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底是为什么啊!为什么我一次又一次的不能保护好她!好痛苦啊,红莲……”
红莲安慰似地把另一只手放到昌浩脑袋上,但是耳边仿佛又听到了那个低沉的声音
“其实有办法消除她的痛苦,只要你……”
红莲闭上眼睛不去看昌浩难过的样子,一阵白光闪过,小怪跳到昌浩怀里仰头说道
“我们去看彰子吧。”
“唔,小怪!你怎么也不说一声啊,明明伤还没好,真是任性的家伙啊……”
昌浩无奈的抱起小怪向彰子的屋子走去,没有看到小怪晚霞色的眼中闪过的痛苦。昌浩在彰子的身边坐下,向一直守护在彰子身边的天一点头示意,玄武受伤后就由天一接替他的任务,然后朱雀也跟了过来,为此勾阵也抱怨了一下自己变多的任务。天一美丽的脸带着笑意摇摇头然后就消失在屋中,昌浩感觉到天一消失时一直在门边的朱雀的气息也一同不见了,这两个人还真是形影不离啊……虽然已经看过很多次了,但是昌浩仍然是想感叹,神将的永远真的是永远啊……视线对上怀中小动物模样的家伙毛茸茸的头顶,这家伙的永远在我离开后会怎样呢?抱着孤独生活上无数个日日夜夜吗?不要……心中突然涌起的痛让昌浩苦涩不已,只要一想到小怪和红莲孤零零的样子就痛得不能说话了,如果真的到了那个时候,我该怎么办呢……
小怪借着烛光仔细的观察彰子苍白的面庞,果然不只是气息变微弱,连神情都有着忍耐痛苦的样子,这个样子……小怪狠狠的咬咬牙然后抬头问向昌浩
“这个样子已经多久了?出现痛苦地神色。”
“已经有三天了。”
昌浩虽然有些奇怪小怪为什么会问这个问题,但还是老实的回答,然后他看见小怪的红眸闪了闪,仿佛有什么会破碎一样啊……小怪听到昌浩的话脑中只剩下一个词——三天!那么,只有两天了吗……小怪深深的注视着心中最重要的人,然后把头转向门口
“晴明还有那家伙,你们在干什么?”
“唔……你就不能当我们不存在啊。”
“果然很敏锐。”
晴明挂着苦笑和思考状的南一起走进屋中,小怪颇为不屑的把头转开
“早就知道你们在了,只不过是不想理你们而已。”
“真是过分的话啊。”
晴明用扇柄轻触小怪的额头抱怨,然后用关切的眼神注视着白色的小东西
“伤现在怎么样了?”
小怪有些不好意思的大声嚷嚷道
“本大爷怎么可能有事!现在完全没问题了!没问题!”
昌浩叹息道
“明明就是在逞强啊,别扭的家伙……”
刚刚屋中的压抑气氛也因此烟消云散了,只有南那异色眼睛在看过彰子后别具深意的看了小怪一眼。
☆、【二十四】
“不管怎么样,你都一定要照顾好你自己啊,太逞强的话会让人担心的。”
晴明平静的对着的小怪说道,小怪抖抖长长的耳朵,认输般的低头说
“我知道了。”
“那就好,现在这么多事情我可不希望你倒下啊。”
“行啦行啦,都说知道了,你就不要在这个问题上纠缠不清了。”
小怪微弱的抵抗道,身子乖乖地蜷在昌浩的怀里,把脑袋埋起来。昌浩见它这个样子也只能无奈的笑笑,然后看向晴明和南
“爷爷来这里是有什么事吗?”
“唔,一方面是要看看这个逞强的家伙,另一方面是因为彰子的情况实在是不好啊。”
看向虚弱的躺在床榻之间的彰子,晴明目光之间也流露出疼惜与自责以及苦恼,南开口道
“晴明大人不用自责,会变成这个样子我要负很大的责任,但是这种不见天日的时间马上就要过去了……”
南的视线落在窗口,仍然是漆黑一片,但是他的眼中却仿佛看到光芒一样流光溢彩。昌浩听到这话惊讶地问道
“南和爷爷已经有打算了吗?”
“嗯,暂时先做好了安排,当然昌浩你也要出力啊。”
听到晴明的话,昌浩诚实的表现出认同,晴明流露出一点遗憾
“啊,昌浩你怎么这么老实了啊,要是以前的话你肯定跳起来抗议了啊。哎呀哎呀,果然长大了就变得不可爱了,爷爷有些伤心啊……”
昌浩嘴角抽搐着不知道说什么好,这么大的年纪了这个人怎么还是这个狸猫的样子啊!小怪在晴明说完后就理智的把晴明说的话从脑中略过,抬头看看还没调整过来的昌浩,在内心深深的表示同情。晴明感慨之后立刻恢复了正常状态,快的让人震惊。虽然早就见识过无数次了,但是昌浩还是感叹他爷爷的厉害,这是真真正正的崇拜了……
“总而言之接下来就是一场非常艰难的战斗了,你们两个该准备的赶快去准备,该养伤的也赶快把伤养好,不准任性妄为了!”
“明明比我们更任性……”
“你还是先管好你自己吧……”
对着昌浩和小怪同时发出的抱怨,晴明露出仿佛在发光的笑容说道
“你们刚才说什么?”
“没、没什么……”
昌浩和小怪立刻狠狠摇头,被训练多年的他们还是有这种基本的眼力的,不会在这种时候自讨苦吃,晴明继续说道
“那你们现在应该干什么?”
昌浩立刻抱着小怪站起来,深深地看了沉睡的彰子一眼,然后对上晴明的视线,眼中只有坚定
“我会做到的,一切都会守护好!”
满意的看着昌浩离开,晴明不禁微笑,这个孩子经过了这么多战斗、有了痛彻心扉的失去、面对过深入骨髓的痛苦,仍向着那个目标不断的接近着,总有一天自己也能安心的去那个一直在河边等待的人的身边了吧……虽然,现在可能还要等一等。想到这里晴明不禁笑着摇了摇头,伸出手覆上彰子渗出薄汗的额头施加一个减轻她身体负担的术,然后转头对一直安静端坐的南说
“我们回我的房间继续吧,让这孩子好好休息。”
南在晴明的身后向屋外走去,但是那白皙纤长的手指却在身后轻轻的划了一下,空气中似乎有什么流动的样子,在房门被拉上后就归于平静。
“呐,昌浩……”
“……”
“昌浩,昌浩……”
“……”
“晴明的孙子。”
“嘭!”
看到旁边的昌浩愤愤把书扔下,小怪却生出了一股欣喜,讨好的看着昌浩
“喂喂,让我帮你嘛,闲着都要长毛了!”
“虽然小怪你愿意帮忙我很开心,但是你现在的主要任务是休息,所以就老老实实地趴在那吧,别想乱动!再说你本来就是长毛的样子啊……”
昌浩边说边把刚刚扔下的书捡起来,手指翻动想找到之前看的位置,小怪不满的把身子滚在榻上
“不用就不用!哼!也不知道以前是谁求本大爷帮忙的!”
昌浩无奈的伸手钩钩小怪小巧的下巴
“拜托你现在先顾好你自己吧。”
小怪先是有些舒服的眯了眯眼睛,然后反应过来这个动作很别扭,立刻挥舞着四肢把昌浩的手挪走,有些害羞的喊道
“都说过多少次不要把我当做动物还有妖怪了!你这家伙完全没有往心里去吧!”
昌浩这次连头都不抬就把手按到小怪的脑袋上安抚
“知道了、知道了。”
小怪对着他一副认真看书的样子也只能安静下来了,看着昌浩比以前成熟许多的脸,不禁心生感慨。明明只是过了几年就和少年的样子有了很大的变化,再过几年就会变成一个家中的支柱、一个丈夫的样子了吧,然后再过很多很多年就会变成和晴明一样的老头子了吧。这就是人啊,既坚强又脆弱、既温柔又强硬……小怪有些奇怪自己变朦胧的眼睛,眨了眨发现眼眶周围变得湿漉漉的,有些窘迫的缩成了一团把脑袋藏在最中间,过了一会又偷偷伸展开来,跳到昌浩怀里直立着身子,仰头对上昌浩疑惑的视线
“昌浩。”
“嗯?怎么了?”
昌浩看着小怪因为湿润而更加艳红的双眸,把一直拿在手中的书放下,抱起小怪让它能和自己水平对视,小怪大大的眼睛清澈见底却有着无数的情绪在心中翻滚
“昌浩,如果彰子……”
听着小怪说到一半却停下的话,昌浩更加疑惑了
“彰子怎么了?”
“没什么。”小怪没力气般的闭上眼将头歪向一边,昌浩虽然好奇但仍是顾及它的伤势,小心翼翼的将小怪放在怀中,感受着它散发的热量,看向窗外黑暗的空间,喃喃道
“最近真的是变冷了,快到冬天了吧……”
昌浩,昌浩,昌浩,昌浩,昌浩,昌浩,昌浩……
只要低喃他的名字就仿佛在他身边呢,
即使离开也有那么多的回忆,
足够了。
但是,
为什么这么痛呢……
☆、【二十五】
“冥,冥官大人怎么会来我这里?”
晴明惊讶的张大眼睛看向出现在自己面前的‘人’,身披一身比黑夜更黑的服饰,冥官小野篁安静地站在清明面前,听到晴明的话狭长的眼睛轻瞥了他一眼说道
“安倍晴明,发生了这么大的事情,你认为我不应该出现吗?”
晴明保持安静,但是勾阵与白虎一同出现在晴明身前摆出防备的姿势,小野篁冰冷的声音在屋中想起
“你虽然已经做了准备,但是能不能达到目的仍是未知,一旦失败整个国家就会湮灭在黑暗之中这点,你清楚吧?”
“是。”
晴明简短地回答,没有流露出丝毫的动摇,冥官勾了下嘴角
“那就好,必要之时我会给予你帮助。”
晴明点点头,有了冥官的帮助,手中的力量更大了。虽然冥官不可以插手人界的事,但是关系到国家的特殊情况下除外。冥官毫不在意神将们刺骨的视线,转身打算离开,正在这时小怪和昌浩却赶到了清明的屋外
“为,为什么?”
有些气喘的昌浩疑惑的目光落在冥官身上,小怪则弓起身子,连毛都竖起来的样子让冥官都挑了挑眉角,丝毫没有迟疑的吼道
“为什么你这个家伙会出现在这里?!”
“……”
冥官却没有对小怪和昌浩的疑问有所反应,只是用他那冰冷的视线扫视了他们两个。即使已经成长许多的昌浩仍是没有办法抵抗冥官那强大的压势,小怪大概是因为太着急了连变成红莲的形态都没有想起来,只是以动物的形态对抗着冥官,晴明出声打破这无声的对峙
“昌浩、红莲,冥官大人是来给予我们帮助的,不要无理。”
昌浩听到这话点点头,把路让开,小乖虽然有些不甘不愿但仍是乖乖的随昌浩站到一边,冥官微勾嘴角
“真是想不到十二神将也会有这种姿态啊……”
小怪一听立刻就张牙舞爪的想要扑上去,昌浩眼疾手快的拎住它、然后抱进怀里、最后把它的脑袋按下去,对冥官露出带有歉意的笑容。明显冥官也因为昌浩那一连串流畅的动作而微微惊讶,但仍是继续向外走去,直至那墨染的衣角消失在黑暗之中。昌浩毫不客气的对着怀中的小怪敲下去
“小怪你真是的!稍微思考一点啊!”
“切……”
小怪不屑的扭过头,晴明叹出一口气,坐了下来,勾阵和白虎也解除了防御,勾阵没好气的说
“喂喂,腾蛇,拜托你下次要冲上去的时候看看你自己的样子好不好?就算我们对他再怎么没有好感,你也要选对姿态啊。”
“勾阵,你该说的不应该是这点吧。”
白虎无力地说道,勾阵一个眼神过来他就摆摆手然后消失在屋中,知道同伴是不想被卷进来而早早的逃回异界,勾阵撇撇嘴然后对上那双一点都没有悔改之意的艳红眸子,伸手用力的点点那小巧的白色脑袋
“明明是这幅样子也敢挑衅?难怪会被人嘲讽啊……”
小怪张嘴就想咬停在面前的纤细手指,但是勾阵立刻抽了回去让它咬了个空
“勾,你这家伙这种时候不应该帮助同伴吗?为什么这么喜欢落井下石?”
“那是因为你这家伙总是做这种让人没有办法夸奖的事情啊。”
“这点你也是一样!”
“懒得跟你说了……晴明,我去之前你说的地方了啊。昌浩你也要加油啊!”
勾阵回头对晴明说完又向昌浩眨眨眼睛就消失在屋中,昌浩只来得及点点头,然后看向在不远处坐着挂着笑的祖父
“呃,爷爷……”
“唉,你们两个可真是不让人省心啊……”
听到这种开头小怪悄悄地戳了戳昌浩,昌浩立刻向屋外退去
“爷爷你还是早点休息吧,我们回去了。”
看着昌浩一瞬间就消失了的身影,晴明无奈的摇摇头
“真是的,我有那么可怕吗……”
“不是可怕,是已经形成习惯了吧。”
听到这平静回应自己的声音,晴明扭头看去
“哎呀,彩辉你还留在这里啊。”
棕色长发的神将面无表情的盯了他一会说道
“马上就走。”
话音刚落就不见踪影了,晴明呐呐道
“一个两个怎么都这样啊……”
“呜啊!!”
只听一声巨响,昌浩的房间中出现一阵烟尘,从烟尘之中传出男子压抑的声音
“该死的!安倍昌浩你再试试把东西乱扔看看!”
“对,对不起……”
因为彰子昏睡不醒、小怪也是重伤初愈,虽然有露树的帮忙打扫,但昌浩的屋子又在今天被昌浩搬回来的书塞满,而昌浩的不小心一滑导致了书山的崩塌,里面还夹杂了一些乱七八糟的东西,比如镇纸、式盘……要知道这些东西也是能把人砸傻的,红莲及时现身抱着昌浩从最危险的地方滚开,但仍然是被烟尘笼罩了,他们刚刚回到房间连烛火都没来得及点燃,房中一片黑暗,昌浩刚想从红莲身上爬起来,却听到红莲压抑的呻吟
“唔!”
“啊,红莲!我碰到你的伤了吗?”
听到昌浩焦急的声音,红莲摇摇头,但又反应过来昌浩看不见便说
“没什么……”
昌浩连忙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