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欸,此事你知我知,何妨?再者说,这种世外高人,说的也多是人情世故,听一听,即便不信,加些小心也是好的。”
李肃默默点头。
……
王队回到店铺,小伙计万福儿悄悄告诉王队,耿浩在后屋。
“你咋跑来了?吕布那边你安排怎么样了?”
耿浩一脸轻松:“搞定了!”
“搞定了?这么快?”
“那当然,吕布彻底被我忽悠瘸了。”
“那你啥时候给他迁坟啊?”
“迁坟来得及,我给吕布安排了一个大活,估计他得忙些日子,我趁机准备些道具。”
“你给他安排啥活了?”
“盗墓。”
王队被耿浩的话吓了一跳:“盗墓?盗谁的墓?”突然想起之前耿浩曾打听秦始皇陵的事,王队一把揪住耿浩的胳膊,“你不会让他去盗秦始皇的墓吧?”
耿浩瞪着小眼道:“是啊。”
“啊?耗子啊耗子!你胡闹得可没了边啊!秦皇陵是随便盗的吗?那吕布真能信你的话?你、你……”
耿浩看王队急了,嬉皮笑脸道:“王哥你别急啊,我又没让他真盗,我就是让他去边上挖几个兵马俑出来。”
“兵马俑?挖那东西干嘛?”
“我想不出别的办法啊,关键是吕布被我忽悠得猴急猴急的,我不给他找点麻烦活,怕他催得太紧,咱们来不及准备啊。”
“唉,那你也不必让他去挖兵马俑啊!再说,如果挖不出来怎么办?”
耿浩笑道:“你放心吧,吕布深信不疑,我琢磨着现在直接让他杀了董卓,他没准都能同意。”
“住口!耗子!”王队真的急了。
耿浩就怕王队急眼,赶紧收了嬉笑嘴脸:“我开玩笑呢,王哥你别急,我来有正事的。”说完掏出两锭金子递给王队,“王哥,我没钱了,你帮我换些钱。”
“你有金子还要什么钱?”
“我这模样打扮,这么大锭金子怎么花?拿出去还不立马被抓了去。”
王队长长出了口气:“唉,你还真够心细。”
“王哥,你这边怎么样了?”
“李肃也基本被我说服了,过两天我引他去你那里。”
耿浩边收拾东西边说道:“好,那我赶紧去买东西,然后回家复习了,准备忽悠李肃。”
“你需要啥东西,需要什么,在店里面找吧。”
“不行,我得亲自动手,给吕布烧制些瓶瓶罐罐。”
“你?你行吗?”
“大哥,你别忘了,我可是搞艺术的,制陶、烧瓷那都是我的专业。”
王队笑着拍拍耿浩:“我的确忘了,真把你当算命的了。”
王队送耿浩出来,又叮嘱到:“耗子,李肃的事情,是成败的关键,你千万要小心啊,他精明得狠,你用忽悠吕布那个路数恐怕难以让他相信。”
耿浩点点头,冷笑了两声:“嘿嘿,精明?其实精明的人最好骗,因为只有精明的人才更爱自作聪明。”
第0086章 五木 喝酒问题
五木好久没徒步走这么远的路了。
独自徒步旅行,累是小事,寂寞难耐。
灰蒙蒙的天与远处同样灰蒙蒙的山合成一体,高低起伏的暗黄土地上,稀疏地插着几丛枯败的灌木。
天上飘下片片雪花,像是给这幅天与地构成的色彩单调的油画蒙上一层薄薄的纱。
朦胧的单调依然是单调,何况五木根本没兴致欣赏。
“太特么冷了!”五木抱着膀子咒骂道。
寒冷像一个势力小人,你越是畏惧紧缩,它便越想把你冻成一团。
其实,雪天,如果没有风,通常并不会特别冷。
五木感觉自己越来越畏惧风雪,风雪中仿佛总有一只令人畏惧的眼睛在窥视自己。那是一双隐藏在五木模糊记忆中的眼,总是用不变的眼神紧紧盯着五木的双眼,好似要剥去五木内心最后一丝防御。
五木的心在拼命挣扎……
终于,一段激昂急促的旋律从五木内心冲出,撕破了内心阴影的束缚。
这是零点乐队《相信自己》的前奏。
这首歌是五木的最爱,也让他充满遗憾。
大学毕业,五木的乐队在学校礼堂举办了最后一次演出,压轴曲目就是这首《相信自己》。然而,由于他的嗓音过于温婉,未能担任这首歌的主唱。
“多少次挥汗如雨
伤痛曾填满记忆
只因为始终相信
去拼搏才能胜利
总是在鼓舞自己
要成功就得努力
热血在三国沸腾
巨人在东方升起……相信自己……”
自从中秋夜哭坏了嗓子,五木觉得自己更加适合摇滚风格了,五木下定决心:如果自己能回去,回到二十一世纪,一定要再约乐队成员,自己主唱,再来一曲《相信自己》。
五木的心坚定地“相信自己”,但五木的肚子却无法相信自己还能坚持多久了,五木充分理解了“饥寒交迫”。
爬上一个小坡,前方隐约现出一个村落,道旁边,有间酒肆。
距离酒肆尚远,五木已闻到诱人的肉香。
“咝……哈……”五木深吸一口气,“我可得大吃一顿。”五木花钱从来没个计划,也难怪,他从来也没愁过钱的来源,他决定哪怕花光身上所有钱,也要痛痛快快吃上一顿。
酒肆很小,屋里只有一个老丈,既是伙计,又是大厨,也是老板。
五木一进酒肆,就把钱袋扔给老丈,坐在炭火旁,享受着温暖的幸福。
“这、这……”老丈提着钱袋,很是为难。
“挑上好的鱼、肉给我多端上几盘,我饿坏了。”五木烘烤舒服了,找个温暖的角落坐下,“店家,再烫些酒来吧。”五木决定好好奢侈一下。
老丈不大情愿地瞅瞅五木,摇摇头进到里间,忙活了一阵,端上来三个小碗,一份鱼一份肉和一碗饭。
“咦?怎么这么少?多拿些来。”
“不瞒公子,小店今个不待客,老朽看公子真的是饿了,才端些给你。公子你快些用,用完就走吧。”
“欸!老丈,我又不是不给钱。”
“客官莫怪,老朽不是怠慢公子您,只是今日老朽要请贵客,不能开张待客了。”说完,老丈将钱袋放在几案上,“公子莫怪,只是请公子快些用饭。”
五木见憨厚的老丈确是很为难的样子,便点点头,伸手拿起钱袋,准备数些钱给老店家。
门外一阵马蹄声,有人高喊:“老李,俺来了啊。”
这老李撇下五木,慌忙跑了门口,掀起门帘,迎进四个人。
“哦?还有客人啊?”最先进屋的人看到了五木。
老李低声解释道:“啊,是路过的公子,天气寒冷,进来吃口饭,马上就走的。”
那人看五木案上只有简单的吃食,扭头问道:“咦?老李,不是你要撵人家走的吧?”
老李尴尬地笑笑。
五木听此人言语甚是友善,便抬头道:“老丈没有撵我,是我途径此地,叨扰了店家,我用完饭就走。”五木来三国,学得乖巧了,若在以前,绝不会这般说话。
四个人脱下斗篷,老李连忙接了过去。
五木偷偷打量着。方才说话者显然是四人中的首脑,四十左右年纪,乱蓬蓬的头上戴着远游冠,短衣管裤,都是上好锦缎材料,却皱皱巴巴,胸前还隐隐几点油渍。国字方脸,扎茬着浓密蓬乱的胡须,细细弯弯的一对笑眼漆黑幽邃。
后面两个文静儒雅的年轻人,都扎着头巾,穿着棉服便装。
最后一个人也是便装便服,大脑壳上扣着个锃亮的铁盔,明显是个卫士样子,只是此人身材矮小,好像是武大郎扣着个大勺,样子滑稽。
五木见那矮小卫士不错眼珠地盯着自己,终于是强忍着没笑出声来。
四个人围坐在一张大几旁,店家老李端了两小盆炭火给四人取暖,片刻,又端上大盆的鸡、鱼、肉、蔬,菜品样数不多,但香气四溢。
“酒,老李,酒来!”那首脑探身闻着喷香的菜肴,贪婪地嗅闻着,一脸馋像,不住地催促着。
“别急别急,就来。”老李一溜小跑着来回忙着送上碗筷。
那首脑馋得不住搓手,坐在对面的矮小卫士“武大郎”道:“俺去取酒。”
“对对,你去,你去,去把那老李私藏的好酒都搬了来。”那首脑边说,边用手指夹一块颤巍巍、油腻腻的大肉,丢进嘴里。
“哈,香!”首脑吧嗒着嘴,全然不理会肥美的肉汁沾满胡须。
“嗯,香,香!”首脑边咀嚼边说,伸手示意两位年轻人动手。
两个年轻人对望了一下,其中一人笑道:“那咱也先偷尝一口?”说完,纷纷下手。
“哎呀,别急啊!”老李跑回来,见三人争先恐后地抢着吃,大叫道。
三个人像偷吃被抓的小孩子,紧闭着塞满食物的嘴,一个个正襟危坐,一样的“我没偷吃,与我无关”神态。
“酒来了……”那“武大郎”从后面捧出一个大大的酒坛,酒坛肚子太大,“武大郎”臂短,双手不能合围。
老李急得直跺脚:“哎呀,莫要弄洒啊……”
终于忙活完了,四人坐好,眼巴巴地看着老李拍去酒坛泥封。
瞬间,一股清冽醇香的酒气溢满小屋。
屋里除了老李外的五个人同时发声。
“呜呼!”“噫!”两个年轻人惊叹。
“俺地娘哎!”“武大郎”叫道。
“香!”首脑一针见血地总结。
“咳咳……”五木被浓烈的酒气呛得直咳。
老李小心翼翼地打了四碗酒,却摆在自己身前,不分给四人。
“武大郎”伸手要取酒碗,却被老李劈手阻拦:“不可心急,俺还没说喝俺这酒的规矩。”
“喝酒还恁多规矩?”“武大郎”嘟囔着。
“哦?”其余三人倒是饶有兴致地听着。
老李摇头晃脑地讲着:“当然有规矩,这酒开坛需先晾放,使之饱吸天地之气,才更加香醇,豪饮而不醉……”
五木听得也觉有趣:哈,这三国古人也讲究“醒酒”啊,这也不是红酒啊……
老李继续道:“再说这饮酒吃菜的顺序,要先吃菜蔬,这叫‘清口’,再小饮一口……”
那首脑打断老李:“哦?那方才俺还吃错了啊?是不是要这样吃?”说完,夹起一块蔬菜扔进嘴里。
“老李,你详细给俺们讲讲你这酒菜吃起来都有啥规矩。”
老李在“吃文化”上很有研究,听人询问,便摇头晃脑讲了起来:“果蔬清口,酒喝下去味才纯正,喝完酒,再大块吃肉,肥肉肉汁就能把酒香封闭在肚子肠子里,回味……”
老李越说越投入,闭着眼睛絮叨个没完,待得唠叨完了,睁开眼,见四人每人面前摆着一个空碗,目不转睛地盯着自己,都是一脸“我不知道谁把我的酒喝了”的无辜表情……
“唉!”老李对这几个馋货没辙了,一摆手。
这不啻为一道“落后者斩”的军令,四人虎狼一般扑向酒菜……
老李无奈地摇头,脸上却是无比满足……
五木咽了口口水……
第0087章 五木 酒是什么
那首脑喝了一碗酒,抬起胳膊用衣袖擦了把嘴,突然看到孤零零的五木。
“老李!你怎么如此慢待客人啊,快快,打碗酒给这位公子。”
老李应声给五木端来一大碗酒,五木确是被他们的吃相勾引得馋了。
拿起钱袋,掏出一大把钱塞给老李,那首脑见了,喊道:“莫收这位公子的钱,今天算是我请客。”
五木微微一笑,也没推辞,向那首领颌首笑笑,端起酒碗,遥敬一下,抿了一口。
烈酒入口如刀子一般,辛辣之气闭塞咽喉,难以下咽。五木强行将酒咽下,立刻感觉好似吞下一口炭火,这股炭火穿肠过肚,好似在体内穿行着一条小火龙。
“咯……”五木打了个酒嗝,顿觉五脏六腑醇香舒坦……
“真是好酒!”
“哈哈哈”那首脑豪爽大笑,对老李道:“快,再给公子打上一碗,加些鱼肉,都算我请客。”
五木以前泡在酒吧、夜总会,被陌生人请酒的事见多了。高档夜店里,土豪巨富们玩嗨了,常常替陌生人埋单。
想起以前的生活,五木有些感伤。
那桌上热热闹闹,四个人喝得爽了,纷纷除去棉服,只着单衣小褂。
时而低声聊上几句,时而大喊着喝酒,尤其是那首领,喝得兴起、听得玩笑,不住前仰后合,菜汤酒水溅了一身,却浑不在意。
“真是邋遢。”五木暗笑那首领,心里却对这样不拘小节之人充满好感。
几大碗喝下,酒劲逐渐上了头,四人满脸通红,不再豪饮,改为浅酌品酒。
“秒啊,端地是好酒!”一个年轻人赞道。
“然也!只是不知此酒何名。”另一个年轻人迎合道。
“老李头,你这酒叫啥名啊?”那“武大郎”大声喊着老李。
老李满脸笑意,却带着些疑惑道:“酒就是酒嘛,喝嘛,还要啥名目?”
一个年轻人道:“此等美酒,不行个酒令甚是可惜!”
“好好好,你开个头。”那首脑指着提议的年轻人。
年轻人笑道:“好,那我就借李老丈的话开头:酒嘛水嘛喝嘛醉嘛!”
“该你了!”首脑指着另一个年轻人。
“我说的是:国嘛家嘛平嘛治嘛!”另一个年轻人道。
“哈哈,好好好!”首脑挑着大拇指,连说几个好。又扭头对“武大郎”道:“老弟,该你了。”
那“武大郎”是个武夫,显然不擅此类文字游戏,被三人催促着,挠着脑袋,半天才憋出一句:“仗嘛打嘛冲嘛死嘛!”
“哈哈哈”首脑大笑:“不好不好,意思对,口彩不好,该改成:仗嘛打嘛冲嘛赢嘛!”
五木见几人玩得热闹,忍不住停下筷子,微笑听着。
那首脑瞥见五木,大声叫道:“哈哈,这位公子也应一句吧。”
五木被酒劲顶得兴奋,随口道:“钱嘛铜嘛挣嘛花嘛!”
“哈哈哈,好潇洒,合某的脾气!”首脑大笑,遥举酒碗,一饮而尽。
“该您了!”两个年轻人催促着。
那首脑放下酒碗,双手分别握住两个年轻人的手腕,左右看看,又看看对面的“武大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