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我说错了?”李双洋这会是挺认真了。
“没没没,你继续吧,啊!”张青把脸憋成了猪肝色,总算把笑意给憋了回去。
“你到底想说什么,麻烦你爽快点,我听着就是!”孟庭贵显然有些快撑不住了,磨了半天嘴皮子,面前的这个白面小子怎么还没完没了,就算要杀要刮,也得痛快点才是!
“好!爽快!”李双洋一拍大腿,站了起来:“你抢了我的装备,我再抢回来就是。本来我跟你是没啥说的,是骡子是马,打一仗见分晓。可是,我们杨队长不让,他告诉我,要谈,要好好谈!所以,我今天请你来,就是要跟你谈谈。今后,在太平山这个鸟不拉屎的地方,咱们两军到底该怎么相处。如果你还仗着你是国军的身份,看不起我凤凰山。那我实话告诉你,没门!凤凰山再怎么不招人待见,我们杨队长也还有蒋委员长亲自下的委任状。你是司令,他也是司令。你们是游击队,我们也是游击队。怎么样,我今天话就撂在这,要打要和,你自己看着办!”
卷八 凤凰涅磐 第十二章 两个女人
月清司自杀了,河北乃至整个华北乱成了一锅粥。中派遣军也并没有好到哪里去,失去了保护的整个右侧翼屡屡遭到了从大别山腹地出击的国军、新四军和各地游击队的打击。而在左侧翼,即长江以南地区,薛岳带着第一、第二十九兵团以及第四、第八军杀到。苏联援华的空军配合着国军的海空军,在长江及鄱阳湖的上空和日军的航空兵展开了一场中国战史上绝无仅有的一次大会战。
十月十日,在江西北部的国军集中了三个军另四个旅的绝对优势兵力,在万家岭一带围歼了大部分冒进的0师团所部三个联队和一0师团所部一个联队。
这一天,山杉元向首相近卫文墨递交了辞呈。然后在大本营的授命下,坐上了去北平的飞机。
同一天,所有赶往南方的华北方面军序列内的支援部队,接到了迅速脱离战场、即刻归建的命令。华北局势的进一步恶化,让搁浅良久的“二十五路围攻”计划得以再一次浮出水面。
而此时的杨越,却刚刚从昏迷中清醒过来。
坐在他面前的,是两个女人。一个是情报总长许晴,另一个则是把他从鬼门关拉回来的山杉爱。
和山杉爱的再一次见面,多少有些让他措手不及。石家庄的那一晚,他可是朝着山杉爱下了黑手,虽然他不想这么做,可他还是开了枪。
“。。。。。。”杨越张了张嘴,却被许晴打断了。
“我知道你们两个有很多话要说,不过在这之前,你还是先竖起耳朵听我说。”许晴依然是一副毫无表情的语气,“我先通报一下各营的情况,半个月前。二营在太平山和国军打了一仗,俘虏了冀南游击队共计二百二十一人。第一战区程司令长官曾多次来电,询问事情的详细经过。十天前,回撤到大洋湖畔的三、四营在百店头、吕家庄、黄金一带和来犯的日军第二混成旅团一个联队交锋,击毙击伤日军一百三十多人,自身损失七十二人,伤八十一人。同一天。。。。。。“
“等一下。。。”
杨越抱着头,许晴这在说什么呢?什么二十多天前。十天前的。
“我昏迷了多久?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你中毒了!”在一旁端着一碗热稀饭地山杉爱淡淡地说到:“杨桑,你昏迷了整整二十五天!”
“他娘的!”杨越目瞪口呆地瞪圆了双眼,二十五天!在凤凰山最关键的时刻,他居然昏迷了二十五天!杨越拍了拍脑袋,一咕噜爬了起来,脑袋里晕沉沉的,全身也没有力气。最后的记忆依然停在了百店头的战场上,这将近一个月下来。不用说,局势肯定很混乱。
杨越挣扎着想下床,可无奈一阵天旋地转又让他跌回了炕上。
“给我口水!”
“你等着,我马上就去取。”山杉爱扶着杨越躺了下来,转身出了房门。
许晴坐在炕边一动不动地看着杨越,好半天才接着说到:“一营也有消息了,他们和铁道游击队汇合在了一起,四个月里,大小仗打了二十七场。歼敌百余,抢获物资三百二十多件。现在一营分散在上村、风林口、许庄和上党山一带。主力部队三次扩编。现在已经有六百多人了。”
杨越点点头,凤凰山的弟兄们都是好样的!
“没有你,他们一样活!”许晴突然说到。“我也一样,少了你,我还是许晴。”
杨越缓缓地转过头去,面前地许晴在微微发抖,她的眼眶里浸透了晶莹的泪水。
“你怎么了?”
“没什么。。。。。。事情还很多,我得先走了。有山杉姑娘照顾你。我也省了心。你好好地养身子。”许晴轻轻地摇摇头。伸手擦了擦眼角溢出的眼泪,然后站起来转身欲走。
“等等!”
杨越不知道哪来的力气。一伸手捞住了许晴的手臂,然后扯着她把她拖倒在了炕上,两腿一盘,把怀里的女人紧紧地圈了起来。
“你要去哪里!”
粗长的鼻息重重地打在了雪白地脖颈间,许晴浑身一颤,想要挣脱开去,却无奈先前象一挂软面条般的男人此
磐石般纹丝不动,两只大手有如巨大的钳子,死死地掌下。
—
“放开我,你这个伪君子!”许晴压着声音喊叫着,双手一翻,以极不可思意的动作捏住了腰间的手腕。杨越好不容易聚集起来的一口气,被她一捏,顿时化作了一股气,袅袅地消失地无影无踪。
“啪!”
愤怒的许晴忽然转过身,甩手一巴掌匡在了杨越的脸上,五个红红的指印“刷”地一下印在了那片苍白的颜色上。
杨越只觉得一道霹雳在面前闪过,紧接着,脸上传来火辣辣地疼痛。再睁眼时,许晴却是一副委屈的表情,半坐在炕头,低低地抽泣着。
莫名其妙地挨了一巴掌,到头来委屈的还不是自己!杨越摸着慢慢肿起来地脸,愣是半天没有缓过劲来。一口气在胸腔里乱撞,就是找不到爆发的出口。
“呼”。。。。。。
杨越强压着心头的愤怒,长长地出了一口气,“为什么打我!?”
“。。。。。。”
许晴没有作声,仍自不停地往下掉眼泪。
“好吧,出去的时候带上门,叫他们这两天不要来打扰我,我要好好休息一下!”杨越转过身,把头埋进了被窝里。
“杨越。。。”
身后传来了许晴幽怨的声音,“杨越,你给我转过身来!”
杨越没有动,开什么玩笑,你叫我转就转!?
“杨越!”许晴伸手推了推杨越的肩膀。
杨越还是没有动,他把被子紧了紧,然后缩着身体往墙边靠了靠。
身后传来悉嗦之声,许晴挨着杨越躺了下来,一条柔弱无骨地手臂挤开了杨越不算坚强地防线,绕过厚实地胸膛,两人紧紧地贴在了一起。
淡淡地苿莉花香萦绕着,争先恐后地涌入了杨越的鼻腔,刺激着本就十分敏感地黏膜不断地收缩着、蠕动着。
“我喜欢你,可是你却骗了我。”许晴长长地叹了一口气,眼泪一把鼻涕一把全抹在了杨越的脖子上。
杨越心里“咯噔”一下,顿时明白了十分。
“你既然有了妻子,为什么还来挑拨我?你可知道,我最恨的就是朝三暮四的伪君子。”许晴就象旁若无人般自言自语,“我知道,我没有她年轻,也没有她漂亮。在石家庄第一眼看到她和你在一起的时候,我就隐约猜到了你们之间的关系。但是我却不知道,原来她会是你的妻子。我也曾怀疑过,你的气质、你的胆魄、你的作风,还有你的指挥才能,这些根本就不可能是一朝一夕就能得到或者学到的内涵。你的身份到底是怎样的,我也暗中调查过。可是我惊讶地发现你没有背景,没有以往,除了你现在的身份和现在的名字外,其他的,无处可查。”
杨越缓缓地回过身,对于许晴的暗中调查,他倒没有感到意外,毕竟女人特务的身份决定了这一切的细节。只是,这个女人现在为什么要说这些,她到底在胡思乱想些什么东西。
“你别这样看着我!”许晴咬着嘴唇,把头埋进了杨越的怀里,“不管你是谁,也不管你是从哪里来的。我只知道,你在用你的一切来抵抗侵略,这就够了!即使你不是中国人,我也还是一样一如既往地信任你!”
“你在胡说八道些什么!?”杨越的心里哭笑不得,不是中国人,那他是哪国人?
“是你太敏感了!我现在可以很负责任的告诉你,我杨越,是实实在在的中国人,如假包换。还有,我知道你为什么这么恼火。听我说,从头到尾,我就没有劳什子老婆,从来没有,以后就算要有,也绝对不会是山杉爱,因为我已经有了最佳的人选!”
杨越的表情一本正经,一字一顿地满脸真诚。
许晴的脸“刷”地一下通红,杨越这么明显的表白,就算是傻子都能听得明白,何况她还是一个神经异常敏感的特工人员。
门外忽然传来一阵脚步声,紧接着刘二麻子那鸭公般的嗓门亮了起来:
“诶,嫂子,你这是要去哪呢!”。。。。。。
杨越的心里一凉,他和许晴的对话全都被山杉爱听到了。。。。。。。
卷八 凤凰涅磐 第十三章 狩猎(一)
凰山的夜来得比较早,胜利峰上的白色旗帜,很快就黑暗之中。
北方深秋的夜晚已经有丝丝凉意了,夜鸟和草虫熟知这季节的变化,也不再尽情地欢腾。偶尔传来一两声猫头鹰“咕咕”的叫声,就已经是整个凤凰山最主要的旋律了。
象似回到了一年前,凤凰山的武装力量再一次只剩下一百多人。为了掩护主力转移部署以及南庄乡亲们的安全撤离,五营在南庄的战斗中损失惨重。三个连打成了三个排,大多数第一次参加战斗的新兵把一腔热血撒在了阵地上。
杨越在炕上翻来覆去睡不着,今天早上,灵寿县城的鬼子突然增加了三倍,从一个大队激增到了一个联队。毫无疑问,这是一个不好的信号。一一0师团从南线刹羽着灵敏的鼻子,到处寻找可能的猎物。
在这附近,除了凤凰山,还有谁能成为日军重点照顾的目标?
二十五路围攻已经全面展开,西出的第二十、一0一0师团、独立混成第二、第四旅团在同一天同时采取了攻击行动。在北边,八路军避敌锋芒,主动放弃了阜平、曲阳、行唐和易县,回师到了晋东、晋北地区。这就意味着,在大洋湖畔进行游击作战的三、四营就面临着孤军奋战的境地,而在南面,八路军129师在代县一带击退了鬼子的数次进攻之后,也把主力转移到了太行山区。冀中军区地为了策应南北两线,在主动出击定县和保定一线的日伪军之后,也和其他各路八路军一样,从明面上消声匿迹了。
现在留给日军的,只剩下了八路军的地方武装和民兵部队。这些人,被鬼子统称为:土八路!
杨越现在最为担心的。就是三、四营接下来该怎么独自应付那如狼似虎的第二和第四混成旅团。唐县一仗,凤凰山在第四混成旅团地嘴里拔下了一颗大门牙,滕原旅团长回到河北后曾经扬言,要“把敢于进犯的大洋湖游击队彻底抹干净”。
花是开了满地了,可是招惹而来的蝴蝶、蜜蜂可却是越来越多。
杨越长长地叹了口气,起身胡乱找了件衣服穿起,下了炕。
外间的铺上,大娃正有一下没一下地打着鼾。杨越轻轻地帮他掖了掖被子,然后转身“吱呀”一下拉开了屋门。
“队长,还没睡呐!”
二娃抱着枪,坐在了门槛上。
“睡不着,出来走走!”杨越悄悄地掩上了门,一屁股坐在了二娃的身边。
“怎么就你一个人,小兔崽子呢?”
“哦,兔哥去地道了。你不是说鬼子最近要打咱凤凰山。叫乡亲们晚上都回地道里睡吗?兔哥说他得多关照些。刚才兔哥拿了些罐头下了地道,叫我一个人先在这看着。”二娃眨了眨眼睛,接着说到:“反正这周围都有暗哨,队长,你不会处罚兔哥吧。”
杨越“呵呵”笑着摇了摇头,“人啊,活在这世上本身就不容易,要是什么事情都怕这怕那的,那不是更无趣了么!?说实话,明哨根本就是个摆设。我杨越就没指望过能靠哨兵的保护而活命。一句话,老天叫你三更死,你就活不到五更。哪怕我把我门口都摆满哨兵,要死也还是会死的。反过来说,如果阎王爷不收我,那随便你们怎么折腾,都无伤大雅。不过,你要记住。在我门口。你们可以随意些。但是!其他哨位,你们必须给我保持一百二十个警惕!”
“是。我知道了!”二娃“呵呵”傻笑着,脸上堆起了两团肉山。
“带了手枪没!”
杨越站起身,忽然问到。
“没,兔哥带了手枪,所以我带地是长枪。队长要的话,我给你到屋里去取。”二娃摇摇头,边说着边站起来就要推门。
杨越一伸手,“没事,长枪就长枪吧。走,跟我去玩玩。”
二娃不知道杨越要去玩什么,当下也“恩”了一声,提起枪就跟在了杨越的身后。两人和暗哨一呼一答,顺利地出了大本营的中心地带,顺着山路一直过了葫芦谷,朝东奔向了南庄。
杨越大病初愈,这一阵跑下来顿
淋漓,可瘦死的骆驼比马大,就算他的动作比起以往许多,可还是让二娃跑地有些上起不接下气。
“二娃子,你不行啊!”杨越放慢了速度,回身去接二娃背上的步枪。
—
“这,这不行啊。。。。。”二娃两手死死地抓住背带,大喘着气,说到:“你你是队长,病又。。。又刚刚好,背枪的活,还是。。。还是我来吧!”
“哪那么多废话,叫你给我你就给我!”杨越笑着跳起,一脚轻踹在二娃地屁股上,“这一个月来,你们跟着小兔崽子都学到了什么呀!?”
“站。。。站岗!”二娃调整了一下呼吸,接着说到:“兔哥说,我们的任务。。。。。。任务就是保护你,别的可以不学,就站岗。。。和打枪我们一定要学会。”
“打枪,你不是会吗?在百店头,要不是你,我怕是已经被鬼子的机枪扫成了网了吧!”杨越抹了一把脸,沾了满手的汗水。“你的枪法那么好,是跟谁学的啊!”
“学。。。没学过。”二娃停了下来,双手扶着膝盖大口地喘着气,“不行了,队长!我。。。我没力气说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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