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非离不可。 ” “你和她谈谈。 ” “不行 ； 我做不到。她 会 大吵 大闹 ； 我 受 不了 大吵 大 闹。 ” “你既然和她共同 生活 了三 年 ； 她 应该 得到 解 释 ； 这 和她的生活有关。 ” 他从未向埃尔萨作过任 何解 释 ； 却向 迪乔 瓦 尼和 盘托 出 了他的苦恼。 迪乔瓦尼听了他早已知道的情况后立即开始行动。那天 下午 ； 他们去找了迪乔 瓦尼的 一位 懂法 律的好 朋 友吉 列尔 莫 ·培尼亚·卡萨雷斯 ； 了解了一下该怎么处理。两天后 ； 他们 又向博尔赫斯的一位来 自科尔 多瓦 的朋友、 业 律师 卡洛 斯 开 ·奥多涅斯咨询。情况清楚 ； 但不好办 ； 阿根廷法律里没有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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婚条款 ； 唯一的选择是分居判决。此外 ； 由于奥多涅斯在科尔 多瓦开业 ； 他还得指定 一位布 宜诺 斯艾 利斯的 律 师接 手办 理 此案。 日子一周一周地挨过去 ； 博 尔赫 斯尽 可能 努 力地 和他 的 秘书们一起工作 ； 直到 7 月 7 日 ； 博尔赫斯预定在那一天摆脱 他一直以为能给他带来 幸福 ； 结 果却适 得 其反 的婚 姻。他 年 近 71 岁 ； 在女人问题上始终那么苦恼。 他和迪乔瓦尼制订了一个严密的计划 ： 那个寒冷的灰蒙蒙的冬天早晨……我在国立图书馆 门口 等着 博 尔赫 斯 ； 他一 到 ； 我 就 跳进 他 乘 坐的 出 租 汽 车 ； 向市内机场驶去。博尔赫斯哆嗦得像一片树叶 ； 一夜 无眠 ； 疲 惫 不堪 ； 说 他最 害 怕的 是 不知 什 么 时候 说 漏 了 嘴 ； 让埃尔萨知道全部真相。 那天早晨 ； 他去图书馆 前 ； 埃 尔萨 问他 中午 吃什 么 ； 他 回 说杂烩— —他喜爱的食品之一。 — 下午一点钟 ； 门铃响了 ； 埃 尔 萨已 做好 杂烩 ； 以为 博尔 赫 斯准是忘了带钥匙。女佣 开门 时 ； 来的 是 五个 男人。 一个 是 奥多涅斯委托的律师马 丁内斯 ·卡 兰萨 ； 由卡 兰 萨的 儿子 陪 同 ； 出示了法院的裁 定书 来搬 运博 尔赫 斯 的物 品— —主要 是 — 他的 500 册 左 右的 藏 书。 另外 三 个 人 是 搬家 公 司 的 人。 23 年后埃尔萨回忆说“ 最使我伤心的是博尔赫斯说中午吃什么 ； 时 ； 他早已知道他不会回家了。 ” 博尔赫斯和迪乔瓦尼逃到了科尔多瓦。他们坐车横贯潘 帕草原 ； 赶了一天路 ； 到了 一个 名叫普 林格 尔斯 上 校的 城镇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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博尔赫斯传
博尔赫斯有几个约会 ； 包括有关 19 世纪对印第安人征服的讲 演。博尔赫斯一路劳顿。第 二天 ； 他 们抵 达以 他 曾祖 父的 名 字命名的苏亚雷斯上校镇 ； 参加招待宴会时 ； 他精神一振。下 一站是比奥伊家族庄园 所在的 帕尔 多 ； 博尔赫 斯 和迪 乔瓦 尼 几星期来没有待过比这里更宽松的环境 ； 他们休息了三天 ； 继 续写 自传式随笔 《 》。 7 月 29 日 ； 他们 到 了布 宜 诺斯 艾 利斯 省 南部 的 三 溪镇。 博尔赫斯作了介绍笔名为 “阿尔马富埃尔特” 的阿根廷诗人佩 德罗·帕拉西奥斯的讲 演。他 们在旅 馆里 完成 了 《自 传式 随 笔 。两星期后 ； 博尔赫斯对一篇名为 代表大会 》 《 》的比较长的 小说作了最后的修饰润色 ；《布罗迪报告 以后 ； 他第一次写了 》 小说。 从贝尔格拉诺路的解脱 使他 的心 思得 以集 中 ； 离 开了 家 庭的苦恼 ； 他久经考 验的固 有的 创造力 得 以重 新焕 发。他 没 有找到家 ； 但靠迪乔瓦尼的一点帮助重新找到了博尔赫斯。 埃尔萨形只影单“ 在我 的儿 子里 卡多 去世 之前 ； 这是 我 ； 一生中最大的震惊。 她说。博尔赫斯离开她的方式使她永远 ” 没有真正地原谅他。她从博尔赫斯的生活中消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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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布宜诺斯艾利斯十 天后 ； 博 尔赫 斯和 迪 乔瓦 尼前 往 巴西。他去领一项由圣保罗州管理的两年一评的重要的拉丁 美洲奖 ； 即泛美文学奖或者叫索布里尼奥·马塔拉佐奖 ； 奖额 是 2 。5 万美元。博尔赫斯 很需 要钱 ； 他和 埃尔 萨 分居 的代 价 很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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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他在富有戏剧性的一年中唯一的一次出国访问。事 实上他提前结束 ； 甚至 婉言谢 绝了 去首 都巴西 利 亚对 巴西 总 统卡斯特洛·布兰库进行礼节性的拜访。博尔赫斯觉得那个 国家太热 ； 并且迫切 需要重 整他 的生活。 他还 得 回到 莱昂 诺 尔身边去 ； 她已老迈 ； 让他放心不下。 莱昂诺尔当然是第一个得到他儿子逃脱埃尔萨的消息的 人 ； 现在他又回到马伊普街了。她失去存在的理由 （ 让乔治幸 福 ） 之后 ； 消失了对生活 的热 情。博尔 赫斯 不在 时 ； 埃 尔西 · 阿埃多曾去看望她。 她看到儿子 结 了 婚 ； 不 能 再 由 她 照 顾 时 ； 她 准 备 死 了。我发现这个生命力极 其 强大 的女 人躺 在床 上 ； 谈 着 过去 ： 现在一切都已结束。这时电话铃响了 ； 是乔治打来 的。她变了样 ； 又活过来 ； 突然又年轻了。由于 乔 治完 全依 赖她 ； 因此 像典 型 的独生子那样对她不知体谅、 任性、 粗鲁。 莱昂诺尔年事已高 ； 活动受到限制 ； 马伊普街寓所的家务 主要落在范妮身上。但是 莱昂诺 尔的 胜利 是无 可否 认 的 ： 乔 治回到了他应该在的地方 ； 她的生活也归于正常。 博尔赫斯也一样。 布罗迪报告 《 》在 8 月初出版。他和迪 乔瓦尼合译的一个新集子即将完成 ； 那就是 《阿莱夫及其他 》； 包括 自传式随 笔 1970 年 9 月 19 日 先在《 约 客 《 》； 纽 》杂 志 上 发表 ； 杂志社付了 9000 美元。 阿莱夫 《 》单行本在次月问世。 由于纽约新方向出版社对于西班牙文版 阿莱夫 《 》中已经 翻译成英文并在 迷 宫 《 》中出 版的 短篇小 说拥 有版 权 ； 因此 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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博尔赫斯传
本新的 阿莱夫 《 》不能和原来的英文版雷同。博尔赫斯坚决主 张他作品的英文版应以 他和迪 乔瓦 尼编译 的为 准 ； 这 些复 杂
① 的版权问题使他和那位美国人大伤脑筋。
1971 年上半 年 ； 博 尔 赫 斯的 环 球 旅 行 扩 大 了 范 围 ； 从 3 月到 5 月为期八周的旅行足迹遍布美洲、 欧洲和中东 ； 借口是 接受牛津大学原先在 1970 年 授予 的荣 誉 学位。 前一 年年 底 去美国后旅途劳累 ； 当时不 能再 去英国。 牛津 大 学是 全球 最 古老的大学之一 ； 位于他心仪的英国中心 ； 最重要的是那里仍 教授盎格鲁 … 撒克逊语 ； 它授 予的 荣誉 博士学 位 是博 尔赫 斯 无法抗拒的学术上的承认。英国文化委员会提供 100 英镑的 旅费 ； 当代艺术研究所 在牛津 大学 授予 学位之 后 安排 博尔 赫 斯在 5 月份作一系列的讲演 ； 并承担他的其他费用。 促成此行的第二个动力是两年一次的耶路撒冷图书节把 该年的耶路撒冷奖颁发 给了 博尔 赫斯。 该奖 项从 1936 年 起 开始设立 ； 在他之前获 奖的有 伯特 兰· 罗素和 马 克斯 ·弗 里 施。但是去中东的旅费没有着落。迪乔瓦尼写信给纽约哥伦 比亚大学的一个朋友弗 兰克· 麦克 沙恩 ； 他是 写 作辅 导班 的 负责人 ； 曾写过一部 福特· 马多 克斯· 福 特传 记。麦 克沙 恩 同意筹措 3000 美元 ； 交换条件是让博尔赫斯讲课。 博尔 赫 斯、 乔 瓦 尼 和 希 瑟 飞 到 纽 约 ； 然 后 到 盐 湖 城。 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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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美国和英国出版的那本书是 1949 年布宜诺斯艾利斯出版的 特别集子 （1952 年再版时加了三篇） 唯一 可得到的英 文版。换 句话说 ；《阿莱夫》是 博尔 赫斯散 文 虚构 小 说作 品唯 一 没有 以 英译单行本出版的。那种情况即将改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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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纽约客 》发表 自传式随笔 《 》后 ； 作者在其中表示希望 看看摩 “ 门教徒集居的犹他州” 故立即引出杨伯翰大学的邀请。博尔 ； 赫斯欣然同意 ； 在那里逗留了一星期。回到纽约后 ； 他又接受 了哥伦比亚大学的荣誉学位 ； 结果在那里出了问题。 博尔赫斯关于阿根廷文 学的 讲演 ； 以 仿佛 是 即兴 谈话 的 方式正常进行。哥伦比亚 大学 临时组 织了 一次 额 外的 活动 ； （ 再支付 1000 美元 ） 有 拉丁 美洲的 作家、 识分 子、 至政 治 知 甚 家参加。这些人中间有个名叫尼卡诺尔·帕拉的诗人和一帮 同诗歌毫不相干的闲人就博尔赫斯避而不谈的当前政治热点 问题 ； 特别是与拉丁 美洲有 关的 问题向 他 挑起 争论。 博尔 赫 斯作了他特有的回答 ： 我相信革命 ； 等它到来。革命不会有政治领袖 ； 不会 有宣传和旗号……人们谈 起 什么 新的 革命 时 ； 我 总是 问 道 “他们打不打旗号 ？ 回答如果是 打着旗号” 我就知道 ” “ ； 那不是我拥护的革命。 如果说这个最不好战的人在那些风起云涌的年月里有什 么政治口号的话 ； 这 就是他 的口 号。博尔 赫斯 宣 布他 不问 政 治的信仰并不新奇。这番话有说服力 ； 但不是当时的听众 ； 或 者其中某些人想听的。 一群波多黎各学生对哥伦比亚大学明显的种族主义感到 愤怒 ； 因不让他们进 来而开 始在 大厅后 面 攻击 来宾 们。吵 闹 中 ； 一个学生骂博尔 赫斯是 婊子 养的” “ 。更糟 糕 的是 那个 学 生说博尔赫斯根本没有 讨论拉 丁美 洲问题 的资 格 ； 因 为他 早 已是行尸走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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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他母亲的侮辱比骂他 活着 多余 更恶 毒 ； 博 尔赫 斯大 发 脾气。他用手杖猛击桌子 ； 要和那个学生到讲堂外面去决斗。 罗德里格斯·莫内加尔目击了这一事件 ； 他后来叙述道 ： “那个学生最多二十出头。博尔赫斯年老体衰 ； 握着手杖的双 手在颤抖。但他提出像中古时代骑士那样决斗是认真的。 罗 ” 德里格斯·莫内加尔好 不容易 把博 尔赫斯 拉开 ； 解释 这次 骚 乱的背景是当时的政治 气氛 ； 他不 应把 它当成 是 对他 个人 的 冒犯。博尔赫斯根本不听他的解释。 他打断我的话 ； 说 是他 当然 知道 那个 学 生不 想侮 辱 他母亲 ； 假如他认为那学生存心侮辱 ； 他早就抡起手杖往 那学生的头上打去。他说 话 时浑 身颤 抖 ； 手 杖也 动个 不 停。 罗德里格斯·莫内加尔是耶鲁大学西班牙语和葡萄牙语 系的主任 ； 他请他的 这位老 英雄 去耶鲁 参 观。那 里一 切进 行 得比较平静。晚上 ； 找不 到一 个合适 的大 厅让 博 尔赫 斯和 大 家见面 ； 因为原先安排的大厅只能容纳 200 人 ； 而主讲人来到 时已挤了 500 人 ； 没有他的地方了。 听众转移到耶鲁大学最 大的 课堂 之一 ； 成 群 结队 的人 在 校园里转悠的样子很滑 稽 ； 耽误好 长时 间以 后 ； 集 会开 始了。 主题都是文学 ； 听众都是支持博尔赫斯的。最后 ； 当有人提问 他有没有恋爱 经 历 时 ； 他 回 说 有” 那晚 他 获 得 极 大成 功 ； “ 。 “见面会在听众的欢呼声中结束。 ” 迪乔瓦尼在旅行的下一站为博尔赫斯准备了一个意外的 惊喜— —绕道去访 问 一 个像 英 国 一 样 让博 尔 赫 斯 神 往 的 小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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国 ： 冰岛。盎格鲁 … 撒克逊语促使博尔赫斯涉猎古北欧语 ； 北 欧传奇让他着迷。 “怎么 ？ 真有这种事吗 ？ ……” 迪乔瓦尼宣布这消息时博 尔赫斯吃惊地问道。迪乔瓦尼有几个在布宜诺斯艾利斯一家 旅行社工作的朋友 ； 通 过他们 预订 了冰 岛航空 公 司从 纽约 取 道雷克雅未克到特拉维 夫的 机票。四 月初 ； 博 尔 赫斯 到了 这 另一个令他心驰神往的 国家 ； 一到 那里 就遇上 一 个阿 根廷 和 日本的混血的年轻女人 ； 早在阿根廷时曾跟他学过古北欧语。 她的名字是玛丽亚·儿玉 他们从冰岛去以色列。 （ 迪 乔瓦 尼不 得不 随 身携 带一 家 报纸主编送给博尔赫斯的 12 卷 北欧传奇。 授奖仪 式 4 月 19 ） 日举行 ； 奖额是 2000 美元 ； 他们一行在以色列逗留了四天。 博尔赫斯飞回伦敦 ； 去了苏格兰— —上次是 1964 年和玛 — 丽亚·埃 斯 特尔 · 巴 斯 克斯 同 去的。 这一 个 月 日程 排 得 很 满 ； 那之后他想休息了。他们一行首先到爱丁堡 ； 然后在圣安 德鲁斯附近的阿拉斯泰尔·里德家中下榻。博尔赫斯要更多 地感受北海的氛围 ； 他 请里德 带他 去一 个可供 他 沉思 冥想 的 地点。里德把他带到圣安 德鲁斯 大教 堂前 面 ； 博 尔赫 斯让 里 德十分钟以后来接他。里德离去时看见博尔赫斯不知怎么转 过身 ； 出神地凝望着黄蒙蒙的虚无。里德悄悄地回到他身边 ； 带他到要去的地方。 4 月份的最后一 周 ； 博 尔赫 斯 在牛 津 大 学领 取 了他 的 学 位。在谢尔登图书馆里举 行了庄 重的 仪式 后 ； 还 有一 件重 要 的事 ： 他要听一次盎格鲁 … 撒克逊语的讲课。 他要找的人是理查德· 哈默 ； 牛 津大 学基 督 学院 的英 语 教师 ； 当时 30 多岁 ； 1970 年 出 版了 一 本《盎格 鲁 … 撒克 逊 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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选 共 22 首 ； 有盎格鲁 … 撒克逊原文和哈默的译文对照。有 》； 人在布宜诺斯艾利斯替博尔赫斯找到这本书 ； 他非常喜欢。 学位授予仪式结束后 ； 在宽街举行招待会 ； 博尔赫斯一再 要求和哈默见面。事实上 ； 布 宜诺斯 艾利 斯的 英 国文 化委 员 会 1970 年 11 月邀请博尔赫 斯访 问的 计划就 安 排了 这位 教 “ 授” 委员会称他为 （ “教授” 和 哈默教授” ） “ 会晤。 招待会上找到了哈默 ； 博尔 赫斯 把他 拉到 宽 街招 待大 厅 旁边的一个小房间里 ； 谈了三刻钟 ； 问他盎格鲁 … 撒克逊诗歌 的读音和格律方面的问 题。哈默 回忆 说博 尔赫 斯很 客 气 ； 不 是显示他自己的知识而是存心讨教。他对招待会或别的来宾 显然不感兴趣。他要求第二天再同哈默见面 ； 哈默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