继1857年底镇江、瓜洲失守之后,1858年1月,江南大营的清军进扎天京高桥门、龙脖子,进逼秣陵关;江北大营则于1858年春移驻天京对岸之江浦、浦口,会同江南大营,缩小对天京的包围圈。同年5月,九江失守,天京的西面屏障安庆也受到湘军的直接威胁。
为解天京之围,李秀成于1858年3月底请命出京,途经芜湖,与其弟李世贤商定,“一人敌南岸,一人敌北岸”。不久,李秀成自率部将陈坤书等五千余人,分别由芜湖和东梁山渡过长江,齐集含山,于5月8日再克安徽和州(今和县)。
由于天京被围日紧,南郊板桥、大胜关已被敌攻陷,七桥瓮、印子山、雨花台也处于敌军的直接威胁之下。李秀成日夜焦虑,在全椒加紧操练部队,准备先扫清江浦、浦口之敌,以安定天京人心。
6月5日,他率兵五千余人自全椒进扎江浦大刘村,拟取道桥林进攻江浦、浦口。
次日,江北大营统帅德兴阿督军万余进攻大刘村。时适大雨滂沱,太平军疏于戒备,以致寡不敌众,初战失利,损失千余人,新旧营垒十三座尽失。这使李秀成意识到,单凭一军之力,难解天京之围,于是行文各路将领,约定在安徽枞阳举行会议,共商救京办法……
第388章战火纷飞
8月上旬,李秀成与陈玉成、李世贤等将领于枞阳商定:先由陈玉成、李世贤等率部攻击安徽庐州(今合肥市),将强敌安徽清军拖住不得出城。
然后由吴如孝率部在庐州东北一带活动,牵制胜保所部清军,陈玉成则率主力速进滁州东南的乌衣镇一带,会同李秀成部合力攻取江北大营。
1858年8月11日,陈玉成、李世贤、吴如孝三部联合行动,由舒城三河镇向庐州逼进,十来万大军浩浩荡荡气势好不雄壮。
当时,庐州城有安徽巡抚张亮基亲自坐镇,庐州城内有正果清军上万,由总兵吴图勾督率驻守,另由新任安徽布政使李孟群带民勇万人驻守南郊。
8月23日晨,太平军两万余人从西、南两个方向直逼城垣。城外乡勇未及交锋,即纷纷惊溃(李孟群部西逃六安)。当天中午太平军即兵围庐州城。
对上过万安徽清军,两万太平军前锋部队没讨到好去,借着大胜城外乡勇之机猛攻了一阵城防坚固的庐州,最后扔下两千多具尸体无奈顿兵城下。
太平军兵围庐州,清廷上下为之震动。
尽管安徽清军并没向朝廷求援,但咸丰帝还是立即任命胜保为钦差大臣,临时督办安徽军务,所有皖境各军均归其临时节制。
同时,谕令湖广总督官文从沿长江东下的鄂军中分派劲旅,赴援庐州;谕令德兴阿从江北大营中酌拨马步官兵,前往庐州“协剿”,清廷更是严令胜保及各路将领务必解救庐州之围。
当时吴可正率军跟英法联军僵持于天津,一时抽得不身只得任由朝廷这般瞎折腾,反正只要他这位主将不出岔子,安徽清也出不了事。
“朝廷太过心急了!”
桂良在天津一待就是大半年时间,早就明了乡勇队的战斗力有多强悍,知道与之同出一系的安徽清军实力也差不多哪去,所以对朝廷如此慌慌张张的举动很有些看不过眼。
“是啊,庐州方面可没向朝廷求援呢!”
花沙纳也跟着附和道,大半年时间的相处,此时三人已有并肩作战的战友之情,拿此事闲聊也算不得什么事。
“哎呀算了算了,朝廷也是一番好意,长毛的嚣张气焰也确实该压一压了!”
吴可本来还打算调派身在江西的吴大牛过来帮忙,眼下既然朝廷已经出了手便弃了这个想法,正好让这小子在江西好好经营出一番事业来。
可惜他对这一时期的历史知识不甚了了,根本不知道太平军将掀起多大风浪。
太平军的主要进攻目标并非庐州,而是江北大营。
因此,未等清军援兵赶到,陈玉成早已挥军由界牌直趋滁州,于9月中旬抵乌衣一带,与自全椒进抵该处的李秀成部会师。
在此之前,吴如孝按约率部自庐州北进,占店埠镇(今肥东)及其东北之梁园,进逼定远,以牵制胜保军。
安徽清军虽然强大,但总兵力不过近三万出头,除了驻守庐州的一万精锐之外,淮北各州县都需要兵力驻守。近两万人马分散在偌大的淮北平原连点浪花都掀不起,更不要说照顾到附近的乡镇了。
太平军则不然,动则便是兵力以十万计,要比人数和见缝插针水平的话,安徽清军真不是对手,有些照顾不过来也是没办法的事。
当时,江北大营统帅德兴阿拥有兵勇一万五千余人,以浦口、江浦之间的陡冈、安定桥、小店(今永宁镇)一带为重点,分驻于西至江浦石碛桥(今桥林)、高旺,东至瓜洲、三汊河,北至来安、施官集的广大地区内,绵延二百余里。
长江内则有水师巡船往来游弋,以资接应。战前,德兴阿得意地说:“各路马步兵勇,或多或少,择要分布,有警则奋勇向前,贼多则添拨援应。
海全一军驻扎石佛寺,无论何处紧急,皆可策应。他认为攻守都有把握,但作战结果表明,清军的这种分散部署,正好给了太平军以各个击破的极好机会。
李秀成、陈玉成两部太平军会师乌衣之后,众达数万,与江北大营清军相持。9月26日,德兴阿派出部队由小店进攻乌衣。太平军奋起迎战,大败清军,歼敌三四千人。
27日,太平军乘胜向小店发起猛攻,击败由江南大营来援的总兵冯子材部五千人。陈玉成部于是冲破清军陡冈军营,直下浦口,在从九洑洲渡水前来的太平军配合下,再次大败敌军,并将浦口一带的清军营垒全部烧毁。
清军见后路被袭,阵势大乱,纷纷夺路而逃。德兴阿先逃六合,后由水路逃往扬州。陈玉成部随即于29日占领江浦。至此,江北大营再次被摧毁,清军前后损兵万余人。
太平军攻破江北大营之后,恢复了天京与江北的联系,保障了对天京的物资供应,同时自然也大大鼓舞了士气。
朝廷可被这几记闷棍打得不轻,要不是天津战局焦灼,一时半会还结束不了,限丰帝在某些朝臣的挑唆下甚至一度还动了调动吴可南下的心思。
而身处前线的钦差大臣胜保虽然想要做出一番成绩来,在江北大营危急时候甚至要求庐州城内守军出城作战,结果自然被城防总兵吴图勾毫不客气拒绝,他能调动的也就一路纠集的上万乌合之众,连太平军负责牵制的数千人马都拿不下。
安徽淮北之地可是张亮基和吴可经营数年,无论军政都犹如铁桶一般的存在,哪是挂着钦差大臣名头,却啥都不是的胜保可比?
除了一些上得不台面,想要投机一把的地方乡绅和团练武装之外,在河南还有安徽等地他真很难混得开。
胜保虽然憋了一肚子气却又无可奈何,不说安徽清军驻扎州县不好调动,想要强来的话还得看张亮基答应不答应,别忘了安徽提督吴可还奋战于天津城,李保京师平安呢,哪里又是那么好动的?
随着江南局势出现巨大变化,吴可所在天津战场也不可避免受到影响,朝廷不愿再打下去而英法联军也疲惫不堪失去了锐气,正寻求一个体面的台阶好下,天津战局僵持了差不多半年时间终于出现缓和罢战的曙光……
第389章气愤
就是吴可自己也没想到,天津一战竟然能够纠缠大半年时间……
从春末一直到天寒地冻的冬季,吴可率领上万乡勇队战士,与英法联军竟然耗费了这么长时间。
原本以为英法联军后勤压力巨大,只能从香港和广州等地筹备,再不远千里送到天津应该支持不了多长时间。
可现实情况却并非如此,联军不仅后勤一直没有出现问题,更是从后方抽调了好几千兵力支援天津战场。
战斗就这么一直耗了下去,英法两国专使倒也硬气,尽管情况不是很妙但坚决不肯率先低头服软。
却是谁也没料到,这样的局势被京师来的一封圣旨打破……
“朝廷到底是怎么想的,这时候跟洋人讲和?”
送走了传旨公公,吴可将明黄圣旨让人收好,转过头来没好气说道。
“朝廷财政出现了困难呗!”
桂良在朝堂上的消息渠道,自然不是吴可比得上的。
“哈,这理由真是……”
吴可都不知该说什么是好,双手一摊没好气道:“要是我脑子没糊涂的话,咱的钱粮供应有一般是自己出吧?”
话说他极度不相信朝堂官府的信誉,驻守天津的上万人马千万开支一半依靠朝廷,另一般则是自行在河南和安徽两省筹措。
想当初他提出这想法时,朝堂上下一片赞誉之声,哪个不夸他吴某人公忠体国是大清的官员楷模,暗地里说什么难听的都有。
可他们又哪知道脱误可心中的担忧,以朝臣们的尿行说不得某些家伙突然脑子不灵光,冲划拨给乡勇队的钱粮上下其手,被黑了钱粮倒没什么怕就怕耽搁了战事引起不必要的麻烦,真要出了问题最后算谁的?
虽说英法联军顿兵天津城,被乡勇队整得不上不下没了脾气,但乡勇队应付起来可没表面看起来那么轻松,非得提起十二万分关注才成,不然被洋人钻了空子可不是开玩笑的。
因此驻防天津的上万乡勇队战士的士气不能出现任何问题,要是因为钱粮的事儿影响了军心士气,最后导致不可预料的结果出现,那才叫一个冤枉。
“这个倒不是咱们的问题,南方那边打成一锅粥,所耗费的钱粮物资无计其数!”花沙纳脸色有些尴尬,但还是硬着头皮解释道。
“这个我当然知晓!”
吴可挥了挥手有气无力反驳道:“可也不差这么点时间吧,洋人眼看着便要支撑不住了!”
说起这个他便一肚子火气,明明前不久才上报朝廷,洋人最多坚持不过春节,希望朝廷一如既往的支持天津守军,没想到却是等到了一封讲和圣旨。
要说他怎么如此肯定洋人快要支撑不住了,谁都不是瞎子,英法联军的表现摆在那呢。
刚开始时,英法联军不了解天津守备状况,急于求成差不多每天都将发动一波攻势。
等到双方交手数次,联军发现天军守军不要惹之后,发动攻势的频率便放缓了下来,一般都要准备个三天左右才会发动一波攻势。
这样的情况一直维持了大半个月,后来联军高层一看不成啊,先不说消耗的物资是个天文数字,就是巨大的伤亡也让他们受不了。
后来战斗间隔又改成五天八天还有十天,最后确定在半个月发动一次有炮火支援的凶猛攻势。
可是最近联军已经间隔二十来天没啥动静了,这难道还不能说明问题么?
桂良跟花沙纳一时无言,他们也看出了联军的不对劲,可是此时朝廷旨意已到,再说这些已无意义。
见两人这般神情,吴可顿时明白了些什么,打气精神故作气愤问道:“两位大人,不知朝堂之上到底发生了何等变故,可否跟小子说个明白?”
桂良与花沙纳再次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无奈和愤怒,最后还是桂良重重叹了口气,揉了揉发酸的眉心无奈解释道:“还不是谭廷襄那厮,上报朝廷说美国专使愿意跟咱和谈……”
“真是好笑之极!”
吴可一听顿时怒极反笑,毫不客气打断了桂良的话连连冷笑:“嘿嘿,美国又没出兵,只要英法两国不送口这就是个天大笑话!”
“可朝廷不愿再打下去了!”
桂良倒也没生气,只是有些无奈解释道:“这总是个机会不是,朝廷想试一试也可以理解!”
“是啊!”
花沙纳也跟着附和道:“要是南便没出那些乱子倒也罢了,可是眼下朝廷的精力大部分都被吸引到南方,不希望与洋人再出现节外生枝的情况!”
桂良担心吴可心里不痛快,生了什么抵触心理,于是接着花沙纳的话头道:“吴军门不必如此恼怒,朝廷也是担心把洋人逼急了,最后彻底倒向长毛那边可就大大的不妙了!”
“这才是朝廷最为担忧的吧?”
吴可自嘲的嘿嘿一笑,摆了摆手有气无力道:“好了好了两位大人的心意我领了,自然不会傻到跟朝廷对着干!”
“这就好这就好……”
闻言,桂良跟花沙纳齐齐松了口大气。
如果放在康乾之时,他们才不会管吴可心里憋屈不憋屈。可是眼下时局不同了,只要不是傻子都看得出大清的江山不稳,各地叛乱四起可谓名副其实的乱世。
他俩说不定什么时候便会下到地方,又或者肩负剿匪重任。有吴可这么一位强势军方大佬做朋友极为难得,更不要说这大半年时间并肩作战的经历,早让他们有了战友般的不错感情。
“不过……”
吴可话题突然一转,又让两人的心提了起来,生怕吴可牛脾气上来不管不顾跟朝廷对着干。
“不过什么?”他俩异同口声追问。
“嘿嘿两位放松放松,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儿!”
吴可轻轻一笑,摆了摆手解释道:“之前我就说过,美国人又没派兵出战,在洋人军队当中根本就没啥话语权,就算他们想和谈要是英法两国不答应怎么办,这战斗依据结束不了哇!”
“这个……”
桂良跟花沙纳互视一眼,齐齐皱起眉头脸露担忧之色。
吴可的话虽说有挑刺嫌疑,但事情确实如此。在天津窝了大半年时间,他们也基本明白了洋人国家的大致情况,知道洋人内部也不是铁板一块,矛盾丛丛不说有的甚至还在世界某处打得不可开交。
美国他们也大概知道是个什么情况,跟英法这等列强中数一数二的强国不在一个大洲,国力一般内部也是矛盾丛丛,听吴可的意思少不得一场波及全国的内战,纯粹的外强中干不值一提。
而且英国还直接插手了进去,支持了一方对抗另一方。如此情况之下美国专使在联军当中的话语权真的让人担心,不要搞到最后朝廷被骗了才好。
“哼哼,还有姓谭的那混蛋……”
吴可也没管挂良与花沙纳的神色如此,怒气冲冲继续道:“咱们在天津打生打丝,他到好不知何时与美国人勾搭上了,竟然在这时想火中取栗,世上哪有那么简单的事儿?”
他不提还好,这一说桂良跟花沙纳良人的脸色都不怎么好看。
正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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