偶而有几个背着行囊的旅人经过富岳父子的身旁,还会停下来称赞鼬长的真好,长大了一定是小帅哥之类的。
「鼬看出什么了吗?」
送走了和他闲聊的旅人,富岳看着鼬若有所思的表情,从篮子里拿出一串三色丸子在鼬的面前晃了晃。
「说得好的话,今天可以吃两串喔。」
「嘶!丸子!」
吸了一口口水,鼬的眼里闪烁出斗志的光芒。
「刚才和我们说话的叔叔们,有几个怪怪的。」
「嗯哼?」
「他们明明背着这么大的包,脚步也很沉重,可是身上一点汗都没有出。那些来店里喝酒的行脚商大叔们身上都是汗味,那些人身上一点味道都没有。」
「而且他们明明说是从鹿鸣镇出来的,那可是比我们住的鹤居村还要往里面的村子!走这么远的路,但是他说话一点都没有很累很喘的模样。」
「还有呢?」
富岳故意又晃了两下手里的丸子。
「还有……嗯……」
鼬的眼神绕着周边看了一圈,最后落在餐垫角落的水杯上,水杯里还有几乎没动过的一杯泛着热气的茶水。
「啊!刚才有个叔叔说他走了好久,想和我们讨杯水喝,结果根本没有喝就放在那边了。」
说完,鼬闪亮亮的眼神就这样直勾勾定在富岳手里的丸子上,在富岳终于不打算继续逗小孩把丸子交给他之后,鼬立刻一口把三球丸子从木棍上咬下来藏在两颊里,好像爸爸下一刻就会反悔让他把丸子吐出来一样。
「喂喂,你这样好像老爸我多么没信用一样,真是的。」
伸手揉了下鼬滑顺的头发,富岳开始指出那些伪装成商人的家伙们哪里露出破绽。大部分都和鼬说的一样。
「好咧,有这些信息,这个月的报告也就能顺利交出去了。撒,回家啰,小鼬。」
「欸?不追上去吗?」
鼬乖乖的被老爸背起来,享受了一番人力轿子的伺候,小手搂着爸爸的脖子奇怪的问。
不是应该要追上去才能知道岩忍在策画什么吗?
富岳脖子一仰,非常豪迈帅气的对着天空哈哈哈大笑三声,表示不用,像你爸爸这么英明神武雄才大略的汉子怎么可以把时间浪费在追踪这些杂鱼身上。只要爸爸我送一封报告书回去那边自然有人会来把事情处理好的,爸爸只要动动手指头就可以了哈哈哈哈哈,有没有觉得爸爸很厉害?
「小鼬?别这样勒着爸爸的脖子,小鼬?怎么不说话啦?」
疑惑的转头,富岳才发现儿子已经被自己刚才的那一仰头给嗑昏了过去,只有两只小手还紧紧的抠在自己的脖子上。
救命,一抬头就差点把儿子撞死怎么破!
宇智波富岳(五)
(01)
「小鼬,来,端好喔。拿的动吗?」
鼬点点头,从太辅的手里接过餐盘,稳稳地走上楼梯消失在太辅的视线里。
「好奇怪啊……好像觉得小鼬有哪里不太一样了?」
「有吗?沉默度上升、面瘫程度上升、糖分依赖程度大幅上升,除了这些以外还有什么改变吗?」
太介从厨房里探出头来,无辜的冲着鼬消失的楼梯拐角眨眨眼。
「不,光是那些就已经算的上是严重的改变了吧?只是被撞一下头而已,会有这么严重的后果吗?」
「嘛,不管怎么说那都是小鼬啊,说不定是提早发作了吧,宇智波一族的遗传病。」
「啊,有可能,开始觉得这个世界都不能理解自己,然后开始装酷之类的。」
「没错,应该就是这样吧。」
端着餐盘上楼的鼬没有听到这段对话,也不知道这几分钟的时间内,自己就已经被定位成「中二少年」。
不过就算知道了他也没那个心思去管别人的看法,他自己都还没缓过劲来。
并不是秽土转生,也不是什么幽灵,他却却实实的活着。虽然周边的环境和人都不是自己熟悉的木叶村,甚至连父亲都和记忆中不太一样,但是毫无疑问,他依旧是宇智波一族的宇智波鼬。
就像债多了不压身,有时候奇怪的事情多了,也就习惯了。
比如说现被种在花盆里的白绝,以及正在帮白绝浇水的爸爸。
「爸爸,我把晚餐端过来了。」
鼬踮起脚尖,将餐盘放在桌上,富岳回过头来对他笑了一下,继续拿着两罐肥料研究。
「小鼬啊,你说应该用这个天然有机肥,还是要用这个高级化肥好?这么神奇的植物第一次看到,要是可以养的好到时候说不定可以卖个好价钱。」
富岳把两罐肥料放在鼬的面前,询问儿子的意见。
鼬歪着身体看向富岳背后完全没有反应的白绝,还有那个巨大的花盆,不知道是不是应该直接建议一个火遁把他烧掉比较好。
他刚刚醒过来的时候,一看到富岳就反射的称呼「父亲大人」,就立刻欣赏了一出老爹的爆走。富岳几乎是哭天抢地的整个房间乱滚,哭着说都是自己不好把儿子撞昏了,现在儿子醒来都和自己不亲了云云。
(儿子和爸爸不亲了→儿子将来砍爸爸砍得毫无压力)
一连串的变故弄得他有点掌握不住自己的定位,不确定该给出什么建议才好。
不过白绝怎么看都是危险生物,放在屋子里他自己都怕半夜让这家伙抹了脖子。
果然还是应该烧掉吧?
「爸爸,你到底是去哪边找到那个……植物?」
保险起见,鼬觉得还是先问清楚再做决定。
「啊,就是前几天我去挖地瓜的时候挖出来的,刚刚挖出来的时候还连着茎呢,从来没见过这么奇葩的植物,我就想说干脆种起来。结果这么大的花盆不好找,我也是今天弄到盆子才把他挖回来。我觉得可能是传说中的人参果?」
──不,那根本就不是植物,酷爱丢掉啊!
任凭鼬的心里正在咆哮,富岳依旧绕着盆栽继续给鼬砸下一个又一个的天雷。
「不过这到底是什么样的植物可以变异成这样?长的真是人模人样,要不是我削了两块来尝味道他也没反应,我都要以为是有人埋尸了。」
「尝……尝味道?」
鼬不知道从哪来冒出来一股冲动,想找一块地把自己种进去算了。
「是啊,别看它长那样,吃起来还有肉味,嘎崩脆呢!」
「……」
「对了,好像岩忍那边真的在计划什么,木叶村马上就会派人来,大概会是水门带的队伍,那里面还有一个宇智波的男孩子,到时候他们执行完任务说不定还能让你们见上一面。啊!到时候就请他们吃这个人参果好了!」
「……!!」
快住手啊那个东西不知道是人是鬼还是妖,这么吃下去你就不怕出事吗?他为什么从来就没发现自家的父亲大人其实是个这么有冒险精神的人?
食不知味的吃完了晚餐,富岳换了工作服摩拳擦掌,今天也准备让对面的向日葵开不下去,而鼬从来没有如此感谢这个年幼的自己也是面瘫属性,他才没有被父亲大人的女装给吓出尖叫。
就算已经看了好几天还是觉得好惊悚O/uQ
这到底是一个什么样的世界啊?
(02)
就像拿着攻略玩游戏,即使你知道这张地图走到底会有某某BOSS,打死他会喷出什么装备,你也永远不知道下个拐角会不会有小怪刷新出来。
富岳的状况就像是拿着攻略──还是不完整版的──在进行人生这场游戏,现在他知道自己的儿子可能会为了某种理由弄死自己,于是他绕了一大圈觉得这样应该足以避开BE奔向HE,却不知道其实他的小鼬包已经被他那一记头槌撞成了大鼬包。
对于大小鼬包的差别,四个没养过孩子的男人聚在一起讨论了半天,最终拍板定案的结论就是中二的青春期提早到来了。
这点让鼬(生理年龄三岁)完全不知道该庆幸富岳他们的粗神经,还是为父亲大人的智商捉急。
鼬的日子就在平凡而规律的「忍术修行──午餐──给白绝浇水──野地实习──晚餐──阅读忍术卷轴」这样的行程里一天一天经过。
尽管他自己觉得已经不需要重学这些基础的东西,但是这样被父亲带在身边,一点一点的纠正体术动作,带着负重跑步锻练耐力什么的,都是以前没有的经验。
在鼬的记忆里,父亲一直都很忙。
忙警卫队的事情、忙一族的事情,不知道是不是要烦恼的事情实在太多,就算是休假在家的时候,鼬也很难得看见父亲的眉头舒展。
和现在这个会因为自己一个「超常表现」笑呵呵的摸头并且拿出丸子当奖励的富岳根本完全两样。
那个时候佐助常常私下和他抱怨,说爸爸都不关心他,只会称赞哥哥。
其实佐助哪里知道,就算是鼬,也很少和父亲有学习成绩或者任务以外的交流。尽管有温柔的母亲在一旁保证,父亲是真的很重视他和佐助,但是以当事人的角度来看,鼬实在很难回忆起自己从父亲那里得来的温情时光。
「做的好,真不愧是我的儿子。」
「嗯,你做的很好,要时刻记住宇智波的荣耀,不要给一族之名抹黑。」
能够回想起来的,都是父亲刻板的面孔,还有听不出温度的这几句固定台词。
然后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他不再抱着和父亲交流沟通的渴望,而决定自己承担一切,最后走进了死胡同?
相信自己算无疑策,后手准备了一个又一个,甚至连自己的死亡都算入了计划的一环,却忽略了自己也不过是一个不完美的人而已。
陷入自己的回忆中,手里握着触感熟悉的手里剑,几乎不需要思考,鼬随手就照着上辈子的记忆甩出手里剑,并且让它们一一落在该有的靶位上。
──糟糕,一时大意,表现得太过了!虽然不是命中红心但是也太……超常了!
鼬看着还在晃动的五个靶子,手足无措之下无意识地就把手藏到背后,而富岳也被鼬耍的这一手好技法给震惊了,盯着五个高矮大小的不同的靶子用力地眨了好几次眼睛。
「呃……我……」
鼬支吾着想要说些什么把场面糊弄过去,却发现不管说什么都没办法解释三岁的孩子为什么突然可以使用超龄的技巧。而且阵阵抽痛的手也在提醒自己这次真的玩脱了,小孩子的手部关节还没发育好,强迫做出这一连串复杂精细的动作肯定是伤到了。
「宇智波鼬!」
果然,头上响起了富岳低沉愤怒的嗓音。
「你以为你在做什么?五个靶一次全中很帅很酷很了不起吗?手伸出来!」
鼬有些呆愣的一个指令一个动作把两只还在发抖的手伸到富岳面前,看着富岳紧抿着往下弯的嘴角,熟悉的严父姿态让鼬直接放弃找理由。
等了好半天都没等到富岳的质疑或者痛骂,只是双手被翻来翻去,腕关节被轻轻的按压搓揉。
「起码两个礼拜不能再进行手里剑的修行了。结印的修行也要暂停,真是的,不管再怎么想要试验高难度的技巧也不是这样乱来的,你的手还想不想要了?越是小时候受的伤,越容易留下隐患。要是你还年轻两只手就坏掉了那可怎么办啊?手不好使的话人就废了一半去了……」
有些茫然地听着富岳的叨念,里面没有半句话、半个词和忍者、家族荣耀之类的东西扯上关系。
只是单纯的在生气儿子不听话弄伤自己而已。
这样的父亲让鼬觉得很陌生,却又有些欣喜和期待。
有些事情或许变了比较好?
鼬眨眨眼,思维开始发散,表情一片空白。看在富岳的眼里自然的被理解为孩子被斥责之后慌张不知所措的表征。
──什么嘛,平常看起来一板一眼老成的不得了,其实说穿了还不就是个孩子。
于是富岳收起了严厉的表情,随手一捞就让还没回神的小鼬包骑在自己的肩膀上,唱着十八摸迎着夕阳往俱乐部的方向走去。
鼬的小手紧紧的揪着富岳的头发,把原本梳理滑顺的发型扯成了一团杂乱的鸟窝。
嗯,果然他还是比较喜欢这样的改变!
当然如果佐助也在,那简直就堪称完美了!啊啊……不过算算时间佐助应该还没有出生才对……欸,不对,好像没有看过也没有听说过现在这个自己的妈妈呀。
如果没有妈妈的话……
脑中闪过上辈子宇智波美琴温柔的笑脸,鼬的情绪不禁低落了几分。不过旋即快速的推理起来。
如果没有妈妈,那岂不表示佐助这辈子会是别人家的孩子?他们就没有血缘关系了?
这真是……真是……
鼬紧了紧揪在富岳头顶上的小拳头,脸上露出的笑容任谁看了都会感到菊花一紧,只有富岳依旧毫无察觉的哼着歌,沉浸在俺真是好爸爸的绮丽梦想中。
俗话说的好,亲弟弟不如干弟弟,先人的智慧果然是世界的真理啊!
──斯巴拉希!
宇智波富岳(六)
(01)
大菊花俱乐部的夜晚是热情而欢乐的,不管外头的局势有多么混乱,似乎只要踏进了这扇门,所有的人都会不约而同的忘掉那些阴霾,嘻嘻哈哈的在音乐和七彩的灯光中消磨时间。
「人是擅长逃避的动物,这点不管是忍者还是普通人都一样。信不信就算明天世界就要毁灭,我们这里还是一样会生意兴隆?只要脑子里想着『反正明天就是世界末日了,不如把握最后的时间让人生的最后快乐一点』之类的理由就可以了。」
这是富岳第一次对店里的客流量感到惊讶时,弥三郎和他说的话。
而之后的时间里,富岳亲身验证了这句话的真伪。
「富子酱~三号桌要追加点单喔~」
「好的,这就来!」
对三号桌的方向抛出一个灿烂的笑容,立刻换来那一桌的客人好几声长长的口哨以及掌声。
俱乐部里除了他们几个木叶村派来经营的人是忍者以外,其他主要和客人陪酒聊天的还是普通人。
富岳等人主要的工作就是周旋在每一桌客人之间,以类似「女王大人驾临」的形象劝那些已经醉茫茫的客人多喝几杯,顺便问几句话,就由着其他员工们继续拉着这些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