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在加班。”李儒这样对前来迎接他的那两人说。
“真不够兄弟。”贾诩摆出一副失望的表情，感叹地望向张绣：“我就知道在你们这帮家伙里头只有张绣真爱我。”
张绣挑眉：“那还用说。”
李儒无视他们的一搭一唱，气定神闲地继续说：“不过贺礼都托我带来了。”他说着从怀里摸出一个厚厚的信封，贾诩接过打开瞄了瞄，表情立刻变得耐人寻味。
“好吧，张绣，给他一杯香槟。”新郎对自己的兄弟吩咐着说。
张绣应了一声，真的给李儒拿来了一杯香槟，他自己则端着果汁，他们看到这时贾诩正在别处与Mr。Top招呼着其他人。
过了一会儿，张绣问：“他们真的在加班？”
李儒说：“当然。”他顿了顿，补充说：“他们都不看好这对新人。”
“他不需要。”
“是的，他不需要。”对贾诩的我行我素这方面李儒倒是十分欣赏，他看了看张绣手中的饮料，忽然问：“你喝的是汽水？”
“苹果汁。”张绣说。
“好喝吗？”
张绣摇头：“很难喝，但我今天不能喝醉。”
贾诩很重视这场婚礼，特意接来了父母与兄长贾彩，婚礼的仪式很简单，一对新人一起走过红地毯，宣誓永远不离不弃，牧师宣布他们可以交换戒指和亲吻对方。
所有人都很高兴，婚礼过程没有发生半点意外。
——
贾诩没有在婚礼之后立刻退出队伍，他也不可能立刻退出，他给自己定立了个时间，一个过渡期，同时他们合买的一幢位于海湾边上的房子也开始进行装修——当然，有七成的钱是贾诩支付，对外他的身份是一位高薪电子软件工程师。
作为交换，装修的这段时间，贾诩会搬到Mr。Top的家里白吃白住。
“总不能让他住到我家里，”贾诩对义务过来帮忙搬家的张绣和胡车儿解释着，“我可不想结婚第二天就把丈夫吓跑。”他甚至记不清家里放着的有多少是违禁品。
“那你打算什么时候告诉他？”
“噢，没这打算。”贾诩回答得毫不犹疑。
为了不让Mr。Top产生怀疑，或者说他开始尝试“正常人”的生活，Mr。Top的生活作息很规律，因此一周里贾诩总会有四天及时回到家里与Mr。Top一起晚餐，大家戏称这四天为“Mr。Top…Day”，除此以外，似乎没有什么变化。贾诩偶尔需要“出差”，少则几天，多则大半个月。
就这样过了差不多半年，似乎一切都很顺利，贾诩甚至有点享受这种双重身份的生活，Mr。Top却忽然跟他说，希望他换一份工作，换一份像他那样朝九晚五的工作，不需要出差，他希望贾诩为他和他们的婚姻腾出更多的时间。
贾诩认真地考虑着丈夫的提议，这不是一个是与否的选择，而是时机的选择。
——
张绣把装着赏金的旅行包递给贾诩，贾诩只是打开看了一眼就随手丢到地上。接下来，他们会像以往一样，约定一个时间，约上参与行动的其他人一起庆祝，于是张绣上前捧起贾诩的脸吻了下去。
贾诩的唇就像他知道的那样柔软。
显然这次有点不一样。
贾诩非但没有直接给他一记拳头，还主动地攀上他的肩膀，他们都加深了这个吻。
这太不真实了。
张绣环视四周似曾相识的家具，是他的一个藏匿点，又或者说是他们的。
“文和？”
“嗯？”
“你还好吗？”
贾诩蹲在他跟前，“非常好，你呢？”他回答着，并解开了他的牛仔裤，看到已经撑起形状的内（nei）裤，贾诩给了他一个别有深意的笑容。“看起来你也很好。”
张绣当然很好，简直不能更好了。
贾诩褪下他的内（nei）裤，张口慢慢将他的龟（gui）头含进去，触感轻得不像话。
忽然，不知从哪响起了铃声。
“不不不不不！”
张绣下意识的想拒绝接听，但是铃声充满了整个房间，眼前的景物正在淡去。
张绣睁开眼，花了几秒时间才认出上方熟悉的天花板，而铃声还在响，他懊恼地□□一声，爬下床打开电脑。
——
李儒给所有人都发了一条信息，集合通知。
牛辅、胡车儿、徐荣以及张绣都在通知的时间内到了，贾诩最后才到达，他循例的说了句抱歉，习惯地走到张绣旁边的位置坐下。
李儒简单地说明了内容，有一件“货”在秘鲁，有人出钱要他们去把货带回来。
牛辅问：“那是什么东西？”
“一台机器，似乎是与能源再生有关。”
胡车儿立刻说：“那很值钱。”
大家笑了，李儒点头说：“是的，是很值钱。”
徐荣问：“对方火力如何？”
“不知道，机器现在的所有者是卡华纳将军，因此应该有一支私人军队。”
大家忍不住发出惊叹。
贾诩问：“我们能得到多少？”
这是所有人都最关心的问题——哦，或者不是所有人。
李儒伸出了一只手指。
牛辅问：“一千万？开玩笑？”其他人一哄而笑。
“一亿，美元，全部现金，不连号。”
室内瞬间安静了。
李儒淡定地点了根雪茄：“怎么样，你们决定，做还是不做。”
隔了好一会胡车儿看了看其他人，小心翼翼地说：“一亿听着很诱惑，说实话，我干这么久还没见过这么多现金。”
“我也没。”徐荣跟着举手，“你们说一亿现金能不能淹死我？”
李儒白了他一眼：“不用一亿，就用你地窖里的酒就能把你自己淹死。”
其他人一听都忍不住笑起来。
李儒望向贾诩和张绣：“你们俩呢？”
贾诩考虑了一会，终于做出决定，他说：“房子和装修花了我不少钱，我得再攒点才够养老。”
各人心照不宣，目光相继转到张绣那儿。
张绣笑了笑，点头说：“算上我的，我可是连房子都没买呢。”
贾诩闻言微笑地环过张绣的肩膀拍了拍他。
最后牛辅说：“讲道理，没有我你们够人手吗？”成功的惹来所有人的恻目。
“既然大家都同意，那我就回复那边这活我们接了。”李儒说，“老规矩，三天之后还是回来这里集合，分配任务。”
——
李儒了解他的小队，这帮人个个桀傲不驯性格强硬，每个人都有弱点，有特长，包括他自己，没有人能面面俱到，每次行动他都要深思熟虑，还要照顾到他们的情绪，尽量减少那些会害死他们全部人的差错。
李儒清楚，他们这种人很多意外都是来自一时冲动。但是只要不影响到行动，李儒从不干涉队员们的私生活。
像徐荣嗜酒，但他在化学品与爆破方面的能力无人能及，只要不在行动中喝个半醉或者拿他的队员们做什么实验，李儒一点儿也不会管。李儒还觉得贾诩才是团队中最危险的一个，一直表现得冷静与理智的人反而最容易在一些关键的地方做出错误的判断，不过在之前多次行动里，贾诩的战术头脑确实让他们躲过了一次又一次的危险。还有张绣高超的近身博击技巧，胡车儿的狙击与应变等等，都是团队不可或缺。
集合的时候牛辅给大家带来了一批帅气的装备。
“好家伙！很行啊！从哪搞来的？”
牛辅与李儒对望了一眼，李儒说：“告诉这帮家伙不？”
牛辅笑了笑，说：“我的未来岳丈赞助的，我跟他说，干成功了这票就把全部报酬给他下聘，他就答应让女儿嫁我。”
又一个婚讯爆出来，胡车儿和徐荣同时发出了嫉妒的声音。
张绣笑问：“如果你给了钱后，你岳丈反悔了呢？”
“那老子就拐了她私奔，生一窝孩子再回来。”
众人纷纷赞叹想法真好！
于是一行六人就在十分和谐的气氛下出发，连他们乘的飞机都是牛辅从他岳丈那借来的。
几个小时后，牛辅通知他们刚过了秘鲁边境，各人开始手脚麻利地穿起装备，清点弹药，测试通讯器。
徐荣自己装备完毕后到机长舱里与牛辅换了把手，让牛辅到后面进行装备，等飞机降落，徐荣走回舱内，李儒慎重地再次与各人确认了一次任务流程。
根据情报，他们要入侵一幢军事堡垒，目标货物被放在大楼西北面二楼的一个房间。
堡垒有两面视野开阔平坦，一边是公路和树林，另一边靠着岩崖，岩崖光洁并陡峭异常，若从那空降必会被击落，但是他们还能在上面做点文章。
徐荣与张绣会预先在西南角上面的岩壁放置好炸药，完成后张绣潜入东面的仓库假装目标是仓库里的任何东西，引发警报吸引守卫的注意，同时徐荣赶往西北面与李儒和牛辅汇合，三人乘着大部份人被吸引了过去仓库时潜入目标所在的大楼将东西拿走，然后堡垒内的所有人统一往西南角方向撤退，胡车儿与贾诩分别在东西围墙外远程狙击掩护大家。
“贾诩，张绣过来与我们汇合时你要抓紧时间去启动直升机。”
贾诩点了点头。
“当我们几个都退到这个位置，”李儒着地图上一个红圈标出的区域，对所有人：“胡车儿就会引爆岩崖上的炸药，截断他们的追击。”他顿了顿，稍微放松了语气说，“然后，我们带着‘货物’坐上直升机与地面上的人说再见。”
其他人闻言均脸露微笑。
为了隐蔽，飞机降落的位置与堡垒有一段距离，他们的行动时间在接近黄昏时分，因为所有防御通常在晚上都会更严密，而他们在日落之前完成，黑夜则会让他们的脱离更容易，于是一行人以前后相距不远的队型慢慢沿树林的小路接近堡垒。
贾诩与张绣并肩走在队伍中间靠后的位置。
“干完这票你就足够搞一套别墅了。”贾诩微笑地朝张绣那边侧了侧头，悄悄地说。
张绣微微一怔，问：“我为什么要搞一套别墅？”
“别的我不知道，我们一起干的那些，也是不少的数目，加上你也没什么特别嗜好，要入一个小单元应该不成问题。”
张绣忍不住笑着说：“不，不是，你不会想知道格斗俱乐部会员年费要有多少钱的。”
贾诩摇了摇头半信半疑地说：“嗯，我觉得应该不会有人愿意交那些钱。”
张绣看了他一眼，没有反驳，改口问：“你呢，真的等钱用？”
“算是吧。”
贾诩回答得有点不太确定，张绣觉得奇怪了。
“怎么了？”
“前几天‘Mr。Top’对我说希望我换一份工作，让我花更多的时间留在家里。”
张绣闻言握着枪的手不由紧了紧，他问：“你打算退出吗？”
贾诩没有察觉张绣的异样，被张绣这样一问却一时回答不上来，他从来没有这么犹豫，尽管他确实萌生过退休的打算，但内心又隐隐觉得有点不妥，因此他沉默了好一会才说：“说实话，我还不确定，也许是还没到时候，也许还欠缺一个充分的理由。”
张绣深深地凝视他：“所以你觉得是钱的问题？”
“我不知道，”贾诩再次摇头，然后又有点好笑重复了一遍：“我不知道，我还不确定，这感觉真奇怪——”
这时，走在前头的李儒和牛辅停了下来，表示他们到达分头行动的位置。
贾诩和张绣也停止了说话，他们等其他人都走近后让各人又检查了一遍装备，校对时间完成便立刻开始了行动。
张绣和徐荣来到崖顶安放好炸药时，其他人也已经就位，徐荣动身与李儒、牛辅汇合，张绣则独自朝仓库那边去。李儒先是与胡车儿确认了徐荣正在朝他们过来，又与贾诩确认了张绣也按计划出现在他的视野范围内。
接下来就是等张绣那边的信号。
贾诩在望远镜内看到张绣利落地翻过墙，迅速并安静地放倒了贾诩早一步提醒他注意的守卫，并回身朝贾诩竖起一个大拇指，贾诩忍不住微微一笑。
在他们以往的合作经常有这样的模式，张绣以一敌多近身搏斗，贾诩负责放倒那些不肯老实地撞到张绣拳手下的家伙，头一两回因为不了解张绣的动作贾诩还会误伤到张绣，后来他们的配合变得惊人的合拍，体现出雇佣兵二乘二远远大于四的效率。
张绣装作失误地触动了警铃，成功地吸引了守卫的注意，这次可不是普通保安而是正式部队，杀伤力非同小可，贾诩变得全神贯注，不敢有半分怠慢。
另一边李儒等三人收到信号开始行动，一路上的守卫比他们预想的要多，他们花了比预想更长的时间在路上，这使得张绣那边的情况变得有点危险，而胡车儿告诉他们，对方显然已经发现了他们的真正目的正往三人的位置加派了更多的部队。
他们得加快进程。
李儒和牛辅守住门口，徐荣开始解决保险箱。
张绣退到窗边朝仓库内扔了几个□□跃出窗户，朝通讯器说：“我这边顶不住了。”
李儒说：“到汇合处，我们马上下来——徐荣！你他妈还要撸多久？”
“别催，别催，再催要萎了！”徐荣瞪着眼吆喊回去，又继续贴着保险箱：“宝贝我知道就是你了……Bingo——”
“贾诩，去启动直升机。”
“再等会，”贾诩一边回答一边拔动机话一枪爆头射杀了一名躲在墙角瞄准了张绣背部的敌人。
徐荣小心翼翼地将“货物”放进背囊里，喊李儒撤退。
“贾诩，快去启动直升机！”
贾诩不说话，只连发几枪，崩掉了几个追得近了的敌人。
“贾诩！”
“嘭”的一枪，又射杀了一个。
“张绣的处境很危险。”
“所有人都很危险。”
“我不能放他一个人在危险里。”贾诩的语气中毫无商量的余地。
张绣翻身到一辆吉普的后面稍微喘了口气，他的□□子弹早已打光，只剩下□□的十发，以及几把飞刀，这时听到贾诩的话内心一阵悸动。
胡车儿这时说：“张绣，往我这边来，我来掩护你。”
张绣说：“我不知道，大概在仓库的八点方向？文和，你告诉我往哪边走好让胡车儿接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