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兴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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兴宋- 第12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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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让弟弟披上,这样算起来,也不算糟蹋钱。”

刘旭说话的时候,斜着眼打量着时穿的仆人,这几天他也注意观察了,时穿确实没有携带多余份额的行李,在场人当中,除了六名付费举人一人获得一件鹤氅外,罗望京那件鹤氅是时穿让出来的,这时的时穿披的是自己仆人让出来的衣物。

刘旭一直在琢磨,既然时穿肯让出鹤氅给罗望京,那么他掏钱让时穿再让出来一件,又有什么妨碍?

时穿mō着下巴在沉思:“一千贯啊,一百万钱,这价钱卖出去也不亏,但谁知道雨雪什么时候停呢,这年头,一场xiǎo感冒的死亡率也30、40,一百万买不来一条命啊?”

刘旭气的绝倒:“不过是从仆人那里拿来两件衣服而已,仆人的xìng命值多少钱,何况还是个语言不通的蛮人……罢了罢了,别那么看着我,我尊重你的习惯。嗯,要说御寒嘛,我家里也有一些御寒的皮裘,要不然我拿两件上好的皮裘,加上八百贯,与大郎jiāo换这件鹤氅?”

时穿还在犹豫,凌鹏在一旁催促:“承信(郎),硝石与硫磺,这海州xiǎo县能储存多少?可是与咱同来的大将有很多呀,咱们还是赶紧动身吧。”

第219章革新祖传秘方

第219章革新祖传秘方

另一头,黄煜等人已经迈进了县衙内,时穿目光扫过,发现县衙廊下挖着深深的田埂,田埂边还残留着一些枯枝败叶,仿佛廊下的田埂上曾经种植过什么,他一边冲着刘旭点头,一边把目光延伸,继续向县衙深处望去,同时随口回答:“就依刘兄吧。”

凌鹏耐不住了,他迈步往前走,时穿只得跟上去,他一边走,一边扭着脑袋继续打量县衙,刘旭随着时穿的脚步走了几步,发觉时穿的怪态,他瞥了一眼县衙,随口问:“承信郎以前没去过县衙吗?”

时穿点头回答:“我这个承信郎是从州衙获得的,县衙倒未曾去过,再说,一般xiǎo老百姓,谁没事去县政fǔ晃悠。”

刘旭回身又扫一眼县衙:“承信郎是在观察廊下的田畦吗?嘿,沭阳县田畦开垦的还不算多了,自从沈括添置了这些田畦,后来的知县再也不曾增添过,嘿嘿,你没有去过深州吧,据说深州县衙开垦的田畦那才是甲天下,如今要说起种菜成绩,数深州通判胡汲为天下之最。

当年胡汲到深州做官,竟能在衙mén周围开垦出1600多畦的菜园子——‘廨有菜圃千六百余畦’,县衙每年卖菜可以实收200余万钱,如果折合成白huāhuā的大米,足有16000余斗。

哈哈,200余万钱有多少,当时一头活猪市价大概1400钱,胡大人开垦的那块菜园子,一年就能长出1400来头féi壮的ròu猪……”

时穿好奇的问:“县衙啊,这么神圣的地方,怎么廊下檐下全种的菜、养的猪,官家也不管管?”

刘旭嘿嘿一笑:“怎么不管?昔年英宗曾为官衙种菜这事大发雷霆,下旨要求:‘今后诸处官员廨宇不得种植蔬菜出卖。’本来么,衙mén是什么地方?每一寸土地都是有编制、有身份的,是国家体面的代表,神圣不可侵犯啊,怎能自轻自贱地hún迹于农田

但可惜,咱大宋物价上涨的从来就快,官员俸禄不足,而咱大宋朝对贪污监管的又严,一旦官员贪污,举荐人、座师、房师都要一块受牵连,一人当官,百十号同僚相互盯着,不好随便伸手。再加上英宗陛下说话也说漏了——英宗说禁止‘种菜出卖’,那就是说,并不禁止大家在官衙种菜供‘自家食用’嘛?

哈哈,官家不让种菜卖,难道自己吃不行吗?据说,原本衙mén种菜只是个别现象,官家此禁令一下,衙mén利用闲余的廊下空地种菜,就在全国遍地开huā,因为此举起因在于陛下言语中的漏dòng,自然,官家不好再说大家什么。于是,各地衙mén周围的空闲土地便被充分利用起来了。

你想想深州通判胡汲的收益,一年1400来头féi壮的ròu猪啊,实惠带来干劲。在这样活生生的例子面前,滚一身泥巴、种一块绿地成了咱皇宋官员集体爱好。耕读传家,原本是夫子也称道的美德,从那以后,每年chūn耕,地方大xiǎo官员不必穿着汗衫儿到田间地头给老百姓示范,锄铲耙镐衙mén里一应俱全。断案子、批公文的间歇就可以浇浇田,松松土,既锻炼了身体,又充实了腰包……”

“等等,你刚才说充实了腰包,不是说这些菜禁止出售吗,腰包怎么充实呢?”

“你还要说上有政策下有对策,官家说禁止出售,可没有说禁止百姓租种啊?地方官员日日审案子,哪有百分之百的jīng力全拿去种菜,雇一两个老农帮忙照看一下,也是应当啊。种出来的菜,一部分当作官员福利发下去,剩余的让那包地的老农卖了,官家又不禁止,老农卖钱之后,给官衙上一点租地费用,谁又能说这是错的?”

时穿沉默片刻:“我曾经去过海州州衙,州衙里不曾种菜。”

刘旭笑的像一只偷了jī的狐狸,他笑不可抑地大声提醒:“长卿,州衙附近,做买卖的店铺一定很多?”

时穿回忆了一下,点点头:“没错,摊位是很多,把上下班的路都堵上了。”

刘旭大笑:“你不知道吧——那些摊位都是州衙出租的,是衙mén把临街的墙面打开,建成店铺给商户的”

“官家不是说衙mén不能卖菜吗?难道还能租衙mén的地盘给人做买卖?”

“当然此乃王荆公的主张,当日王荆公变法,主张将衙mén临街的地盘都租出去,获得的租金贴补官员薪水,商丘知州张安道据王安石变法而提出的租赁主张,连衙mén内的火神庙都租了出去,咱皇宋尚火德,恼得神宗陛下给了最措词严厉的‘御批’:慢神辱国,无甚于斯。

瞧瞧,这御批的意思是:咱大宋尚火德,官衙里的火神庙关系朝廷的气运……嗯,除了这座庙不能出租,其他的,租出去不妨呀。于是,天下神庙却皆因此而免于出租,但各地官员以后也把临街mén面租出去做成了惯例。

海州城繁华,州衙坐落在十字街头,出租很是赚钱。但沭阳县不同,这儿只不过是一个中等县,衙mén临街的地方租出去换不了几个钱,所以干脆种菜——天底下衙mén都是这样做的,繁华的地方租出去开店铺,偏僻的地方就用来种菜……怎么,承信郎反复看县衙廊下的田晆,可是想起了往事?”

时穿仰天叹息:“我只是……突然之间tǐng可怜大宋官家的,在这个官府软弱、百姓嚣张的时代,做皇帝真不容易……这是个什么时代啊?真是……令人窒息的美丽啊”

稍停,时穿又自言自语说:“这是一个最好的时代,也是一个最糟糕的时代;这是一个光明的时代,又是一个黑暗的时代。这是智慧的时代,这是愚蠢的时代;这是希望之chūn,这是失望之冬;人们面前有着各样事物,人们面前一无所有……但总体来说,这还是个最好的时代。”

刘旭沉默下来,他紧紧的闭住了嘴,心里隐隐觉得,这位时大郎真有一种不顾一切的大胆——他甚至连皇权都不放在眼里

旁边的凌鹏凌飞兄弟没有科举、党争的顾虑,说话顾忌少一点,于是凌鹏chā嘴说:“可惜,这些都是变法之前的事情,变法之后,官员的权势越来越大,陛下的威严越来越盛,如今童贯杨戬四处搜刮,王荆公的括田所直接夺人田地,那些新法的官员,对百姓越来越严酷,再没有以前的和善了。’”

时穿点头:“这就是经济体制与政治体制不相符带来的恶果。在经济体制上,皇宋是一个讲究公平jiāo易的商品经济;在政治体制上,却是一个‘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的绝对奴隶制——哦,流行说法是‘秦制’……若是相对这个社会做出变革,该怎么做?”

凌鹏只是开了个头,谁能想到时穿的话……大宋朝虽然是一个开放的时代,是一个以官员士大夫公开讽刺朝政的时代,但像时穿这么大胆,还是让同行的三个人冒出一身冷汗,刘旭赶紧上前打岔:“大郎,你要采购硫磺,恰好前面那家yào店的掌柜我认识,我领你们去。”

yào店里储存的硫磺是用来治疗疥疮的,存量并不大,有刘旭的面子,时穿出入各家yào店四处扫dàng,采购了一百斤硫磺,三百斤硝石,又恶狠狠的装了五百斤竹炭。随后,刘旭与时穿分道扬镳,各回各家。但等时穿一行返回店中,黄煜等人还没有回来,据说知县大人已经宴请他们吃午饭,所以黄煜留信说,午饭无需等他。

凌飞听到这消息,立刻将装木炭的袋子解开,捡了一把锤子开始砸木炭,并紧着催促:“承信(郎),还有时间,我们配完yào方再吃饭,今儿中午我兄弟俩请客。”

时穿手里拿着硝石袋子还在犹豫,他踌躇着,需不需要把火yào的黄金配方透lù出去,见到时穿踌躇的神情,凌鹏不敢催促,他屏住呼吸,期待着时穿的动作。

猛然间,仿佛一道闪电在时穿面前亮起——李代桃僵一直以来,我担心对这个时代改变的过于厉害,以至于自己失去了时空定位,但直到现在,我的时空坐标并没有丢失,只是被固定死了,这说明我以前做的并没有影响这个时代。

我以前怎么做的——通过宋人的手来改善生活环境。比如砖石建设技术是这个时代已经具有的,我通过鲁大三人提升了工艺水平……;再比如剪刀这玩意张xiǎo泉已经发明,我只不过通过段xiǎo飘改良了剪刀制作工艺,给剪刀增加了许多附属功能而已……

而火yào技术也可以这样做啊,把凌鹏凌飞原有的祖传秘方,试着稍稍调整一下,恶搞一下历史车轮,也tǐng有成就感的。

计议已定,时穿呼喊:“拿水来,我刚才在思索该采用怎样的硝石提纯工艺,这硝石提纯工艺有六七种方法,我jiāo给你们一种最简便的……不过,天下间从没有免费的午餐,你们兄弟想付出什么,来jiāo换这份秘方?”

凌氏兄弟相互望了一眼,拱手问:“时大郎想要什么,但有所需,我等兄弟敢不尽力?”

第220章要价多少才合适?

第220章要价多少才合适?

第220章要价多少才合适?

时穿停顿了一下,歪着头想了想,说:“你们两位……论钱,我不需要你们;论官职……嗯,似乎你们只剩下劳动力了。那么,兄弟俩出一个人,给我干十年如何?

我既然拿出了这个配方,当然也想自家组建一支火枪队,你们兄弟有玩nòng火器的经验,还熟悉这年代军队的组成,而我自己忙的顾不过来,所以——你们兄弟中出一人,帮我按我的方法训练一支火枪队,这配方我就告诉你?”

祖传秘技啊,当然要别人不知晓才能够威够力,而时穿却想组建一支队伍,大批量的生产火枪手。这让凌氏兄弟很为难,但……凌氏兄弟低下头,唯唯说:“谨遵大郎吩咐。”

时穿微微一笑,开解说:“放心,我不是想扩散技术,我只是想把这技术的威力使用充足。”

这就好——凌氏兄弟大声相应:“谨遵师傅吩咐。”

哈,白捡两个火器世家的大将,真八错啊。这些人玩火器,有人缘有渊源,想必即使规模大一点,也不会引起注意吧?再说,听他们的话,今后这俩人也是时穿徒弟了,所以他们的武装就是时家的武装先把火枪队悄悄的分散发展,再等必要的时候集结起来……哈哈

……

硝石提纯之后,时穿在硝石水溶液里倒入硫磺,再加入木炭粉,搅和成稀泥状,然后将这稀泥投入皮囊中,快速甩动着、旋转着……这套工艺做完后,皮囊内倒出的火yào都成了颗粒状的黑火yào。

自己亲手制备完这一袋颗粒火yào后,时穿给凌氏兄弟jiāo代了发shèyào与爆破yào的不同,然后将皮囊jiāo给后者:“你们两人不是火yào世家吗,想必以前干过这事,就照这样做。”

凌飞望着像中yàoyào丸一样的xiǎo颗粒火yào,犹豫着说:“咱不点个火试试?”

凌鹏一脚踢向弟弟的屁股:“凭那么多废话,先把东西制出来再说。”

兄弟协力,不一会将带回的硫磺硝石木炭转化成各种比例的颗粒火yào,干的太欢乐,三人连午饭都忘了,等晚饭的时候,已经没有配料让两兄弟练手,凌飞欢呼雀跃的倒出三堆火yào,准备点火试验,时穿赶忙阻止。

“份量太多了,取三分之一吧。”时穿说着,将三xiǎo份火yào放置在三片竹瓦上,并把三片竹瓦的间距nòng得很大。

其实这会儿火yào还没有完全干燥,不过这三个人也顾不得了,他们直接用火把在火yào下面烧烤,等竹瓦开始燃烧,火yào颗粒炸了……

新配方的火yào果然比《武经总要》上记载的几种火yào配方强,《武经总要》上的火yào配方由二十多种原料组成,新火yào只有三种,而且燃烧与爆炸的效果更加厉害。

“先不着急”,时穿阻止了凌鹏往梨huā枪里填充火yào的举动,他拿起凌氏兄弟的梨huā枪,仔细检查着。这梨huā枪就是一杆空心铁枪,按《武经总要》的火yào配方,掺上铁砂子之后,将铁枪填充满,用的时候从枪头点燃,铁砂与火yào的颗粒就会顺着枪尖上的xiǎo孔喷出,等火yào喷完了,枪尖已经烧红,烧红的枪尖就是块烙铁,还可以继续拿来捅人,蹭上一下也是个二级烫伤,可不得了。

然而,新配出的火yào实际上已经属于炸yào范畴了,这杆枪粗枝烂造,膛壁上有许多沙眼的梨huā枪,恐怕连发shèyào的膛压都承受不住。

时穿立刻抛下了梨huā枪,吩咐:“取我的枪来。”

这杆新式火枪传递到凌氏兄弟手里,时穿淡定的解释:“只有这样光滑的枪管,才能装填新式火yào。嗯,可以拿你们过去的梨huā枪试试,不过yào捻子设的长一点,人不要用手拿着,点着火后一定把枪放到一边,我们远远看着。”

凌氏兄弟往梨huā枪中装填的时候,时穿并不阻止,等他们装填好了,梨huā枪被扎在官舍中心的空地上,时穿与凌鹏一前一后,各自负责挡住一个mén,禁止举人们靠近旁观,稍后,凌鹏上前用火把点燃了yào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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