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估计就是小二当时说的“别的服务”了。原丰边跑边心里骂:洗浴场所就没个正经的!现代如此,古代还是如此!
他正低头狂奔,砰地撞上面前一个人。
好死不死,竟又是叶锐。
☆、师弟生气
叶锐不满地看着自己身上被沾到的水迹,抬头看到是原丰,目光一凛。他紧紧握住原丰的双肩,指尖几乎要掐进肉去,声音沉得格外压抑:“青、玉、霖、呢!”
原丰被掐得一痛,心下却也是凉意蔓延。
他艰难道:“在……汤池边……”
叶锐立刻推开他,疾步而去。
等原丰也赶到时,只看到他汤池边立着的落寞身影。脚边当然是空空如也——他的衣服早已无影无踪。
原丰心虚地解释道:“我只是洗了个澡,没想到突然进来几个女子,然后……”叶锐冷笑着打断他:“然后你就风流到忘记了穿衣服?忘记了青玉霖?”
一记重拳直击他小腹,原丰痛极地弯下腰,听见头顶叶锐毫无感情的声音:“风流到忘记了师父的死?”
原丰仰头想要解释,一句辩白还没有说出口,整个人突然受力,被粗暴地扔进了汤池里。
“咳咳咳咳……”他猝不及防呛了满口满鼻的水,倒着入水所以眼睛完全睁不开,气管也难受至极,加上腹部疼痛,尽管他费力挣扎着要站起来,却还是沉入了池底。
呼吸又辣又疼,渐渐使不上力气,原丰的意识变得朦胧起来,好像周围的世界开始远去。
又要……死一次了吗?他迷迷糊糊地想着。
还真是短啊……
一缕苦涩之意萦绕于胸,他彻底失去了意识。
叶锐原本气恼他丢失青玉霖,此时却看到原丰双目紧闭,缓缓沉落水底,没了声息,心道不好,一跃身也跟着跳了进去,把人捞了出来。
他又是掐人中又是拍背压胸,好一阵折腾才看到原丰的长睫颤了颤,睁开眼睛。等到原丰看清面前这个眉目明朗的少年是谁后,立刻从他腿上连滚带翻躲得远远的,咳得有些沙哑的嗓子发出声音:”青玉霖我会找回来的,我保证,咳咳……”他缓了一下,“但我不想再见到你。“
原丰这下真是对这个六师弟避之不及了。他只想好好活下去,却总是触到叶锐的逆鳞。打也打不过,他躲总行了吧!
叶锐眯起眼,好笑地看着他:”你觉得可能吗?“
原丰顺着他的目光低头看自己,只穿了一身湿哒哒的浴袍,普通的制式根本掩不住修长的腿,大半都露在外面。更糟糕的是,身上衣物和钱袋都放在池边,他现在除了这个浴袍,可以说是身无分文。
好吧,确实不可能。他咬着下唇不再说话。
叶锐看他将自己的唇咬得通红,像是快要渗出血来,自己也觉得莫名其妙地就上前拽住他,有些强硬地一拉,阻止了原丰继续自虐。叶锐拽着原丰到店里找到小二,却得知那些美貌女子与这家店并无关系。看着这一排涂脂抹粉的俗艳女子,原丰有些庆幸不是她们来“服务”自己,又压下自己的这个念头:要真换成这些女子,青玉霖估计也丢不了。
小二得知他丢了东西,千般道歉万般赔礼,掌柜的也闻讯赶来,歉意道:“这位公子,官衙现下已歇,不如明日报官试试。我们也是头一回遇到这样的事情,浴汤是有人看管的,并非人人能进。”
原丰心里暗讽:“我旁边这个可不就出入无人之境么!谋财害命估计你们也当没看见!”他又想起水下遭遇,不由后怕。
作者有话要说: 话说内容提要到底是我自己总结好呢,还是直接不填带入开头好呢?
☆、师兄别出声
那些美貌女子既不是这店中之人,想必是瞅准时机才接近原丰下手。毫无疑问,对方盯上了青玉霖。可叶锐总觉得有些蹊跷:原丰这样的傻大个,要是真有人想偷他的东西,准一早儿就能得手。拖到他下山这么久才偷,说明对方并没有特别看重青玉霖。
原丰若是知道叶锐此时所想,一定会又气恼又无法反驳。但他此时还沉浸在自责和懊恼中——如果不是他对美貌女子抵触情绪太大,怎么会如此轻易地丢失青玉霖?!要是在前世,他只要甩下厚厚的票子就会有一堆心理医生殷勤地为他解决问题,可这个时代……怕是没人能解开他心里的结了。
好在黎城这样的地方,最容易打听事情。原丰二人稍加留意,就打听出了些以美貌女子著称的帮派。除去之前有过牵扯的花间派不说,魔教中的合欢宗也是如此。但无论哪个,动机都不甚明确。
这时,身后有个男子追了过来。
“太桉贤兄,等等我!”
原丰闻声回头,见一个文秀青年气喘吁吁地停下,好奇地问道:“足下是?”
青年面上满是不可置信的神色:“太桉贤兄,咱俩这么久的交情你可不能忘吧?别是又在逗弄愚弟。”
原丰苦笑着解释失忆之事。青年了然道:“原来如此,我本想着太桉兄吉人天相,竟还是有所损伤。”
言谈间原丰得知他叫彭宇,字玉轩,是之前的自己游玩时所交的好友。家境殷实,也习得武功,与原丰一道风流花丛。但他身子弱些,出入烟花之地只赏艺吟诗,加上彭宇面如冠玉,又确有几分才学,很是得女子追捧。
叶锐冷眼旁观,心道臭味相投。彭宇也察觉到旁边人目光不善,讷讷道:“不知这位又是?”
原丰心说这位就是几个时辰前把我撂水里的亲师弟,面上还是笑着,道:“这位是我的六师弟叶锐,叶敛之。是我湖麓派惊才绝艳的弟子,最得师父青眼。”
叶锐听得惊才绝艳这句,眉梢一挑:居然在夸他?又听见原丰勾着嘴角似嘲似讽一句最得师父青眼,整个人冷寒下来,神色阴郁:最得师父另眼相待的明明是你,弄丢师父遗物的也是你。
原丰顿觉身畔温度骤降,心下讶异:“我这不是在夸他吗?莫非拍到马腿上了?”
他至今还没意识到自己表情和内心是不配套的。
彭宇听闻原丰他们要找几个美貌女子,顿时来了兴趣:“听说合欢宗要在风神谷附近采药炼制丹丸,不如我们偷偷溜进去,说不定能碰上你要找的人。”
原丰心想,他即使遇到那些女子也不敢上前,多拉个人也算战力了,便欣然同意。
叶锐在黎城消息打探得也差不多了,现下找回青玉霖要紧,皱着眉同他们一起前行。
没想到风神谷入口处有重重魔教教众把守,一时难以进去。
安保工作做得很不错啊。原丰心想。他蹲在草丛后面,问彭宇道:“玉轩贤弟打算怎么进去?”
彭宇白皙的脸一红:“从山谷侧面爬进去。”
他微抬下巴示意,原丰一看,侧面确实没什么人看守,但只长着十分低矮的灌木,站着人会非常明显,难怪要爬。
这不就是匍匐前进吗!
原丰军训时的回忆被唤醒,一股豪迈之情涌上心头:“这有何难!”
他们小心翼翼地挪到山脚侧面,原丰率先爬进了灌木丛。一道道干硬的枝叶划过他脸上,他不由疼得嘶了一声——谁让他最不耐疼。
脚踝被用力握住,似是示警。
原丰回头,原来叶锐就挨着他的脚爬着,正皱着俊眉冲他做口型:“别出声。”
彭宇力气不济,落在最后。
没过多久,原丰也有些累了,叶锐倒是体力好,眼看就快超过他了。
突然,他们不远处传来人声:“老乔,今儿个要挖到几时?”
三人默契地停下了动作。
“我看金宗主是要拖到太阳下山。”另一人答道。
“又这么晚!咱们可是白出力干活!”一阵水流声,想必是在附近撒尿。
“谁让合欢宗现在得教主欢心呢,咱们只能照办不是。”
“呸,她合欢宗除了脸还有什么,狐媚惑上罢了!”
又是几句闲扯。
原丰胳膊都快压麻了,还是一动不敢动。“上个厕所上半天,他妈的是尿不尽吗?”尽管他内心骂得痛快,可人就是还赖在那儿不走。
原丰忽觉后颈一阵凉意,有冰冰凉凉的东西绕过他的脖子,他浑身一僵,眼看着一道翠绿身影盘桓上他的右臂,立起上半身冲他吐出鲜红的信子。
原丰吓得魂飞魄散,一旁叶锐眼疾手快,身子倏地压过来,一手捂住他的嘴,阻止他喊出来。
原丰怒视着叶锐,心脏几乎要跳出嗓子去:难道他要看着自己被蛇咬吗?!
叶锐似乎读懂了他的眼神,本就靠得极近的身体微侧,凑在他耳边用微不可闻的气音道:“翠青蛇,没有毒。”
他的气息喷在原丰耳朵上,痒痒的,原丰顿时整个耳朵都烧起来了。
怕动作太多引起那两人注意,叶锐就一直保持着这个姿势没有动,直到听得他们的脚步声远去,他才翻身下来。
那条翠青蛇早就跑没影了,原丰依然觉得晕乎乎的。
落在后面的彭宇此时也赶了上来,他刚才突然看到原丰身子一颤,身边叶锐就压了上去,然后二人就保持这个诡异的姿势半天。因为坡度原因,他没看见原丰胳膊上那条翠青蛇,只是心下觉得这两人有些说不出的奇怪之感。
但当他抬眼看见从耳朵红到脖子的原丰时,彭宇觉得他明白了什么。
作者有话要说: 话说,到底内容提要写还是不写啊……没评论我要哭了……手速慢成渣
☆、找回青玉霖
之后倒是一路再无障碍。等他们爬到顶时,各自稍作休息,就看到谷中景象。
一个身着鹅黄色衣衫的女子,正指挥着手下做些什么。她俏脸含霜,有些不耐烦的模样。身后几个女子虽不及她美貌得眩目,也是一等一的标致。只是美人们手中都持有各式武器,或双锏或弯刀,寒光凛凛,令人胆怯。
彭宇眼睛一亮:“婉娘!”
原丰摸不着头脑地看着他:“谁?”
彭宇指着鹅黄色衣衫的女子,道:“我也不知道为什么她现在看起来更漂亮了,但确确实实是我的婉娘没错!”
叶锐道:“那位为首的应该是他们口中的金宗主才对。”
彭宇不可置信地瞪大双眼:“婉娘怎么会是合欢宗的人?”
原丰闷闷地开口道:“我不管她是什么人,偷我青玉霖的就是她。”若非这女子太过美貌,他才不会吓得转身就跑衣服都不拿。
彭宇更惊讶了:“婉娘家与我家是世交,从来只有施舍之行,不可能偷你东西的。”
原丰头痛。
彭宇转过脸,极其认真地看着他道:“太桉兄,婉娘若是拿了你什么,你说个数,多少钱我都赔给你。”
原丰更头痛了。他前世对别人也说过差不多的话,现在被甩钱的换成自己了,这感觉也真是微妙。
“玉轩,不是钱的事……”
叶锐打断他的话:“那彭兄就帮我们偷回来吧。”
正在专心监督手下人挖药材的合欢宗众美人们,突然被一声拉长音调的“婉娘~~~”惊得齐齐抬头。
这是她们宗主之名,大庭广众之下竟有人敢这样喊出来。
这熟悉的声音听得金如苑秀眉一皱:“这小冤家怎么在这里?”
彭宇从角落里冲出来,直扑金如苑而来。
众人还没有反应过来,金如苑就嫌弃地伸出脚,彭宇很顺利地绊倒在她的鹅黄长裙边。他撑起上身,可怜兮兮的抹掉脸上的土,道:“婉娘,你在合欢宗干什么?”
金如苑心想:“你也知道是在合欢宗?居然这么乱来。”其他人此时也反应过来了,围在彭宇身边抓也不是放也不是,只等着金宗主指示。
金如苑一脸漠然,彷佛完全不认识他,冷声道:“这种杂鱼都放进来,不怕我治你们的罪?”
魔教小卒们顿时齐齐抖了一下。合欢宗金宗主的手段,听说……并非常人可以想象。
她看也不看脚边彭宇一眼,道:“拖出去,扔得越远越好。”
彭宇挣扎着从旁边人手中挣脱出来,道:“既然婉娘不肯认我,那好,我有要事跟金宗主相告。”
金如苑桃花眼一勾:“哦?”
“青玉霖在我这儿。”
“不可能!”金如苑的脸色终于有了变化。
“金宗主,你这可就小看我了,从你这儿偷个小物件出来也并非什么难事。”
金如苑打量他一眼,“就凭你?”
彭宇心内已经是被这一眼剜得五内俱焚,心痛无比。他不知道自己从小相识,自幼倾心的婉娘为什么变成这样。自从金婉娘几年前突然离开金家,他伤心非常却又遍寻不到,才会后来柳藉花眠,沉醉声色。
可他还是撑起一个笑容,像他这些年对着形形□□的女子一样轻佻而浮浪,道:“怎么,金宗主若是不信,自然可以亲自检查。”
金如苑看着他的脸凝滞良久,转身对手下人道:“去房里看看。”
彭宇看见某个角度两道身影一闪,放下心来。
原丰和叶锐远远跟着那个被派去查看的女子,直到那人翻出青玉霖查看,又转身合上门离去,才敢出了一口气。
看着盒内的东西,原丰喜上眉梢:“师弟,是青玉霖!”
叶锐伸手拿过,挂在自己腰间:“我没法再相信你不会弄丢。”
原丰耸肩道:“好吧,随便你。”
门突然被踏开,金如苑的绣鞋堪堪落下。
“我就知道有问题。”她瞪了彭宇一眼,对方被人捂住嘴,只能“唔唔”不成声。
金如苑与彭宇相识多年,对他的小花招一清二楚。
原丰和叶锐见势不妙齐齐拔剑,金如苑早就知道原丰的身份,却惊讶于他身侧的叶锐手中的凌霄剑。
“你就是叶敛之?”她秀美的娥眉一挑,看起来倒是有些小女儿家的娇媚。
“呵……”她意义不明地低笑起来。
原丰本来就缩在叶锐身后,她这么一笑,原丰躲得更后了。叶锐皱眉,却也没说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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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会对师弟……
金如苑从腰间抽出一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