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香啊,这油可以吃吗?”明儿幼稚地问道。“呵呵,”教授笑了,“石油不是用来吃的,而是用来烧的,可以点灯、烧火。”“这么香,烧起来一定也很香吧?”明儿眼睛瞪得很亮。“石油有好多种啊,只有这种才有气味,不过烧起来味道就不一样了。”教授边用草木灰洗衣,边给明儿讲起了简单的石油知识。
吃过午饭,教授喝了药,倒在榻上睡了,明儿悄悄溜了出去。
“呀——”
一声惊叫将教授惊醒。
明儿捂着脸从外面跑了进来。
“怎、怎、怎么了……”教授吓得不轻。明儿放下手,露出一张被熏得漆黑的小脸,不仅没有哭,还裂嘴笑了。“快、快,”教授急的直招手,让明儿过来,“快过来让我看看。”“先生,不碍的。”明儿扭身跑到屋外洗脸。
看到明儿洗干净了脸回到屋里,教授放心了。“方才干嘛去了?”教授绷着脸问道,“呃……没、没干什么。”明儿垂着头偷偷用眼睛瞄着教授。“你肯定又出去淘气了。”明儿聪明伶俐,经常惹出一些高智商的祸事,陶先生和教授都习以为常了。
教授拉过明儿看看了,白白嫩嫩的小脸上并没有伤痕,只是觉得很别扭,但左看右看却看不出有什么毛病。
拍了下明儿的屁股,说道:“去玩吧,不许惹祸啊。”后一句肯定是废话了。
明儿扮了个鬼脸,转身就要往外跑,又被教授拽住了,“你、你……”教授指着明儿的脸,“你眉毛哪去了?!”
再三逼问,明儿终于招供了。
原来,明儿听教授讲石油的知识很是好奇,尤其是教授讲到石油可以在水里燃烧让明儿心动。趁教授午睡,跑去自己跌落的泥塘里,用竹筒装了些石油和水的混合物,打算做水中点火的实验,可不知怎地,当明儿回到竹林中,打开盖子时,一个大火球就窜到脸前……
教授听完明儿的叙述,倍感后怕,还好这孩子没大碍。教授又是气恼又是爱惜,气恼的是明儿差点伤到自己,爱惜的是明儿的聪明和好学。教授给明儿解释:这是由于路上颠簸,竹筒中早已逸满可燃气体,当明儿打开竹筒盖子,可燃气体立刻散出,而此时明儿手里正拿着明火,那些气体自然会迅速燃烧……
突然,两个人一起惊叫起来。
只见屋外竹林里,窜起阵阵黑烟,“啊,石油!”教授惊叫,一定是方才明儿被火球吓跑后,石油仍在燃烧……
明儿用力摔开阻拦的教授,向竹林冲去,教授摔在地上,腿脚不能移动,只能眼睁睁盯着屋外……
万幸。
石油不是很多,又值多雨季节,竹林内植被大多湿润难以燃烧。火势不大,只是石油杂质不能充分燃烧产生的黑烟比较浓烈。
扑灭了火,看着周围被熏黑了的竹子,明儿哇哇大哭……
教授不住安抚,再三保证向陶先生求情不责罚明儿污毁竹林之错,明儿才慢慢止住哭泣。
过了几天,陶先生回来了,他带回一个大消息:大将军何进死了,董卓等已经进驻洛阳。
第0017章 王队 拜会王允
何进死了,被宦官们诱进宫中杀死了。张让等宦官死了,被乱成一团的羽林军和八校尉属下杀死了。
张辽走了,被并州刺史丁原召到洛阳城外的军营了。董卓来了,大摇大摆来了,接替了何进掌控了京都。
王队没有走,张辽离开前终于帮他打听到了王允的住所。张让等十常侍死了,王允不用躲避了,住所搬到城中。
王允引兵迎少帝回宫,现在他没了顾忌,只想做一番事业,中兴大汉。王允不知道自己面临的危险,不知道自己为之鞠躬尽瘁的大汉王朝即将垮塌。也许,他知道,但他也不能回避,这是他的宿命,也是他的使命。
王队拍打门环,应门的家人警惕地上下打量王队。王队拱手说明来意,家人摇头拒绝,作势请王队离去,无奈,王队从怀中掏出玉佩交与家人,道:“烦请将此物交与大人。”
家人疑惑地瞅了瞅王队,又看了看玉佩,让王队稍等,关上门。不一会,家人再次打开们,引王队来到院内僻静院落里一处小屋,奉上茶,家人退到小院外。
从上午一直等到太阳西斜,家人给王队送来的饭菜始终放在案上,王队斜倚在案上,睡着了。
王队从睡梦中惊醒,一个矍铄的身影长长地投射到屋内,一个冥冥中熟悉的身影。
王队不自觉的跪叩在地,但他却不知该如何称呼这个高了自己许多代的长辈,只能轻轻唤了一声“大人”。“免礼、免礼。”王允俯身搀扶王队。
王队抬起头,看着自己的尊长。“真像,”王允盯着王队,低声自语,“快快请起,老朽实不敢受此大礼。”
王允搀起王队,见对方四十岁左右年纪,虽平民布衣打扮,却一股坚毅自信的神态。王允一时不知如何称呼对方才好,沉吟了一下,用比较含混的方式问道:“敢问……先生是?”
王队垂首躬身:“小子王队,乃大人同宗晚辈。”“哦,”王允点点头,看看手中玉佩,“敢问尊府是?”“请大人恕罪,”王队再施一礼,“小子自幼父母双亡,寄养在偏远农家。”这自然是王队事先准备好的说辞,“家父只遗言与大人同宗血亲,早年祖上因避祸远走他乡,留此玉佩,嘱小子有朝一日找到大人认祖归宗。”
“哦……”王允沉吟片刻,“此玉佩却系我王氏家传之物,只是老夫实在不知另有旁系血亲,今日得见贤……”说道这里,王允不知该如何从亲属关系上称呼王队了。王队四十左右年纪,王允也不过五十出头。
“老夫虚长几岁,冒昧妄称你一声兄弟吧。”“千万不可,”王队赶紧跪倒,“家父有言,小子虽虚度四十年,但从辈分上却系大人晚辈,大人万不可如此称呼,否则要折杀小子了。”唉,我在这里拜见自己的老祖宗,称呼上的确太别扭了,王队暗自尴尬。
“这个……”王允也觉得十分别扭,对方只小自己几岁,却口口声声称是自己同宗晚辈。“哈哈,”王允突然朗声笑了,“既是同宗,家谱却无从查考,你我也就不必那么客套了,坐。”
两人落坐,王允开口问道:“那贤侄此次前来,所为何事啊?”
王队也觉得实在纠缠不清怎么称呼了,索性不去理会了:“小子此次前来,一为认祖归宗,今见大人风采,实在荣幸。”王允谦虚地摆摆手。王队继续说道:“二来,小子特来提醒大人。”“哦?提醒何事?”“提醒大人提防董卓……”
“大胆,”王允打断王队,“如此无理,竟敢直呼董相国名讳。”“嘿嘿,”王队微微一笑,“今日相国,明日国贼也!”“啪”王允一拍几案,挺身站起,双眼紧盯王队道:“放肆!董相国奉诏进京勤王,近卫京师,乃国是柱石,汝安敢妄加谤绯,此乃死罪,汝知否?”
王允以“汝”称呼王队,已是很不客气了。
王队并未答话,只是看着王允微微一乐。王允又道:“董相国待某也有知遇之恩,今本该治汝之罪,但念汝系同宗,姑且饶过。”说罢做了一甩袍袖,已是要赶王队出门了。
王队站起身,冷笑一声,缓缓说道:“哼哼,董贼之患已在不远,独揽大权,鱼肉天下。”“你……你……”王允气的只抖,手指王队,“汝究竟何人,安敢如此放肆。”王队躬身施了一礼:“小人却系大人同宗晚辈。大人您为国鞠躬尽瘁,天下敬仰。小人有言在此,那董贼却即将废黜少帝,另立新君,大人稍待几日自见分晓。”“大人还要谨慎,以保自身安全、以保国家社稷啊。”说罢,王队深深鞠了一躬,“告辞。”
王允愣在原地。
董卓却有废旧立新之意,前日朝中董卓曽私下探询过王允。只是此等大事,眼前这个来历不明之人如何得知?
此人难道是董卓派来试探自己的?但言语对董卓甚是不敬啊。此人难道真是自己血亲,但为何在自己身世的话题上言辞闪烁?
见王队已走出房门,王允大喝一声:“来人!”管家引两名羽林甲士冲了进来。
王允游历在外时间已久,只有老管家和一个老家人伺候左右。此番朝野巨变,王允复职,羽林卫暂分派卫士护卫王允府。
王允指着王队:“汝暂留府中,不可再胡言。”又吩咐卫士:“严加看管,休使其离开此屋。”“喏!”两名卫士将王队推进房去。
王允带着管家走到僻静处,王允低声嘱咐了管家几句。
虽被囚禁,却未受虐待。一日三餐,倒也可口。只是无人和他说话,他也不想与看守或送饭家人交流,只是向送饭家人讨要过笔墨,家人很快就给他送了过来。
一条狭窗外的日出日落,是王队唯一的陪伴。掏出怀中绢布,王队拿起笔在上面添上一笔,绢布上已画了好多“正”。
唉,来到三国,竟已有半年了。倒在榻上,王队又掏出那张耿浩版“中国地图”,陷入沉思。
第0018章 耿浩 满血复活
瓢泼大雨,耿浩深一脚浅一脚走在泥泞中。鞋子掉了,浑然不觉,他只想快些走。他只顾挑着人迹罕至的小路踉跄着一路前行,并不知道自己将要去向何方。路边遍布着无头的尸首,无论耿浩挑哪条路走,路边都是一样,耿浩闭上眼,任由直觉引领着自己。
好像有什么东西始终跟着自己,耿浩不敢回头,只是向前奔跑,越走越踉跄……
后面的威胁好似越来越近,耿浩终于忍不住,回头一看……
一个硕大的黑影扑向自己,是人?是鬼?看不清楚,只能看到那黑影眼里闪烁着诡异的光……
耿浩想祭出自己的法宝,可是已经来不及了……
耿浩“噌”地坐起来,原来是一个噩梦,耿浩惊得满头冷汗。
……
耿浩这段时间被吓坏了,仅一周时间,便有三名军士先后被斩。
第一个被斩的是一个归降不久的原黄巾军小头领,因私下说自己做了梦,梦见南华老仙降临云云。这个死有余辜,耿浩心道。哪个朝代也不许你传播邪教啊,更何况在军中散播谣言。杀这个人,耿浩理解,毕竟军中有一部分是原黄巾军部众,这是千百年来延续下来的“杀一儆百”伎俩。
第二个被斩的是一个小校,请假外出,回来稍稍迟了,便拼命往营里跑,当即被营门守卫杀了。军正(军内执法官)奖赏了营门守卫,至于被杀小校,罪名是:违期不至、驰突军门。这个耿浩也能理解,更何况杀的也算是个干部,耿浩不替他惋惜。耿浩还曾暗想:如果国足有这般严厉的惩处措施,怕是没人敢偷偷跑出去寻欢了吧。
第三个人被斩,可真把耿浩吓傻了。这个倒霉的家伙竟然仅仅因为跑到别人帐中闲聊打屁就被推出辕门斩了!妈呀,吹牛真犯法啊!竟然还是死罪,耿浩感觉后颈发冷。后来才知道,这个倒霉蛋的罪名是“扬声笑语”,所谓“轻军”之罪。多亏这段时间自己忙着实现自己的远大志向——画地图,否则恐怕早忍不住钻到那帮“厕友”帐中“扬声笑语”去了……
孙坚部原本是一路向南,待得到了长江沿岸,却突然折转向西。耿浩原本以为是寻找合适渡口过长江,但部队并无过江之意,只是一路西行。跟随孙坚部时间已久,耿浩不得不学的乖些,无论发生什么情况,也不再随便打听,以免触犯了军纪。
突然接到命令,部队加快行军节奏,这可苦了耿浩。孙坚军中军马缺乏,但孙策为了照顾耿浩,特地拨了一匹矮小瘦弱的小马给他,还开玩笑说:他是耗子,如若给他大马,他短小的耗子腿无法骑跨。
可耿浩不会骑马啊!队伍行进慢时,耿浩感觉还好,骑久了,屁股磨疼了,他可以下来步行。但队伍行进队伍一快,耿浩可惨了。脚和屁股都已经磨破,骑马屁股疼,走路脚丫子疼。
耿浩在二十一世纪喜欢旅游探险,原本走走路对他不算什么,但此一时彼一时啊,那时是什么样的装备啊。耿浩咬牙坚持着,再苦再累也比被斩了强,耿浩安慰自己。
突然,耿浩咧嘴笑了,他想起自己还有一个法宝,自己在发明“木马”时想到的法宝。这个法宝可算是伟大的发明了,伟大到足以保住自己一条性命,不到万不得已可不能使。
“嘿嘿”耿浩为自己多了一条命忍不住笑出声来。有人拍了一下耿浩的后背,沉浸在“满血复活”快乐之中的耿浩被吓了一跳。原来是孙策从后面赶了上来。孙策竖起食指,放在嘴上,做了个让耿浩噤声的动作。
两人勒了勒马缰,稍稍远离了行进的队列。“行军途中切勿嬉笑。”孙策低声叮嘱到。“是,少将军。”耿浩在外人面前绝对不敢和孙策开半点玩笑了,这个“少将军”私下里疯起来绝对是中学里坐在最后一排的孩子,但严肃起来,凶狠绝不比他那个爹差半分。“满血复活”可不能浪费在与孙策的嬉笑上。
“耿兄,如此行军,可否习惯?”孙策一本正经地问道。“还好,还好。”耿浩实在是不适应孙策这种关切的口气,强忍痛苦答道。
“那就好,”孙策低声严肃地说,“我看你好像不大擅骑马,若有难处,扎营后可以找我,但切不可在行进中叫苦喊疼。”“少将军,在下明白。”“如此甚好。”说完,孙策偷偷向耿浩做了个鬼脸。
孙策跑来关心自己,耿浩很感激。但耿浩也觉得孙策有些过于瞧不起自己了,生活的磨砺和探险的经历已让耿浩变得坚强,吃点苦遭点罪真的算不了什么。当然,憋不住屎尿不属于坚强与否的范畴。
前面是一段上坡的小路,路面湿滑且崎岖不平。路一侧是长江支流的堤坝,虽不陡峭,但若失足滑下,下场也一定很惨,耿浩干脆下马牵着缰绳小心地前行。
突然,队列前面一阵骚动。“嘶……”一匹军马翻滚着跌落堤岸,在湍急的水流中挣扎几下,便隐没在碧绿的江水之中。骑马的军士被堤岸上的灌木丛拦住,挣扎着向上爬着。
孙策立刻催马赶了过去,队伍放缓了步伐,给孙策让出一条路。
坠落的军士已经被拽了上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