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雪谣(gl)》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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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雪谣(gl)- 第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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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且她自己有什么又都闷在心里,曾经太师傅去世对她打击很大,所以她才会那么恨师伯的…师傅这么多年没有什么大喜大悲,所以师伯能让师傅如此,我们做弟子的,都有些嫉妒了”
  蔺季雪有些哭笑不得“被一个人追杀这么多年,你们还嫉妒?这是什么世道…”不过同时她也陷入了深思,是的,晏夕拾那个人,真的是看不出喜怒哀乐的,她说什么话都是一个味道,就连不耐烦也是一个腔调…
  “雪儿,你不懂师傅,我也不懂,可能她是昙花谷的谷主,她一生的情缘,都献给了这青山碧水吧,她平日只饮清泉水,只食野果,真的活的像个仙人般…”
  “只饮泉水食野果?”蔺季雪有些无奈“她要不要这么清淡,淡到如此她还像个人么”
  “昙花谷的根本心法,清心寡欲,六根清净,无欲无求”心缘也早已习惯了晏夕拾的饮食,平常她都会叮嘱弟子们食米食面,而她自己,却十分清淡,而每次心缘送到紫竹阁的饭菜,晏夕拾从来都是动也未动的。
  “雪儿,你去哪!?”心缘叫住想要离开的蔺季雪“你先把药喝了!”
  蔺季雪皱皱眉,回身,捏着鼻子将苦的令人龇牙咧嘴的药汁一饮而尽,然后匆匆就离开了,心缘目瞪口呆的看着蔺季雪的背影,以往她不是要磨蹭很久才能把这药全喝光么,这是做什么去那么着急…
  蔺季雪一边朝青峰上走,一边感慨着,这男子束发就是不一样,清清爽爽的,很是方便,怪不得很多出行的女子都爱做男子打扮,她恨不得立刻见到晏夕拾,虽然她们刚刚才见过面,但听过心缘口里的晏夕拾,蔺季雪就突然很想见到那个对什么都一副你奈我何样子的白衣女人。
  沿路路过一个挂在树上的蜂巢,蔺季雪站在那里发愣,她咬咬牙,捡起地下一个块石子,发力,将蜂巢从树上击了下来,成群的蜜蜂嗡嗡的盘旋着,似乎想找到始作俑者,蔺季雪偷偷躲在树丛后,又捡起几块石子,顺着山崖扔了下去,只见蜜蜂顺着石子一拥而上,朝下面飞了下去,蔺季雪弯起嘴角,走到残留着几只蜜蜂的蜂巢旁,将里面的蜂蜜倒在用大大的叶子做的一个凹下去的容器,她小心翼翼的端着它,在夕阳的余晖中,一步一步的登上了无忆崖…
  晚上山上的温度十分的低,蔺季雪抬头看着大篆的寒波洞山三个字,试探着喊了声“师叔?你在里面么…我是雪儿”
  她的自己的声音又似远似近的闯回了耳畔,除了刺骨的寒风呼呼的声音和洞内的寒气,没人应答,蔺季雪壮着胆子,抬脚走了进去,只觉得里面的温度极其冰冷,让她牙关打颤,立刻退了出来,长舒了一口气,心下想着,晏夕拾不会住在这吧,这么冷,怎么可能住人啊…她在原地静静的等了许久,也不见人影,蔺季雪已经被风吹透了,看着已经黑下来的天,她如今来了,断然不能再下山了…
  她说过让我来这找她的,她那个怪人或许真的住在这里,又或许睡着了呢?她睡在里面会生病的…蔺季雪咬着牙,不管那么多,大步一迈,向寒波洞深处走去,越深,便越寒冷,她周身颤抖,脸色惨白,一步步艰难的向前,双手被冻的红肿,手中捧着的蜂蜜已然结成了冰坨,她仔细的看着寒波洞的构造,一个洞,怎么会有那么多的冰晶,这还没到冬天啊…她走着走着,发现了前方一个冒着冷气的深潭,而有一个女人,正赤身裸体的浸在里面,双目紧闭,眉毛都结上了霜…
  蔺季雪被冻的几乎发不出声音,她使劲全身的力气,哑着嗓子,唤了声“师叔,太冷了,你快上来…”
  晏夕拾听见了动静,睁开双眼,整个脸上都是青白之色,她盯着被冻的瑟瑟发抖,手里既然固执捧着一片大叶子的蔺季雪,唇边漾起了一丝浅笑。
  这丝浅笑,无疑让已经快要昏倒的蔺季雪,心头泛起了一丝暖意,晏夕拾□的从水中走了出来,香肩细腰,一对玉足小巧精致,象牙般的肤色晃的蔺季雪睁不开眼睛,蔺季雪眉头皱的更深了,自己因为体弱多病气血极虚,已经很瘦弱了,而晏夕拾几乎就是皮包骨头,瘦的不能再瘦,蔺季雪突然感觉有些难过,而这丝难过,又不知从来而来…一想到这么多年她闷在昙花谷,不常说话,只吃野果,天天这样用寒气练功,瘦的一把骨头,蔺季雪就说不出的心疼…她从来不知道外面的花花世界有多美好,她也突然明白了为什么她的弟子会嫉妒娘,这样一个任是谁都会珍爱的人,能被她在意,该是多么幸福的一件事…
  蔺季雪盯着晏夕拾优美的曲线,忽然感觉口中有些燥热,她往后退了几步,晏夕拾将白袍裹在身上,手小心的搂住蔺季雪的背部,错开了腰间的伤口,像一只燕子般从寒波洞飞了出去…
  说不上冰火两重天,倒也实在是两个世界,蔺季雪周身又开始布满了水滴,她不停的擦着额上滴落的水,一边将还是冰坨的蜂蜜小心翼翼的放下,晏夕拾穿好了衣服,散着一头滴水的青丝,看着蔺季雪当宝贝的那坨东西,皱着眉问她“这是什么?”
  “蜂蜜…”蔺季雪连忙用还没缓过来的红肿的手去捂那冰坨,好让它能快点融化“师叔,这个一定很甜,你喝点吧”
  晏夕拾莫名其妙的看着蔺季雪“为什么要我喝?你自己喜欢喝就是了”
  “这个肯定比那些野果要甜!”蔺季雪着急的解释着,却突然脸一红,她紧紧的抿着薄唇“哎呀,总之你喝一口就知道了!”
  晏夕拾看着顶着一头江湖浪子发型,固执的用像萝卜般的双手将那坨半融半冻的蜂蜜推到自己面前的蔺季雪,忍住大笑出来的冲动,她轻咳了几下,看了看蔺季雪认真又期待的表情,努力将声音放柔“你喝吧,我不习惯”
  “你以后常喝就习惯了,算是雪儿拜师敬你的茶或是酒,师叔,你就喝一口吧”蔺季雪想也没想,双腿一弯,扑通一声跪了下来。
  晏夕拾犹豫了一会,终是接过那个用叶子包裹的容器,放在樱唇边,轻轻抿了一口…丝丝的甜蜜盈满了齿间,好久没喝到这么甜的东西了,除了模糊记忆中阿婆做的桂花糕,家乡的气息,属于故国的味道…晏夕拾眯着眼睛,难得的愣起了神…
  待她反应过来,发现蔺季雪一直盯着她笑,笑的十分的开心,笑到眼睛都眯成了一条缝,晏夕拾有些无奈“你笑什么呢…”
  蔺季雪笑而不语,她笑什么,她也不懂,可她仍旧笑的开心,她过了十五年,好像就是为这一刻而生的一般,好像她终于在这世上,找到了些她存在的价值,她终于明白,她喜欢什么,想要什么…是的,她要眼前的这个人,哪怕她是个女人,什么从小爹教她的四书五经,娘逼她懂的三从四德,三姐口中的礼义廉耻,她通通都不要了!
  晏夕拾不理她,随手捡了些树枝,运功朝其中一根木枝击去,木枝瞬间被点燃了,蔺季雪张大嘴“哇…师叔你好厉害”
  “赤炎掌,你九弟以后也能如此”晏夕拾不动声色的答道,她瞟了眼脸上还在滴水的蔺季雪“过来烤火”
  “哦…师叔,以后我每日这个时候都来找你么…”蔺季雪将手放在火堆上烤着,一边问道。
  “日出之前到”晏夕拾侧着身子,一头青丝垂了下来,似是在将头发烘干,蔺季雪却看直了眼睛,半天才反应过来“日出之前?!”
  “我知道你娘也会让你如此,别和我讨价还价”晏夕拾不再说话,双目微闭,打坐,蔺季雪也不再吵她,日出之前就日出之前吧,她静静的看着晏夕拾的面容,她是不是睡着了?用手在她面前划来划去,她也没有反应…
  蔺季雪满足的看着看着,眼镜一眨不眨,久了,就有些乏了,她又往火堆旁移了移,缩成了一团,沉沉的睡了过去。
  许久,晏夕拾睁开了双目,眉间朱砂痣仙气盎然,她那如水般清澈的双眸有些复杂的看了看席地而睡的蔺季雪,眼中有些矛盾,又有些柔情…她叹了口气,人一生终有一劫,可她永远想不到,有时候却是一劫一生…
  
  蔺季雪打了个喷嚏,她睁开眼,发现天边已经泛起了一丝白,火堆只剩些残枝,冒着星星点点的红色光亮,蔺季雪发现自己身上盖着一件白色的素袍,她猛然坐起身,发现晏夕拾已经不见了踪影…
  明日日出,不见不散…蔺季雪看着岩壁上几个龙飞凤舞的大字,忽而释然了,她手心捏紧了晏夕拾的外袍,将它抱在怀里,忽而面上一红,低着头,浅浅的笑了出来。
  将那件外袍穿在身上,趁着有些光亮,蔺季雪返回了山下,途中她将那个被她击落的蜂巢挂在树枝上,带回了紫竹阁,她看到不远处的炊烟,便提了蜂巢走向了昙花谷的厨房。
  里面的几个粉衣女子看到蔺季雪钻了进来,吃了一惊“丫头,你走错地方了,这是厨房”
  “几位姐姐,我想用这蜂蜜做些糕点,麻烦你们可否让我施展一番?”蔺季雪恭敬有礼的朝她们行礼。
  几个粉衣女子面面相觑,其中一个有些胆怯“心缘师姐会骂我们的…”
  “姐姐莫怕,有我在不会让姐姐挨罚的…”蔺季雪挑挑眉,挽起袖子,按照平常赖在二姐身边学到的那几手,熟练的开始操作,不久,香喷喷的味道就香飘百里,只听着一个熟悉的声音在外嚷着“哎呀,我是不是做梦了,怎么在昙花谷闻到我二姐做的蜂蜜糕的味道了?”
  蔺季雪掩着嘴偷笑,将一些留给那几个一直在舔嘴唇的粉衣女子,一边又留了些给心缘和外面的七姐,其余的,全部用竹篮装好,带走了,将它带回了房间。
  中午照常喝过了心缘送来的药,心缘还佯装生气的告诉蔺季雪不要再去厨房做饭了,毕竟她现在是客,这样于理不合,到最后,心缘还是撑不住的夸她“雪儿做的可真好吃…”
  听着心缘的夸奖,蔺季雪打心眼里开心,她亲自跑到溪边,将晏夕拾的外袍浸湿,用手仔细的洗着,从小她也是个官家大小姐,从来没自己洗过衣服,洗着洗着便觉得满头大汗,洗过后,她将外袍晾在当头的烈日下,自己则在那里守着,看着那件白袍在阳光下随风飘扬的样子,她仿佛就能看到那个人的影子…蔺季雪静坐在原地,抿着嘴唇,笑的灿烂,青峰的轮廓十分的俊逸,伴随着老山的轻轻叹息,仿佛低语着不知深浅的情谊。
  傍晚,将外袍收好叠整齐,蔺季雪急切的等着明天的日出,那一夜,她几乎没怎么睡,很早就提着篮子冲上了无忆崖。
  晏夕拾果然在那里等着她…
  “你又搞什么花样”晏夕拾今天,可不似前几日那般温和,明显带了几分不同于往日的严厉。
  蔺季雪停下原地,愣了一愣“我…。”
  “运功,提气,跟着我念!”
  蔺季雪一慌,立刻放下竹篮“是!”
  “道可道,非常道;名可名,非常名。无名,天地之始;有名,万物之母。常无欲,以观其妙;常有欲,以观其徼。此两者,同出而异名,同谓之玄,玄之又玄,众妙之门。”
  “宠辱若惊,贵大患若身。何谓宠辱若惊?宠为下,得之若惊,失之若惊。是谓宠辱若惊。何谓贵大患若身?吾所以有大患者,为吾有身;及吾无身,吾有何患?故贵以身为天下,若可寄于天下;爱以身为天下,若可托于天下”
  蔺季雪紧闭双目,听着晏夕拾有一句每一句的念着,心下有些杂乱,她好好的,念什么道德经…怎么又和娘是一个套路?不过想想看,二人师出一门,必有相通之处,蔺季雪也就不再多想了。
  “想说什么就说”晏夕拾停下来,清明的眼神盯着心下不静的蔺季雪“心无杂念是根本,你在想些什么?”
  “上德无为而无以为,下德无为而有以为,上人为之而无以为,上义为之而有以为…”蔺季雪睁开眼,流畅无阻的一字一顿的回道“其政闷闷,其民淳淳,其政察察,其民缺缺…”她虽是不爱听从苏凌空的话,但自小在三姐身边,耳濡目染,该知道的,她从来都能一字不落的牢牢记在心中。
  晏夕拾弯起嘴角“书读的不错…”
  “师叔,你能先把篮子里的蜂蜜糕吃了么”蔺季雪见晏夕拾恢复了常态,立刻抓紧这个机会,说出了想说的话。
  晏夕拾眉头一皱,她只是一瞬间的错愕,随即就变了脸,她走过去,面无表情的将竹篮提起来,顺着无忆崖直直抛了下去“以后别弄这些,我说了我不习惯”
  “哎呀!!你的衣服还在里面!”蔺季雪几乎是弹坐起来,奔到无忆崖旁…看着深不见底的山崖…蔺季雪眼看着那竹篮消失在自己视线,她回头瞪着晏夕拾,有些失落又有些恼怒,还不好发作,她气恼的看着晏夕拾,回到原地,打坐运功,拧紧了长眉,闭上眼,再也不去想别的,只想着晏夕拾和她讲的心法…
  “记好了么”晏夕拾看着一副和她作对样子的蔺季雪,有些好笑的说。
  “我又不是猪”蔺季雪赌气的开口。
  晏夕拾挑挑眉,一把提着蔺季雪的衣领,就把她拉进了寒波洞,蔺季雪的脸瞬间就白了,她最怕的就是娘逼她吸寒了,如今,怕是难逃厄运了…
  晏夕拾提着她走到寒潭边“是你自己下去,还是我丢你下去?”
  蔺季雪看着晏夕拾清冷的表情,不知怎地就偏想和她赌一口气,这么低的温度,她却红着脸在晏夕拾面前脱了个精光,大义凛然的跳了下去。
  晏夕拾一惊,这个笨蛋,还没运功就跳下去,是找死么?
  她被溅起的水花溅湿了衣袍,她皱眉看着浑身颤抖却双目紧闭默背刚才自己授予她的口诀的蔺季雪许久,摇了摇头,真是和她娘一样倔强,当年她还记得师傅罚大师姐练功时,大师姐也曾经这样赌气一般跳了下去,那个不屑的表情,和此时的蔺季雪,是一模一样的……
  这只是一个开始,此后的每一个早晨,蔺季雪都会绕到无忆崖下面,将那个篮子捡回来,从此,她一直披着晏夕拾的那件白色的外袍,再也没脱下来过,第二天她重新做好蜂蜜糕,给晏夕拾提上去,虽然每次晏夕拾都会潇洒的将那个篮子再次扔下去,蔺季雪依旧脸不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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