愁美人实在无法信服,总觉得有什么地方怪怪的。她满怀疑惑地转身欲行,突然,眼角的余光瞥到旁边的另一个太监正在挤眉弄眼,嘿嘿贼笑。那表情,那动作。那身材,都十分眼熟,像是在什么地方见过。
她和李岩见面的次数很少,相处时日是尚短,有点认不出来还属正常,但她却经常与麻花辫子在京城见面,一来二去的见过许多次了,凝眸细看之下,厚厚的白粉和一些眼线化妆什么的,却不足以隐瞒身份,顿时认出来,这个太监不就是麻花辫妹子吗?
一旦认出了她,那么这边这个太监的身份……便呼之欲出了。
愁美人猛地转身,惊叫道:“哎呀,原来……你是李岩。”
李岩见被认出,顿感尴尬,大汗道:“哎呀,师父,居然被你给认出来了。”
愁美人这下才大松了一口气,难怪李岩抓住了她又要放掉她,原来是李岩呀。她刚才就算被放了,心里还是不塌实,总觉得一个太监没有放自己的理由,现在总算是明白过来,从头到脚都感觉到一阵轻松,立即嗔道:“好哇,你居然变装戏弄师父?”
李岩汗道:“咳,这个嘛……是因为我不能在夏国相和陈圆圆面前暴露身份嘛,只好变装一下,咳,还请师父大人息怒。”
愁美人瞪大了眼,嘟起了嘴,显然有些许不快,但那样子,倒不像是那种生气的不快,而像是个小女孩撒娇的那种生气道:“好哇,原来你武功已经这么高了,轻松就可以打败我,我还有脸当你的师父吗?不行,我要把你革出师门。”
李岩惨叫道:“哇,不是吧,不要这么无情,武功高低不是重点,不要随便把弟子革出师门啊。青出于蓝胜于蓝的事多得很,难道都要开革啊?”
愁美人本来说革出师门就是说笑的,也不再深究这个问题了,问道:“你怎么会出现在这里?还把冯锡范和郑克爽都打成那样?是想要做啥?”
李岩摊手道:“我和师父一样,是来阻止郑克爽他们对陈圆圆母女施以暴行的。”
愁美人在发现李岩的身份的时候,已经大致猜到了李岩出现在这里的理由,因此倒也不太意外,点了点头道:“你这样做是对的,若不是你先来一步,挡住了他们,我可来得晚了,唉……若是让他们做出了那种禽兽不如的行为,咱们正道武林的脸都要被他们丢尽。话又说回来,你对郑克爽公子下手为什么这么狠?他可是国姓爷的子孙,是咱们天地会的上司,你这样无情下辣手,实在不太好。”
说到这个,李岩心里就有点气,扁着嘴道:“师父,你也太包庇他了吧,虽然他是国姓爷的子孙,但谁家还没几个败类?这郑克爽明显就是一个大败类,我看应该将他杀了,才能防止郑成功的脸被他丢光。刚才我本来都要杀死他了,要不是你挡了下……”
愁美人叹了口气:“不行的,再怎样也不能以他下杀手,我毕竟是郑家的臣子,这种事是绝对不能做的,你如果还是我的徒弟,也不能去做,若是真那样做了,我就只好把你革出师门了。”
李岩心中暗想:我怕你革才怪,要革就革,下次找到机会,我还得杀他。
李岩忍不住道:“师父,你一定要小心郑克爽和冯锡范这两人,他们对你真的不安好心,我估计他们会害你的。”
“害我?为啥要害我?”愁美人不解道:“我们都是为郑家做事的,我是他的臣下,他害我做啥?”
李岩道:“师父别以为我不清楚台湾郑氏的情况,郑克爽只是二子,上面还有一个长兄,而师父你是支持他哥哥继承家业的,这个郑克爽为了争取家业,会视你为眼中钉,肉中刺,早晚会害死你的。”
李岩说的这些,是他从《鹿鼎记》上面看来的,实际上按照原著,最后郑克爽就是为了这个理由,伙同冯锡范一起将陈近南给刺杀了。李岩当然不希望这件事在这个位面再次发生,只好出言提醒,希望能借助他的提醒,改变陈近南的宿命。
这番话说得愁美人皱起了眉头,显然她也对这件事有点烦心,但她还是不以为然地道:“李岩你想多了,就算二公子想要和大公子争夺家业,那也是一家人商量的事,哪有动刀子的道理?他顶多不让我再插手郑家的事务,也不会害我的。”
见她如此顽固,李岩真是无语凝咽,心中暗想:看来我用嘴劝是不行的了,愁美人这家伙就是一根筋的,心地太善良,没有想到人性中的那些阴暗面,早晚要吃亏,不行,回头我还得设法杀了郑克爽和冯锡范,才能一劳永逸地解决这个问题。
李岩心中暗暗盘算着杀掉郑克爽的办法,但表面上却不动声色,只是柔声道:“好吧,师父,我想多了,你先撤走吧,一会儿吴三桂的援军就要来了,万一撞上你,就麻烦了。”
愁美人点了点头,不再多说什么,挥手道:“回到你的钦差行馆再谈,我先走一步。”她投给李岩一个复杂的表情,这表情中带着几许欣赏,显然是对李岩的武功感觉到有点敬佩,另一方面则是带着几分依赖……原来,她一直肩负着国家大事,愁眉不展,而她身边的人不论在武功见识上,都很难帮到她的忙,使得她一个人疲累不堪,心力交猝,如今突然发现自己的徒弟武功如此高强,而且好像还懂得不少国家大事,她神感欣慰之余,不自禁地就将李岩当成了一个可以依赖的人。
女人大多都是这种依赖心理,强如愁美人这样的巾帼英雄,也难免会有类似的情怀。当然,女汉子唐猛就不一定有了,这是另一回事。
李岩目送她离开,这才骑着马又回到尼姑阉前来把守着,他是担心郑克爽那伙人去而复返,伤害到陈圆圆母女,好在他的担心是多余的,郑克爽早吓破了胆,哪里还敢回来?
等了一阵子,倒是夏国相带着吴三桂的援军来了,大批辫子兵涌入尼姑阉,将陈圆圆母女保护了起来。李岩见她们安全了,算是松了口气,这才大摇大摆地从藏身处出来,与夏国相等人相见。
夏国相自然要向旁边的人吹嘘李岩的武功,一群什么武将武官的跑上来,不停地点头哈腰,对李岩歌功颂德。李岩也不客气,哈哈笑着,将赞美之词全都笑纳。回到昆明,吴三桂又派人送来厚厚一叠银票,感谢他救了陈圆圆母女,李岩自然不会客气,大汉奸的钱不要白不要,数都懒得数,只管往怀里揣,这一次做好事居然赚了厚厚一叠银票,这可真是意想不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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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六零萌、以后你就是李香主的人了
第二更
…………
第二天傍晚,天地会的好汉们传来消息,说是杀龟大会的第二次聚会,要重新召开,请各位英雄好汉再次到开会地点去。李岩心中暗笑,这分明就是第一次行动失败之后,郑克爽需要给所有江湖汉子们一个交待,否则他这新上任的盟主只怕位置坐不稳。
这种有趣的事,李岩当然不能错过。再加上他也想多接触郑克爽,好安排杀掉他的行动。于是赶紧将自己的太监装扮脱掉,取掉太监的假头套,重新打扮成汉人的装束,穿得工工整整,让人完全看不出来他和昨天那个太监有任何一点联系。
装扮好之后,李岩又和上次一样,跟在愁美人的背后,混在天地会的群豪之中来到了城外的开会地点。
这次来参加杀龟大会的人,明显比上次少了一些,看来上次被气走的冯难敌那一伙人都没打算再来,李岩一路走进会场,只见不少人的头上都包扎着绷带,还有好几个人包着手臂,腿部等位置,会场气氛一片愁云惨雾,这些伤者都是昨天晚上攻打尼姑阉生还的江湖汉子。
李岩心中暗笑:你们想去做坏事,因此才会遭到这样的报应,若是你们像冯难敌一样一走了知,不掺合郑克爽的邪恶计划,又岂会如此?可见举头三尺有神明,报应不爽。
走到会场深处,除了冯难敌不在,到场的人还是那些人,沐家小公爷沐剑声也在。见到李岩等人来了。小公爷立即靠过来。低声笑道:“郑克爽这家伙吃瘪了,嘿嘿……叫他抢陈总舵主的盟主位置,他活该。”
原来沐王府与李岩定了婚事之后,小公爷就把天地会当成自己人了,这郑克爽抢了天地会的盟主位置,沐剑声能爽么?现在见郑克爽吃亏,他当然是心里偷着乐。
愁美人尴尬地笑了笑,道:“小公爷说笑了。那盟主位置我并不在意。”
沐剑声也不多说,嘿嘿笑道:“好,那事不说了,来说正事,咱们已经选定好日子了,就在大后天就是良辰吉日,咱们江湖儿女不要讲究太多,而且李香主在清宫中卧底,也不宜大办特办,这样吧。大后天晚上,咱们直接用一顶轿子把舍妹送进钦差行馆。你们当晚就把洞房给洞了,咱们这两家亲事就算是完成了,以后舍妹就以官女的身份,跟着李香主去清宫中卧底,保准不给李香主添麻烦。”
愁美人心底感觉有点异样,李岩娶亲她应该高兴才对,不知道为啥却有点失望,但脸上表情却丝毫不变地道:“如此甚好,以后李岩在宫中也多个人照应。”
李岩却苦笑不已,尼玛,小郡主是个天真无邪,不通世事的小姑娘,我带着她去卧底有个屁用啊?而且,我本来就不怎么在清宫里待着,大部份时间都在江湖上晃呢……这可真是跟来了一个麻烦。不管了,先答应下来,回头再给她安排吧。
李岩更关心的其实是方怡,毕竟方怡和自己有了夫妻之实,应该早点将人家娶进门才对得起人家在自己身上付出的贞洁。他不禁问道:“小郡主嫁过来的时候,会带什么陪嫁品么?”
他当然不可能直接问方怡会不会陪着小郡主过来,只好委婉地问问有没有陪嫁品。却不料这一问,沐剑声就会错了意,没好气地瞪了他一眼道:“李香主,没想到你小小年龄就这么好财货啊,咱们沐王府虽然没落了,好歹以前也是一镇之王,嫁郡主岂有寒酸了的?这次咱们准备的嫁妆都能值十几万两银子……”
李岩大汗:尼玛,我问的陪嫁品是人,不是指的钱啊,我要钱来有个毛用,昨天吴三桂给我那叠钱,只怕不止百万两,我贪你十几万两有个毛用啊。
李岩抹了一把汗,硬着头皮追问道:“就这些?”
“什么叫就这些?”沐剑声大怒:“十几万两还不满足?你还要什么嫁妆?咱们沐王府没找你要彩礼都对得起你了。”
李岩一拍脑门,对了,娶人家姑娘应该送彩礼,我怎么把这事忘了?这就是我不对了!这都是情商太低惹的祸。
李岩赶紧伸手入怀,把吴三桂昨天给他那一叠银票抓了半叠出来,直接塞到沐剑声的手里道:“这是我的彩礼,咳……”
沐剑声见他这么草率的拿出彩礼,正感不悦,突然发现,手上的彩礼份量有点沉……他低头细看,只见厚厚一叠银票,每一张都是一万两的巨额……这一垒起码也有个五六十张。
“我的个妈啊!”沐剑声大惊,这李香出一出手就是五六十万两的彩礼?这也太给力了吧,难怪人家要问自己陪嫁品,原来人家这手笔不一般。
沐剑声感觉到压力有点大,沐王府虽然曾经是一镇之王,但毕竟没落了,自从云南落入吴三桂之手后,沐王府的势力被一扫而空,曾经那么冠冕堂皇的云南沐家,如今只剩一个空壳子。这次嫁妹子给天地会的李香主,他可以算是倾家荡产,把手里仅余的十几万两银子全砸进去了,只为沐王府不在天地会的面前失了面子。
结果没想到……人家出手的彩礼直接超过他们的嫁妆几倍,这可是坑到家了,这下面子何在?
沐剑声在额头上抹了一把汗,心虚地道:“彩礼我收下了,虽然有点少,但也对得起我妹子郡主的身份,咳……咳……李香主只管放心,咱妹子的嫁妆,绝不会比你给的彩礼少的,咱们沐王府,那是名门来的。”他咬了咬牙,心想:老子回去卖肾,也得把妹子的嫁妆给撑起来,不然这下真是彻底丢人了。
但是李岩还没问到关键性的方怡问题呢,他哪知道沐剑声现在心里正在打鼓,李岩继续问道:“小公爷,你还没说陪嫁品有些啥呢,咱们预先了解一下也好嘛,省得到时候手忙脚乱不好安排。”
沐剑声抹了一把汗:“咳,有……有……有巨大的金龟一只,起码值十来万两银子。”他心里暗想:这东西实际上是没有的,得赶紧回去张罗,这下得卖掉左肾。
李岩脸露失望之色:“金龟啥的没用啊,还有啥?”心想:快说有方怡陪嫁过来吧。
沐剑声见李岩的表情十分失望,还以为他看不上嫁妆,咬了咬牙,又道:“还有玉马,半人高的玉马一尊,哼哼,起码也值十几万两银子。”心里惨哼道:这下得卖掉右肾了。
李岩还是颇感失望,道:“就没点非物品类的东西?例如,活的……”
沐剑声心中惨哼,嘴上却强硬地道:“当然有活的,哼哼,有名贵之极的西洋鹦鹉一只,会学人说话,非常聪明,这种稀有珍禽起码也要值个几万两银子。”心里惨叫:这下卖啥?两个肾都没了,这下只好卖一只手了。
“鹦鹉?”李岩大汗:这玩意儿也就在古代有点稀奇,从后世来的人看得上它个屁啊。道:“这活物也太小了吧,有没有大点的?”心里暗想:你倒是快说啊,把方怡陪嫁过来啊。
沐剑声的汗水快变成流汗血了,惨声道:“大的当然也有,我还从波斯弄了一头大象来给妹子做嫁妆,这个够大吧?”心中哀号道:手脚四脚全斩了,不知道换不换得了一头大象。
这时李岩已经有点不耐烦再慢慢诱导了,又从怀里把剩下的半叠银票拿出来,往沐剑声手上一放道:“呀,彩礼再加一倍,我能指定某个嫁妆吗?”
“什么?还要加一倍彩礼?”沐剑声看到手里又多了五六十万两银票,这一下双腿打闪,险些就给跪了:老天爷啊,不带这么玩人的……求放过啊。
他颤声道:“你……你……你究竟要什么嫁妆?莫是天上的星星,本人……也弄不下来啊。”
李岩正容道:“我哪能要那么不靠谱的东西,我是想要个能照顾小郡主饮食起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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