废话!虽然被制得动弹不得,却仍是吊高了眼睛努力瞪人。
藤真不禁大感有趣地与他对瞪起来。他虽然素爱恶作剧,但是却绝少人舍得对他发脾气的。碰到花道这个直脾气的不禁大乐。
虽然藤真极美,然而那双眼睛坏起来可真让人受不了。不多时,花道给他瞧的面红耳赤,照一般人的反应早该左躲右闪,不敢接触藤真的眼神。然而此刻花道恼怒于藤真向他突施暗算,竟然倔性发作,虽是羞窘不已,却死死与藤真对瞪,纵心下早已发怵,却不肯先示弱了。
藤真正中下怀,手儿撑住小巧下颌,乐得藉着目光大肆挑逗,直把单纯大少的花道弄得几乎崩溃,才忽地笑出声来:“好可爱的眼睛!好像虚张声势的小老虎,你不知道,这种目光会叫男人激动得不得了吗?”
花道听得似懂非懂,却也知道不是什么好话,禁不住对他怒目而视。
藤真怔了怔,微笑地伸手抚上他的眼睛,柔声道:“不要这样地看着我呵!我可不想被‘他’追杀呢。。。。。。”
花道也看得一呆,藤真本来容貌稀世,花道也没放在心上,但是刚刚那个淡淡的微笑却有种说不出的悲伤自嘲味道,教人忍不住想将世上所以东西都捧来只求他展颜一笑。
纤白的手指顺着麦色的轮廓线下滑,藤真露出意义不明的表情,粉红小舌舔了下唇角,漾出说不出的魅惑之意,略显低哑地笑道:“不过,让某些人暴跳如雷一下,也不错呢。”
什么意思?
花道还未回过神,便觉下巴颌儿被迫仰起,有尖锐而湿润的细齿在他下唇一咬,不由痛叫一声,却在下一刻被一片温软堵住了口,一条嫩滑而灵活的舌头溜了进来,施展种种匪夷所思的手段,纠缠战栗,同时有冰冷的液体在纠缠中滑入口腔,更被那舌头灵活地逼入食道,没有能力多想,两人迅速坠入情欲炽热的狂风暴雨中。
一吻既罢,花道固然是挣得双颊涨红,被吻得喘不过气来,胸膛剧烈起伏,藤真也是面如桃花晕染,星眸漾波,喘息笑道:“舒服吗?”
花道闭紧了眼,只是不睬他。
藤真也不着恼。只是用纤细手指轻轻拨弄花道被啃咬得红肿的唇,引起一阵要命的酥麻,花道双眼虽然仍是闭得死紧,但呼吸却急促了。这些细微的反应哪里瞒得过玲珑剔透的藤真?仿佛是对花道的反应感到满意,他轻笑一声,伸手扯开花道襟口,想要吻咬下去。然而手下刚刚拉开花道腰间的织带,却发现身下的身子陡地一下剧颤,那人儿原来紧闭的眼睛蓦地睁开,恶狠狠地瞪着他。虽是仍显单纯,但竟有些教人心悸的味道。
对视片刻,藤真举起双手投降道:“好了好了,我不动你就是。”
啧,可惜了到口的美食。不过算算那人也该来了。呵呵呵,就看看我来为你准备的礼物罢!
在花道的紧迫盯人下,藤真规规矩矩地伸手为他掩好衣襟,却在那双金瞳露出放松神情的一刻,促狭地在他脸颊上偷了个吻,跳起身来吐吐舌头,笑嘻嘻地安抚道:“好了好了,别生气嘛!如我估计没错,不出一个时辰,你就可以光明正大地出岛了。”
他不说还好,一说花道登时气得险些昏绝过去,若不是想逃离这个鬼地方,怎么会不小心被他暗算?现在他动也动不得,还说什么逃跑啊?
头好昏。。。。。。。。。
想要动一动手指,却只是四肢无力。
周围持久地传来低低的碎语。好容易捕捉住几句,却无法理解意思。
“。。。。他的头发可真漂亮,难怪被堡主关起来,不舍的让人看一眼。”
“希望他快些病好。他昏迷的这几天堡主可暴躁得很呢。”
“是啊。如果他不快些病好,说不定堡主又要把他关起来了。”
“嘻嘻,你说什么傻话啊,堡主怎么舍得。”
“你才傻呢。我告诉你喔。。。。这人是堡主捡回来的,据说最近红雅城来了好多官兵侍卫,堡主紧张得不得了呢。过了今天,就算他病不好,堡主恐怕也会紧张得再把他藏起来了。”
“怎么可能?那些官兵是打前站的啦,据说皇帝南巡的下一站就是红雅。”
“喔。原来是这样啊。。。”==那个笨蛋护卫竟然敢骗我。。。
那人咕哝了什么没有听清,但是接下来的一声尖叫吓得花道真想捂住耳朵。
“啊!皇帝要来,那永荷别宫不是就要开了吗?哇~~~”
一片尖叫中,谈话热烈地围绕着别宫的梦幻美景展开。
这是。。。。。。怎么回事?他坠入了河中,后来又被人抓住关了起来,那个春之神般的少年。。。记忆停留的最后一幕是唇上被人用舌头撬开了他的牙关,冰冷的液体滑入食道,又冷又热,后来自己便力气渐失,昏了过去。。。。藤真!这个浑蛋,三番两次地骗他,真是是可忍孰不可忍!
强大的执念冲击下,花道手指一颤,终于吃力又缓慢地张开眼睛。
“他醒了!”
“谢天谢地!”
“醒了醒了!快去通知堡主!”无数叽叽喳喳的声音一下子聚拢过来,欣喜地响在他耳畔,吵得他犹自昏然的脑袋轰然一响,差点再度昏过去。
朦胧间,只见四五个侍女正团团围在他床前,激动不已。更远处,纱帘轻挽,屏风隔断,廖廖几件陈设,却颇见大气。
景色不一样了。。。奇怪,他本来的牢房外面只有看了数天的数不尽的桃花,哪有这些摆设侍女。难道那个什么堡主。。。终于良心发现放他出来了?
“堡主到!”廊外传来一阵匆促的脚步声,本来欣喜不已的侍女们刹时都安静下来。
摆手制止侍女们的行礼,牧绅一龙行虎步,欣喜地上前:“花道,你醒了?”
却见花道直愣愣地瞪着自己身后,不禁嫉妒不悦,却也无可奈何,他这位义弟的容貌向来是人们注意的焦点,花道这种反应也算正常。
花道差点大叫起来!牧绅一背后亦步亦趋地跟着的那个少年,不是屡屡戏耍他的藤真健司又是谁?藤真半垂眸,双手规据摆放,落后一步跟在牧绅一身后,一副不认的他的模样。花道正要叫出来,却见藤真迅速地抬起头来,冲他抛了个得意的媚眼,并快速地恢复原本的姿态。而周围,牧绅一背对着他,侍女们却是恭谨低头不敢放肆,除了花道没人看见他的举动。
这个浑蛋!
花道气得险些背过气去!
“花道!”牧绅一眼睁睁看着花道身子颤抖再度失去意识,狐疑回头,却只见乖乖看着地板的藤真和众侍,不由得眉毛一皱。
不晓得牧绅一作何反应,也不晓得藤真如何蒙混过关。花道再度醒来的时候,众人都已经散了个干干净净。不知睡了多久,四肢仍是软软地没什么力气,但是精神却已经好了很多。
愉快地想要伸个懒腰,却发觉腰上沉沉的,什么东西巴着他?愕然低头看去,却是一副活色生香的海棠春睡图。两手两脚八爪鱼似地巴在他身上,细致的绝美容颜因为沉睡而显得红扑扑的诱人之极,竟隐隐有股娇憨味道。不是那个小恶魔藤真健司又是谁?
可爱得教人想戳一下!他却没注意藤真的睡颜不易觉察地冷了冷。手指伸到一半停了,自己在干什么?花道脸倏地一红,随即新仇旧恨登时涌上心头,想要将他推开,但是瞧见那毫无防备的细致容颜,又怎么能下得了手?唯有压低了嗓子怒吼:
“藤真!你这个浑蛋,快点给本天才滚起来!”
“嘻”的一声嗤笑自怀中传出。
那小恶魔又把脑袋在他怀里蹭了几下,才懒洋洋探出头来:“睡得好舒服啊。”
“你竟然敢骗本天才,还对我下药!”
“虽然方法简单了点儿,不过你现在不是已经站在岛外了么?我可没有骗你唷!”狡黠的笑容让花道怒火上冲却无言以对,原来他故意对他下药就是算准了他生病后牧绅一必定会火速带他到本堡疗养。可是这也算?他虽然离了岛,又没离开帝王堡啊。
“你到底给本天才灌了什么东西?”
藤真作弄地笑了起来:“你是否感到四肢无力?精神不振?”
花道老实地摇头:“我觉得精神还好。”
藤真看怪物似的瞧了他半天,嘴里咕哝道:“天啦,这是什么怪物,已经发作第二次了还这么。。。。”眼珠一转再度笑开了,“反正你还四肢无力不是吗?正好让本少爷为所欲为啊。”
眨眼间花道被他一翻身压在身下,脸上被啧啧有声地胡乱亲了几下,那双魔手却已经不规据地探入他的要害之地。
“藤真!!”
“干吗?”赖皮的回答气得花道一翻白眼,恼怒地偏过头去不再理他了。不知为何,虽然藤真三番两次作弄他,他却总是十分纵容,并不是真的很生气,好像是相信着对方不会真的伤害他一样。
藤真见他这样,索性停了手来逗他:“花道。。。。花道。。。”叫了几声花道仍是不睬他,就也住了口,往花道身边一倒,与他来个大眼瞪小眼。
花道刚开始还打定了主意不睬他,但是没有多久就有些吃不消藤真的瞧人法了。
你干什么?
花道对他冷冷一瞪,藤真笑嘻嘻地道:“总算肯看我啦?至于我嘛,当然是在看你了!”看你除了珍稀红发之外,明明面貌平凡若此,何德何能让那么多出色人物将你视为珍宝!
脸上仍是笑着,眼眸却是有些冷的。本来在岛上逗得花道情动后,是真的动了念要毁了花道身子,想要叫谁也别想得到他,叫谁得到他也不好受!然而,他却在瞧见那双极力克制着情欲和惊慌的、恶狠狠的眼睛的时候,鬼使神差地轻轻放过了他。
他决不是害怕他,无论武功机智,他都可以轻易把花道比得远远的;花道背后的势力虽大,也不至于叫他有所忌惮;至于会触怒那个人,也已经是他不再考虑的了。。。。。。可是,这样的他,却轻轻地放过了花道。。。。到底是为什么。。。。。是什么东西使得他这样做呢?
“你中的毒叫做‘梦里醉三千’,”在花道以为藤真不会回答的时候藤真开口了,低沉清晰的字句仿佛有奇异的魔力般,渐渐夺去他的意识,“这个毒不需解药,因此是无解的。第一次会让你昏迷三天,第二次三个时辰,第三次更短,只是。。。。”
藤真的脸上有些许奇异的怜惜,看着花道慢慢地盍上眼皮:“只是三次发作之后,会留下一点点后遗症罢了。。。”
纠缠在一起的两人并不晓得,此刻房外有人静静伫立,高大身影在廊下形成一片阴影。
他的身后不远,被强大的怒气波及的属下侍从,战战兢兢,一点声息不闻。其中一个青衣堂主,目光中更暗暗露出忧虑之色。
他垂下的目光所及之处,有原本面貌清秀此刻却苍惶惨白的十数名少年一字排开,当先的几个手中捧着设计精巧的碧竹叠盒――自银丝编织的细孔隐隐透出清淡却难以言说的香气,引人馋涎欲滴――这是快马从山水阁带回来的;还有的手里捧着打开的沉香木椟,火色绸面上躺着几样闪闪发光的精巧小玩意儿――第一巧匠连夜赶制的贪珑蝉,飞来鸟;至于其后的侍女手中捧的却是几套名织坊的衣衫靴子,连玉佩饰物一应俱全――却是堡主特意吩咐。
花道被关的时候,牧绅一早已经命人摸清了花道的喜好,不再一味拿明珠珊瑚去讨好。然而此刻他的好意尚未送出,已被掷回,这对好容易拉下了面子的一向高傲独裁,容不得忤逆的帝王堡主来说,会产生什么后果,实在谁也不敢预料。
水波晃荡,脚下却传来相当平稳的感觉。
仙道暗暗点头,对组织这次南巡的清田的善于筹谋又多了几分评价。
立在舷窗旁,清风拂面,流云长飞,不知想起了什么,那谪仙般的面容忽然露出一个纵容和宠溺的浅笑来,如同星月之辉淡然绽放。
那个家伙,落在那种硬狠而不懂怜香惜玉的人手中,只怕要吃不少苦头了。谁想到这次竟然这么巧,所有的事情都赶到一起了。
几案上,一分新的邸报静静地躺在上面。
只是,不知报信的人能否赶上皇兄?想不到一向冷静的皇兄此次如此急切呢,但若是为了那个家伙,倒也是。。。。情有可原。。。。
“你来了?”毫不惊讶地转身,淡笑地看向房中心。
不知何时,一个高瘦修长的落拓男子已经站在了那里。宛如夜之无冕君王,他一出现,整个房间的光线都似乎跳了跳。
流华的服饰尚白,但是黑色由他穿来竟也是说不出的适合,强大而纯粹的黑暗,仿佛要吸取所有光线般悄然存在。
“花道尚无事。”柔滑如丝的声音,带着浑然天成的的邪气,却在提起那个名子时,有了淡淡波动。
“这么多年了,你真的不肯现身见他吗?”
“。。。。。”没有回答。但是房中蓦然扩张压迫而来的黑暗却代表对方决不是无动于衷。
仙道暗暗地叹了口气,如愿转了话题:“皇兄已经先行密秘起程了。临行嘱我。。。。。。。。。”
毕竟心结,还是要系上的那个人才能解开吧。别人的在多劝勉,终是无用。但说起皇兄此行,为什么心中会有些许不安萦绕?
【二十二】
花道赤足走在木质的环形长廊上,外面虚空黑如子夜。心中咒骂不休,谁设计的楼啊,居然连楼梯都没有!
一觉醒来,体力满点,气势满点,却居然发现自己是卧在一块柔软华丽的地毯上睡着的,而且手足都被长长的链子拷到墙上,真是奇哉怪也!周围的环境也是绮丝罗黛,异香扑鼻,跟先前待的房间大异其趣。好在那些华丽为主的铐环难不倒他这个怪力天才,没费多少功夫就被他拆散一地。
一路并没有侍卫,自己所处之地是一座数层高的房间很多的华美水阁的最高层,灯火通明,四面环水,有隐隐的细乐和笑声回荡,并且奇特的是各层完全没有楼梯可以通达。好像一个。。。。鸟笼!对,就像一个养了很多宠物的华丽鸟笼!
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