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可奉告。顺便,如果您是来问我这个的,那为什么不问问你们家的值钱的镜子呢?”
最终,哈米什悻悻地离开了,临走时不忘威胁爱丽丝几句。
爱丽丝迅速反手关上门,贴着门的身体缓缓滑落下来,睡意全无。
Chapter Four … The Fourth Ni
ght
重新继续昨天晚上的梦境吧。爱丽丝静静地躺在卧室里,忽然发现自己的左手上多了一枚戒指。
这是疯帽子手上诸多戒指中的一枚,镶嵌着绿色的宝石,她认得。
可这有什么意义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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疯帽子恢复了以往的打扮,从房间里走出来,抱着一本什么书,但是随后又很快地放下了。爱丽丝注意到他手上的那枚戒指果然不见了,但是并没有说出来。
“我们要去哪儿?”一路上,爱丽丝不停地重复着这个问题,但是疯帽子只是神秘地摇摇头,嘟囔着:“不,不……”
走到一个岔路口,他忽然抓住爱丽丝的手,狂奔起来。
周围的景象越发熟悉,这里似乎是……那片森林。
疯帽子坐在一个树桩上,从地上采了几朵花:“爱丽丝,你想要一个花环吗?”
一股深深的无力感涌上心头,堵在喉口:“疯帽子,你知道为什么乌鸦像一张写字台吗?”
正在编花环的疯帽子动作顿了顿,费力地摇了摇头。
“因为我喜欢你。”
“为什么喜欢我?”
“因为……乌鸦像一张写字台。”
当初疯帽子一次又一次地重复着这个问题,她却没能想起。她想起之时,他却又忘记了。
“嘘!”疯帽子忽然将手指放在唇边,神经兮兮地侧耳聆听,“那个女人来了!”
“哈……在这里……”一个女人从树后走出来,朝着疯帽子伸出了手,“你不想要你的时间了吗?!”
是裁缝。
一块金色的怀表从疯帽子心脏处缓缓地被女人的力量拉出来,疯帽子的脸色也愈发难看。
裁缝的动作倏然被打断了,重重的摔倒在地上。疯帽子的怀表再次回到了他的身体里。
“谁给你的权力来这样做?”一声怒喝从身后传来,爱丽丝料想是时间来了。
裁缝发出低低的怪异的笑声,手中不知何时多了一个巨大的怀表。
“只要我愿意,我可以毁灭整个地下王国。”
疯帽子将爱丽丝护在身后,虽然神志不清,但也许是本能地保护着爱丽丝。
裁缝似乎十分愤怒,她的头发竖立起来,变得十分狰狞。
疯帽子忽然抬起头,直直的盯着爱丽丝。他说,“爱丽丝,事实上,我早就变得正常了,在你说‘因为我喜欢你’的时候。”
“爱丽丝,你快逃,去找白皇后。”
“别靠近这里。”
“不。”爱丽丝摇了摇头,“我会留在这里。”
“好吧,好吧,只要你愿意。”疯帽子出人意料地妥协了,他踌躇了一会儿,在爱丽丝的额头上印上一个吻,“那你就睡一觉,等到你醒来,一切事情都会解决的。”
爱丽丝还没来得及说些什么,就眼前一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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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在是凌晨三点,爱丽丝敲响了哈米什府上的大门。他的夫人十分惊诧但仍旧不失礼貌地接待了她,并告知爱丽丝他昨天就离开了府上,去别的地方谈一桩生意。
爱丽丝没有与她绕太多弯子,她直截了当地说道,“夫人,您的丈夫一直想知道那面魔镜的秘密,还请您引我去那里,我来为您展示它无穷的力量……”
闻言,夫人很乐意地为她引路,到那个放有魔镜的房间。
“夫人,你在这里稍等片刻,我立刻回来。”
爱丽丝不等女人回话,就敏捷地爬上去,纵身一跃跳进了魔镜。
深蓝色的时空隧道光怪陆离,各种各样的景象在眼前飞逝而去,爱丽丝感觉自己沉入了海底,卷进了漩涡之中。
……我现在在哪里?
爱丽丝在时空隧道里飘摇了许久,睁开眼睛,眼前是一片连天的火海。
难道是辉煌之日?她想了想,又立刻打消了这个念头。
眼前是一片被火舌吞噬的森林,在不远处,能看到被火光映照着的城堡。
来不及多想,偏头避开擦肩而过的轰然倒塌的树木,被大火烧灼着发出噼里啪啦的声响,焦味充盈着整个鼻腔,让人感到不适。地上净是焦黑的木头,拦住爱丽丝的去路。
城堡的门是开着的,爱丽丝看到里面的豪华吊灯也全都在地上摔成粉碎,甚至火势比森林更加旺。
“疯帽子!”她四处寻找着疯帽子,险些被断裂的房梁砸到。
墙角传出一声虚弱的叫喊,声音格外地熟悉:“爱丽丝!”
爱丽丝跑过去,发现是疯帽子。他的衣服被烧出了几个洞,脸上全都是灰尘,他用流着血的手指一寸寸地抚摸爱丽丝的脸颊 ,费力地贴着墙角站起来,指着旁边的一面镜子,对爱丽丝说道:“爱丽丝,你从这里离开。”
“不!”爱丽丝抓住他的衣角,“疯帽子,到底怎么了?”
“那个女人生气了,你快离开!”
疯帽子将爱丽丝推进魔镜里,把她推离自己身边,他身上伤口的血,把爱丽丝的衣服染上了颜色。
爱丽丝坠下去之前,看到疯帽子举起旁边的一块木板,狠狠砸碎了魔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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夫人呆呆地看着爱丽丝从魔镜里滚落出来,身上的衣服有被烧灼的痕迹,还满脸是血,顿时吓得手足无措。
“来人!来人!送她去医院!”
Chapter Five … The Fifth Nig
ht
再醒来的时候已经是夜里了,一睁开眼满是消毒水的气味,外面的天黑了,母亲一只手撑着额头,在病床边睡了过去。
爱丽丝的眼泪毫无征兆地滑落下来,她甚至没有办法告诉她的母亲她所经历的事情。也许,母亲会让她去看看精神科。
这不是梦境,疯帽子和地下王国的所有人都是真实存在着的。
她闭上眼睛,格外期待今夜的梦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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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叫泰兰特·海托普,居住在地下王国。”
这是哪里?眼前混混沌沌一片朦胧,没有什么真实的景象,只依稀听得到疯帽子的声音。
“为什么乌鸦像一张写字台?”
“这是一个,困扰我很久的问题。”
“这个问题的谜底,她曾经告诉我。”
“但是她忘记了,甚至是我。”
是疯帽子的内心世界吗……?
“我的爱丽丝,也许我会死掉。”他的声音染上了几丝难过与悲伤,“但我还不想就此结束。”
他的声音听起来缥缈如来自天际,“现实真是无比残忍,我多想见你一面。”
“我想成为一个卓越的帽匠,事实证明我成功了。我没有辜负我的父亲对我的期望,但事实上,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也许就是一开始——我变得疯疯癫癫的,与我的父亲的矛盾也越来越多。甚至我一度认为,世界上没有任何一个人关心我。”
“直到我遇见你,我的爱丽丝。”
“你对我说,‘因为我喜欢你’。”
他说,“也许你真的具有魔力,爱丽丝。不过听着,现在可不是说这些的时候。你不得不醒过来去做一件事。”
“在晚上十二点整,去转动石盘上的超时空魔球。”
“不过你不必刻意去寻找它。”
“我的爱丽丝,我相信你能拯救地下王国。”
爱丽丝一下子从床上惊坐起来,心口剧烈地颤动着。现在是七点三十分,在此之前她小睡了一会儿,因为她必须去参加一位公爵的宴会。
公爵邀请许多人去参加他的宴会——事实上,是一次展览会。听说他得到了一件非常稀有的珠宝。
“快点,爱丽丝,我们要迟到了!”母亲在门外叫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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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生们,女士们!很高兴你们能够光临,但是……”公爵在台上滔滔不绝地进行他所认为的有必要的演讲,将近有半个小时才停止。
“我将于午夜十二时展出这件巧夺天工的珍宝!”
爱丽丝敢断定这件所谓的珍宝就是超时空魔球——那团破铜烂铁。
“爱丽丝,你在想什么?”她的老朋友约翰端了一杯香槟走到她身边,与她盛满红酒的高脚杯碰杯。
爱丽丝饮了一小口红酒,笑着摇头,“不,我只是……”
“你在想那件‘珍宝’?”他问。
艾利丝缩了缩肩膀,附在他耳边悄悄说道:“当它展出的时候,帮我拉下电闸可以吗?”(此时电灯是否发明以及科技是否如此发达之说,还请毋要深究。)
“虽然不知道你要做什么,不过,乐意至极。——你要盗走它?”
“不,就只动它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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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公爵的仆人将超时空魔球呈上来的时候,全场人都屏住了呼吸。这件宝贝镶嵌在石盘里,发出幽蓝的荧光,似乎是一颗宝石。
刹那间,所有的灯全部熄灭,风灌进大厅里,窗帘翻飞,扇灭了所有蜡烛。
爱丽丝提着裙子偷偷上前,用手转动了超时空魔球。
眼前天旋地转,爱丽丝后退几步,重重地栽倒在地上。
Chapter Six … The Sixth Nigh
t
火海覆盖了整个天空,张牙舞爪地焚烧着树木。在天空中,忽的出现一条巨大的裂缝,像一柄尖利的匕首,将这火势生生的劈裂开来。
一丝天光乍破,久违的阳光从那一线晴空中隐隐约约地投在干裂的土地上。泥土之间的缝隙缓缓闭合,重新生出了花草。天降甘霖,浇灭了这场使得生灵涂炭的怒火。
时间裁缝的怀表从中间爆裂,对她而言,这大概是最好的惩罚。
爱丽丝想伸出手去拥抱这位任性易怒的美丽裁缝,想要好好地跟她道歉,手却从她的脸庞间穿了过去。
望着自己半透明的手,爱丽丝若有所思。
白皇后的城堡重新恢复了生机,灾难留在各处的痕迹也消失殆尽,就连身上的伤口也逐渐愈合了。
爱丽丝的身体仿佛被钉在了原地动弹不得,因此她只能伸长脖颈,向远方久久地眺望着。
她见不到疯帽子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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疯帽子的身影终于出现在远处的地平线边,天与地都被阳光染成了一片金黄,像他的头发一样。疯帽子挥着他的那顶帽子,帽子上的缎带随着风一齐飘扬着。
“我回来了。”他停在爱丽丝面前,朝着白皇后的方向深深地鞠了一躬。可他似乎,看不到爱丽丝。
爱丽丝想为他理一理头发,但是她半透明的手一次次地从他的发间穿过。
“欢迎回来。”她说。
疯帽子低下头,小声地询问着,“嗯……请问您知道怎样去到‘那边’的世界吗?”
白皇后微微笑着,曲起手臂,弯成一个优雅的弧度,在猎犬为她叼来的魔法书上仔细翻找着。
“在这里……!”
腿部传来阵阵钝痛,爱丽丝清醒过来,发现自己倒在了宴会厅里,周围的人也都昏迷不醒,一个穿着警服的警察拿着笔记本蹲在她身边。
“小姐,请问您知道当时的状况吗?……嗯,关于你们为什么会昏倒。”
爱丽丝愣了半晌,然后一字一顿地回答他。
“不,我不清楚。”
“我一点都不清楚,只是眼前忽然陷入黑暗,意识很模糊。”
“起先我以为只是身体不好,但是随即就昏倒了。”
“我毫不知情,警官。”
“我想,你们大概不会为难一个身体不太舒服的女人。”
撒谎令她心慌,她慌乱地解释了几句,警官便放她回去了。
她好像忘记了什么。
Chapter Seven … The Seventh
Night&Tomorrow
“好吧,小姐,我们必须逮捕你。”
一位警官找到爱丽丝的家里,并且要求给她戴上手铐。
“你的同犯已经交代了一切。”
爱丽丝耸耸肩,一边摇头一边解释道:“不,警官,我没有什么同伙,也并不想盗窃!虽然我触碰了它,可我才不想偷走它!”
警官脸上浮现出无奈的神情,朝她比了个手势,“好的,好的。既然你没有偷走它,那么麻烦你解释一下,它为什么会变成一团破铜烂铁呢?”
他出示了一张照片,是失去光屏保护的不再有魔力的超时空魔球。
“哦,它本来就是这个模样!你不如去问问乌鸦,当它承认自己像一张写字台的时候,我大概会选择跟你解释。”她说完,挣脱了还未来得及上锁的手铐。
“你要做什么?”警官显然不满于她荒诞的答复,“拒捕吗?”
“不,我在等待一个人,他说他有个问题要问我,我必须回答他。”
“什么问题?”
“‘为什么乌鸦像一张写字台?’”
“他什么时间来?”
“很快会来。”爱丽丝肯定地回答道。
警官笑了笑,对她说道:“小姐,你使我想起了一部戏剧《等待戈多》(此时《等待戈多》还未创作,为剧情需要),不过,最终戈多还是没有来。”
“他会来的。”爱丽丝手上的戒指发出莹莹的绿光,她微微一笑,“他来了。”
不远处有一个熟悉的身影,他脱下帽子拿在手中,一步一步地朝爱丽丝走来。
爱丽丝伸出手,疯帽子将她搂在怀里,亲吻她的额头。
“我亲爱的爱丽丝,我终于能够来见你了。”他说。
“为什么乌鸦像一张写字台?”
爱丽丝将脸埋在疯帽子的怀里,眼泪浸湿了他胸前的一片,“因为我喜欢你。”
“为什么喜欢我?”
“因为乌鸦像一张写字台。”
她终于能够补全这个缺席了十多年的对白。
警官不知道什么时候就离开这里了,爱丽丝握住疯帽子的手,有一种别样的感觉溢满了心头。
“请问,
你愿与我共度一生吗?”
FI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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