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越之刹那芳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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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越之刹那芳华- 第2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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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冬果尔氏没想到溪则竟与她说起政事,不由惊恐,惶然道:“事干朝政,奴才鲁钝不明,得回家与老太爷和您两个哥哥说说才能答复太子爷与太子妃。”
    溪则笑着安抚她道:“这是自然。太子爷本可与大哥直言,只是大哥御前行走,太子爷得避嫌,不便与大哥多说,才托了我,等您进宫时给您提提。”
    冬果尔氏见溪则神气轻松、话语柔和自然,再观周围伺候的皆是家中带来的陪嫁,也安下心来,细致问道:“太子爷忽想起这遭,可有个缘由?”
    溪则暗赞额娘见事犀利,当即坦率道:“太子爷怀疑这几年皇上将对葛尔丹用兵,阿玛调回京中便有机会从征,到时便是赫赫战功,也好逐步将瓜尔佳氏这大清将来的第一外戚坐稳了。”上回没将葛尔丹从根底灭了一直是康熙平生大憾,溪则还很大胆的猜测他兴许还会亲征一回,如此这般,石文炳若能随驾,即便什么也不做,只要紧随着皇帝,也多的是青云直上的机会。
    她这话颇具野心,冬果尔氏心头扑棱棱直跳,压低了声,谨慎问道:“这最后一句,是您的意思,还是太子爷说的?”若是太子爷亲口所言,那倒是简单,瓜尔佳氏自有女嫁入东宫那日起便以太子爷马首是瞻,可若是太子妃的意思,那……
    溪则却不径直回她,只道:“瓜尔佳氏与太子爷已是血缘姻亲,休戚相关。”还没团子时,瓜尔佳氏族大人多,兴许还有人有别的念想,可阿元既是长子又为嫡子,他日太子即位,阿元便是当仁不让的皇太子,皇太子的外祖家,这是何等尊贵无匹,荣耀无双?谁舍得放过这就摆在眼前的好处。
    冬果尔氏顿时了悟,即便太子妃不说这一句,族中怕也是不甘蛰伏的,她眼角骤然一跳,尽力平和下狂跳的心道:“老太爷素日极是约束族人,族中其他几位太爷也是与老太爷一般的做法,瓜尔佳氏奉公守法,绝无半点趾高气扬。”可怜她平日只在内宅,相夫教子这一本职做得极好,可哪家夫人有与女儿在光天化日下谈论政事,家族前途的?
    冬果尔氏觉得统共活了几十年,加起来都没今儿的压力大。
    话说溪则选了这么个光天化日的地儿也是有由头的,这地方方圆五十步皆是空阔,无处可躲人,她们在这说话,边上守着心腹,便不怕有那等腌臜心思的来偷听,自上回拉拉扯扯的寻出几个心思不正的奴才,她便深觉东宫水混,并不如面上的那般纯澈。
    溪则淡然而笑,石华善是个老人精,极是能望风而行,家里有他照看,再等阿玛回京,她与胤礽就没什么可不放心了。溪则将话题绕回最初:“老太爷与几位太爷都是在朝中熬到老的人,眼见自是不俗,日后便也如往日那般约束着族人便好,只是,咱们除却面子,还得将里子整肃起来。”
    言下之意便是,面上乖顺无欺是妥当的,可也得有撑得住事的人顶住门面,将来若是遇上事,或太子需人说话时,得有人能出面,瓜尔佳氏封疆大吏不少,却终归是在野的,得想方设法的调几个回京城,这般在野在朝都不缺人才是最稳妥的。而如此这般,既不惹是生非,又家风正气,与人为善,且还有权柄在手的石家,便是太子爷手中的第一大助力。
    冬果尔氏细细咀嚼溪则话中之意,当下也不敢多坐,忙告退回府,与家中男丁商量去了。
    溪则很惭愧,额娘好容易进宫一趟,她不是好好的说些贴心话,却讲了这一大篇的阴谋阳谋,让她坐立不安,早早的就告辞了。
    下回再见又不知是何年何月了。
    溪则很怅然,可这些话又是不得不说的,这数日,她与胤礽夜夜秉烛夜谈,为储之道在乎以不变应万变,他们所能依仗的唯康熙一人,因此,胤礽小心谨慎,绝不敢在朝中拉帮结党犯了与原太子一样的错误。
    可如此一来,真能与东宫同进共退的大臣便也不多了。胤礽需要发展自己的势力以防万一,但却不能太过明目张胆,最好的便是找一家论情论理都该站在太子这边的,两人讨论之后,定下了溪则的娘家。
    瓜尔佳氏底子好,且族中多的是明白人,不会给太子爷拖后腿,必要时刻还能来个出其不意。胤礽很满意。溪则却有些怕,历史上的出名的国舅爷大多是没有好下场的,最出名的便是大名鼎鼎的隆科多舅舅。
    溪则对石家的感情十分之复杂,石家家风淳朴、向善,玛法阿玛皆是有头脑又擅于明辨时政的,富达礼、庆德颇得其父其祖真传,前途无量,冬果尔氏良善可亲,对儿女的照顾体察入微。这样的一户人家,是十分典型的封建家庭,但它与众不同的是,在整个家的底下还流淌着浓浓的亲情关怀。
    她对石家先是感激,让她在这全然陌生无助的时代有一个可以依托可以遮风避雨的家,到后来,也渐渐的融入到这个对她百般娇宠千般容忍的家里。
    她真不想她的父兄做了政治的牺牲品。
    晚间,胤礽回来,就看到溪则娥眉轻簇,倩丽的姿容在烛光下清愁茫然,还有着小小的一缕无措,在她边上软榻上躺着胖嘟嘟的团子一枚。
    团子一见到阿玛就兴奋的伊伊啊啊的叫了起来。
    溪则回过神,起身迎上前道:“你回来了。”
    胤礽弯身抱起阿元,阿元歪在阿玛的肩头咧着没长牙的嘴笑,他摸摸他的小脑袋,转头问溪则道:“适才在想什么?”
    溪则又是一股忧愁,把自己的担心跟胤礽说了一遍。胤礽不由大笑,大约是笑声太大,阿元从他肩头抬首睁着惊恐的大眼睛看着胤礽。胤礽忙敛下笑意,轻轻拍他的背,阿元又懒懒的趴了回去。
    “你当皇阿玛真老眼昏花了?他怎会看着谁一家独大?何况,我瞧着,福州将军可比隆科多明白的多了。”胤礽说起隆科多嘴角拉起一条嘲讽的弧度,“岳父岳母鹣鲽情深,隆科多却宠妾灭妻,单这一条便可见他为人糊涂,若非皇阿玛瞧在他阿玛佟国维的面上,就冲这一条就决不肯重用他。”
    溪则大惊,眼下才康熙三十二年呢,隆科多就以宠妾灭妻闻名了?
    胤礽冷冷道:“已见苗头了,听说那叫四儿的小妾还是他岳父的侍妾呢!他岳父不肯舍,他竟腆着脸强求,真是道德败坏!”
    溪则默了一阵,胤礽肯定想不到隆科多日后宠起这四儿来会有多疯狂,否则就不是这么轻轻的嘲刺一番就了了。她叹道:“隆科多自身不修,秉性使然也。只是,自古以来,外戚擅专者,大多死无葬身之地。”康熙在自不会让石家独大,可到了阿元那一代呢?
    “那就保其荣华,予其权柄,不叫他擅专。”胤礽一手抱着阿元,一手揽过溪则,果断道:“你放心,我日常与富达礼也接触过几次,他是个通透人,晓得轻重,二舅兄庆德也不错,皇阿玛曾私底下与我跨过一回。”
    溪则一想,也是。不过,在想阿元的舅舅的时候,她还想起了另一家子,胤礽的娘舅赫舍里氏呢?怎么就一个索额图在朝上,其他人呢?照理,索尼那样的人物,后世子孙自然是能多显贵就多显贵的,可为何是如今这般诡异的寂静?连仁孝皇后生父噶布喇生前也只推恩封了一等承恩公,旁的职衔却是不显的。
    溪则把这与胤礽一说,胤礽也疑惑起来。
    作者有话要说:胤礽的外公好像就封了个承恩公,然后也加了领侍卫内大臣,死得太早,康熙二十年就故去了。但是就算在他做内大臣的这段时间里也没听说有什么功绩。也不知道他儿子是谁,混得怎么样。
    索额图的儿子倒是在他被抄家灭族的时候听说过的,具体有没有实职不知道。隆科多和那个四儿果断真爱,大家不要怀疑。他们是要做七世怨侣的,康熙朝是他们的第一站。





☆、第三十一章

  姑舅老表骨肉亲。在讲究家族荣誉的时代,大多以联姻巩固关系,这在现代人看起来虽然显得十分迂腐可笑,但却又十分有理且的,否则,哪来的株连一说?
    溪则与胤礽一商议,决定了,照索额图如今在朝上的风生水起来看,应当不是赫舍里氏犯了忌讳才籍籍无声的,既如此,不如寻机提携一二,其他人不知道康熙能活多久,急急忙忙的就要动手,但他们是知道的,他们有的是时间从从容容的部署,哪怕提携一个七品小官,只要此人肯上进,熬个二十几年也能熬进京城,在关键时刻起作用了。
    待二人说妥当,已是快近戌末了,阿元早就睡着了,呼呼的很是香甜,他二人相视一笑,干脆就不叫乳母了,让儿子睡在两人中间。
    结果,到了半夜,阿元饿醒过来发现这不是他平日睡的地方,顿时哭闹不止,还把榻上尿得的。胤礽满头黑线,一面抱着他轻声软语的哄,一面又手忙脚乱地给他换尿布,忙了好一阵,这尿布怎么也塞不进去,溪则比较镇定,到外面叫了乳母来。
    小团子就哭得一双朦朦胧胧的眼睛泪水涟涟的被乳母抱走了,到底没能和阿玛额娘好好的睡上一觉。
    夜已深了,二人也懒得叫人来换床褥,干脆抱着一床锦被到窗下的罗汉床上挤挤。
    罗汉床小,两个人紧紧的贴着,胤礽将溪则抱在胸前,溪则的两手抵在他健实的胸口,相依而眠,倒也不觉得窄。
    只是第二日一早醒来,溪则还是腰酸背痛的难受。胤礽给她又捏又揉了一刻钟才好一些。过后二人一齐起身,各自收拾得齐齐整整,一个去上朝,一个往宁寿宫请安。
    溪则来得勤,总是最早一个到的,皇太后见着她就眉开眼笑的招呼。诸人都说皇太后糊涂,溪则却在这年余的相处中发觉,皇太后温和豁达,淡冲清明。她没孝庄太后的本事见地,便从不在康熙的朝政上发表言论,她对后宫诸妃的小动作不是不知道,但皇帝自安排了人管束,她便当做不知道,也从不依仗身份为难她们,安享她尊贵无二的晚年。她希求的就是有个会蒙语的,为人活泼有趣的,能陪老人家说话解闷,让她平日不致于太过无趣,于是,溪则正好扮演了这个角色。
    待人来得齐整时,溪则与皇太后已说了好一篇话儿了,皇太后乐呵呵的,诸位嫔妃在一旁凑趣,宁寿宫里热热闹闹的过了一阵,嫔妃们便告退了,留下溪则又与皇太后叨了好一阵,从阿元每日睡多久一直说到她娘家的妹妹多大了,秉性如何,将来说个怎样的人家。
    待溪则回宫,胤礽才刚下朝,换了身溪则给他挑好的绣暗纹海棠的墨蓝蜀锦缎袍,坐在书案后正蹙眉瞧着一道奏疏。
    溪则悄声上前,给他换了盏暖茶,而后在一边静静的陪着。
    胤礽看了好半晌也不见他翻动一下,溪则轻声问道:“十分棘手么?”
    胤礽将折子往边上一掷,吐了口气道:“那倒不是。你可晓得今儿朝上争论的什么?是李光地守制九月之事。”这事说来也是李光地考虑不周,四月时,李光地老母病逝,康熙先下了谕旨曰:“提督顺天学政关系紧要,李光地特行简用,著在任守制。”
    他若遵旨行事那便什么事也没有了,可李光地想忠孝两全,既欲回乡守制,又不愿耽误公事,上疏称:“荷蒙圣恩,怎敢不竭诚报效,念虫蚁微情,亦须尽孝。因请假九个月归里治丧,十二月返任,不误岁科两科两试。”
    这话说的是冠冕堂皇,然则,这世上何来十全十美的好事?
    李光地奏疏一上,朝野内外弹劾不断,称其为“忽以三年之通丧请为九月之给假,是贪恋禄位,此于礼则悖、于情则乖、于词则不顺”,说白了便是鄙其虚伪,恶其贪功。
    这事胤礽与她说过。溪则侧耳倾听。
    “前头几年就有人称李光地表里不一,行径处颇多虚伪,此次更是将事实戳到了眼前,李光地便是个表里不一的伪道学,可皇阿玛却在明知事实的前提下,依旧一力维护与他,只命他在京守制。”胤礽抿了抿唇,李光地怎么不好都是他的老师。
    这六年来,康熙对他的调教很是成功,他已能对康熙所为洞悉一二,李光地是难得的能臣循吏,旁的不过小瑕小疵,并非容忍不得,何况,众臣争相参他,使他只好一意仰赖帝心,必将更忠心耿耿,报答皇恩。
    他都想得明白,却依旧忿忿。溪则垂首轻笑,这一年半的相处下来,她算是发现了,太子爷是个十分厚道且极端严正直的人,老师不对他会批评,但是批评完了又痛心疾首,恨不得能与老师促膝长谈一番使其改过才好;再如隆科多宠妾灭妻,他就极其鄙夷他,怜悯其嫡妻不幸,是以,不论佟家如何势大,他对佟国维如何敬重,却都不愿与隆科多往来,只保持面上的点头而过。
    溪则忽然想,这样……方正得有些钝钝的性子,在现代那灯红酒绿的环境,是如何保持本真的?她第一次有想了解他的——他在那个时代是怎样的人?是在念书还是已工作了?父母家庭如何,身边朋友又如何?当他车祸过后,睁开眼发觉已天地变换,可有害怕迷茫?……
    许许多多从前没想过去注意的,现在却很想都能知道。
    那头胤礽还在纠结,见溪则只顾盯着自己发呆,却不答自己的话,不由甚是奇怪,他正想开口去问,却见溪则眼睑下泛着一圈淡淡青黑,宛如深青螺子黛晕染,薄薄的脂粉都遮盖不住。
    胤礽深感歉然。
    他知道溪则对未来的担忧绝不弱于他,从最初发现的那张写得密密麻麻的纸张,他就知道溪则是如何战战兢兢的规划,如何小心谨慎分辨,如何迫切的渴望历史改变,好将他们头上选的那把刀移开。有了阿元后,她更是殚精竭虑,白天黑夜的冥思苦想,筹谋出一条更稳妥的出路。
    是累着了吧……
    胤礽抬手,指腹划过她青黑的眼睑。溪则回过神,眼下轻柔温暖的指腹滑动,胤礽正满目爱惜的凝视她,溪则小脸染上淡淡的菡萏红晕,如窗外的一枝夹竹桃,粉嫩可爱,微垂首小声嗫嚅:“怎么了?不是在说皇阿玛一力维护李光地么?”她开始照习惯给胤礽开解起来:“太子爷不能因为李光地欲名利双收而行不当便抹了他全部,孝之一字本在乎本心,李光地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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