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泽快步走到了案桌前,他的手在案桌底下一阵翻动,而后打开了一处暗格。暗格中的东西,还是和原先一样,倒是没有被动过的样子。
“王爷,据守院的奴才说,今日只有王妃来过书房。”不久全德就进来禀告。
在看的书房的情况时,全德就已经出去找了看守院子的奴才。此时已经问清楚了情况,今日来过书房的却只有黛玉一人。
全德禀告后,云泽便坐在椅子上不说话。见云泽如此,全德自是开始收拾起被弄乱的书房来。
“不用收拾了,去将王妃找来。”
“奴才这就去。”
全德去时,黛玉正在给云泽做香囊,青色的绸面,金线在上面缝制了一个小小的泽字。见全德过来,便将手中的活计放了下来。
“王妃,王爷请您到书房去。”全德恭敬的对着黛玉行了一礼,而后才开口。
“可是出什么事了?”
“您去了就知道了。”
黛玉进去时,就见云泽脸色不太好的坐在椅子上,他的手边还是凌乱的文书。这场景她自是见过,此前她过来时,书房中就是这个样子。
“你进过书房?”
“是玉儿莽撞了。玉儿知子晴有问题,虽是一个人进的书房,却也只在门边站了一下便离开了,进来时门也并未关上。”
听了黛玉的解释,云泽的脸色好上一些:“王妃私自翻阅本王的书房,便禁足半个月吧。府中一切内务交由顾嬷嬷处理。”
黛玉见云泽脸色好了一些,便自发自觉的帮云泽收拾起案桌来,听了云泽的话,手上的动作都未停顿一下。压根就不像是听到自己被人罚禁足。
三天里,黛玉倒真的没有再出现在人前过,禁足虽不是真的,也是要装装样子的。到了第四天,云泽便带在黛玉一起去了宫中,参加太后的寿宴。
大殿当中,坐在尊位上的是太上皇、太后、皇上和皇后四人。在下手第一位的,自是身为储君的太子,而后便是宗亲和大臣。宗亲皆坐在左边,而大臣则是坐在右边。
宗亲乃是按照爵位和辈分排的,坐在太子旁边的自是叔辈的亲王,而后才是云泽这一辈的亲王。在云泽这一辈的亲王中,云泽年纪最小是排在最后一位,在云泽后面便是大皇子。
众多礼物中最出彩的,自然是云泽送的那个佛珠手串。太后得到礼物时,当场就摘下了自己手腕上的手串,转而戴上了云泽送的那个。
在礼物送完之后,宴席就热闹了起来。几个年纪小的并未见过黛玉,此时皆围在黛玉身边。黛玉来之前就得了云泽的提醒,倒是准备了充足的见面礼。
黛玉准备的东西都是一些精致讨喜的小玩意,送给宗亲的孩子做见面礼,价值上绝对是够得,又讨孩子们喜欢。
那些孩子得了礼物甜甜的叫着黛玉安顺皇婶,而后便一哄而散,回到了各自的大人身边。云泽就坐在黛玉身边,见黛玉很喜欢那些孩子,忽然凑到黛玉耳边。
“这些孩子看着倒是可爱,王妃何时也给本王生一个。”云泽是抵在黛玉耳边说的,说话声音又轻,旁人根本听不见。
饶是如此,黛玉的脸也羞红了一片,而后鸵鸟一般的将头低了下去。不管云泽说什么,就是不抬头。
“九皇叔,侄子敬你和九皇婶一杯。”最先给云泽敬酒的,便是坐在云泽下手边的大皇子。此时,他正举着酒杯对着云泽和黛玉说到。
大皇子敬酒,云泽和黛玉也不好拒绝。黛玉刚想拿起自己的酒杯,陪大皇子喝了这一杯酒,就听到云泽的声音响起,而后她面前的酒杯就被云泽拿了过去。
“你皇婶身子骨不好,不能饮酒。这一杯,就由本王代喝了。”云泽说着就举起酒杯,仰头将整杯酒饮尽。
黛玉的身子骨弱,不宜过多饮酒。这席间敬酒的人多不胜数,若喝了一杯,便不好拒了另一个人的。所以,云泽便直接帮她代饮了第一杯。
有云泽的表现在前,其他人再给云泽敬酒时,倒是没有再带上黛玉。云泽摆明了不想让黛玉喝酒,他们也没必要硬要她喝,得罪了云泽。
整个宴席下来,除了太上皇举杯共饮时,黛玉喝了一点外,其他时候倒是滴酒未沾。反观云泽,却是喝了不少。黛玉看着云泽有一些迷离的眼神,就只他已经醉了。
宴席结束后,太后等人也没有留人。黛玉和云泽自是跟着人流一同出了宫,在出宫的路上,云泽整个人都是由黛玉和全德扶着,一看便是醉的不清。
几人出了宫门就看到府上的马车在外等着,车夫见云泽几人出来,赶紧放下了下车凳。黛玉小心的扶着云泽上了马车,等进入马车中,云泽的眼神倒是清明了一些,他虽喝醉了,也没有表现的那样严重。
上车后,云泽便用手揉着自己的额角,他喝醉了便觉得头疼的厉害。黛玉见此,就让云泽枕在自己腿上,她的手按在云泽的太阳穴上,轻轻的帮他按摩着。
“王爷刚刚装的还真像那么一回事。”
“装醉的可不止本王一人。”黛玉的按摩,让云泽舒服的眯起了眼。哪怕是回答黛玉的问题,他的眼睛也没有睁开。
马车行使得的不快,晃晃荡荡的,让人昏昏欲睡。加之黛玉的按摩确实非常的舒服,没过一会儿,云泽倒真的睡了过去。
“王爷?”黛玉见云泽没有回答自己的话,低头看向云泽,又轻声叫了他一声。
眼见云泽已经睡着了,黛玉微微笑了一下。而后,她就停下了按摩云泽太阳穴的动作。见云泽因为头疼眉头微微蹙起,黛玉便又开始给云泽按摩太阳穴。不久,云泽的眉头就舒展开来。
车缓缓的驶过街道,最后停在了进门不远处的地方。黛玉看着熟睡的云泽,也未起身。许是见里面的人没有动静,不久车外便传来了全德的声音:“王爷、王妃到王府了。”
黛玉依旧没有动,而是伸手撩开了左侧的车窗帘。站在马车左侧的幽兰见车帘撩开,赶紧走了过来。
“王爷睡着了,你去取一个披风过来。”黛玉不想将人吵醒,说话的声音刻意压的很低。
幽兰得了令,自是离去。在幽兰走后不久,云泽也醒了过来。他的眼睛只有一瞬的迷离,而后便恢复清明。见马车不再颠簸,云泽也知是到达王府。
既然云泽醒了,两人自是不再待在马车中。云泽先行下了马车,而后搀着黛玉的手,扶着黛玉下来。两人换了轿子,便直接回了院中。半路上,幽兰见到两人的轿子,便捧着披风,跟着两人回到院中。
“幽兰,去端碗醒酒茶来。”
“王妃,王爷不爱喝醒酒茶,府中便没有准备。”回答黛玉的并非是被点名的幽兰,而是全德。
云泽自幼锦衣玉食,嘴也刁的很,十分不喜醒酒茶的味道。往日里,他喝醉了,也是不喝醒酒茶的。跟在云泽身边的人都知道这一点,自是不会提前为云泽备醒酒茶。
“幽兰,你下去准备吧。”黛玉想了想,还是让幽兰去准备醒酒茶了,云泽现在就头疼,若是不喝醒酒茶,明日起来,头疼会更加厉害。
“不要。”云泽一直闭着眼睛在养神,听到黛玉的吩咐,便出声拒绝。
幽兰听到了云泽截然相反的命令,而后看向了黛玉,等待黛玉的指示。黛玉给云泽按摩太阳穴的手也未停下,直接和幽兰说了两个字:“去吧。”
没过多久醒酒茶便端了过来,刚刚出锅的茶,还有一些烫手。黛玉也不急着给云泽喝,就让幽兰放在一旁的桌子上凉凉。幽兰试了几次温度,等温度适中了才将醒酒茶端给黛玉。
见幽兰端了醒酒茶过来,黛玉便停下了手中的动作,而后开口:“王爷,起来把醒酒茶喝了可好。”
云泽闭着眼睛不说话,只当没听到。
“王爷?”
“不喝。”
“王爷不喝醒酒茶明日起来会头疼的。”
“不喝。”
“玉儿陪王爷一起喝可好?”
“……不喝。”
“这可是玉儿的一番心意。”
“……”云泽犹豫了一下,还是没有起身。
“烫手。”
“可有……”听到黛玉的话,云泽终于起身,起来后便想问问黛玉有没有烫到,而后就看到黛玉端着醒酒汤笑眯眯的看着自己:“本王喝就是了。”
云泽接过黛玉手中的醒酒汤,非常豪气的一饮而尽,生怕喝慢了会有人抢一般。
黛玉沐浴完回来时,就见云泽已经半躺在床上,身边全德正拿这帕子给他擦半干的头发。黛玉进来后便直接走到了床边,示意全德将手中的帕子给她。
云泽见黛玉为他擦发也不客气,他换了个姿势,便将整个人靠在黛玉身上。发上的湿气沾染在黛玉的衣服上,形成一块颜色比较深的痕迹。
等头发擦干了,黛玉才将帕子交给了站在一旁的幽兰。感觉到头上的手停了下来,云泽便坐直了身体。而后他忽然站了起来,就将黛玉捞到怀中。
“王爷。”黛玉毫无准备下被云泽整个抱起,发生了一声惊呼,而后便整个人埋在云泽怀中,就是不肯抬头。
幽兰等人见状赶紧走了出去守在门外,还非常体贴的将门给带上了。
“他们都出去了。”黛玉明显听到头顶的声音中带着笑意:“王妃还是如此害羞。”
黛玉听着云泽调笑一般的话语,脸更加的红,也将头埋得更低。
云泽将黛玉放到床上后,便将帷幔放了下来,锁了一床□□。
第六十五章
太后寿宴第二天,黛玉和云泽便坐着马车去了郊外的别院。早几日,黛玉就派了雪雁带着人来别院收拾了,一切都极为妥当。
马车在庄子前停了下来,大门口雪雁已带着人站在门口等候。此时,众人的后背都被汗打湿了一块,想来是不确定云泽和黛玉到达的具体时间,已经在大门口等了一段时间。
“奴才/奴婢,给王爷、王妃请安。”门口的人见马车停了下来,赶紧跪了下来,给两人请安。
依旧是云泽先下的马车,而后才扶着黛玉下来。等黛玉下了车,云泽才说了一句:“起吧。”。而后,云泽和黛玉一起进了门。
两人走到房间前,全德便上前一步推开房门。房门刚被打开,便有一阵凉风袭来,众人还未进入房中,就觉房内比外面凉快许多,也让人觉得舒适无比。
众人进了房间,就见房间的角落处放着一个冰盆,此时冰盆当中的冰已经融化了一小部分,整个房间的凉意,便是由这些冰造成的。
“王爷、王妃,这是早上刚送来的西瓜,一直拿井水镇着,此时吃刚刚好。这瓜虽比不上贡品,却胜在新鲜。”
黛玉和云泽坐下没多久,雪雁就捧着一盘切好的西瓜过来。那瓜是才切开的,雪雁想着几人一路过来,定然闷热,便事先备好了西瓜给黛玉和云泽解暑。
等雪雁将瓜盘放好,云泽便拿了一块递给黛玉,而后自己又拿起一块食用。
黛玉接过西瓜小小的咬了一口,虽是在吃西瓜,动作也是优雅无比。黛玉只觉口中的西瓜甘甜多汁,因是拿井水镇的,吃着既凉爽又不会冰到牙齿。
“你们一路上也辛苦了,这边务须你们伺候,便下去吃点西瓜解解暑。”黛玉吃完手中的西瓜,便拿帕子净了手,才开口吩咐。
“奴才/奴婢谢王妃体恤。”房中伺候的几人向黛玉行了礼,才鱼贯而出。
黛玉和云泽在别院中也住了大半个月,这半个月若非云泽时常接到一些京中的消息,黛玉都觉得他其实是个闲散宗亲,而非是那个手掌重权的安顺亲王。
这一日,黛玉闲来无事,便坐在书房的窗前看书。黛玉所选这个窗户正对着荷花池,此时池中荷花开的正盛,黛玉看书时偶尔抬头,便能将整个荷花池一览无余。
黛玉将当前这页的内容看完,翻页之间便抬头看向不远处的云泽。只见云泽手中的书不知何时一些放下,此时他正站在案桌前,手中拿着一支笔站在那里,身后不远处,是被推开的圈椅。
黛玉抬头看向这边时,云泽也正好看向黛玉。两人四目相对,云泽只对着黛玉笑了笑,便低下头去,接着做自己的事情。他认真的看着案桌上的宣纸,笔尖在其上游走。
黛玉也重新低头看自己的书,等她看了一会儿再一次抬头时,又一次和云泽四目相对。而后,云泽便重复了此前的动作——笑、低头、动笔。
黛玉本以为云泽在练字,可是看笔移动的幅度却又不像。难得勾起点好奇的黛玉便放下了手中的书,打算走到云泽身边看看云泽在干什么。
黛玉才站起来,云泽就看了过来,见黛玉起身便开口说到:“还差一点便完成了,王妃先坐回去。”
黛玉听到云泽的话莫名其妙的坐回到椅子上,又看了看云泽手中的笔就猜到云泽让她坐回去的原因。她看着云泽眉眼弯弯,而后就拿起自己之间看的书,摆出了和站起来前一样的姿势。
“这样可行?”
“如此便好。”
云泽说完又低头作画,他依旧不一会儿就抬头看向黛玉这边。于之前不同的是,黛玉这一次并未低头看书,而是目光含笑的看着云泽。云泽手中的画已经画了大半,也就一盏茶的时间,便将最后的部分完成。
见云泽将手中的笔搁置在笔格上,黛玉也放下手中的书再一次站了起来。她踏着莲花步走到云泽身侧,想看一下云泽画中的自己是什么样子。
那幅画被云泽举在胸前,黛玉便将身子微微侧到向云泽这边。两人之间的距离本就近,黛玉侧了身子后,靠的就更近了,仿佛要贴在一起一般。
无论是黛玉还是云泽,此时都没有注意到,两人之间是如此的贴近。一人一心想看云泽的画,一人一心想在黛玉面前露一手,皆没有什么别的心思。
“王妃觉得如何?”云泽问这句话时脸上笑意不减,心中却有一些忐忑,他倒是难得有这样的情绪。
云泽其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