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尾辫妹子忍不住问道:“什么五十两银子一夜?听不懂!”
麻花辫妹子翻了翻白眼:“那还用说,当然是指的你在丽春院挂牌时的行情价。”
这话把马尾辫妹子气坏了,而且还让她在李岩同学面前丢了脸。因此丽春院三个字就牢牢地印在了她的脑海中。在她清纯的世界里,丽春院是这个世界上最污秽,最邪恶,最讨厌的地方,没有之一。比起什么怡红园、飘香院一类的更加讨厌。
若是“李启明”要去的地方不是丽春院,而是另一所妓院,马尾辫妹子说不定不会太过惊奇,因为“李启明”这一路上的表现还算不错,绝不可能是一个会去玩姑娘的人,前往妓院必有别的要事。但听到丽春院三个字,马尾辫妹子直接就失去了思考能力。
马尾辫妹子乔峰一脸古怪地看着李岩道:“李公子,你说要来扬州办的要紧事儿,就是去丽春院这种地方?”
李岩身正不怕影子斜,去丽春院只是赎一个女人出来,并不是自己要去嫖,因此理直气壮地道:“是啊,我要去丽春院找一个叫韦春花的女人。”
马尾辫妹子心中暗想:连要去找的妓女名字都说得出来,看来是他的老相好,他居然敢把这种事说得如此理直气壮。
想到这里,她心中突然转个了念头,想道:这一路我和他一起行来,对他已经隐隐有了好感,险些对不起李岩同学,现在这个叫李启明的家伙要去嫖姑娘,对我来说未必是一件坏事,如果我亲眼看到他做出这等恶事,对他的那一丁点儿好感自然就烟消云散了,我的心里便还是只有李岩同学一个人。
马尾辫妹子干笑了一声道:“原来如此,那乔某就陪你走一趟吧。”
李岩哪知道她心里已经转了七八十个弯,女人的心思,男人永远也猜不到。他带着马尾辫妹子,向着丽春院的方向行去。
扬州自古为繁华之地,所谓十年一觉扬州梦,赢得青楼薄幸名,此地青楼之多,难以尽数。古人云人生乐事,莫过于腰缠十万贯,骑鹤下扬州,挥霍于青楼之间,过的便是神仙般的日子。
两人走了一阵,便进入到了一片古怪的坊市之中,这个坊市名叫鸣玉坊,乃是青楼汇集之所,一大片街区里,每一座房子都是一座青楼,放眼望去,怕不下于几百间。低档点的青楼门口站着一群花花绿绿的姑娘,向过路的男人抛着媚眼儿。高档点的青楼姑娘却不会出来站街,而是坐在二楼的窗口,露出半边脸来,向着街上的行人放电。当然,那最顶级的花魁名妓,却什么也不必做,自然有无数达官贵人,一掷千金登门造访。
李岩扮的是一个年轻书生,而马尾辫妹子扮的却是一条粗豪汉子,两人的扮相都挺不错的,便有无数姑娘将勾魂的眼儿放在他们身上,街边不时传来吆喝:“两位小哥儿,来奴家这里玩玩吧,奴家给你们打个五折。”
马尾辫妹子脸色大红,这种场面她一个未出阁的姑娘如何应付得来?只好掩面疾走。
却不想李岩比她更加不堪,大凡处男掉进红灯区中,便是脸红心跳,手足无措,心慌意乱,李岩虽然是天才满分男,但在这一方面,与普通男人并无二致。
两人像逃命似的窜了两条街,这才想起来正主儿还没找呢。李岩只好硬起头皮,走向路边一个姑娘。
那姑娘见一年轻公子走过来,顿时大喜,还道有生意上门,却听李岩问道:“这位姐姐,麻烦您指个路,丽春院怎么走啊?”
姑娘脸色一沉,阴阳怪气地道:“哎呦,公子爷,丽春院有啥好去的?那里都是些庸脂俗粉,最好的粉头也不过才五十两银子一夜,哪比得上咱们怡红园,咱们这里可是有一名花魁呢,多少达官贵人……”
她依依丫丫说个不停,李岩听得满头大汗,马尾辫妹子心中却暗想:丽春院最好的姑娘值五十两一夜,上次韦小宝说我在丽春院挂牌行情价是五十两,原来我在丽春院可以挂头牌……呸呸呸,我在想什么呢。
其实以马尾辫妹子的身材和面容,岂止五十两,便是千两万两也不过份,就连花魁也远不如她,韦小宝只是故意损她,才说她只值五十两,这就不是她搞得懂的了。
李岩赶紧摸出一锭银子,五十两,拍在那姑娘手里道:“拿着银子,带我去丽春院。你莫在废话,若是再废话一句,便减一两银子……”
那姑娘大喜:“这么大一锭银子,包我三个晚上也够了,十八般模样保准给您尽数演练一遍……只要带路就给我么?”
李岩冷哼道:“废话一句,现在只有四十九两了。”
那姑娘吓了一大跳,乖乖我的妈,这样就减了一两?肉痛!不能再说话了,她紧紧捂住自己的嘴,带着李岩和马尾辫妹子一阵疾走,不一会儿就到了丽春院门口,这时仍然不敢说话,伸手指了指丽春院的牌匾,随后撒腿就跑。
终于要进妓院了,李岩心中一阵紧张。
终于要进妓院了,马尾辫妹子心中也是一阵紧张。
李岩抬起脚来,才迈出一步,突然感觉身子左后侧似乎隐隐有什么动静,他赶紧回手一抓,居然抓住了一只脏兮兮的小手,原来是有一个少女正偷手想偷他腰间挂着一个小钱袋,她的脸涂得乌奇麻黑,看不出年龄和美丑。由于失手被李岩抓住,少女尖叫了一声,拼命挣扎。
李岩哪里会让她逃掉,笑嘻嘻地道:“小偷,你偷东西居然偷到我身上来了,走,咱们见官去。”
“放开我!”少女拼命扭动,但李岩的手有如铁钳,她哪里挣扎得动?
不远处的街边又跳出另一名少女,也是脏兮兮的看不清脸,对着李岩大骂道:“放开子陵,不然我就和你拼了。”
“子陵?”李岩心中一奇,这名字好耳熟啊。
被他抓住的少女则回头叫道:“寇仲,快跑,别管我,快跑。”
那个寇仲的大叫道:“一世人两姐妹,我怎能不管你?大不了两人一起被拿去见官。”
听到这里,李岩已经醒悟过来,这是寇仲和徐子陵?对了,《大唐双龙传》里,寇仲和徐子陵不正是号称扬州双龙么?他们两人出道以前就在扬州做小偷来着。没想到……这两个家伙居然偷到自己身上来了。
李岩哑然失笑,手不自觉地松开了。徐子陵挣脱了手,立即逃开,和寇仲一起逃向旁边的小巷子。李岩叫道:“别急着跑,我不抓你们见官啦……来,这里有一锭银子,你们拿去用吧。”说完摸出一锭百两重的银子,抛向了二人。
寇仲和徐子陵回身接住银子,这才知道碰上了好人。于是对着李岩行了个礼道:“扬州双龙欠阁下一个情,改日定有所报。”说完两少女一溜儿地跑了。
被这两个活宝打了个岔,李岩对妓院的那种感觉倒是淡了几分,脸色也自然了不少。他心中暗道:不怕,不就是个妓院么?怕毛!我要表现得自然一点,淡定一点,切不可让人家看不起我,以为我从来没进过这地方。
马尾辫妹子也在想:我要表现得淡定点,自然点,看到不堪入目的场面切不可脸红心跳,莫被人看出我是女人,那就麻烦大了。
两人振起精神,昂首阔步走进丽春院。
一个大茶壶迎了上来,吆喝道:“哟,两位公子上门了。”
李岩心中一阵紧张,暗想:这时候要怎么做才能显得游刃有余,像是以前来过的样子?对了,打赏!
他摸出一锭银子,扔到大茶壶手里:“赏你的。”
那大茶壶将银子在手里掂量了一下,立即道:“公子是第一次进青楼吧?要不要小的帮你介绍个姑娘。”
“我擦,这样就知道我是第一次来的了?”李岩大惊。
那大茶壶笑道:“打赏茶壶只需要一钱银子就行啦,公子一出手就是十两,小的便知道公子是第一次进青楼啦。不懂规矩没关系,小的全程为您带路,保准让你玩得开心。”
李岩一阵头晕,心中郁闷之极:我就是不想被人当菜鸟,结果已经被当成菜鸟了,好在他看不出来我是处男,不然就更丢脸了。
那大茶壶又道:“两位公子,你们是慕哪位姑娘的名而来的吗?还是随便挑两个姑娘。”
李岩赶紧道:“我为韦春花而来,你带我去找韦春花。”
“什么?公子要找韦春花?”那大茶壶震惊无比,手上的茶壶都落到了地上,“咣”地溅得满地是水,他用奇怪的眼神看着李岩道:“那韦春花已经三十好几了,公子……莫非……您……喜欢老女人?哦,我懂了……”
他突然露出一抹会心的淫笑:“熟女有熟女的好处,那些雏儿们在某些方面,确实不如老姑娘好使,嘿嘿嘿,有些能让男人飞的动作,雏儿就是不肯做,熟女嘛,则是百无禁忌的。”
他一番话说出来,李岩无语,马尾辫妹子却暗想道:李公子来找的居然是个老女人,天啊,这也太那啥了。算了,我反正是来看他有多坏,好让自己讨厌他,一心一意对李岩同学的,今天便一条道走到黑,送佛送上西吧。
李岩硬着头皮道:“快带我去见韦春花吧。”
大茶壶道:“知道啦。”他又转向马尾辫妹子道:“这位公子又要找哪位姑娘呢?”
马尾辫妹子大窘,赶紧道:“我陪他来找韦春花的,不用再叫别的姑娘。”
那大茶壶又是一惊,抹了一把汗道:“原来……两位公子要玩二龙一凤的游戏,难怪要找个老姑娘了,那些雏儿们脸嫩,肯定玩不了这样的游戏。”
“噗嗤!”李岩吐血。
“噗嗤!”马尾辫妹子吐血。
两人心中都想:好厉害的大茶壶,这想像力,真是无敌了。
他们却不知道,人家大茶壶天天在妓院接待客人,什么样的变态没见过?这些都是小儿科罢了,哪里需要什么想像力?更过份十倍,让李岩和马尾辫妹子这两个清纯少男少女想都不敢想像的玩法,在他看来也是稀松平常罢了。
第九十六萌、婢女侍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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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茶壶带着二人走进丽春院,只见院子中嫖客妓女穿行如织。居然还有一群清兵打扮的人也在堂中喝酒,几个姑娘在旁边陪着,那些清兵的手不老实地姑娘们身上游走着,简直不堪入目。
马尾辫妹子难堪之极,就连李岩也有点伤不起。
不一会儿老鸨也笑着迎了过来,说了几句喜气话儿,便识趣地退开到了一边。李岩本想和老鸨谈谈赎人要多少钱,办些什么手续一类的,但他仔细一想,他对妓院赎人的行情不了解,莫上了当,还是先见过韦香花,把银子给她,让她自己赎自己,想毕要方便得多。
有了这想法,他也不和老鸨多说废话,只管跟着大茶壶走。韦春花的房间在妓院里的一个偏角里,到了门前,大茶壶吆喝道:“韦春花,出来见客啦。”
喊了三声,房中却无声息,那大茶壶倒也不客气,直接推门就进,嘴里哼哼道:“睡成猪了不成?”
房中无人,韦春花不知道是去入厕了还是做什么别的事去了。那大茶壶楞了楞,便道:“两位公子在这里等会儿,我去找韦春花。”说完一溜儿去了,只剩下李岩和马尾辫妹子两人,大眼瞪小眼,十分不自在。
李岩干笑道:“坐下等吧。”
马尾辫妹子却不肯落座,这污秽地方,她连一根指头都不想碰妓院里的东西,如何肯把翘臀落在椅子上?便似标枪一样站得笔直。
李岩左顾右盼,只见屋中的家具十分简陋,床上的被褥都洗得有点发白了,床头放着一双旧鞋,一套小衣服挂在梁上,不像是成年人的衣服,倒像是少女的衣服,看样子是麻花辫妹子韦小宝的。
原来麻花辫妹子被大侠茅十八救走的事情,韦春花并不知情,她还以为麻花辫妹子是跑出去疯了,一直不回家来。她心中担忧,将整个扬州城都找了个遍,却依然不见麻花辫妹子的踪影,将女儿的衣服晾在屋中,日思夜想。
李岩见屋中的情形,便知道韦春花的生意确实不好,这几年怕是已经接不到什么客人了,连买新被褥和鞋子的钱都没有,心中不禁侧然:做妓女这一行,到了这个岁数都会这样么?实在是可怜得很,这次说什么也得将她赎走。
这时隔壁房间里突然想起一阵厉声喝骂,正是老鸨的声音:“老娘用二十两白花花的银子买了你来,你推三阻四,总是不肯接客,哼,买了你来当观世音菩萨,在院子里供着好看么?打,给我狠狠的打!”跟着鞭子着肉声、呼痛声、哭叫声、喝骂声,响成一片。
马尾辫妹子脸上变色,问道:“隔壁这是在做什么?”
李岩道:“看样子是老鸨买来了年轻姑娘,逼迫她接客。打一顿鞭子算轻的吧,我听说还有什么针刺指甲、铁烙皮肉、种种酷刑,数不胜数。”
马尾辫妹子脸色大变,她一直以为自己很苦,在黑木崖里受尽同学们的白眼和欺凌,却没想到在扬州一个小妓院中,随便就碰上了比她更苦的女孩。
这时隔壁传来那姑娘的哭叫声:“你打死我好了,我死也不接客,一头撞死给你看!”
老鸨吩咐龟奴狠打。又打了二三十鞭,小姑娘被打得晕了过去。龟奴道:“今天不能打了,明天再说罢。”
老鸨道:“这贱货用硬的不行,咱们用软的,给她喝迷春酒。”
龟奴道:“她就是不肯喝酒。”
老鸨道:“蠢才!把迷春酒混在肉里,不就成了。”
龟奴道:“是,是。七姐,真有你的。”
马尾辫妹子听到这里,哪里还按捺得住?捏着拳头就要冲到隔壁去救人。李岩却赶紧摇头道:“莫急,这种事你若要管,需得有个名目,这姑娘是妓院花银子买回来的,生死都捏在老鸨手中,逼她接客也是合法之事,你又怎么管得?”
马尾辫妹子道:“吾辈江湖儿女,管不平之事,何需要依法?便依江湖道义即可。”
李岩摊了摊手道:“你这样处理不成,这里若是大宋的地盘,咱们打了人一走了之,无妨。但这里是满清的地盘,刚刚在大堂里还看到一群清兵呢,若是打闹开来,惊动清兵,咱们难免要大开杀戒,到时候弄出满清鞑子的高手,我们都死定了。”
马尾辫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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