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至今日,在地图上已经很难再寻找到官渡水的踪影,只是在河南中牟县城东北两公里处,有个官渡桥村,相传是因为这个村庄临近在官渡水上所建的官渡桥而得名,该村之西,有贾鲁河缓缓流过,而这条河便是由后来元代时的贾鲁河并官渡水与莨荡渠汇集而成。
官渡水之于官渡,非常重要,那时候的黄河,并非在原阳与中牟之间,而是在白马(今滑县)、延津之北的地方,黄河本为天险,但在黄河与官渡之间,缺乏足够的屏障,官渡水自然成为不二选择。
官渡水成为天然的屏障,但这也并非官渡之战曹操选择官渡作为主战场的原因,更重要的一点,这里还有另外一个更天然的屏障,这个屏障就是圃田泽,位于官渡的西端。
圃田泽又作莆田,《周礼?职方》中说:“河南曰豫州,其泽薮曰莆田。”其春秋时称原圃,战国又名囿中,它的大名,在《诗经?小雅》中,有十多诗歌中都有提及。
圃田泽在当代的中牟与郑州之间,东西长四十里许,从官渡延伸到郑州东侧的今郑东新区,南北长二十里许,从中牟县中部直抵黄河南岸,由于大量的泥沙淤积,“中有沙罔”,被分割成二十四个浅狭湖泊,其间各有“津流径通,渊潭相接”。
圃田泽北通黄河,东连济水、莨荡渠,“水盛则被注,渠溢则南播”,成为黄河与官渡水之间调节流量的水库;从宋代起继续起着调节汴河流量的作用;元代以后,随着汴河的淤废,圃田泽不断受到黄河南泛的灌淤;明万历年间,已变成由若干大小陂塘组成的沼泽洼地;清代以后则进一步被开垦为农田。
如今,除了在郑州有个圃田镇以外,再也找不到圃田泽的踪迹。但在公元18o年时,因其水泽遍布,不可通行,成为曹操以许都为中心的豫州之地北部的天然屏障。
官渡借圃田泽之便,更显重要,因为圃田泽的存在,这里成为南北通衢的咽喉所在,北可渡黄河,到达邺城(今河南安阳北),南则直达许都,因此其战略地位十分重要。
看着曹操毫无异常的坐在自己的对面喝酒,老刘心道不知道经过自己的搅合,历史还是否会沿着原来的轨迹向前运行,要是真的那样的话,将来曹操和袁绍在官渡交战之时,不知道他想起今日之事,会有怎样的感想。
曹操和袁术哪里会知道老刘所想,二人自打从洛阳出兵巨鹿以来,皇甫嵩军令严明,所以他们一直就没有敢出去喝酒,今天难得有这个机会,两人都敞开肚皮大喝特喝,直到醉眼朦胧,才吵着让老刘带他们去城中找家妓院过夜,这一个多月可把他们憋坏了,今天有机会宰老刘一刀,他们当然不会放过了。
只是老天不遂人愿,这官渡毕竟地方不大,加上现在的战事已经波及到了附近,所以城中唯一的一家妓院的老板早就不知跑到哪里躲太平去了,气得袁术将妓院的门几乎踢破,才被老刘和曹操拖回了城外的军营。
张角和鬼影率领着邺城黄巾军之中仅有的八百名骑兵,趁着老刘和皇甫嵩的大军还没有赶到邺城,官军的合围之势尚未形成之前,从邺城南门离开了邺城,由于张角早已经从探子口中知道,皇甫嵩率领的新军就在邺城南边不远的安阳驻扎,因此他们并没有从那里经过,而是绕道濮阳,从白马渡过黄河,然后直奔兖州的东郡,去找在那一带活动的由张伯、梁仲宁、戴风几人率领的四万多黄巾军。
本来这支队伍的统领是卜己,但是由于卜己后来领着一些人去了巨鹿支援张角,因此现在这支队伍便由剩下的这三人负责统领,这支队伍现在在人数上仅次于张曼成和波才两处,而且他们这边没有朝廷派来的官军队伍,只有兖州的郡国兵与之对敌,相对来说比较安全,因此张角和鬼影才会选择去他们那里。
而就在这时,朱儁率领的四万北军士兵浩浩荡荡的出了虎牢关,直奔颖川而去,由于北军上下一直自以为他们才是朝廷的正规军,因此根本看不起那些揭竿而起的黄巾军士兵,认为他们不过是一群乌合之众,只要北军一到,黄巾军便会土崩瓦解,作鸟兽散了,而朱儁也和手下的将官一样,犯了轻敌的错误,大军行军之时,居然前边连个探子都没有派,结果刚刚进入颖川地界没有多久,便在一处山脚下遭到了波才率领的黄巾军的迎头一击。
波才与彭脱都曾参加过围追老刘前往洛阳的一战,也就是那一战,老刘领着手下的三员大将、五十名亲卫队员,利用手中的连弩之利,居然消灭了三四百名前后夹击他们的太平道信徒,而且最后从容遁去,当时阵亡的亲卫队员竟然不到三十人,这还是因为攻击他们的都是些有武功在身的江湖豪客,所以从此以后,波才与彭脱便花大价钱请来了一些武功高强的江湖人士,专门为他们训练手下的太平道信徒,也正因为这样,他们手下的这几万人可以算得上是黄巾军之中的一批精锐力量,因此他们才敢在朝廷的北军前来征剿他们之时,不逃不躲,反而采取了主动出击的战术,完全出乎朱儁等人的意料。
波才选择出击的时机,是在北军经过了长途跋涉之后,大军疲惫不堪的时候,而他带领的六万黄巾军士卒可是养精蓄锐,在山坡上、树林中埋伏的,当北军的先头部队过去之后,波才一声令下,山坡上、道路另一侧的树林中还有官军前边的黄巾军士卒一齐拉弓射箭,猝不及防之下,北军前军损失巨大,而刚才还趾高气扬的官军将士顿时乱作一团,纷纷向后败逃,将中军和后军也都冲散了,好在朱儁及时整顿好一支上万人的骑兵队,一个冲锋便利用兵种上的优势,打退了黄巾军士兵的进攻,但是弓箭兵说来也是骑兵的克星,所以遭到弓箭兵的阻击之后,官军也不敢过分追击,于是在朱儁的指挥下,北军士兵边打边退,一直退到了长社之后,才进入长社城中,依靠城墙的掩护稳住了阵脚。
而波才与彭脱初战告捷,二人均是大喜过望,看来官军也不过如此罢了,因此二人指挥手下的六万黄巾军士兵,将长社紧紧包围起来,想把长社城中的官军一口吃掉。
退入长社的朱儁命人下去清点队伍人数,结果与黄巾军的第一仗,便损失了八千多名士兵,另外还有三千多人受伤,看来自己先前以为黄巾军士兵不过是一群乌合之众的想法是错了,因此朱儁急忙打起精神,分配士兵到四面的城墙上抵抗黄巾军士兵的进攻,好在这些黄巾军士兵根本没有什么用来攻城的器械,他们也不知道如何攻城,所以
朱儁也就不用担心长社会在短期内被他们攻破。
结果这一围,便是十几天过去了,期间波才和彭脱也曾从百姓家中找了些梯子,他们自己也造了不少云梯出来,然后便派黄巾军士兵前去攻打长社城。
当城外的黄巾军士卒进入官军的弓箭射程后,朱儁马上指挥北军士兵用弓箭向黄巾军放箭,在这种环境下,北军士兵训练有素的优点便显现出来了,虽然波才也命令手下的弓箭手到城外与官军对射,好掩护那些用柳条筐抬着土石的黄巾军士兵冲到护城河边,把筐里的沙土石块投入护城河中去填平护城河,但是他们是仰射,自然不如城墙上的官军向下俯射来的方便,而且他们的长弓质量不及官军,因此射程也不如官军射的远,所以在这种情况下,只有皮甲护身的黄巾军士兵死伤惨重,能跑到护城河边上的,没有几个还能活着跑回来,而与官军对射的弓箭手,也大都死在了官军的弓箭之下,所以波才指挥手下士兵几次攻城,都被官军打退,而且他们根本连护城河都过不了,因此造的那些云梯根本也没用上。
第176章长社之战(二)
几天下来,这次城上的北军伤亡倒是没有多少,而城下的黄巾军士兵的三千名弓箭手几乎都被官军射死了,朱儁看到黄巾军的人数比自己多,他们的战力也不弱,因此也不敢轻易出城与他们交战,没办法,双方便在长社僵持在一起。
朱儁无法克敌,便想到了在冀州的皇甫嵩,也不知道他那里现在的情况如何?他也听说了朝廷调幽州的戍边军前往冀州协助平叛之事,同时朝廷这边也给他调了一支援军过来,这支部队便是由河东太守董卓带领的以西凉骑兵为主,由西羌的胡人和汉人组成的混合军队,因此朱儁便安心在城中死守,等着董卓的援兵来为自己解围。
其实董卓说起来也不是一无是处,据史书记载,董卓出生于凉州陇西郡临洮县一家殷实富裕的地方豪强家庭,当时临洮属于边远地区,与西北少数民族羌人的居住地相邻,而董卓自幼也是养尊处优,因此从少年时期便形成了一种放纵任性、粗野凶狠的性格,这一点,可以从史书中看到,董卓“少好侠,尝游羌中”,“性粗猛有谋”。
由于家中有钱,因此父母为他请了不少先生教他习文,还请了一些有名的武师带他习武,因此长大以后的董卓不仅能识文字,体魄健壮,力气过人,还通晓武艺,骑上骏马,能带着两支弓箭,左右驰射;他那野蛮凶狠的性格和粗壮强悍的体魄,使得当地百姓都畏他三分。不仅是县里的汉人不敢惹他,即使是周边那些天生野蛮的羌人对他也不敢有丝毫怠慢,当地的羌族领豪帅为了保全自己,大都极力迎合趋附董卓,并且与他结为好友,以求得暂时的相安无事。
地方豪帅们经常带着大量的牲畜和财物前来拜望,与董卓称兄道弟。董卓年轻的时候就常常到羌人居住的地方游玩,依仗地主豪强的出身和富足的资产,广泛结交豪侠义士。他十分熟悉那里的情况,见羌人如此敬畏自己,便开始琢磨如何来利用和控制他们,在羌人中培植和收罗亲信,为自己以后的长远展打下基础。于是,在野心的趋使下,董卓丝毫不吝惜花费自己的家产,每当羌人豪帅来他家作客,他便杀牛宰羊款待羌人豪帅,以取得他们对自己的支持和拥护。
羌人一方面畏服董卓的凶悍,一方面感于董卓的大气豪爽,所以都愿意归附于他,听候他的调遣。
一次,一个羌人豪帅见董卓家的牛羊宰得所剩无几,便从老远的地方赶来上千头牛羊,送给董卓,由此
可已看出董卓当时在羌人中的影响之大。
除了结交羌人,董卓还注意保持自己在当地豪强中的地位和影响,凭着他还算出众的才能和武功,董卓不断拉拢、兼并其他势力,以巩固和扩大自己的力量,他还经常扮演游侠豪杰的角色,因此在当地享有“健侠”的美名;同时,董卓还收罗大批失意、落魄的无赖之徒,毫不吝惜财物的帮助他们,使得这些人都为董卓的义气所感动,后来便一直死心塌地地追随于他。
董卓之所以能培养出一支属于自己的强大势力,其中有着深刻的历史背景和社会根源。自从汉光武帝刘秀建立东汉政权以来,地方豪强地主势力就相当强大,尤其是到了东汉末年,由于中央政权衰弱,农民起义不断,地方豪强便趁机兼并土地,扩充自己的势力,朝廷对于豪强势力的膨胀虽然深感忧虑,但又无能为力。
到了众多矛盾冲突并的灵帝时期,大汉朝廷一方面想极力抑制地方豪强,另一方面又不得不利用地方豪强,借助他们的力量来镇压农民起义和少数民族的反抗,而坐拥强实力的董卓,便也毫不例外地成了官府利用和招抚的对象。
很快董卓就应地方官府的征召,出任凉州兵马掾一职,负责带兵巡守边塞,维护地方治安,如此一来,董卓便开始利用手中的职权,去控制更多的羌人,为他今后势力展奠定了坚实的基础。一时之间,董卓便成了闻名陇西的风云人物,不管是在官府,还是在汉羌民间,董卓都具有举足轻重的地位。
随着自己势力的不断膨胀和地位的相继上升,董卓已经不在满足于自己只是边远豪强的名分,他觉得自己需要更加广阔的政治空间,来施展自己的远大报复,于是,他开始进一步蓄积力量,伺机展。
不久,由于东汉朝廷急于解决西羌反复无常的问题,这对于董卓来说,自然便成了一个极其重要的展契机,西羌问题一直是东汉政府最棘手的民族问题:自汉安帝永初二年(公元1o8年)开始,羌人就不断动起义,波及的范围相当大,持续时间也很长,令大汉朝廷颇为头疼。
到了汉桓帝年间,西羌问题不仅没有得到丝毫平息,反而声势更加浩大,羌人不堪忍受汉朝地方官吏对他们的残酷剥削和压迫,不断杀死汉人官吏,侵占州县。而面对羌人的反抗,积贫积弱的东汉政府根本就无能为力,只得求助于地方豪强,想借他们的力量来缓解日益严重的西羌危机,当时,深知董卓底细的陇西地方官吏便极力向朝廷推荐董卓,这无疑给董卓创造了一个展势力、满足他的贪欲和野心的良机。
汉桓帝永康元年(公元167年),董卓受命担任羽林郎,统管元郡(汉阳、陇西、安定、北地、上郡、西河)等地的羽林军,时间不长,他便升为军司马,跟从中郎将张奂征讨并州一带反叛的羌人,在这次征战中,董卓极力表现自己,充分挥出自己勇猛强悍的优势,纵横冲杀,左右开弓,由于战绩突出,因功迁升为郎中,后来又因功升迁为广武(今山西省代县)令、郡守北部都尉(统治四川省纹川县西南大部分地区的官名)、西域戌已校尉(掌管西部各民族事务的官名),到如今,他已经成了洛阳左近的河东刺史,手下拥有一支两万人的汉羌混编大军,威震西凉的数十万羌人。
得到朝廷迁自己为中中郎将,同时征调自己前往颖川,协助朱儁带领的北军平定当地的黄巾军之乱的命令之后,董卓深知这又是自己的一个机会,于是马上整肃大军,只是他还留了个心眼,并没
有将自己的两万大军全部带上,而是留下了一万人,只带了剩余的一万人前往颖川,他想的是要是万一自己失败了,那这一万人还是自己的资本,免得到时候自己因为吃败仗丢了官,真的变成一无所有了。
但是一万大军在人数上还是太少了,因此董卓也以朝廷征兵的名义,在当地强行拉起了一支由地痞无赖、无业游民等组成的另一支近万人的队伍,这样加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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