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薇一步步的从台阶上下去,一步步走向他,直到自己的手被他包裹在掌心里。
“你怎么有空过来?”
“放假了。”若白凝视她,散了周身的冷意,暖上晕染的轻柔,从眼底慢慢升起,慢慢扩散到唇角。他的笑容很浅,像极了雪山上淡争的一朵冰莲。
“那,你又没来过我们学校,你怎么知道我们学院楼在哪里?”
“问了初原。”
初薇笑着,挽了他的胳膊,“走吧,妈妈说给我订了蛋糕,还要去取。”
“嗯。”
电影频道放着动画电影,初薇坐在沙发上,捞着碟子里的巧克力蛋糕,把叉子递到若白嘴边。
对方偏了偏头,“你吃吧。”
“你都吃了一块了,真的不甜,这么大的蛋糕我一个人哪里吃得完?”
茶几上放着一个十四寸的大蛋糕,被挖去了四分之一,鲜色的水果和黑白巧克力映衬着,深深浅浅的巧克力色相互交叠,还有两层白色的奶油。
“那就放冰箱里,明天早上再吃。”
初薇点着头,看着窗外已经有了绚烂的烟火色,听不到声音,该是很远的地方放的,“也不知道大家什么时候回来,要是真要到跨年之后再回来,那一个个,就都得翻墙进来了……”
偌大的松柏空空荡荡,只有初薇和若白两个人,寂静得仿佛是一片世外之地。
所有人都出门了。
约会的约会,聚会的聚会,一个学期快到头了,接下来又该到期末复习的时候,元旦的三天,是春节前最后可以消磨的时光了。
父母兄长也不在,好似没把她十八岁的生日放在心上。不过转念一想,他们大概也是刻意留了时间和空间给她和若白独处。
让初薇感到好笑的是,亦枫在大门口留下了让他们看家的字条。松柏最值钱的就是人,人都没了,还真没什么需要照看的。
若白已经把生日蛋糕盒装好放进了冰箱,初薇咬了切出来的最后一口蛋糕,把碟子和叉子丢进垃圾桶,刚要倾身去抽餐巾纸,腰上被人一揽,整个人重新跌回沙发上。
眼前一黑,鼻间便是他清冽的气息,嘴唇被他轻轻攫住。
他的唇瓣干净得不可思议,即使也同样带着巧克力蛋糕的腻味,也依然清冽得如同高山上的溪水。
初薇被他揽在怀里,伸手环住他的腰身,由着他亲吻。心跳还是那样的快,呼吸还是那样的急促。
若白来回厮磨着她的唇,细细舔舐着,一下一下含着她的小嘴,最后侵入温软的唇腔。
像是在品尝什么东西一样,吮住她不听话的舌头。
末了,他松开她,对上她在刹那间睁开的眼睛,美丽的黑眸里涟漪着水波般的光芒。他情难自禁,覆回去又舔了一下她的嘴,“还是太甜了……”
低沉而清越的男声。
太甜了。
甜……
初薇觉得自己脸上烧得滚烫。
先前若白说,蛋糕太甜了,只吃了一块便不吃了。
现下又说,还是太甜了,是说的蛋糕,还是说的她啊?
若白看着她羞红的样子,心里柔软得一塌糊涂,温声道:“欠你的补偿,现在兑现?”
补、偿?
初薇愣了好一会儿,这才反应过来他说的补偿是什么意思。
韩国的时候,说好的,补偿,补偿那次,他的粗鲁和蛮横。
“我以为,你忘记了。”
她以为他忘记了。
若白的病被她误打误撞地调理了七七八八,虽是动了手术,但毕竟没那么严重。回国之后,她勒令他好好待在松柏养病,哪儿都不许去。再之后,她忙着大学的新学期,他也终究接手了元武道国家队的训练工作。几个月下来,见面的时候都那样少,更何况,还是独处的时间。
所谓的补偿,一直拖了下来。
她偶尔闲暇时会想起,面红耳赤,没好意思主动开口提。
渐渐地,也以为他忘记了。
“没忘。”若白说。
初薇揪着他的毛呢大衣,有些难为情。
他好整以暇地看着她,清峻的脸上没什么表情。没有几秒的时间,他关了电视,搂住她的腰,另一手穿过她的腿,把人横抱起来,朝里走去。
若白开了室内的暖气,然后拉开抽屉。
初薇被他放在床上,一颗心还是“噗通噗通”狂跳,耳边好似是什么塑料纸的声音,直到手被拉起,掌心被摊开,放着上了一样东西。
目光焦距一看,倏地抖了一下手,那个盒子掉在了软软的床上。
若白看着她的反应,嘴角弯了起来,正常的措施,有什么好害羞的。
他走到窗边,外面的烟火越来越盛,像是满城的璀璨无边。拉好窗帘后回过头去看床上的人,还是那么乖巧地坐在床心中央,只是侧脸,也美得比那七彩的烟花还要好看。
室内的大灯换上了床头柔和的灯光。
暖气渐渐上来,熏得人有几分烘烘。
初薇慢吞吞地把身上的大衣脱下,扔到了床边的椅子上,她怕冷,即便岸阳的冬天着实不冷,她也穿的多。
一只指节分明的大手止住她接下来的动作,若白只穿着裤子坐在床边,上半身赤露。
她只扫了一眼,便撇开目光不去看他,任由他一件一件帮她脱着衣服。
毛衣。
衬衣。
棉毛衫。
上身只剩下一件杏色的内衣,些许冷意让她暴露在空气中的肌肤泛起小小的疙瘩。初薇被他的目光瞧得万分羞涩,环起胳膊放在胸前,挡住自己的身子。
女孩垂着眼瞳,睫毛轻颤,淡淡的绯色从脸颊一直蔓延到脖肩处,细细白白的身体略微蜷着,堪堪遮住曼妙的身材。
若白黑眸暗沉几分,一只手合住她两个手腕往下拉,另一只手拨开她垂在前面的长发,将其拢在身后。
他倾身上前,在她左胸的雪白弧度上落下一个轻柔的吻,引得她的身体如触电般颤栗了一下,还能够听到她心脏的怦怦声,这其间,也有他的。
“怎么解?”再次开口的嗓音有些喑哑。
“你不会啊……”初薇支吾着,“不是解过一次吗?”
“没有解,不知道怎么样就开了。”
所以是真的不会解?
“我、我自己解,还是教你……”
若白蹭着她的鼻子,说:“教我。”
初薇把头埋进他的肩窝里,声音细若蚊呐:“后面有三个搭扣……两边往中间一收,就开了……”后又小声地补充道,“做熟练了,就好……”
没有多长时间,身上一松。
若白把她从自己身上拉开去,两只手摸上她肩上的带子,然后帮她把内衣脱了下来。
他把她放倒在床上,因病依然未减清瘦的健硕身体紧紧将她覆住。
密密麻麻的吻,一一蔓延开来。
真的像是补偿。
若白的动作极尽温柔。
反复吻着她的身子,反复抚摸她的身子。
渐渐地,身体酸软至极,仿佛每根骨头都松掉了,脑袋更是晕晕乎乎,像是绚烂的烟花在眼前盛放。
有那么一丝丝清明告诉她,他在忍。
好几个月没有碰她,他的身体有多渴求,从之前那个深吻就可以感受出来,他有多么想要她。
既是如此。
初薇娇臊着脸,一手盖上她胸前揉弄的大手,另一只手去圈住他的脖子,主动回吻他,深深地回吻他。
“你的补偿,够了的……”
“初薇……”唇齿交缠间,意乱情迷中,那么一句话无比清晰地到达喻初薇的心底,“我爱你……”
她说不出话来,心里软软的,也暖暖的,动情的吟声从她的唇中溢出,以此回应着,他的爱。
岸阳满城绽放着一重重的烟花,夜空中,一朵朵,瑰美浓丽。
只是,也及不上一室的旖旎。
素净的大床上,两人均是呼吸未稳,身上也有细密的汗珠。未着寸缕也不盖被子,在这暖气大开的房间内竟也不觉得冷。
初薇被若白圈在身侧,枕在他的手臂上,身上酸酸的,酥酥的,也不想动弹,兀自平复着气息。
“师母已经知道了。”
“知道……”初薇念着,“知道什么?”
“她让我对你好一点,注意点你的身子。”若白吻了吻她被汗水打湿的额边的头发,缓缓回答她漫不经心的问题,“因为她知道,我们早就已经发生了关系。”
初薇心下一惊,就要从床上起来,而她光白的腿还被对方修长有力的双腿紧紧缠着,只能撑起半个身子,有些不可置信地看着他:“她怎么知道的?”
若白看着她有点过激的反应,单手按住她的肩膀,重新把人搂在怀里,“大概是看出来的。”
“这也能看出来?”
“能看出来。”
真的能看出来,从他们第一夜后,他也发现了初薇不一样的地方。
“可是……”初薇问他,“有什么地方不同吗?”
若白滑上她光滑的背脊,侧到她耳边开口,“你变得,更像是一个女人。”说完,他感到怀里的人身形一怔,体温腾地一下升高了。
是害羞。
她在害羞。
只是下一秒,轻轻的女声清越袅袅,一下子击中了他的心口。
“女孩是你的女孩,女人也是你的女人。”
若白从她的脑后小心地将手臂抽了出来,而后一个翻身撑在她上方,如墨漆黑的眼眸在一片柔光中亮得分外惊人,散发着深深的光。
“怎么……”初薇动着嘴唇,“我说的不对吗?”
“对。”他俯身下去吻了她的眉心,声线低沉而富有磁性,“你是我的女人。”身下的人,美丽的脸上露出令人心动的笑意,若白觉得还未平静下去的身体又开始燥热了起来。
血气方刚的身体,尝过那种天堂般的快意后很难停下来,他一直在忍。
欢爱前在忍,云雨过后也在忍。
毫不遮蔽,坦诚相对,身体的反应是骗不了人的。
若白刚要开口,却被初薇抢了先,“给你讨个生日礼物。”
“想要什么?”
“你。”她说出露骨的话,“还有,你的爱。”
他重重地吻上她绯红如火的面颊,“都给你……”
没有刚才那样温柔蚀骨的举动,滚烫几乎要将她烧起来,一直一直熨到她的心底。
一片交织的低低粗喘中,初薇觉得有什么东西被塞到了自己手里,迷离着眼神没有去看那是什么东西,紧贴着的唇瓣在她嘴边开口:“帮我戴……”
初薇反应过来那是什么,漂亮的容颜红得仿佛要滴出血来,“我、我不会……”
“我教你。”
我教你。
他教她……
初薇脑海里翻来覆去就是那么几个字,就像她教他解内衣那样吗?
可是——
她慌乱慌乱地想着,这能一样吗?
就在她晃神之中,一只大手托着她的后背把她抬了起来。
她闭着眼不敢去看,若白却在她耳畔念着,“别怕……”
初薇强装镇定,心跳如雷,一点一点睁开眼睛,对上他清冷宁远却又火热迷情的俊颜,眼里深沉浓厚的火烤得她几乎呼吸不过来,滚烫的感觉从胸口扩散开来蔓延至肺腑,像是被蛊惑了一般,竟真的被他教着,帮他戴好了。
若白把人重新放倒在床褥上,欺身而上,压着她,抱着她,吻着她,要着她。
他从不知道,情爱一事,如此迷人。
这是他最爱的人。
他们做着这世上最私密的事情。
“初薇,生日快乐……”
满城烟花正浓,迎来了新的一个公历年。
床上依然交缠火热的两人,怕是只能,用天长地久来形容。
☆、番外 婚事与孕事
最早在一起的两人,却不是最早开始婚姻的,至今都还没有领证结婚。
喻初薇对此倒没有别的什么想法,自她大学毕业后这些年,与若白两人早已过上真实又平常的夫妻生活。
缺的,只是一本结婚证而已。
方廷皓自娶了恩秀后,总拿这个调侃他们,说百草都生下女儿那么久了,他们两个人还要没名没分地“非法”同居多长时间。
一心奔着司法领域女强人宝座的园宝同学,也难得对曾经崇拜到不行的学长颇有微词,干着急两个人的不着急。
然而,喻初薇却是想,什么年龄做什么事情,等到他们年龄差不多了,该到的总会到。
若白,有他自己的打算。
这夜的欢爱,若白的举动出乎意料的柔情,几次之后还在她身体里不出来,身体紧紧将她缠住,动弹不得。
不过初薇本身也动不了,他要了这么多次,她哪里还有力气,只能软趴趴地趴在他胸前,任他的大手还在她身上轻抚。
总觉得有哪里不一样啊,她想。
满室的旖旎,处处散着情动的味道,晕染着她的思绪飘飘忽忽,直到他的身体又起了变化,她才后知后觉反应过来。
“你……没做措施啊?”
“没有。”若白吻着她,咬着她的唇瓣轻轻亲吻。
初薇看着他清冷又迷情的俊脸,可不就是没做措施么,难怪觉得哪里不一样。
得有十年了。
若白一直护她护得紧。
以前她年纪小,又还在读书,他是断然不会让她有事的;大学一毕业后便和他住一起,情爱的次数变得更加多,可他从没有一次是忘记的,甚至于亚运会、世锦赛、奥运会之后国内的庆祝宴上,他喝醉了回来,也不会那般不负责任地忘记做措施。
所以现在——
是什么情况?
“那万一……”初薇和着他的吻,趁着空隙开口问他,“要是、要是怀孕了呢?”
若白停止他的动作,眼瞳黑如深潭,藏着细碎的光华。
“要是怀孕。”他说,“那我们就结婚。”
要是怀孕。
那我们就结婚……
初薇脑海里翻来覆去就是这么两句话,最终神思清明,“你故意的?”
“嗯。”他也不否认,埋下头继续吻着她,一路往下。
她身子有些挣扎,伸手推搡着他,“你给我出去,出去……”
若白没听她的话,她的乱动只换来他更加强烈的□□,一个翻身拥着她在上面,嗓音有些喑哑,“怎么了?”伸手理着她的长发。这些年她的头发剪了不知道多少次,却一如旧时的长度,垂下来,垂到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