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语刚落,当下就有人附和着请命。
贾琏抬眼,扫过诸将,嘴角一勾,眸子黯淡了一些,兵与将,两者之间还是有些不同。扫盲培训班却有必要,就是……日后他抽风爹知晓缘由之后,会气的各种跳脚!
不过,这三爷对抽风爹倒是知之甚深,居然短短两日之内,就让他爹上钩。
看来……
贾琏心里咯噔一声,一抹狐疑神色飞快的一闪而逝,眼眸一闪,旋即露出一副审视的神情,淡淡的扫了一眼神情激动请命的一干将领们。
信上所言,不过是茜香国女皇塞亚登基,国内不稳,天灾不断,百姓衣不蔽体食不果腹,她需要借助出兵华晋来转移民众的矛盾,并如夜郎自大一般,认为华晋内乱,她可以从中坐收渔翁之利!
虽然原著里,南安郡王的确战败,影视版探春还因此和亲。
可是,时间因他蝴蝶翅膀的煽动,有了诸多的不同。
如今,茜香国正处青黄不接之际,粮草短缺,而且出兵大军的粮草乃是国内民众勒紧裤腰带省下来的口粮。听着十分的不容易。
需要他这个活雷锋去解救!
贾琏毫不羞耻的把茜香国默默的划在自己的羽翼之下。占据茜香国,上连平安,下辐射云贵之地,这华晋西部江山尽在他手中。
被目光扫到的将领如同一盆冷水淋头浇下,当即一个激灵,默默的等待贾琏的指示。
“爷很欣慰你们有如此斗志,但是为将者,乃是一营之长,该思虑慎重!”贾琏一个棒槌,一颗甜枣,摊开地图,缓缓的指出,所行之法虽然便捷,但是因粮草所藏之地三面环山,入腹不已。
抿口茶,贾琏润润嗓子道:“传令下去,左右两翼,鸡鸣拔营,甲胄之下,短衣轻装而行。不得点火明路,抛马带一日粮,天明之前渡过墨涧泥沼!”
墨涧泥沼,那是传说中会吞噬人的恶魔之地,当地山人谁也不敢靠前。
一干将领们闻言,面面相觑,一时哑然,半晌才结巴道:“琏二爷……这……”
贾琏嘴角一笑,“爷自有办法!”
“可是!”有人出列,面色不虞,“一路行来,我等都信服了琏二爷之妙算,但是今日二爷这可是要置于几千士兵之命不顾吗?”
“纵然二爷乃是天纵帅才胸怀韬略,可取道墨涧泥沼压根不通!”话音刚落,又有人一脸气急败坏,“琏二爷这墨涧泥沼虽然此路距茜香国乃是最近形成,但是凶险之际,不但小国之内有名,连我们也是深知此种地形,不容易作战!”
将领纷纷劝阻,虽然贾琏自带一万将士就敢对抗茜香国十万大军,且还要提防乾锦帝派出的十万大军,此举已经是疯狂至极,谁能想得到他竟然在情势一片大好,有更好的选择之下,意欲强攻天险!
贾琏眼眸闪了闪,看了一眼大家,一字一顿,道:“我贾琏自执掌军权以来,有一道命令让尔等受损?诸位认为我贾琏拿士兵的命开玩笑?”
闻言,众人一惊,欲言却不知如何开口。
贾琏不欲多言,直道:“诸位多不妨在这,明日之后,一切皆见分晓!”
语罢,便不再多言。
余镔一想起当日贾琏言语,心中一震,当下叩首,“末将领命!”
“末将领命!”断断续续有人下跪,道。
…………
后半夜静得诡异,月渐渐西落,晨曦缓缓升起。
茜香大帐之内,新的一天随着人马之嘈杂之音不知不觉中来临。
“将军,华晋国的平安州已经反了,且他们的皇帝死了,乾锦帝该是忙得不亦乐乎,派来的打仗的人乃是王子腾。此人乃是军功起家,身经百战,恐怕不好对付!”
“王子腾,茜香国将军呢喃了一番,重复,身经百战?那么……”眼眸中闪过一丝的狠戾,“你让大祭司给下……”
话还未说完,忽地,有人急匆匆的来报,“将军,不好了,有敌袭从背后而来!”
“什么?!!”
茜香国将军不可置信的瞪大了眼,他安营扎寨之地乃是天险屏障之地,天然的军事战略要地,出了名的易守难攻。左右乃是奇山峻岭,背后又靠墨涧泥沼,乃是恶魔之地。华晋大军纵然是神兵天将脚踏飞云,怕也难入!
刀枪相触之声由远及近,嘶喊的杀声四起。
茜香国将军慌忙的撩开帷帐,朝外看去。
忽地,只听闻耳边一道风呼啸响动,而后一道亮光刺眼朝他而来。
顿时血溅四周。
他……
茜香国将军不可置信的看着那射箭而来的人,一系黑色铠甲在朝阳的影射之下泛着微红的光晕,但是整个人嘴角勾着阴笑,恍若死神降临。
他身后的“义”字帅旗迎风飘动,金色的光芒煞是夺目耀眼。
身形缓缓倒下,嘭得一声,没了将领的茜香国四下更乱起来!
“杀。”贾琏慢慢转身,摸一把弓箭,淡淡道:“趁着王子腾来之前,给爷把战场扫干净了!”
“是。”平安州众人喊声震天。
茜香国驻扎之地,浓重的血腥气味渐渐飘来。
隔了许久,另外一头城头的守军们才惶然失色,怎么可能!
哨兵反应过来,飞快站立瞭望台上朝远处张望,茜香大营仍在,但是飘扬的帅旗却是换了。
上面迎风招展着斗大的义字!
顿时脸色惨白,浑身胆寒不已,手脚冰凉,朝着帅帐中报去。
平安州叛军竟如同从天而降一般,冲入茜香大营,杀了大军,而他们竟然在睡梦之中,毫不知情。
“报……报告将军,不好了,平安叛军来了!”
“什么?”
刚研究出战略,准备戴罪立功,抢在贾琏面前好好的教教他什么子用兵之道,忽地却传来这个消息,王子腾怒不可遏。
急忙朝城头上赶去。
王子腾双眸泛起血丝,嘴唇紧咬牙,他竟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不敢相信眼前发生的一切竟然是真的。
从平安州到茜香国有半个月的时间,而且,他还要面临南安郡王的围绞。
怎么可能?!
王子腾狠狠咬牙,脑海思绪翻转,他想不通,怎么也想不通,为什么贾琏率军能入无人之地一般轻松自在?!
“王大人,要需知你可是戴罪立功之身,如今敌人就在眼前。”忽地一道声音缓缓从王子腾背后响起,不阴不阳的说道。
“多谢方副将提醒!”王子腾阴沉脸色,甲胄之下胸腹起伏幅度更加大,心中怒海翻滚犹如油锅滴入水滴一般,各种猛烈翻滚起来!
“报……报告将军,城外有箭羽射来。”哨兵胆颤的递过一封信。
王子腾面色忿恨不已的接过,接过,快速的展开,一看,白纸黑字顿时映入眼前,“王大人,展信问安。茜香大礼,朕收下了。替我问候乾锦帝,有些旧账该算算了!”
“贾琏!”
王子腾气的手抖,整个身子都颤抖起来,胸膛起伏更大,一口气噎着不上不下,忽地不经意间瞥见了茜香大营,平安叛军阵容齐整,义字帅旗高扬,隐约还可见阵前贾琏铠甲在身,正挥斥方遒,若指点江山状。
“噗--”
王子腾粗喘一口气,心中怒火愈旺,只想挥刀斩个痛快,把贾琏斩于万军马下。但是忽地喘不过气来,一口血喷了出来,面色顿时颓败起来。
…………
贾琏若有感应般感受到怨念,朝城头斜睨了一眼,而后嘴角一勾,回神,看着下跪臣服的平安众将,露出淡淡的笑容,道:“……护国保家,我平安儿郎安天下!”
“愿追随琏二爷,护国保家安天下!”
“清君侧,安天下!”
听着响彻山谷的呐喊,贾琏默默的松口气,也微微露出一抹得意之色。这一日,平安部众终于真正臣服于他!
☆、第70章 点蜡
西北荣城之外,原本茜香驻扎的营地飘扬着义字大旗。大营之中火光耀天;笑声不断;人人看向贾琏目露灼热如火的赤忱眼光;带着不同寻常的敬仰与崇拜!
贾琏嘴角一勾;十分痛快的与兵同乐,大战之后赏赐不断;让人肆!意玩上一晚,以犒劳一个月来连续高压不断的奔波。
而城内帅帐之中,王子腾面色愈发的苍白无力;透出一股枯木之感;垂死挣扎之际;听着耳边贾琏随后带兵横扫茜香国内;斩大将;擒女皇;助人改朝换代扶持新帝……一桩桩一件件都让人气的各种吐血不已。而帐内;又主副将不合,愈发的心力憔悴,没熬上几天,便一命呼呜。
消息传回王家,失去主心骨的王家当即乱成了一团,墙倒众人推。
……
一鼓作气势如虎,攻入茜香国内,贾琏也没吃相难堪,旋即占据茜香国,反而命人火速上报皇城,直言:无知宵小已平,望代为祭天告慰先祖,犯我华晋,其罪可诛!又言太上皇驾崩,他是承嗣孙,要守孝六年。
然后,贾琏包袱款款的收拾东西,回平安了。
来得快去的也快。
在皇城之内接到折子的乾锦帝气的手抖。
数十万大军竟然围追不住区区一万的人马。
一万的人马!
贾琏他怎么岂敢?
简直是疯子!
疯、子!
华晋史载:正乾十三年五月十八,平安乱军之首贾琏率军破关,直取茜香国。平安乱军血洗茜香,女皇塞亚匆忙出逃,被叛军砍杀。乱军当真无礼法伤天和!
灭一国,贾琏前后不过用了二十日,捷报传至平安州,全城狂欢。平安史官记载:文恩元年五月十八日,我皇力挽狂澜,诛宵小,扬国威,借先人“闪电战”之术,以一敌百,以弱胜强,实乃得天景命之人,无疑是经天纬地之英才!!
正被人四处恭维教导出了这么一个好儿子的贾赦眯着眼惬意着,猝不及然的看到正挥笔极抒的某人,默默的撩胳膊,霸气指挥随从从人手里抢过本子,粗粗一番,眉目一挑,“宋大人,你这是什么意思?大老爷我怎么招你惹你了,居然敢这么败坏我名声!”
看看,这册子上记载的都是什么,他贾赦耍赖打小抄,买古玩,不分五谷,四体不勤……尤其是封面上那硕大的三字“起居注”吓得他恨不得跳起来打人几下!
被人双手反扣的宋直扬头颅,掷地有声的,“我宋某承蒙吾皇和三爷看的起,忝为史官一职,本该就是春秋笔法,客观叙述。恕下官大胆,这些事,难道您没有做过?”
贾赦:“……”
“您如今父凭子贵,若想青史留名,就该谨言慎行!”边说,宋直冷冷斜睨了一眼狗腿子懂法明法,又是大义凌然的一通劝说。可惜身为被贾琏洗1脑教育出来的两娃,贾琏临走之前命他们听贾赦的,故此,赦大老爷不曾开口,他们就捆绑不放,十分的忠诚。
跟唐僧一般念叨念叨,一长串的礼义廉耻说的他脑壳疼,贾赦蹙蹙眉,耷拉了一下脑袋,挥手示意人放开。随后听到交好的大将呼唤,朝远处燃烧的篝火堆走去,旋即又各种欢笑起来。
三爷在帐内目睹了这一切,嘴角无奈的勾了一勾。
他实在不懂这贾赦到底好在何处。
低头正要写祭文,不经意间看见了文恩年号,思绪不经意的飘远。
当初定年号,一直沉默寡言的影字部队第一次激言辩驳,几乎争的面红脖子粗,扬刀相向,就为了这两个字……文恩!
文,乃是先太子的名讳,司徒文。
恩,对外乃称是延续太子的恩泽。
可实际上,三爷耻笑两声,“恩侯啊恩侯,你什么时候才懂这文恩之义?”
某人,生前无法,死后也要并肩,共看这江山美景!
士兵嘈杂的笑声时不时地窜入耳中,伴随着欢呼声,三爷的思绪愈发的飘远,隐隐的透出一股孤独寂寥之感,似乎所有的欢呼雀跃都将他隔开,而他只不过是一抹无家可归的游魂。
“三爷爷~~”
忽地帐帘抖动两下,一个扎着包包头的小女孩探头探脑的钻了进来。
斌依面色带着一丝的欢呼,虽然之前她看见容貌俱毁的三爷心里很害怕,但是接触多了,胆子也大了起来。
其实三爷爷看她的目光很柔和,他的眼睛和父亲一样很漂亮,斜斜长长的,好像……叫丹凤眼。
“三爷爷,祖父命我来请您出去顽,还有好多叔叔也让我来邀请您。”斌依奶声奶气的行晚辈礼。
看见来人,三爷面色一扫先前的忧郁,瞬间柔和起来,咳咳的准备开口。
斌依挥挥小手,示意三爷不要说话,脑袋一翘,挺挺胸腹,装出一副趾高气扬的模样,伸手,“本公主,给你两个选择!”手指翘翘,“第一……第一……”记不起话来,小声重复了几番,没了先前的气势,眉头纠成一团,蹙眉了许久,忽地一笑,欢快道:“三爷爷不答应,祖父说,就说本公主下令,来人把他绑过来!”
三爷:“……”
…………
贾琏率兵归平安之际,路上遇到了南安郡王派出的人马,几番正面对抗下来,虽有损伤,但还是有惊无险的回到了平安州。
此时,已经是仲夏,天气逐渐闷热起来。
稍作休整一番,贾琏接见了留守的平安众人,将诸事一一安排之后,将军队改革提上了日程。
帅营之内,几个校尉,整齐地站成一排,接受上峰的打量。
三爷慢慢的踱步,眼睛盯着那些寥寥数笔便勾勒出来的画,看过来又看过去,而后又瞧瞧几个汗流如注的校尉,定定的看着铠甲,望了一眼帅案上坐着的贾琏。
细细的回想一幕幕,风流纨绔子弟倘真幡然悔悟,一夜之间内藏乾坤?
眼眸一沉,三爷扬手让人退下,随后一步一步的靠近贾琏,目光露出一丝的审视,咬着牙,“开口,你是谁? ”
正在翻着帅案上的折子,贾琏闻言,手微微一动,放下朱笔,抬眼,挑眉道:“三爷,何出此言?”
三爷双手默默的捏紧,抿唇不语,许久之后,哑着嗓子开口,声音带着丝阴沉,“你……你不屑,不屑故作贾琏,若是……先前,没准尚且能……自欺欺人,吴下阿蒙,可是……”扬手,手紧紧的捏着纸张,上面详细所列军队改革方法,还有各色轻巧安全的铠甲,脸色不禁黯然的阴沉起来,厉声道:“……移魂夺舍之术,古之向有记载。”
贾琏望着脸色阴沉的三爷,嘴角一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