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已然昏暗,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大片大片的阴霾已笼罩在一护的头顶。
哗啦啦!雨水倾倒在那张犹显稚嫩的脸上,并很快地钻入了那不算厚实的衣襟,黏黏腻腻地搭在身上,怪不舒服的。
黑崎一护却不管。
他伸出右手狠狠地抹了一把脸,随即找到一个避雨的角落,小心地隐藏着自己的气息。
不是他不想尽快回家,回到黑崎一护的家,事实是,在刚才的训练中他不知不觉耗光了所有的灵力。
在这个重灵之地,经常有虚出没,现在如果出去,无疑是一件极为不明智的事。
从前自己倒是习惯了在刮风下雨的天气出任务,不过,现在使用的身体毕竟还是个小孩子。
希望明天不会因此而感冒,一护有些不确定地想。
踏踏踏!雨水溅起的声音,伴随着木屐的声音,清晰地映入耳蜗。
一护的耳朵动了动,顿时警觉起来,全身的神经都绷紧了。
这个时候,会是谁呢?
“哟,逃家的小猫终于找到了!”
黑袍的男人在雨中岿然屹立,仿佛一座巍峨的山。他的颊侧有着浓密的胡须,一头黑发稍显凌乱,依稀是记忆中那不修边幅的模样,只是如今,却少了吊儿郎当,让人觉得……意外的可靠。
黑崎一护默默地感受着身体中涌动着的感情,然后从藏身的地方钻出一个湿漉漉的橙色脑袋,一脸平静地对上来人:“父亲,母亲死了。”
“……啊……”好半响,男人才发出一个感叹一般的音节,却不知该如何接儿子的话。事实上,看着他面上的雨水,他会以为他在哭。
“我会为她报仇(事实上已经报了),”顿了顿,一护道:“我要变强,强到足以保护身边的人,强到能够守护住我所在意的人!”
他的一字一句说的极为缓慢,然而却很是坚定。
“难道你已经能够看到……”黑崎一心明显吃了一惊。
“啊,那个白色的戴着面具的生物,是叫【虚】吧?就是它夺走了母亲的生命吧?”
面对一日之间突然变了的儿子,黑崎一心突然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好。
不过,即使变了,那还是他的儿子不是吗?既然是他的儿子,他这个做父亲的就有权关心他,相信他,并且在他做出什么决定的时候选择支持他。
他相信,自己的儿子已经在心中做了一个决定。
“不管在何种情况下,不管身在何处,永远不要忘记了,你不是一个人。”
一护心中一暖,“谢谢,托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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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秋~”
黑崎宅,从二楼黑崎一护的房间中传来一声震天的响声,紧接着,便是一堆东西翻到在地,宅内主人手忙脚乱的声音。
“怎么了,怎么了?哥哥你发生什么事了?”正在打扫着走道的黑崎游子猛地丢掉了手中的吸尘器,慌慌张张地爬上楼梯,还来不及喘口气便一把拉开了黑崎一护的房门。
雪白的单人床上,一护整个身子埋在被子中,只露出个橘黄色的脑袋,一脸郁闷地看着自己的妹妹。
从昨天开始即是如此,听到了妈妈的死讯之后,游子和夏梨相互拥抱着大哭了一阵,之后就再也没看她们哭过。眼见着家里的家务事没人做,游子便主动将之揽了过来,认真地学着母亲的样子打扫起了家里。
昨天那倒霉的预感果然成了真,从以前开始受伤次数颇多而生病概率几近于零的黑崎一护居然发起了高烧。
这可吓坏了游子!这两天她盯一护盯得比任何时候都紧,仿佛担心一个疏忽他也会追随母亲而去。
眼见着游子脸上小兽般可怜的模样,仿佛是失去亲人的孤狼在捍卫着最后的领地,一护心头蓦地一软,对着游子道:“你过来。”说着拍了拍床边。
这种被人担心着的感觉很温暖,虽然从严格意义上来说这种担心一护并不需要。
亲情,是一种神奇的东西,它所传递的,是一种精神的力量和慰藉。
游子听话地走了过来,在床边缘坐下,却一副小心翼翼的样子不敢坐实了,好似怕压着一护。下一秒,一只温和的手在她头上来回挠动,游子舒服地眯了眯眼,接近着,被充斥着阳光气息的怀抱搂住,心中所有的惶恐不安在这一瞬间被扫荡一空,不知怎么,竟多出了几分幸福的感觉,游子依恋地抽动了一下小小的鼻子,这是一护哥的味道啊。
好似感觉到怀中的人情绪已稳定下来,黑崎一护放开她,一双摄人的双目牢牢地盯着她,恍若璀璨星辰:“绝对不会丢下你们的!所以游子不用担心,以后,你和夏梨由我来保护!”
仿佛被这一刻一护那摄人的双眼所征服,仿佛受到他情绪的感染,游子竟也认真地“恩”了一声,脸上绽开一个大大的笑容:“我的哥哥是最棒的!我相信你!”
耀眼的阳光穿过摇曳的树影从窗边摄入,笼罩在两个同样幼小的身体上。他们小手勾着小手,仿佛在订立一个恒古不变的誓言。
第003章 章 挑恤
安抚好了妹妹,一护换了身干练的衣服,看了看‘自己’以往的日程表。
按照这个年龄阶段孩子的安排,去上学?他摇了摇头,这对于为了任务,掌握过多国语言,精通密码破译,各国历史的自己来说根本不必要。
何况现阶段,一护最想做的事便是提高自身的能力。他可没忘记,原主角在初次与朽木白哉的交锋中有多狼狈,不禁锁魄被毁,连命都差点丢了。
虽然后来因祸得福,真正掌握了死神的力量,又凭着自己非凡的爆rp潜质在高手众多的尸魂界占到一席之地。可他从不敢讲过多的期望寄托在偶尔的爆发之上,稳扎稳打地提升自己的实力才是他所追求的。
看了看日历,今天是星期天,也是黑崎一护学习击剑的日子。
手脚麻利地整理好要带的东西,一护叼着妹妹游子做的爱心早餐,朝家人挥挥手。
“我出发了。”
突然,从高高的房顶上滚下一个黑色的不明物体。
一护向着旁边一闪,那‘物体’便碰得一声落在地上,与此同时,一张满脸胡渣的大叔脸出现在一护面前。
“小~一~护~真的不需要爸爸送你吗?”
红色的井字迅速出现在一护的脑袋上,他咬牙切齿地道:“不、用!”
虽然知道这是一心活跃家中的气氛,淡化孩子悲伤的一种方式,但一护还是有些受不了。
他真是脑袋抽了才会认为这个男人可靠!!!
等待一护走远了,一个轻飘飘的声音才从他消失的地方飘来。
“啊,对了,跟游子和夏莉说一下,我今天会晚些回家。”
“什么?一护已经有了自己的秘密了?然而却对爸爸……”宽带泪从男人的脸上迅速地彪下,他风中凌乱地冲到大厅中央挂着的一幅诡异的遗像面前寻求安慰,“老婆……”
“吵死了,一大清早的在鬼哭狼嚎些什么!”从楼梯上下来的夏梨打着呵欠,心情极度不佳。
***
在过去道馆的路上,一护已在心中做好了打算。
这种程度的剑术根本不能满足学习过各种战法的他的需求,所以他决定去把这门课程退了。
至于剩下来的时间做什么……也许他可以尝试着去找找那个传说中破破旧旧的浦原商店。
不要问一护为什么没考虑过向自家老爸学习这种问题。想想自家那脱线且性格诡异的老爸,再想想火影中的自来也吧,一护可不想因为要学习技能而不得不被当做玩具,想到自己会像鸣人一样被折腾,一护就满头黑线。那真是……太可怕了,只是想想就浑身不舒服。
至于木屐帽子,也就是俗称的浦原喜助……虽然奸商了点,但好歹还是一个比较尽责的老师。
当然一护也没想过要人家白帮忙,当人家学生交点‘学费’什么的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了。
当然,其实他更主要的是想要学习瞬步,所以能够得到有瞬神之称的夜一的指导就更好了。
学成之后,他会去砍虚增加一些实践经验。砍死神也不是没想过,但在他羽翼未丰之前,最好还是不要直接和静灵庭对上。
正当一护准备过马路的时候,被突然伸出来的手臂给抓住了。
一护愣了愣,随即才反应过来,原来现在是红灯。
“谢谢。”
拉着他的那个男孩子看起来与他差不多大,顶着一张稚嫩的脸,说话却有些老气横秋。
他皱着眉看了看一护,“太松懈了。”
一护的嘴角抽了抽,他这算是……被一个小孩子给教训了?
虽然这种车速对他构不成威胁,即使他现在站在马路当中也能够轻易地躲闪,从而导致他潜意识里就没有过多的注意,不过看来以后确实要小心点了,他可不想太过引人注目,至少在人类的世界中不想被当成怪胎。
绿灯亮了,一护和那个拉住他的男孩都混入了茫茫的人海之中,不见了踪影。
***
按照记忆中的路线找到了道馆,三三两两的孩子都已各自选定了对手开始对练。
一护一眼就认出了那个叫有泽龙贵的女孩子。
映像中,她是道馆里唯一一个女孩子,家住的离黑崎家开的医院很近。她十分强悍,黑崎一护以前还受到过她的照顾。
对向自己表达善意的人,一护不介意回以同样的善意。
“哟!有泽!”在路过的时候他热情地向她打招呼。
“黑崎?”有泽龙贵停下了手中的动作,有些诧异。
他们这些住得近的人自然听说过一些消息。知道一护的母亲在前几天去世了,他们还以为他今天一定不会来了。
有泽龙贵目送着黑崎一护从自己身边经过。
“哟,看看这是谁来了?这不是那个爱哭鬼吗?”
一护将目光投向说话的人,发现是平时经常喜欢欺负黑崎一护的人,脸顿时就冷了下来。
那人见一护不吭声,愈发得意,欺近他身边,高昂着下巴,一脸嘲讽:“今天怎么扑进妈妈的怀里哭呢?”
“啊,我忘记了,”他突然想起来了什么似的,大声地道:“因为你的妈妈死掉了嘛!”
周围几个同样以欺负黑崎为了的孩子闻言哈哈大笑。
黑崎一护的拳头紧了紧。
按理来说他不应该对这些无知的小孩子一时的口舌之快而动怒,但龙有逆鳞,他也不例外。
他可以忍受自己被污蔑,被鄙视。
然而,家人,朋友……凡是他所珍视的人,他绝对不能容忍别人对他们有一丝一毫的不敬!
“道歉!”
望着眼前的这个不同于往常的男孩子,橙色的头发依旧张扬,眼中凝满了冰寒和认真,紧抿的唇瓣勾勒出一丝冷硬的线条,还有那浑身散发着的王者般令人敬畏的气势……
习惯了欺软怕硬的孩子们吞了口口水,心中渐渐没了底气,不由自主地纷纷后退了一步,面上逐渐露出畏惧之色。
“你们到底在干什么?居然害怕一个总是哭鼻子的胆小鬼?”
其中一个明显是‘老大’的,比一护高出整整一个头的男孩子不屑地看着一护,将手中的木刀指向他。
“你敢不敢跟我比一场?如果你输了,以后你每次见到我都得喊我一声爷爷,并自动让道!”
“哦?那如果,我赢了呢?”一护危险地眯了眯眼。
他向来恩怨分明,胆敢冒犯自己的人,他必十倍还之!
眼前的这个人以前可没少欺负过黑崎一护,也没少说过他和他家人的坏话。
现在人家自动送上门来找揍,那还说什么呢?直接动手吧!
第004章 章 赌注
“你赢了?那我就向你道歉,叫你一声爷爷!”
大男孩瞥了瞥一护,眼见着对方那个小身板,横看竖看也没看出来有哪里强悍,反而是自己,虽然才比对方大两三岁,身高却高上不少,体魄也健壮许多。
他朝一护比了个小拇指,笑得一脸蔑视。
一护皱了皱眉,他向来喜欢把主动权握在自己手里,“还要加上一条,输的人要无条件地帮赢的人做一件事。”
“喂,小鬼,你不要得寸进尺!”
“怎么,你不敢吗?也是,像你们这种人也就只有在私下里欺负欺负别人的胆量了。”
“那……你敢吗?”
“我为什么不敢?”一护不再多语,直接提着木剑走到比试的场地,一副严正以待的模样。
这下子,对方是比也得比,不比也得比了。
一个比他小两岁的孩子都有这样的气魄和胆识,若是他再选择回避的话,过了今天,他就别想再在这个道馆抬起头做人了。
今天的黑崎,意外地有些强势呢。有泽龙贵想,看来母亲的死亡,多少也让他成长了。
***
“……就是这样。总之,欢迎真田道馆的各位远道而来。”
嘎,推开门的那一瞬间,空座町道馆的馆主有些许的尴尬。
今天本来是神奈川有名的真田道馆,也是他的好友带领小辈们前来进行技术交流的日子,没想到,自家弟子居然在家门口闹出这么一桩事。
“怎么了?”见好友突然停下,真田玄右卫门有些疑惑,“玄一郎,你去看看,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是,祖父大人!”真田玄一郎压低了帽檐,小跑着进入道馆。
此时道馆内的气氛极为热烈。
“加油啊,大哥,把那个爱哭鬼打得满地求饶!看他还怎么嚣张!”这是爱欺负人的那帮小弟。
“加油!黑崎!拿出勇气来,打垮他们!”这是以有泽龙贵为首的一众素来对这个‘小帮派’不满的人。
真田玄一郎刚找了一个一旁观战的人问完事情的来由,对战便开始了!
只见那个身材魁梧的大男孩一声厉喝,率先发动了攻势,他气势汹汹地上前,脚下一刻不停,手中的木剑瞄准的是——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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