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沈小姐不必客气，我已经不介意了。倒是沈小姐别介意他，他就是个臭脾气，平时在我面前也这样……可能也就比这好一点，对大多数人都是这么冷冰冰的，你们不是特例。”凤熙霂瞪了柳卿言一眼，“你给我正常点啊。”
“沈小姐和沈庄主都不必道歉了，好在他没事，那我就不说什么了，也希望不要再有下次，不要再因为这件事伤害到其他人。”
“这是自然。”
“沈庄主，其实我跟您来不是想让您道歉的，我是想知道今天在街上伤人的人到底都是些什么人。既然您知道这些人是找您寻仇的，那您可有个方向？您也看到了，今天那场面很是惨烈，有不少人都因此受伤，您总得给个说法吧。”
是的，其实所什么接受道歉，这都不是凤熙霂的本意，凤熙霂的本意是要调查在外面随便伤人的这件事。
他是一国之君，受伤的都是他的百姓，是他的子民，他能当做什么事都没发生过吗？
不过柳卿言的反应就让他很尴尬了。
这个柳卿言啊……之前还夸下海口说什么了解他。
哦，所以这就是柳卿言了解的程度吗？
开什么玩笑？这人简直就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
“其实我现在只能根据与他们的所作所为判断他们是来向我寻仇，不过我也确实还不知道他们是哪儿来的人，这得调查一番才行。你们若是感兴趣的话，可以跟我一同前来。”
“好。”
沈庄主看了看沈瑛：“瑛儿，你回房间去吧，爹还有正经事要和客人谈。”
沈瑛颔首：“好，那女儿就先告辞了，希望两位公子能在府上好好休息。”
“多谢。”
沈庄主带他们来到了沈家的院子。
地上排着的是已经身亡的那些刺杀百姓们的人，旁边还蹲着几个活的。
“怎么样，可查到了什么？”
“庄主，这些人的身上都有刺青。”那人撕开一个人胸前的衣服，“您看，这些人的胸前都刺着一只老虎。”
“老虎……”沈庄主看了看，眉头立即紧皱了起来，“西北的胡家……”
“是，庄主您说的正是，这就是西北胡家的图腾，看来这些人是胡家派来的。”
“请问这西北胡家是什么来头？您和他们又是怎么结仇的呢？”
沈庄主叹气道：“这事儿就说来话长了。西北胡家是专门以捕猎，贩卖动物皮毛而发家的，他们训练很多老虎，有些不听话的属下，任由那老虎随意伤人，惹得百姓们一阵慌乱。这其实在西北已经习以为常了，大家见怪不怪，只是那胡家的人有一次来到中原做生意，竟然也带着老虎进了中原。那人带着的老虎伤了好多人，但是却没人敢管。一来是没人敢和老虎斗，二来那些人也很有本领，武功高强。恰好我路过那个地方，刚好看到那老虎在伤人，于是就将那老虎给杀了。自此之后，西北胡家便与我结下了梁子，放言说绝对不会让我们好过。”
“这胡家的人还真是目无王法。”
“是啊，但奈何天高皇帝远，离着这么远，自然就管不到了。”沈庄主叹气，“另外这其实也是江湖的事儿，皇帝是一国之君，即便当时皇帝就在这，面对这江湖事，他怕是也无能为力。”
凤熙霂抿了抿唇。
“那您岂不是被骚扰了三年的时间？”
“是，今年是第三年。只不过前两年的时候，他们倒是没有这么疯狂，只会送上一些杀了的老虎过来……”
“没想到这次他们丧心病狂，竟然直接要伤人了。”凤熙霂皱眉，“那您可有什么打算？”
“我也不知道还能有什么打算，但现在这样……不管是肯定不行的。但这江南距离西北路途遥远，他们的这些人怕是好久才到的这，我们总不能也派人去做同样的事情吧？这太不现实了。”
“未必，您未必要做同样的事。”柳卿言看向那个还活着的人，“这不是还有人在么。本来以为他们会让来行动的每个人都吞下毒药，或是在牙缝中塞着毒药，一旦失手便佯装服毒自尽，不过现在看来，那些人并没有这种想法。不过这倒是好办了，您可以利用这几个还活着的人。”
“哦？如何利用？”
“您可知人皮面具？”
沈庄主颔首：“知道，那人皮面具一旦用了，便可以直接换成另外一个人的模样，而且即便是至亲都不可能认得出来。”
“您若是真想对付胡家人，那您不放派人戴上人皮面具，易容成那人的模样，如此一来便可以打进敌人内部，您只需要让您的人在那搅乱他们，成为他们之中的老鼠屎，搅乱一锅粥，那您就成功了。”
“哦？”沈庄主挑眉，“为何这事情听你所说，好似很简单？”
“其实原本就不是什么难事，只是您之前怕是没做过这种不光明正大的事。之前我们在被您的属下追杀之后便打听过您的为人，从我们打听到的来说，您是个凡事都光明磊落的人，您一定不屑于我们这种小伎俩。但有的时候，这种小伎俩您越是不屑，就越是好用。西北那边的人性格直爽豪迈，他们想得一定和您一样。您也看到了，他们来报复您的方式也是直来直去的。这个时候您就得绕个弯子，如此一来，一定能让他们措手不及。不过办法是有了，还是得看您愿不愿意用。毕竟您之前应该从来没做过这样的事，这对您老说倒是个全新的挑战。”
“这……”沈庄主确实犹豫了。
“沈庄主，您看看他们今天做的事。如果之前他们只是杀几只老虎就算了，他们只不过是示威，也没早成更大的影响。可是现在不一样了，百姓们都已经有了死伤。这件事毕竟是因您而起，您也得给百姓们一个交代不是吗？”
沈庄主点头：“对，你说的没错，我确实应该给百姓们一个交代。”
“您能这么想就最好了。”柳卿言自认为自己已经给沈庄主出了主意，所以如果凤熙霂留下来只是因为这件事，那现在他们也该走了。“霂霂，能走了吗？”
“二位不如留在庄里住一天吧？也好让我们招待一下……”
“您不必麻烦了。”
凤熙霂叹气：“你有必要拒绝得那么快吗？”
“其实想让二位留下来也没别的意思。二位且放心，小女现在已经在和之前比武招亲的那个公子相互了解了，若是相互了解之后没有其他问题，那就会择日晚婚。我也看出来了，您二位都无意于小女。已经有了前面的错误，我肯定不会再试图撮合你们中任何一位和小女在一起，如果这位公子是因为担心这个才不想留下，那公子大可放心。”
沈庄主已经看出来一些端倪了。
沈庄主觉得以自己这么多年看人的经验来说，眼前这两位……约莫是有点关系的，而且是暧昧的关系。
作者有话说
☆、第35章 看人眼光
不过虽然沈庄主有一双慧眼，但沈庄主也不好直接把话说明白了。
有些事情身为旁观者，看破不说破，这是最基本的原则。更何况他这其实只是自己的猜测而已，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只有他们两个人身为当事人的才知道。
沈庄主心里还有点想让这两个任何自家女儿相处的打算。
虽然他已经对此事不抱有太大的希望，但如果有了机会，他还是想尝试一下。
毕竟他实在是不想自己的女儿嫁给那个五大三粗的汉子。
说实话，那个方博其实没什么不妥的地方。通过这段不长时间的相处，他觉得那个方博虽然长得五大三粗，但确实不能以貌取人，那个人的内心还算善良。虽然是个镖师，但整个人还是显得比较温和的。
这么说来，其实那人也没这么不好。
只是他身为父亲，站在旁边看着自己的女儿和方博站在一起，他真是怎么看怎么觉得不顺眼。
他的女儿应该还是更适合和那种书生在一起，至少看上去相貌堂堂一表人才，若是再会一些武功，就是再好不过。
凤熙霂不知道沈庄主是怎么想的，小声对柳卿言说道：“咱们就在这里留几天，我好奇这件事的结果，你就不能听我一次吗？”
“我倒是想听你的，但是听你的往往会有出乎意料的后果。”
凤熙霂瞪了柳卿言一眼：“我希望你能别忘了我的身份。”
“我要是真的忘了你的身份，不知道你是谁，那我现在早就怕你扛走了。”
“你……”
“好，既然沈庄主这么想让我们留下，那我们就在这里留宿一晚。”柳卿言说完了之后看向凤熙霂，“怎么样，现在满意了吧？”
“你早这么说多好呢？”凤熙霂撇嘴，觉得自己实在是浪费了不少时间。
“那好，我这就让下人给二位准备房间。”
“给我们准备一个房间就好。”
一个房间……
凤熙霂的脸都红了，沈庄主也很尴尬。
“这……这怕是不太妥当吧？其实府上还是有很多房间的，每人一件绰绰有余。”
“不必了。我们在这里人生地不熟的，两个人住在一起比较安全。”柳卿言淡淡地说道，“他之前被您的属下伤过，这是事实。虽然您已经解释过了，并且向我们表示了歉意，不过很抱歉，我确实没办法完全相信您。”
“这……我自然是没有意见的，只要你们觉得商量好了，那我就让属下去准备一件较大的房间来给你们。”
柳卿言对凤熙霂挑眉说道：“这就是想留在这里的代价。”
代价……
凤熙霂恨不得抽柳卿言一个大巴掌。
不过凤熙霂知道柳卿言的脾气，现在当着那么多外人的面，他也不想太丢人，所以也没说什么。
“便按照他说的吧。”
“好，那我这就让人去安排。”
人家都做到这份儿上了，沈庄主觉得这两个人要说一点事情都没有，恐怕也没人能相信。
南越国民风开放……这本来也不是什么新鲜事，只是这新鲜事怎么就让他们给赶上了？
原本他还想帮自己的女儿选个夫君，结果闹出了这样的事，这夫君怕是就选不成了。
沈庄主觉得自己整个人都受到了挑衅。
沈庄主给他们安排好住处就先让他们休息了。
凤熙霂等回到房间，一关上门，就开始对柳卿言抱怨。
“我说你到底是怎么回事啊？我就说你是成心的，你到底承认不承认？”
“我承认，我就是成心的，你想怎么样？”
“怎么样？”凤熙霂深呼吸，拉着柳卿言的衣襟，愤恨地说道，“你至于吗？你就这么想让我丢人，我要是不丢人，你心里就不痛快是吗？你是想让大家都知道我们的身份，是不是？”
“我确实有点这样的想法。不过你也不能怪我。”
“呵，你说这话都新鲜了。不怪你？那怪谁？怪我自己是吗？是我让你这么说、这么做的？你到底有没有看见刚才沈庄主的那个表情？他明显就是看出了什么。”
柳卿言对此倒是不以为意。
“他毕竟不是瞎子，我们两个人的事……大概换做任何人都能看出端倪吧？”
“你果然就是成心的。”凤熙霂深吸一口气，调整着自己的情绪。“柳卿言，你不是说你相当我的皇后吗？好，这件事我可以答应你，不过话提前说好，现在我答应让你做我的皇后，但是不代表你有资格干涉我太多的事。身为皇后，有很多事你是可以做的，但是也有很多事你该做，我希望你能做你的身份该做的事，别故意挑衅我的权威。我要警告你，不管我们两个人之间的关系再好，我都是一国之君，你是我的臣子，你没有资格安排我做任何事！”
“然而现在是在宫外，现在宫里是由你的父皇来执掌朝政，虽然你是一国之君，然而你现在人在外面，又不管朝廷那边的事，那你对我来说就是个普通人，我不是将军，你也不是皇帝，我们就是很简单又很普通的兄弟关系，不过却有些不一样……那就是我是对你有所觊觎的人。”
“你可真不把我放在眼里！”
凤熙霂特被想对柳卿言发脾气，但是他又不知道发脾气的话该说什么才好……
算了吧，他们现在本来就是寄人篱下，有些不可外扬的家丑还是能隐瞒着就隐瞒着，别让太多人听见，否则只会更丢人。
“你留在这里想看什么？看人，还是看结果？”
“都有。”
柳卿言挑眉：“霂霂，我看你……”
“你能不能听我把话说完？我说都有是说我既想看看这个沈庄主最后打算怎么安排那个和身影比武招亲的人，还想看看这件事他到底是怎么处理的。你能不能别在我说话说到一半的时候就发疯。”
凤熙霂觉得柳卿言实在管他管得太紧了，他真不知道有这样的一个皇后对他来说到底是好事还是坏事。
其实他到现在都想不通，好好的，怎么会有人那么想做皇后呢？就只为了一个地位？然而这个要做皇后的人还是最不差那点地位的人。
沈庄主吩咐了属下几句话，就去找沈瑛了。
“爹，您是安排那两个人在府上住下了么？”
“是，爹也是想帮你安排安排，帮你找个机会。”沈庄主顿了顿，“不过爹还是得提醒你，关于这件事……你最好也不要抱有太大的希望。”
“爹，您这说的是什么话？之前我不是就和您说过，我已经不想了。”
沈庄主叹气：“虽然你的话是这么说，但那个时候他们来还没来，现在他们来就站在你的面前，这么近的距离，你难道没有其他的想法？”
“爹……”
“爹知道你还是觉得他们好，其实爹也觉得他们比较配的上你，但是这两个人可能真的不适合你。”
“爹，你为什么要这么说？”
沈庄主想了想，其实很不情愿，但还是要说出来。
“爹好似发现了一个……一个对你来说不是好消息的秘密。”
“您发现什么了？”
沈庄主看了看自家女儿的脸色，叹了口气说道。
“爹觉得那两个人其实互相喜欢。”
“互相喜欢？”沈瑛一下子还没太听懂，整个人都很迷茫，“爹您到底在说什么啊？他们两个互相喜欢？可他们是两个男人……还是您其实想说他们两个人有一个人是女扮男装？”
“当然不是，他们没有女扮男装，他们确实都是男人。”沈庄主叹气，“然而男人和男人之间也是可以互相喜欢的。”
沈瑛一下子整个人都傻了，那呆滞的表情仿佛经历了一次五雷轰顶。
“爹，您到底在说什么啊？”
“你难道没看见么？那两个人的关系很好，好到可以用如胶似漆这四个字来形容了。他们这样的关系……你能觉得他们两个人一点特殊的感情都没有？你要知道，咱们南越国并不是不能有男人和男人在一起的事情。咱们南越国的皇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