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蹋顿止住哭声,擦了把眼泪道:“咱们大王被乌延那狗贼给杀了,你们说,我们该怎么办?”
什么?大王被杀了,顿时下面的众人炸了锅,赤莫罕道:“蹋顿将军,那我们还等什么,快点起兵马,攻进城去,杀了乌延那狗贼为大王报仇啊。”
此时宇文康也不在军中,剩下的都是些有勇无谋的乌桓大将,于是蹋顿也热血上涌,马上传令下去,大军立刻集合,带上仅有的那十几架云梯,去攻打无垠县城,为大王报仇雪恨。
顿时乌桓大营人喊马嘶,听说大王被杀的乌桓骑兵在蹋顿和赤莫罕等大将的率领下,抬着云梯,冲出大营,准备强行攻打无垠县城,只是蹋顿还算清醒,大军出营之时,派了个士兵前往老刘营中送信,把消息传给老刘。
城上的士兵一发现丘力居的士兵出了大营,向无垠城攻来,忙把城门紧闭,拉起吊桥,同时派人赶紧去向乌延报信。
得到消息的乌延和时风急忙带着手下众将,骑马赶到无垠城东门,下马来到城门楼之上,观看外面的情况。
下面的乌桓骑兵正纷纷骑马兜土,到了护城河边,将土倒入护城河中,城上守城的将士还没得到命令,不敢贸然攻击,只是小心戒备。
看到乌延上了城楼,远处的蹋顿纵马上前道:“乌延狗贼,我家大王是来助你御敌,你缘何不加感激,反而将他杀害?”
“蹋顿将军,不是我要杀你家大王,实是他先对我动手,我不得已之下,才误伤了丘大王。”
“乌延狗贼,任你嘴里吐出花来,我也不信,今天我们就要攻下你的无垠城,将你碎尸万段,为我舅舅报仇。”
看再解释也没用,时风伸手把乌延拉下城楼,然后道:“大王,刚才探子回报,幽州的汉军已经到了,现在正在西门外扎营呢,您看怎么办,是不是先派人过去跟那刘备说一声,把我们的打算告诉他。”
“唉,没想到还没和汉军交战呢,我们乌桓人倒先自相残杀了,我看这样吧军师,现在蹋顿带人攻城,我们只能先死守了,等打退了他们的进攻,就由军师亲自代我跑一趟,去见那刘备如何?”
“好,在下遵命,那我就先准备一下,等一会儿蹋顿的大军撤退了,我便出城去汉军营中,把大王的意思告诉刘备,然后看他如何打算。”
等时风走了,乌延打起精神上了城楼,指挥城上的乌桓士兵,开始向往护城河里倒土的骑兵攻击,城上的士兵看城外的那些骑兵耀武扬威的,早就憋着一肚子火,现在可以攻击了,顿时一阵箭雨向着那些骑兵射去,转眼把蹋顿的骑兵射死七八十人,剩下的急忙拨转马头,逃回蹋顿的军中。
蹋顿大怒,命令手下骑兵不再倒土,立即用骑射向城上的守城士兵还击,得到命令的乌桓骑兵在赤莫罕等人的带领下,手拿弓箭纵马从城墙下来回奔驰,同时不停的向城上射箭,城上的士兵也用弓箭还击,顿时双方战成一团。
箭雨之中,双方士兵不断有人伤亡,乌延看对方的攻势猛烈,便命令士兵用巨弩射击,结果那支呼啸着的弩箭先是射穿了一名骑兵的身体,又穿过另一名骑兵的胸膛,最后射在赤莫罕的马上。
看到守军有如此利器,攻城的乌桓骑兵顿时有些畏惧,再向城上进攻时便不敢在离城墙太近,射出的弓箭自然没了准头,有些根本就没上城墙,直接落进了护城河中。
蹋顿见此情形,更是暴跳如雷,亲自带着士兵,抬着十几架云梯冲到护城河边,将云梯搭在河面上充作桥梁,赤莫罕在蹋顿等人弓箭的掩护下,带着士兵冲过护城河,又把最后几架云梯搭在了城墙之上。
冲在最前面的赤莫罕手拿一百零八斤的狼牙棒,当先登上云梯,向城墙上爬去。
城上士兵准备伸头推开云梯,被护城河对岸的蹋顿等人用弓箭射死,赤莫罕用狼牙棒遮挡着前面,很快便上了城墙。
乌延指挥士兵继续施放弩箭,压住下面的蹋顿等人,然后派身边的几个千夫长立即过去围攻赤莫罕,尽快将他干掉或赶下城去,否则他守住那里,会有越来越多的蹋顿士兵冲上城头,几员大将各操兵器,冲了上去。
赤莫罕虽然神勇,但毕竟他只有孤身一人,被几员大将和城上的士兵围攻没多长时间,便受了几处轻伤,而他后边的蹋顿士兵虽然争先恐后的往上爬,但毕竟比城上防守的士兵少的多,很快便被赶下城来。
接着城墙上又被乌延调过来很多士兵,居高临下向对面的蹋顿等人射箭,这回蹋顿等人没本法,只能扔下几百具尸体,逃回本阵,赤莫罕虽然受了几处伤,但都不重,在城下找了匹没了主人的战马骑上,也逃了回来。
留在城墙下和护城河上的云梯,被守城士兵先泼下滚油,然后扔下火把点燃,很快那几架云梯便被烧成了灰。
第83章汉军神威
便在此时,战场之上传来一阵嘹亮的号声,听声音是从无垠西门外传来的,蹋顿突然想起义弟说过,他带来的汉军之中,有一支专门用来攻城的部队,便带着自己的骑兵,转向无垠西门,去看看汉军如何攻城。
城中的乌延和时风知道汉军已经在西门扎营了,听到军号的声音,虽然不明白是在怎么回事,但估计是汉军要采取行动,忙带着手下一些大将,赶到了西门城楼上。
汉军大营就在离城不到五里的城外,而此时随着号声,从汉军营中出来了一支队伍,走在前边的,是大概两千人的步兵,个个身穿精良的护具,手中拿着一具不知名的武器,腰挎钢刀,身上背着一个鹿皮口袋,也不知其中装了什么东西。
步兵出来以后,便是两匹马拉着的一辆辆马车,只是马车之上,有巨弩、还有一些非常巨大的不知名的武器,这些武器足足走了一刻钟,才在西门外大约二里地远的地方停了下来,那些步兵则在离城一里远处驻足。
虽然这些士兵的动作并没有什么威胁,但城中的乌延等人却感受到了一种前所未有的压力,只感觉在这只部队之中,散发出一种让他们赶到窒息的气息。
随后,大营之中又出来了几十名骑兵,为首的是老刘带着的文丑等几员大将,很快,这些人便到了那些步兵的前面,看到老刘身后那面写着刘字的大旗,乌延和时风知道,是幽州刺史刘备到了。
早已经赶过来的蹋顿看到老刘出来了,忙令赤莫罕等人先约束好乌桓骑兵,然后自己策马来到老刘面前。
老刘已经得到了消息,知道丘力居被乌延所杀,看来是丘力居的计划失败,自己虽然尽力了,还是没能救得了他。
看到蹋顿瞪着血红的双眼,老刘忙道:“大哥你们先在一旁休息一下,看我们如何攻城,等城门打破了,你便带着乌桓骑兵冲进去如何?”
“好,就听兄弟的,我们攻了一次城,不但没成功还损失了几百名儿郎,兄弟我现在就看你的了,你可一定要帮我家大王报仇啊。”
“大哥放心,只是进城以后,大哥一定要小心,最好是抓住乌延或将他杀掉,另外大哥千万不要屠城,否则你们两个部落之间的仇恨就没法化解了。”
蹋顿答应一声,回到自己队伍中安排去了。
一百架投石车都已经准备就绪,而一百五十具巨弩也在那两千名连弩兵之后,将发射角度调整好,正对着城墙上的士兵。
器械营的校尉吕旷留守蓟县,没有跟随部队前来,此次器械营领军的是一名副将,名叫耿忠,看到士兵都已经把投石机和巨弩准备好,便向老刘请示,是否开始攻击。
老刘道:“耿将军,你先令士兵试射一下,然后调整好角度,对准西门猛轰,争取尽快将城门打破。”
“是!大人。”耿忠答应一声,回到队伍中,令操纵投石机的士兵先进行一轮试射,然后再调整角度,攻击城门。
一百架投石机同时装好石块,然后在耿忠的号令下,一齐发射,顿时一百块如西瓜大小、重约四五十斤的石块呼啸着飞向无垠城墙。
城墙上的乌桓士兵不知道汉军的那些武器是干什么用的,因此也没有防备,那些石块转眼便到了他们头上,顿时城墙之上死伤无数,到处是被砸的稀烂的乌桓士兵的尸体,残胳膊断腿也到处都是,死伤士兵的鲜血已经把西门城楼附近染成了一片红色,侥幸逃生的士兵四散奔逃,城墙之上很快成了一片真空。
也有飞进城中的石块,击中民房,顿时把房子砸了个窟窿,落入房中,顿时城中一片哭喊之声,吓得百姓纷纷逃出家门,往城里躲藏。
乌延和时风在西门城楼之上,看到那些投石车和巨弩,时风估计不好,忙拉着乌延躲入城门楼中,这才躲过了第一轮石头的袭击。
听到没有石块呼啸的声音了,时风才和乌延探出头来,看到城墙之上,到处都是沾染着被砸士兵鲜血和脑浆的石块,城墙上到处是残肢断臂,除了几个被石块砸中,但还一时没能死去的士兵在高声哀嚎外,城墙上已经空无一人,二人对视一眼,均是心中大骇,汉军的这种武器太厉害了,只要用石头不停的砸过来,这城还如何能守得住。
乌延刚才在城门楼上,看到了蹋顿与老刘在交谈,虽然不知道他们在说什么,但有一点可以肯定:他们是一路的,这样看来,丘力居抓自己,也是为了交给汉军,可笑自己还想把丘力居抓住,当做向汉人请降的礼物,现在看来,丘力居早就投靠了刘备,没准上次他被刘备抓住后,就已经投降了,现在自己怎么办,丘力居已经被自己杀了,估计想投降人家也不会接受了,再说汉军有如此厉害的攻城武器,自己能守得了多久,想到此处,乌延不由得冷汗直冒。
时风也看到了刚才的情形,知道阴差阳错之下,乌延想投降也已经不可能了,要是汉军和蹋顿他们攻破城池,自己是汉人还好些,但是乌延恐怕就难以活命了,毕竟他对自己有知遇之恩,于是时风道:“大王,在现时情形下,您只有一条路可以走,那就是赶紧去辽东或上谷乌桓部落避难,而且您还不能从幽州军队控制的地盘走,要从鲜卑的地盘绕过去,您赶紧拿主意,我估计咱们挺不过今晚,无垠城就会被攻破。”
“唉,军师,看来真的是天要亡我部落,连投降的机会都不给,我与辽东的峭王苏仆延素来交好,只能去他那里避难了,我这就回府收拾一下,马上从北门逃跑,晚了恐怕就要被蹋顿分尸了,这里就交给军师了,等我走了之后,你便立即投降,素闻那刘备爱民如子,他们找不到我,也不会难为你们的。”
“大人您尽快撤离,为了防止他们追踪,您可以派出一部人马奔上谷,让他们把动静搞得大一点,而您则带少量亲兵,抄小道先到鲜卑地盘,然后再绕道奔辽东即可。”
“多谢军师指点了,时先生大才,必能为那刘备所用,还望先生看在你我以往的情分上,为我的家眷美言几句,免得他们被蹋顿掳去,生不如死啊。”
“大王我知道了,您赶紧走吧,否则恐怕就来不及了。”
乌延答应一声,连忙下了城墙,骑马回府安排逃跑事宜去了。
时风也下了城墙,命令士兵就在墙角下守着,上面安排几个哨兵在城门楼中,等看到汉军部队登城了,再上去抵抗,至少要为乌延赢得一点逃跑的时间再投降。
再说乌延回到府中,到自己房中拿了些黄金细软,带在身上,然后来到外边,命令跟自己回来的一个千夫长带上五百骑兵,马上出北门,奔上谷难楼部落,到了那里就说自己马上也会跟过去。那千夫长不敢怠慢,忙点齐五百骑兵,出北门奔上谷去了。
乌延自己则带着几个亲信和十几个亲兵,跟在他们身后出了北门,直奔北方的鲜卑地盘而去。
汉军器械营在第一轮攻击之后,调整了投石机的角度,把石头都对准了城门,然后在耿忠的命令下,开始对城门进行攻击。
这次攻击不再同时进行,而是所有投石机不间断的向城门攻击,顿时只见天空石块横飞,不断砸在城门楼上、城墙上,也有的石块准确的砸在城门之上,很快便把厚重的木制城门砸出了几个大洞。
时风看着眼前的战况,估计用不了多长时间,城门便会完全被砸坏,于是命令一个百夫长带着几个士兵,去大王府中把宇文康押过来。
这阵攻击虽然石块密集,但都是对着城门楼去的,而且城墙上也没有几个守兵,所以虽然城墙也被砸塌了几处,但人员伤亡倒还不大。
宇文康终于被押过来了,时风忙令人先给他送了绑,然后时风拱手道:“宇文军师受惊了,眼下城中的情形你可知道?”
“我被你们打晕了刚醒过来,哪里会知道,还有,时先生这是干什么?我家大王怎么样了?”
“到了这个时候,我也不瞒宇文军师了,丘大王已经被杀,还有铁头将军和你们带来的那些亲兵也都被杀了,你们来的那些人,现在就剩下宇文军师了。”
铁头的死宇文康被打昏前是看到的,现在听说丘力居也被杀了,想自己一生追随丘力居,纵横大漠与辽西三十余载,才打下了今天的基业,本以为今后跟了刘备,会有个好的归宿,没想到这次大王不听刘备的劝阻,竟落得个惨死异乡的下场,想到这儿宇文康不由得悲从心生,老泪纵横。
这时宇文康才听到外边的石头破空之声,还有石块砸在城墙上的轰隆声,便张口对时风道:“时先生,外面怎么回事,是我家蹋顿将军在带人攻城吗?”
“宇文军师,蹋顿将军今天下午是带人攻城了,但他们只有几架云梯,虽然曾经攻上城来,但他们人少,很快便被我们赶下去了,而且还被我们消灭了四五百人,现在攻城的,是幽州的汉军,他们用的是一种新式的攻城武器,离城几里地就可以把石头扔进城来,现在城上的守军都被他们砸光了,城门也快被砸烂了,用不了多久,无垠城也就要失守了。”
“那你们汉鲁王乌延呢?不会也被砸死了吧?”宇文康问道。
“大王已经走了,所以我才敢把宇文军师放出来,还有宇文军师,丘大王是否早就投靠了幽州刘备?我刚才在城墙之上,看到蹋顿与刘大人在一起商议事情,我现在对宇文军师是坦诚相待,也希望宇文军师能告诉我实情。”
“那我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