邀月觉得有一股热血涌上了头。
然而,她的手颤巍巍伸出去,碰到怜星的锁骨,又停了下来,怜星听到她咽了咽口水,艰难地道:“你现在会如此,是中了药,以后…等药性解了…”
“姐姐还不明白么?”怜星猛然转头,正视邀月,邀月被她灼灼的目光所摄,一时竟不敢打断,“这药,旨在激发人本身的情欲,我…我本就是…喜欢姐姐的。”
“不…不。”邀月的手伸了又缩,缩了又伸,面对再强大的敌人也无所畏惧的她,此刻却踟蹰不前,瞻前顾后:“天地阴阳交欢大乐散的药性,每…交合一次,就更强一次,解药之事还没个准话,药性…我们…”
“那么,我来。”怜星抓住邀月的手,坐起来,两人面对面:“我来…为姐姐解乏。”
邀月震惊了。
醒来的时候,两个人都是一脸懊悔的神色。
邀月懊悔不该昏了头,居然在怜星生涩的摸索下,按耐不住出手了,看着躺在身边,娇软无力的怜星,满是歉意:“星儿…我…我不该…我对你不住,我一定会早日找到解药的。”
而醒着经历了一切的怜星,则突然懊悔,为何竟然没有多看看书,多学一点。
就算看了再多书,她事先,并不曾想过,上面下面,竟…有这样大的差别。
强势而温柔的姐姐,确实给她许多安全感,也确实,让她感到快乐和幸福。
但是,凭什么,明明是她主动邀请的邀月,到后来却什么都是邀月主动?还要迫她说那样羞人的话,不说,就停在要命的地方,尴尬得不得了。
不行,她…也想在上面。
可是,生疏的她,已经错过了这样的机会。
一边思索,一边打了个喷嚏,邀月更加慌乱了,抱起怜星,破门而出,将她放在邀月殿柔软的床上,拿了被子将她死死压好,小心地问:“还冷吗?”
“何止是不冷,姐姐你简直要把我闷死了。”怜星给捂得严实,从邀月这边看,只看得到她两个眼珠滴溜溜地转,然后她就扑开被子,窝在邀月怀里撒娇:“姐姐…我们…再来一次吧。”
邀月吓了一跳:“天已经亮了!”
怜星的脸又红了。昨晚看不清,现在借着晨光可以看到她白皙细嫩的脸蛋上满是深色的红霞。
然而,就算是脸这样红了,她还是抱住邀月,坚定地说:“我不管,我…我也要学你…你,你欠我的。”又羞又恼,说到后面,邀月感觉她的脸已经要热得炸开,埋在自己怀里,像个烫手的炭团,没奈何,只好哄她道:“你来…便你来。”上床,翻身,躺好。
怜星比划了半天,害羞地伸出手,戳了一戳邀月的脸。
邀月抓住她的手,带她向下,突然这引领性的动作顿住了,怜星疑惑地看她,邀月小声道:“糟了,今早要议事,昨晚叫紫荆唤我起床的,她已经过来了。”
话音刚落,只见人影一闪,怜星抱起被子,从窗户里翻出去了。
紫荆果然在门口唤:“大宫主,该起床了。”
邀月见怜星匆忙间把被子都抱走了,顿时暗暗叫苦,嗯了一声,隔着门道:“我有些想念花无缺,你去把他抱来。”
紫荆听到这莫名其妙的命令,疑惑地应下,离开了。
邀月顾不得穿好衣服,也从窗子里出去,到了怜星殿寝室,果然怜星在把侍女都强行赶了出去,正在里面自己穿衣服,见邀月悄没声息地进来,吓了一大跳,抱住胸口,赧然道:“姐…你…这…这…外面许多人。”
“嘘。”邀月对她比划个手势,抱了一床被子,做贼一样又溜出去了。
回到寝殿,紫荆正好抱着花无缺过来,几个侍女端着盆子、手巾、衣裳,跟她站在外面。
邀月假装才起来,看一眼花无缺,又命紫荆将他送回去。
花无缺已经一岁半,长得如同一个白胖胖的小团子一样,也明白许多事了。他满心欢喜地被抱来找邀月,见邀月只看一眼就要送自己走,顿时嘴一瘪就哇哇大哭起来。
邀月越发尴尬,沉着脸训了奶娘几句,又伸手抱了抱花无缺,小团子方被几个人簇拥着,依依不舍地被送出去。
邀月这才一头冷汗地洗漱。
穿衣裳的时候,侍女们的眼光不住往被子上瞟,邀月心虚,喝道:“你们在看什么?”
几个侍女都扑通一声跪下,一个道:“婢子该死…昨日…大概是晚上没看清楚,居然将二…怜星殿的铺盖铺在邀月殿了,婢子…婢子死罪。”
邀月转头一看,果然自己的床上,松松垮垮塌着的,是怜星的花团锦绣四幅夏被,而不是她用惯了的玄色金边纱被。
邀月殿的侍女们突然发现,她们英明睿智的大宫主,大早起来,整张脸,莫名其妙地就红透了。
作者有话要说: 茫茫地雷更~
偶是有多少存货发多少存货的好作者哦吼吼吼~
其实我本来想卡在姐姐震惊了那里让你们猜猜怜小萝卜反攻成功没的…
但是想想算了不要拉仇恨了…
反正下面还有得猜~
☆、第 52 章
早晨用饭的时候,相当尴尬。
因为邀月没在正殿,而是在书房,侍女们就在书房外面的小几上设了桌,摆开来。
结果怜星正好过来书房寻她,两人一照面,彼此对视一眼,都别开了脸。
邀月扭捏了一会,道:“你…还没用饭吧,坐。”客气得好像普通人遇见不熟的客人上门蹭饭。
怜星嗯了一声,坐在榻上。
小几是在榻上的,邀月坐在一头,怜星便坐在这头。
两人之间只隔着尺许长的几案。
榻前还摆着一张桌子,那桌子却不是她们用的,而是她们看上什么菜,叫侍女夹一筷子,端到小几上来。
邀月举着筷子,对着碗发了一会呆,才好像突然清醒过来似的,道:“给你们…星儿咳,怜星…加副碗筷。”
紫荆看一眼本不该在这里出现的怜星,很识相地什么也没问。又出去拿了一副碗筷。
结果邀月才发现怜星的那份已经被眼明手快的紫荆摆在那里了,她再多吩咐了一句,现在桌上已经有三个碗,三份筷子,咳嗽一声,道:“那两个菜,都给她夹一点,再盛点粥。”
于是怜星有了一碗菜,一碗粥,一双夹肉的筷子,一双夹菜的筷子,而邀月对着一碗粥长舒了一口气。
两个人默默吃完,打发走所有的侍女。
邀月不自在地看着怜星:“昨日…你是药性发作才…我们不该…”
话没说完,怜星就打断了她:“姐姐这就想翻脸不认人了?”
邀月被她一噎,冷着脸喝了一声:“花怜星!”
怜星才不怕她,拖着她的手道:“姐姐,我们…继续好不好。”
她手腕上的镣铐虽然从中间断了,却还没解开,粗粗一看,好像两个亮晶晶的手镯,衬得她本来白皙的皮肤越发晶润如玉。
她脸上有着初经人事的少女所特有的红晕。鬓发微散,宫装是自己穿的,松松垮垮地,反而显出她的瘦削。
邀月莫名地就想到昨晚怜星跪在自己面前的驯服模样,口里一阵发干。
然后将她抱起,柔声道:“先管好你肩膀上的伤罢。”
怜星道:“那点小伤,算得什么?”耍赖地抱住邀月的脖子,在她颈窝里蹭来蹭去:“姐姐说话不算数,说好我来,我一定要来!”
邀月眼波一转,轻佻地在怜星身后拍了两下,笑道:“那你昨日还说,怎样,都由我呢。怎么,又不听话了?”
从前是危险的动作,现在她做来,却是如此暧昧。
怜星羞得把头埋进她怀里。
邀月大笑道:“你这副样儿,等到真的要那样的时候,恐怕光羞就先羞死了,还等得到对付我么?”
笑声戛然而止,却是怜星把手伸进了她的前襟,狠命掐了一把。
邀月亲手给怜星重新包扎过肩膀,又将她放在椅子上,掀起裙子,给她的膝盖上药。
上完药,却依旧半蹲在地上,红着脸道:“星儿,你今天怎么,还穿着短裆?”
怜星声音轻的跟蚊子一样:“我找不着衣裳在哪里,一件都没换。”
邀月的声音里透着懊恼:“原本你殿里的衣裳…我都叫人扔掉了。”
怜星讶然道:“那这些日子,我穿的,是什么?”
“……是我的衣服,叫她们临时改的。”
“姐姐,”怜星的脸也红了,这一日,她的脸简直就没有白过。“那就…还穿你的吧,我记得你的中衣,总是放在西边屋子顶里面的小柜子里的。”
邀月默默起身,过一会,果然拿了一套中衣过来,隔着门唤侍女送了水,怜星不肯叫侍女看见身上的痕迹,执意要自己来洗,她受了伤,邀月自然不放心,于是…就由邀月替她洗了。
邀月自己已经沐浴过,然而等到给怜星擦拭的时候,她又开始发热出汗,而怜星被她擦拭着,也渐渐全身发红,两个人一时无言,对视良久,邀月方问:“我们…继续?”
怜星咬着下唇轻轻点了点头,然后马上凶悍地怒视邀月:“我来!”
“好。”邀月笑得很温柔。
然后怜星还是没有成功。
因为这一回,邀月已经很熟练,而她,还是从未有过经验。
可是身经数战的邀月到中间的时候停住了,怜星气喘吁吁地问她:“怎么了?”
邀月的目光顺着她的肩膀向下,右手怜惜地抚上她的左肩,顺着左肩向下,抚到那畸形的关节,怜星不自在地伸手蒙住她的眼,道:“别看。”
“为什么不看?”邀月摘开她的手,轻轻笑道:“我星儿这样与众不同,身体上,自然也要对照着有异象。”
怜星嘟囔道:“哪有这么丑的异象!”
邀月只是微笑,拿起怜星的左手,在手里细细把玩,怜星想要收回手去,被她紧紧握住,两手交叉,形成十指相扣之势,邀月把怜星的手背翻到上面,举到嘴边,轻轻亲了一下,笑道:“星儿可知,你这手指像什么?”
“像什么,像残废!”怜星的声音尖利起来,对残疾的羞恼与方才不得上风的气愤混杂在一起,从邀月怀里坐起身子, 便要强行走开,又被邀月拉了回来。
“像扇柄。”邀月笑嘻嘻道,顺便念了两句诗,“扇簸而和核欲吞,冲击而连根尽没。”
怜星先是不解,随即恍然,蓦然间整个人从内到外,都红了个透彻:“邀,邀月,你整天都在看些什么东西?”
“我看什么,你方才,不都是感受到了吗?”邀月嘴角噙着笑:“你中的是这样的毒,那毒对应的赋里面有这样的诗句,偏生你的手指又这样像扇柄,难道不是上天给我们的异象?”
“姐姐。”怜星的眼圈红了,喉头哽咽,想说什么,又说不出来。
邀月另一手举起,手指放在嘴边嘘了一声,五指至为轻柔地握着怜星的五指,带着她轻轻向下。
扇簸而和核欲吞,冲击而连根尽没。
作者有话要说: 这个…感觉今天大家都很high不如再high一点吧明天的存货今天也发掉了箱子君阵亡了明天有事要出门木有更了…后天更…这样会不会拉仇恨…
作者君已经倒在姐姐的体贴细致中不可自拔~接下来就把星小受干掉自己霸占姐姐!
☆、第 53 章
洗漱洗了一个多时辰的两人终于一脸正经地出了殿门。
邀月装模作样地问紫荆:“议事的人都到了吗?”
紫荆道:“已经全部在书房等候了。”
怜星又红了脸,退后一步,想要溜开,左手却被邀月紧紧攥住,抬头,看到姐姐坚定的眼神,小媳妇一般羞涩地跟着她走进了书房。
她如今可算多处负伤,扭扭捏捏地走着。邀月放慢脚步等她,见她不良于行,又示意侍女给她安了一个小绣墩,她便挨着坐了,静静听众人回报。
稀奇的是,今次王满也在其中,这人越发干瘦了,光看着已经比之前显得老了十岁,三十年纪的人,头发已经白了一小半。然而这样越发猥琐的他坐在一众江湖女侠之中,不仅夷然不惧,还格外地意气风发。
众人看见怜星与邀月牵手进来,彼此都对了一个眼神, 独王满过来行了个礼,道:“小人见过姑娘。听闻姑娘受伤中毒,小人一直忧心不已,姑娘没事就好。”
怜星听他说到中毒,横了邀月一眼,邀月借着书桌遮挡,伸手过来捏了捏她的手,又松开,淡淡道:“不忙叙旧,先议事罢。”却是对怜星说的。
王满识趣地退到最后。
因邀月大致与她讲过,怜星不像上次那样一头雾水。
听众人的意思,大约都认定上回宫变真正与怜星联系的并不是慕容世家。
武林盟主之位空缺多年,慕容家主谋划此位已久,先后将五女、六女嫁予张家、顾家,却还有些不足,七女尚且年幼,近亲中又无短期内可以婚配的人物,因慕容别长得像玉郎江枫,又听说了移花宫那一番往事,竟打起与邀月联姻的主意来。
不料事不机密,被另一伙人得知,遣了一名相似的少年易容改装而来,将真正的慕容别反而囚禁在地下密室,之所以不杀了他,是怕被问到一些假慕容别不知道的事情,好当场砌词拖延,回来问了再行回话。
当时与怜星联络的,是被假慕容别收买的慕容家家仆,因为慕容老爷的信写得隐晦,怎样解释都可,倒令怜星相信了那边的说辞,然而真正动手之时,却是那另外一伙人物。
邀月自寻怜星时误打误撞碰到萧咪咪,见到那个针筒,便心存怀疑,派人查探,得知萧咪咪属下曾逃走过一个与慕容别面容身形有几分相似的少年。因此如今大家都怀疑萧咪咪是幕后主使,故意纵走那个少年,再勾连十二星相,图谋颠覆移花宫。
本来大家还疑心十二星相之首魏无牙,但是一则魏无牙曾向二位宫主求亲不成,给邀月打断了双腿,短短二三年间未必恢复得过来,二则传闻十二星相之‘龙’与‘鼠’一贯不合,再那魏无牙在江湖上以行事诡异变态出名,便是萧咪咪、白开心这等恶人,也是不屑与之为伍的,未必能调动如此多的人手。
弟子们审问萧咪咪,她本不肯承认,待换了王满去问,她方说是自己的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