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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帝婿- 第48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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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禹英从震惊中回过神来,头脑中依旧一片混沌,傻傻地问道:“你深更半夜与余长宁在一起作甚?莫非是见他蒙难,故意才这么说想替他开脱?”

房玉珠摇了摇头,俏脸掠过一丝凄美之色:“实不相瞒,其实我与余驸马早在三年之前就已经私定终身共结白首之盟,因为马上要前去河北道参加诗词大会,故此昨夜我邀约他在天渊诗社内相聚,时间正是亥时,所以他根本不可能是杀人凶手。”

一席话落点,杜禹英倒抽了一口凉气,怔怔地看着房玉珠半响,突然急声道:“你这傻丫头,余长宁可是公主驸马,他根本无法给你幸福,如何能够与他暗地里相约白头?”

房玉珠苦笑道:“禹英姐,你说的我都懂,但是不知为何我却控制不住自己对他的感觉,不知不觉中就为之沉沦芳心暗许,但余大哥并没有辜负我的情意,他答应我等到合适之际便告诉长乐公主,并向我爹爹提亲……”

杜禹英神色复杂地默然良久,轻叹道:“怪不得当初在河南道治水时你无意落水,余长宁即便拼了性命也要救你,原来你们竟是这种关系。不过玉珠,他的身边不仅有长乐公主,而且还有突厥汗王和汉和公主,你若与他在一起,就只能成为妾侍,实在辱没你的身份。”

“妾侍又如何?只要能够与余大哥在一起,我根本不会计较名分。”

“那你现在打算怎么做?”

闻言,房玉珠沉吟了一番,攥紧粉拳道:“总之不能让余大哥因为我而被人误认为杀人凶手,若是情况当真不利,我只能仗义直言。”

杜禹英犹豫提醒道:“但是这样一来,你与他的关系就会大白于天下,玉珠,你是当之无愧的才女,加之又是房相爱女,若被世人得知你与余长宁无媒苟合,流言蜚语便会将你淹没,你不能这么做。”

房玉珠凄苦道:“不管如何,这件事是因为我而起,于情于理我都要还余大哥一个公道,禹英姐,你不必劝我了,我意已决。”

望着房玉珠坚定的面孔,杜禹英良久无言,男女之情的确奇妙,能够让最理智的人头晕目眩作出失去理智之事,以前的自己为了齐建何尝不是如此,霎那间,她颇能体会房玉珠的苦衷,恨恨然地说道:“若是余长宁敢辜负你的一片心意,我非杀了他不可,你先将事情的经过道来,让我看看可有办法!”

房玉珠点点头,将那晚与余长宁在一起所发生的事情说出,及至听完,杜禹英良久默然,半响才蹙眉道:“即便你肯为他作证,但依旧也不能洗脱余长宁的罪名。”

房玉珠心头一惊,问道:“这是为何?”

杜禹英轻声解释道:“昨晚你们两人乃是单独在一起,除了你之外就没有人能够替余长宁作证,根据《贞观律》,人证至少须得两人以上方才能够生效,就你一人之言,审案的官吏是不会相信的。”

听着听着,房玉珠一颗心儿直往下落,有些绝望地说道:“那……禹英姐,我要如何做才能救出余大哥?”

杜禹英沉吟了一番,一个大胆的想法陡然冒了出来,但随即她又摇了摇头暗暗告诫自己这样做不行。

见她这般模样,房玉珠犹如溺水之人抓住了救命的稻草,颤声问道:“莫非真的有办法,你快告诉我啊?”

望着她殷殷期盼的眼神,杜禹英大感问难,终究是情感战胜了理智,轻声道:“除非能够找人串供,并暗中做好相关证据,但这样一来,却有违法度。”

房玉珠一听,顿时喜声道:“只要有办法,为了余大哥即便是杀头之罪我也认了,但要如何串供才是?”

杜禹英沉吟半响,陡然正色道:“玉珠,你真的决定救余长宁?”

“是。”

“但是这样一来为他作证,你就得牺牲自己的名声,从声名赫赫的才女变成人尽可夫的荡~妇,你想清楚了?”

话音落点,房玉珠丝毫没有犹豫便已经正色点头。

“爱情真的使人盲目啊!”杜禹英在心里轻轻一叹,招了招手道,“你且附耳过来,我告诉你怎么做?”

车厢内立即响起了喁喁的女声,小声得几乎微不可觉,刚说出口便泯灭在了磷磷的车轮声中。

听着听着,房玉珠一双柳眉紧紧蹙起,轻声道:“禹英姐,这样做有把握吗?”

杜禹英笃定点头道:“放心吧,此人临摹的功夫冠绝天下,一定不会被人瞧出端倪,然而三天之后便要三司会审,弘农离长安有两百来里,时间却有些仓促。”

房玉珠斩钉截铁道:“不管如何,我都要努力一试,即便快马不停不休息也一定要赶回来。”

杜禹英拉着她的手道:“好,我也陪你去。”

“禹英姐,你……”房玉珠登时感动莫名。

杜禹英轻叹一声道:“即便不是为了你,我也不忍看见余长宁含冤受屈深陷牢狱,明天辰时我在东城门等你,咱们不见不散。”

房玉珠轻轻点头,两行清泪已是不自禁地滚落而下。

翌日醒来,房玉珠向房玄龄禀告说要去弘农郡寻访诗友,房玄龄觉得她一个女儿家孤身在外多有不便,本欲派人护送,没想到房玉珠却是摇手拒绝,声言是与杜禹英一道。

知道她们两人同行,房玄龄也不勉强,只吩咐房玉珠注意旅途安全。

亥时三刻,房玉珠穿着一身男儿衣饰跨上骏马,飞一般地朝着东门赶去。

到得东门正值霞光初露,杜禹英早就策马在城门洞口等候,两女轻声地计议了一番,策动骏马风驰电骋般地飞出了长安城门,朝着茫茫平原撒去。

……

“什么,房玉珠到弘农去了?”听完余长静的禀告,长乐公主顿时紧紧地蹙起了眉头。

余长静哭丧着脸道:“公主,都怪我晚去了一步,到得房府前才知玉珠姐刚离开不久。”

“真是天算不如人算啊!”长乐公主有些沮丧地喟叹了一声,随即又打起精神道,“现在只有一条路可走,长静,你立即让陈若瑶前来见我,我一定要知道那晚驸马是否真的与房玉珠在一起。”

余长静点了点头,疾步去了。

不消片刻,陈若瑶走入公主府后园,看见长乐公主一个人正矗立在池畔凉亭中,身影孤单,神情萧瑟,眉宇间大见哀愁之色。

陈若瑶上前屈膝一礼道:“民女见过公主。”

长乐公主望着她一眼,叹息道:“反正又不是什么外人,你就不必多礼了,坐吧。”说完,已是坐在了凉亭石凳上面。

陈若瑶犹豫了一番,终还是从容落座,正欲出言,却见公主亲自替自己倒了一盏热茶,说道:“若瑶,你与驸马认识多年,也算恩爱情深,本宫也明白你不告诉我真相必定是有难以启齿的苦衷,但凡事有轻重缓急,若是驸马被认定为杀人凶手,即便是本宫也没办法帮他,所以请你一定要告诉我那晚他究竟与谁在一起。”

闻言,陈若瑶眉头紧蹙,神色复杂,良久没有答话。

长乐公主突然沉声问道:“那人是否就是房玉珠?”

“啊?”陈若瑶恍然抬起了头来,惊讶失声道,“公主怎么知道?”话音落点,她顿时发觉自己口误,俏脸随即露出了懊恼之色。

第961章 前去弘农

“果然如此。 。”长乐公主怅然一叹,蹙眉道,“房玉珠与驸马究竟是什么关系?”

陈若瑶见公主已经明白,叹息一声道:“不瞒公主,玉珠与余郎早就私定终生,余郎一直都想早点告诉公主,却苦于没有机会。”

长乐公主心头无名火起,冷哼道:“他惹的风流债难道还不少么?现在竟连房玄龄的闺女也敢前去招惹,而且两人私会还惹出了这些事来,最可恶的是你们为了房玉珠的名节,竟将本宫也蒙在鼓里。”

看到长乐公主有些生气,陈若瑶慌忙解释道:“公主,事情并非你想的那般,余郎秉性本就重情重义,他岂会为了自己的安危牺牲玉珠的名节?不告诉公主的原因,也是因为不想公主为了他吐露事情真相。”

长乐公主默然了一阵,轻叹道:“你说的对,这样的作风正是驸马的处事风格,为了红颜知己,他连自己的性命都可以不要。”

“那公主现在打算如何行事?我们怎样才能让余郎平安脱险?”

“你觉得呢?”长乐公主反问一句。

陈若瑶思忖了一番,说道:“现在问题的关键是在玉珠身上,只要她肯帮余郎开脱,那一定可以洗脱余郎的罪名。”

“你和我想的一样。”长乐公主轻轻说的一句,随即怅然叹息道,“不过房玉珠今天到弘农县去了,也不知多久才能回来。”

“什么,玉珠不在长安?”陈若瑶闻言顿时一惊。

长乐公主点了点头,沉声道:“虽然不知道房玉珠前去弘农县的原因,但我们一定要将她找回来替驸马作证,这样做并非是本宫不顾她的名节,而是事情的真相本就如此,这样,本宫与你亲自前去弘农县寻她,你看如何?”

陈若瑶颔首,随即又有些犹豫道:“公主你身份尊贵,若是路上有什么闪失那就不好了,要不若瑶一人前去便可,公主你留在长安坐镇?”

长乐公主摇头道:“长安有严姑和大哥他们,倒不会出现什么差错,当下还是要以找到房玉珠为关键,驸马乃本公主之夫,本宫岂能呆在长安什么都不做?”

陈若瑶这才感觉到了长乐公主对余长宁的夫妻深情,敬佩点头道:“那好,我这就回去准备。”

长乐公主点头道:“好,我们午时在东门集合。”

陈若瑶一走,长乐公主立即前去余府对罗凝言明,其后解开秀发云鬓,脱掉拽地宫装,略加打扮之后,一个头戴幞头,身着窄袖短打的英俊青年已是出现在了屋中。

此刻婉平亦是准备妥当,长乐公主对着她轻轻点头,手持马鞭腰悬长剑翻身上马,两人朝着东门快马而去。

午时方到,三匹快马出了长安城,紧随着房玉珠和杜禹英离去的方向追赶而去。

……

一天一夜不眠不休,房玉珠和杜禹英两人终于在翌日清晨赶到了弘农县。

大唐皇帝马上得天下,加之盛世开放胡风甚烈,姑娘们远没有后世女子那般娇弱,特别是贵胄名媛骑马狩猎更是擅长,一身男儿行头,明眸皓齿的丽人便成了英姿飒爽的木兰将军,纵马飞驰引弓三千,即便卫道夫子悲呼世风日下,名媛们也是乐此不疲。

因此而已,房玉珠和杜禹英纵马疾驰自然不在话下。

望着房玉珠略显劳累的脸庞,杜禹英心里大是不忍,圈马停下关切问道:“玉珠,要不你先休息一下?”

房玉珠想也不想便摇了摇头,断然道:“不行,余郎还在长安城受苦受难,我们一定要尽快赶回去,禹英姐,我们这就去找那擅长临摹的戚先生。”

杜禹英点了点头,与房玉珠一道裹着清晨阳光弛入了弘农县城。

来到一间幽静的府邸前,杜禹英高声一句:“就这里,到了”,便收缰勒马,骏马人立而起,转得一圈停了下来。

两人上前叩门,不消片刻一名门仆应声而出,打开房门疑惑地瞪了风尘仆仆的两女一眼,问道:“敢问两位公子所找何人?”

杜禹英抱拳一礼道:“我俩从长安而来,敢问戚先生可在府中?”

门仆见杜禹英虽是男儿着装,但莺声细语犹如女子,不由瞪大眼睛仔细地看了半响,这才惊然发觉眼前青年公子原来是一个美艳无匹的丽人,结结巴巴地回答道:“先生现在府中,敢问姑娘找他甚事?”

杜禹英丝毫不在意被他看破了女儿身份,长吁一声道:“请告诉戚先生,就说长安杜禹英来访。”

“姑娘稍等。”门仆躬身一礼,这才转身去了。

等得没多久,只闻一声爽朗大笑,一个身形挺拔的白衣男子绕过影壁走了过来,他大约四十来岁,散发长须,大袖飘飘,脚下一双高齿木屐,风流洒脱得犹如放荡不羁的魏晋名士。

人未走近,白衣男子已是抱拳笑道:“原来是杜姑娘,怎么竟有闲暇来弘农县城?”

杜禹英拱手正色道:“突兀登门,乃是有要事想请戚先生帮忙,然而此事关系甚大,若是泄漏出去说不定会遭来杀身之祸,若是先生不愿,禹英此际便走。”

没想到杜禹英竟这般直言直语,房玉珠不由微微蹙眉,生怕这戚先生会出言拒绝。

白衣男子愣了愣,猛然大笑道:“昔日若没有杜姑娘帮衬,戚某早就成为一具死尸,今日姑娘既然前来,那就是相信戚某,我辈男儿义气重然诺,岂有将客人拒之门外的道理?两位姑娘入内便可。”

杜禹英和房玉珠对视了一眼,皆看到了对方眼中的喜色,对着戚先生抱拳一拱,随他进入了府中。

来到正厅刚一坐下,杜禹英便指着房玉珠开口道:“戚先生,这位乃是禹英好友房玉珠。”

戚先生双目一亮,起身拱手笑道:“房姑娘雅名响彻天下士林,乃当世文君道韫,戚某早就神交久矣!”

房玉珠抱拱手回礼道:“玉珠薄名实在不足道也,此番前来乃是请先生临摹一人的字迹写一封信,作一首词。”

戚先生傲然笑道:“临摹乃是戚某所长,这有何难?请姑娘将需要临摹的笔迹拿给在下一睹。”

房玉珠急忙点头,从包袱中抽出了余长宁的书法字帖,放在了戚先生案前。

戚先生正欲打开观阅,杜禹英突然出言问道:“难道先生一点也不好奇此乃何人之字?”

戚先生淡淡笑道:“在下眼中只有字,而无人,不管是何人,都无所谓。”

杜禹英沉吟了一下,这才满脸敬佩地点了点头,注视着戚先生缓缓地展开了字画。

刚瞄得字画一眼,戚先生惊叹出声道:“真是好诗句,好字体,飘逸脱俗,俊秀雅致,妙!实在妙也!”

房玉珠问道:“我们需要先生将此字画临摹一份,然后日期落款改为甲辰年八月三日亥时,另外还麻烦先生参照此字体,写一封邀约书信。”

戚先生沉吟片刻,点头道:“好,不过此人书法当世罕见,在下需要好生揣摩一番,有劳姑娘稍作歇息,明日清晨我便将字画交给你。”

房玉珠闻言有些担心时间不够,焦急道:“先生,难道今晚不行么?我们还急着赶回长安。”

戚先生正色道:“房姑娘,欲速则不达,望你理解。”

杜禹英柔声劝慰道:“玉珠,即便明日出发也应该来得及,你就安心吧。”

房玉珠无奈地点点头,向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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