《口袋里的小乌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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口袋里的小乌龟- 第3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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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无法确定的爱,是比冷漠更折磨人的东西。
  大胡子看着那两人探戈般的进进退退,终于耐不住也加入辩论队伍,手舞足蹈声若洪钟。
  不知什么时候,吴鸣的手已搭在文诺肩上,理所当然毫不避嫌。后者不停摇头,却并没有挣脱迹象。
  成深看得入神,冷不防身边有人说话:“见鬼,看样子我得去申请一张聆讯通知单。”
  垂头丧气的流氓警察正准备转身离开,那边一干人等却朝这边走了过来。
  文诺的声音很冷静:“证据可以给你们,可是我希望逮捕他时让我和吴鸣在场。不然以他的性格,很可能会伤人伤己。”
  成深的闷葫芦快要爆掉了:“你们到底在搞什么?”
  男人天生威仪,发起怒来气势惊人。文诺不由瑟缩了一下,转头瞥一眼成深,很快又低头避开了对方视线。
  那极容易被有罪推定的眼神又出现了。明明什么都没做,却总是给人一肚子坏水的错觉,让人总想揪着他榨出点什么来。这孩子,根本就是一个小M啊。
  成深收回伸出的手掌,默然捏成拳头。怎么会忘了?曾经就是这样被表象蒙蔽,才会让他一伤再伤?
  无论如何,今生今世,不能再让他受一点点伤了。
  感觉到男人的手极小心地扣紧了自己的,十指交缠似再也分不开,文诺咬住下唇别开脸,忍不住在偷笑。
  天,要怎样的意志力,才能在这样的小坏蛋面前克制住不狼变!靳大明星在心里叹气又叹气:“不方便说就算了。不过,你得答应我,不可以再让自己受伤。”
  郑直绷着脸插话:“我们警方会负责保护证人的人身安全。”
  一直没做声的吴鸣突然咬牙切齿骂了一声:“那混蛋TM敢对小诺动手,我第一个饶不了他!枉费我们这二十多年交情,他居然是这种人!”
  “‘他’是谁?”
  流氓警察突然正经起来,挡开了成深的问题:“散了吧,最好不要在这里讨论这种事情。”转向文诺,“很晚了,我们先送你回宿舍。”
  这个“我们”显然不包括吴鸣。
  看着那三个人渐次走远,大胡子沉重地叹口气:“儿大不由爹啊!我早就说过别跟这公子哥儿太近乎,这下倒好,吴鸣你当初怎么就会想到要和文诺分手的呢?”
  “钱叔你就少说两句不行吗!”
  永远温文尔雅的世侄怒冲冲的语气把大胡子吓了一跳,回头看时,那个修长的身影已走远。神经粗比麻绳的大导演咂咂嘴,自言自语:“我又说错什么了?”

  ☆、第六十四章

  
  公元九一七年。
  “臣方可续,参见殿下。”
  陌月端端正正坐着,露出一个惨淡的笑容:“将军不必多礼,有话请直说。”
  小方将军放低了声音:“很抱歉,这样贸然前来打扰殿下清修,臣实在也是不得已。”
  见他左右张望犹疑不定的样子,陌月挥了挥手,身旁侍女躬身会意,陆续退了出去。
  可续看上去仍然有些紧张,奇的是却又一副成竹在胸模样,拿拳头堵住嘴清了清嗓子:“殿下,臣此次来,是想向您打听一个人。”
  知道可续在梁国负责的就是情报工作,居然会老远跑来这里打听,难道还有什么事情是他也无法知晓的?陌月颇为诧异,托着腮帮向前探身,不小心流露出小女孩的习惯:“你想问的是哪一个呀?”
  和煦的风从池塘上吹过,塘岸边站着的东行嘟着嘴,气哼哼对着满池莲荷发狠:“老子偏就不信,结了这么多莲蓬,就一个熟了的都没有!”
  他蹲下来,在脚边一大堆半大莲蓬中翻拣着,终于有了新发现,高兴得跳了起来,拿着找到的那只深绿色莲蓬朝桃林方向跑去。
  “我找到了、找到——”
  桃树下,声音曳然而止。
  满树浓荫中,累累结着青色的小果子,树干旁靠着一张破旧的木椅,椅子上的年轻人微侧着身子,头搁在椅背上,浓黑的睫毛低垂着,似乎在熟睡。
  东行从深绿色莲蓬中掏出一颗奶白色果实,柔声道:“你看,我找到莲子了,新鲜的莲子,不是江南才有的。”
  更深漏尽,太和殿里,只剩一盏孤灯还在独自面对冷清清的不眠之夜。
  “陛下,方将军回来了。”
  过了好一会儿,侍卫的通报才得到回应:“让他进来。”
  甫一进门,可续就被殿里的酒味熏得差点呛咳起来,勉强压了下去才没有在梁王面前失仪:“陛下,您喝酒了?”
  梁王坐在鎏金龙椅上稳如泰山,根本没搭理他的问话:“这一趟出行,可还顺利?”
  小方将军肃容道:“是,托圣上洪福,已经查实了,基本可以肯定是那个人。”
  成深一拍扶手,刚硬的花梨木料发出“咔嚓”一声:“那还等什么?还不快动手!”
  可续躬身答道:“圣上请稍安勿躁,网已经张开,就等那人钻进来了。”
  可续深吸一口气,低声道:“圣上,臣还有一事请奏。”
  正在出神地想着什么的成深漠然答道:“说吧。”
  小方将军转身,对着门口守卫的侍从做了个手势。
  门外传来两个异口同声的通禀:“臣,丁字营副都护(都尉)李平生(张正楷)觐见!”
  神游状态的梁王吓了一跳,蓦地站起身:“怎么回事?”
  小方将军和颜悦色地开导两位军官:“没关系,将你们前日所遇如实禀报就是了。”
  两个人当中,张都尉官职虽略低,胆子却明显要大一些:“圣上,我和李副都护在下游一个渔村见到了一个人!”
  胆色不错,却词不达意。好在成深主政日久,已经学会对下属耐心:“一个什么人?”
  张都尉受到鼓励,一口气道:“那个人看起来很像小文将军,可是平生踩到了地上落的一根桃枝,害得我们一开始就被发现了,陪在那人身边的小渔民太厉害,还说要去村里叫人,我们怕脱不了身,就赶紧离开了,所以也不是很确定那个到底是不是小文将军。”
  成深全身汗毛随着他的诉说一根根倒立起来,整个人都在颤抖:“在哪里?你们说的地方究竟在哪里?”
  与此同时,楚国都城内。
  盛夏的午后,乌云在天空聚集,陌月公主匆匆穿过宣和殿旁池塘假山间的蜿蜒小路,身后跟了一群侍女奶母气急败坏请求公主不要在暴雨将临之际外出。
  陌月对所有劝说充耳不闻,径直推开大殿门扇,微微喘息着:“你果然在这里。”
  门内那个人缓缓起身:“公主找我有事?”
  “他们警告我不要打草惊蛇。”陌月紧皱着眉头,一步步走进大殿,“可是我必须要问你一个问题,一刻也不能等。”
  “什么问题?”
  陌月眼眶渐渐泛红:“为什么要杀葵音?”
  对方干巴巴回答:“我没有杀她。”
  “可是有人告诉我——”
  “公主。”那人忽然握住陌月的手,“相信我,事情很快就会水落石出的。”
  殿外树丛中。都护李树生轻声问道:“大将军,我们要不要进去?”
  吴鸣看了看天空中浅灰色的云层:“不用,公主不会有什么事,除非——她那些侍女奶母忘了带伞。”
  说着话,已经有铜钱大的雨滴落在地上,水花四溅,漾起一阵阵尘土气息。
  

  ☆、第六十五章

  公元二O一一年。
  中欧的夏日夜晚,凉快得过了头,瑟瑟轻风吹过,竟隐然有几分秋意。
  某豪华公寓外的停车场上,一辆外表毫不起眼的灰色房车里,有人裹紧了外套,嘟嘟哝哝抱怨:“骗子,还说是陪我来的,音响店没跑两家,倒要我来陪你玩埋伏!”
  小警察陪笑:“这不是顺便吗?反正你也睡不着!本地警力不够,要等有结果才肯派人来,我一个人闷得慌!”
  “怎么叫一个人?”可续白他一眼,“那后排坐着的是什么?鬼魂?幻觉?”
  小警察“嘁”了一声:“你说那俩会喘气的木头?”
  后排座位上,两根木头对视了一下,吴木头调整了坐姿,清了清嗓子,正要说话,却听前排兔子在门上一阵胡乱摸索:“我要出去。”
  “去干嘛呀?”小警察忙拦在头里。
  音响师不耐烦了:“人有三急警察大人!放手啦!”
  “哦,那我陪你去。”郑直说着又转头一本正经吩咐着俩木头,“你们注意安全,不要乱开门锁。”
  门砰然关上,车内陷入一片柔和的黑暗。
  时间慢慢流走,有人呼吸急促心跳如鼓:“小诺。”
  “咹?”
  熟悉而陌生的声音,低沉温柔一如既往,是曾经多少个暧昧缠绵的子夜凌晨,回响在耳畔的天籁。
  但是不可以,绝对不可以轻举妄动,那样只会让身边这个倔强的人从此变成陌路。
  拳头握得如此之紧,连指甲都深深扣进了肉里,吴鸣心里想着这样下去我会疯掉,说出话来语气却是令他自己都吃惊的平静:“我一直在想,你是从什么时候开始怀疑他的?”
  文诺侧着头,想了想:“不知道,我只是觉得他有点不对劲,后来之安通过探索者软件进入他手机内存,发现有很多发给你的短信,我们才开始怀疑他是幕后主使。”
  “是这样啊………”吴鸣按住自己胀痛的太阳穴,“可我还是不明白,他的目的是什么?如果是想在我和你之间制造隔阂的话,不是已经成功了吗?为什么后来还不断派人企图伤害你?”
  这个善良到几乎没有原则的男人,要他理解某些不按牌理出牌人的想法,确实为难。
  文诺安慰地拍拍男人的肩:“往好处想,是你的魅力太大迷恋你的人太多了。其实那些针对我的行动有一半与他无关,完全是那些影迷的个人行为。而且,有时候,他也无法控制手中棋子吧。我觉得他并不是真的想伤害我………”
  男孩的声音有些发飘,似乎是沉浸在了什么记忆当中。
  吴鸣莫名地觉得酸意上涌:“他说过他爱你吗?”
  这个突如其来的问题似乎让文诺吃了一惊:“怎么会?他一直都说我呆得很——”
  似乎又想起了什么,男孩的话说到一半停了下来。
  这两人之间,一定发生过什么。吴鸣强迫自己保持平静:“那招一来呢,他怎么也牵涉进来了?”
  文诺摇了摇头:“可能是为了钱吧。”忽然囧笑一声,“要是我跟东行这么说,何止是挨一拳头1
  几乎是来势汹汹的拥抱让文诺猝不及防,呆如木鸡任男人的手掌在后背细细摩挲从上到下从左到右:“你能不能,不要再这样,什么伤都不肯说,什么痛都自己忍,没有人是铁打的,你这样,让哥心里揪得慌,知道吗?”
  面对前任情人深沉热烈痛彻心扉的表白,囧人表情茫然明显已经不知所措,东张张西望望,猛然间如获大赦指着车窗外:“呃,看那辆车,好像是他回来了。”
  一开始吴鸣以为囧人是在找借口转移注意力,还在有些悲哀地解释:“你别怕我不会把你怎么样………”在看清公寓楼门前那辆车里下来的人后才真急了,“见鬼!这家伙怎么回来得这么早!郑直呢,他跑哪儿去了?得赶紧通知本地警方!”
  趁吴帅哥探身到前排搜寻对讲机之际,文诺开门下了车。
  本就五官分明最近又染成了金发,被当成本地人的游危陷入出租车司机大叔HLL的语言方阵晕头转向,在大叔流畅地从德语转到法语又转到西班牙语的狂轰滥炸下,他那点蹩脚英语根本不够看。
  救星及时出现,文诺虽然词汇量不大,发音却甚是标准,三两句就结束了这场鸡同鸭讲的谈话,司机大叔转动方向盘离开时还笑眯眯对着他俩比比划划,似有言外之意。
  飞奔而来的吴鸣停在他们跟前,带着三分疑惑七分气恼:“小诺你怎么乱跑?”
  文诺向后退了一步,游危的手臂停在了半空,旋即化作一巴掌,结结实实拍在小孩后背上:“喂,合着你不是单独来找我的?臭小子,不带你这么戏弄哥的!”
  作为一个优秀演员,吴鸣一向自诩面部肌肉操控能力很好,此刻却也不免失去了自信,挤眉弄眼想传达信息对方却好像完全视而不见,只能在心里暗中大骂:郑直你个玩忽职守的家伙,掉洗手池里了吗?
  文诺当看不到,游危却不干了:“吴鸣你搞什么鬼?脸抽筋?”
  吴帅哥额头冒汗试图否认:“我没有——”
  “够了够了!”游危忽然火大起来,手臂揽上文诺肩头,强迫他靠近自己,“真不明白小诺为什么会爱上你这么个人!我哪一点不比你强?”
  吴鸣无从辩解,蓦然伸手:“过来,小诺。”
  气氛一时间变得凝重起来。三个人僵持在原地,呼吸声此起彼伏,像暗夜里绷紧了肌肉的野兽,在伺机跃出藏身之地,进行最后的决斗。
  一片静默中,游危极慢极慢地侧转头,眼看着嘴唇就要碰到文诺的耳垂。
  “过来,小诺!”吴鸣不自觉地提高了嗓门。
  这次文诺听话地迈出了一步,却在半秒钟后停下了:不知游危从何处掏出一管森蓝的□□,抵住了他的下颌!
  “你想干什么,游危?疯了吗?”
  吴鸣气恼而惊恐的呵斥对游危毫无影响,他的注意力全在腕下所压人身上:“小子,其实你是故意的吧?哼哼,宝贝儿,你比我想象的还聪明一点嘛!”
  一阵疾风扫过,郑直从暗处猛冲而出,手中枪口直指游危面门:“放开他!”
  文诺不动嘴唇地说:“退到楼里去。”
  “?”游危先是一愣,随即嘴角高高挑起,露出一个怪笑,也用低得几乎听不见的声音回应,“好,就听你的。”
  远远地,传来了警车的鸣笛声。
  沉重的铁门砰然关上,将外面的纷乱嘈杂一举隔断。
  空旷的楼道干净得过分,隐隐散发着消毒水的气味。游危将枪口略微转而向下,但始终搂住文诺肩膀不放。两人一起在防火梯的台阶上坐了下来,看上去像一对来此休闲的恋人。
  不知何处透进来的一柱灯光斜斜照在鞋面上,反射出幽蓝的光。游危有些恍惚,一时竟未听清文诺的问题:“什么?”
  对方很耐心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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