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折妖记之道姑娘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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折妖记之道姑娘篇- 第1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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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路走出了青陵台,乌行云才敢瞅着子折夏玉削一般的侧颜,小声道,“要去人一楼么,哪里有上好的房间,上好的美酒,还有…上好的…姑娘!”
  子折夏定了步子,斜撩了眼,望着一挺没个几两胸的乌行云,似笑非笑地道,“丫头,乌云然的坟在哪?”
  “啊?”乌行云讶然,看着子折夏万分认真的态势,摸了摸鼻子,不敢说谎,“降红阁的规矩,是送回降红阁中了。”
  “哦,那好,下次你回去的时候,记得看看乌云然的坟空了没空。”子折夏倦然一笑,勾着一抹莫测的笑往前走,“领路。”
  乌行云站在原地,望着悠然而走的子折夏,以及在驴背上抿唇而笑的道姑娘,聪明的脑袋从未有过的挫败,冲上去横在子折夏身前,张开双臂拦道,“你什么意思?”
  子折夏抱住了小臂,气定神闲地道,“我的意思是,若乌云然听见你这些话,只怕气得要从坟里跳出来,拎着你的耳朵好好教训你!”
  乌云然这下子明白了,敢情子折夏还是个骂人不带脏字的主儿,脸上一阵红一阵白,硬气道,“我本要好酒好菜招待你们,甚至还遣了听话的丫头伺候你们,你们倒不识趣,那这后面的事儿,咱们也说不下去,你们啊,也别来求我!”
  “你怎知我们要求你?”子折夏扬了扬眉。
  乌行云咧咧嘴,笑得笃定,指着身后的青陵台道,“这地方,不是常人能进出的地方,你们既然敢在里面随意吆喝,定是有着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然而据我所知道的来讲,无非是为了那虚无缥缈的事来。既然扯上这件事,那你们担的麻烦就大了。”
  她撩撩眼,瞅着道姑娘道,“敢搬出师祖秦四的名号,你们本事也不小,又敢在人一楼明目张胆地现身,无非是要引起乌门的注意,加之微生长孙两家和朝廷疏远,两厢一合,只可能是你们惹上了不该惹的麻烦,想要借我们乌门与之对抗,对也不对?”
  子折夏终于正视了眼,还未说话,驴背上的道姑娘先笑了声。
  “折夏眼光不错,这小丫头懂几分事。”侧眼对乌行云道,“丫头,你不是最爱钱么?你不舍得花自个儿的钱,一直暗中倒腾地下的钱,这事儿你娘怕是还不知道吧?不若,我这个祖师爷替你传传信?”
  “你敢!”乌行云绷紧了一张俏脸,凤眼眯长,“且不论你的身份如何,单凭你敢在我娘面前嚼舌头,我就能让你们在天下哪儿都躲不了安生!”
  “是么?”道姑娘笑笑,拂了一下道髻的青色发带,深浅莫测道,“我若躲进了这身后的青陵台,你看我安生不安生?”
  “你!”乌行云脸色涨红,咬牙切齿地说不出话来。
  “丫头,你本事不小,脑袋也聪明,更见过许多世面,什么唬人的话该说,什么不该说,怎么就在我们面前失了方寸?还是说,你本就没了方寸?”道姑娘在驴背上悠悠然,一甩发带,扬了扬下颚,“若想发个安生财,不妨日后跟着祖师爷如何?”
  乌行云气得浑身发抖,小臂一甩,拂袖怒道,“只要你能证明你是秦四的尊身,让我听你的,不无不可,但若证明不了,就别想安生!欺了我乌门的人,没几个有好下场!”
  “那挺容易的,过几日,我们要下青陵台墓葬一观,你也是地下倒腾惯了的,不妨一起来如何?”道姑娘顺了顺驴老爷的毛发,这犟驴子舒服地哼了哼。
  乌行云情知自己中了激将法,可事到临头,也骑虎难下,一跺脚,哼道,“来就来,谁怕谁!我就不信到了地下,有谁还能斗得过我来!”
  言罢,甩了手,转身走道,“小爷我既然在人一楼给你们备好了地方,有胆子的,就别说不来!”
  道姑娘摇摇头,与妖精对望了一眼,小声道,“这小丫头果真是你说的不服输。”
  妖精笑,倦然道,“不服输才好。”
  道姑娘挽唇,趴在驴老爷背上,趁机在妖精脸上捏了一把,妖精横了一眼过来,“身上的伤还没好,就燥了?”
  “是燥了,不若去那人一楼歇一歇?”
  道姑娘赖在驴背上,懒懒道,“你说我是秦时欢,我怎么一点儿印象都没?还学那什么谲商步青丝引的,可别告诉我只是在他们面前糊弄糊弄罢了?”
  妖精斜过眉来,“秦时欢的于此起家,承百年下来,又为连初晓一身比拟天地的剑法融合贯通,你怎么也得有点儿把握才好,毕竟,我们不能全然依靠别人,知己知彼,日后陷得深了,也好脱身出来。”
  道姑娘这才彻底闹了个明白,忍不住勾了勾妖精牵着缰绳的手,笑意泯然地不说话,满眼满心的都是佩服之意。
  妖精得意地挑挑眉,“好了,乖乖歇一会儿,到了人一楼,有得你惹我掉眼泪的惩罚。”
  道姑娘霎时苦了脸,早就知道妖精不是个善茬儿,至此刻,又把这个想法认识的深了一些,于是不敢再说话,脑子里面,却不能自已地滩成了涟漪难休的祸水来。
  

  ☆、呃,鬼(上)

  众生必死,死必归士,人所归为鬼。
  一人窄宽的甬道里,四个白麻轻衣的影子无声地飘着,他们脸上戴了一张纸白的面具,眼睛挖开,鼻子也挖开,只有那嘴唇,挑了红红的细线,勾到了耳际。
  面具血红的流苏系带过了耳际,搭在了身前。长发简单挽了塌髻,血红的发带顺挽而下,腰间的博带也染了红。
  他们飘得无声,只以为没了脚,可往下看看,原来鞋履,也都血红血红的。
  甬道仅一人高,每隔三丈便有灯台,除却影子飘过带来的空气涌动,灯芯晃也不晃。
  一条影子在灯台面前晃了晃脑袋,转头和身后的影子道,“啧啧,还雨渐耳呢,定是你家的相士着人打造来辟邪镇鬼的……可你们看,比起墓下的鬼,我们不是更像鬼么?”
  “乌行云,若非尊你乌门少主的身份,我铁定把你这张嘴缝起来。”
  越栖月冷声冷气,这丫头自打从上面下来就没歇过嘴,从墓穴开口处的不合理一路捡捡挑来,简直让人炸起毛的想敲她。可她倒好,浑然不自觉,越说越来兴致,这会子指着两个老头子摆弄了数十年的格局物件儿,又叨扰上了。
  “那你倒是缝啊?”
  乌行云挑衅一笑,歪过头,望着后面的两个人,“嘿,祖师爷,你们说是我这法子好呢,还是这无甚用处的什么急急如律令来的好?”
  道姑娘与妖精牵着手,微错身形地走在最后,好笑地摇摇头,“我可算明白你先时的意思了。”
  到了人一楼,上了三楼,果真有布置精致的房间和适宜的酒食,子折夏寥寥看过一眼,径直将道姑娘抱入了屏风后面,见浴桶已上满了温水,便将道姑娘剥了干净给泡上,美其名曰,宜于药性散发。
  道姑娘知她说的在理,不闹腾地不说话,只挨挨缠上了妖精的手,够来绕去地意有所指。
  情·事上,妖精自来主动一些,道姑娘好容易献了殷勤,哪还能有个把持?妖精眼眉妖妖娆娆地化了,缠上了道姑娘。
  等着道姑娘迷迷糊糊地醒了那么一瞬,才发觉妖精早已踏进了桶中,整个儿把她给压在了边缘,抵死抵死地欺上了。
  意识断断续续的,心尖儿的疼也一阵一阵的,道姑娘蹙着眉,夹着妖精的腰,紧紧地贴着妖精,细声细气地吸着破碎的低吟。
  “那越栖月…为何要下毒……”
  妖精怀身一僵,指尖停下来,道姑娘不满,咬了咬妖精的耳朵,委屈道,“若她对你有心,不用让我知道,但若她下次再敢欺我,我会自己讨回来,用不着你出面。你既然不想说,那她的身份如何,于你的纠缠又如何,我也只问这一次,以后不会去想,也不会再问,你我之间,从来不需要由他人来证明什么,折夏你明白么?”
  “好。”
  子折夏抵起道姑娘的颚尖儿,轻轻吻上。
  她喜欢这样吻道姑娘,只有这样,才能于欲海深壑的欢喜绵缠中,剖开最干净纯粹的虔诚,奉上了早将道姑娘珍重入骨的魂与魄。
  她细密地吻下去,吻着吻着却想哭,欲望安静下来,她伏在道姑娘身上,就那样安安静静地望着道姑娘,眼泪酸酸涩涩地滚着。
  道姑娘不说话,一点儿一点儿地抹着妖精的泪,她知道妖精一路的坚强终于崩溃。
  “好折夏,无论结局如何,我总是开心过的。”
  有些话,只能在心底说,开了口,那等于是给了妖精一刀,道姑娘明白的很。
  纵使,这些都是她的真心话,可于喜欢保护自己的妖精来讲,无疑是否定了妖精的心,自然不能说。
  妖精的泪太烫,烫得她心头发苦,她终于明白妖精唇上的苦,是怎么来的了。忽而想知道,想知道自己以前曾怎样对待过妖精,才惹得她没了心,一身的,也尽是苦。
  子折夏终于睡了一个好觉,梦中再没有过往的纠缠,她安安静静地躺在道姑娘的腿面上,捋着莲青的发带,绕来绕去的。
  风啊,那么和勳,人啊,也那么温柔,一切,美好的像是画。
  睁开眼,是道姑娘撑着头望着自己的模样,子折夏有一瞬间的恍惚,禁不住伸了手去摸摸道姑娘的脸,确认到温华的真实,也总觉是假的。
  “阿姊……”
  她很多时候有种错觉,会不知道眼前的人是谁,是秦时欢,还是那个曾在心底超越秦时欢的自己。
  她喜欢叫她阿姊,而不是太过久远的那个名字。
  “懒虫,太阳老高老高了……”
  道姑娘握住妖精的手,贴在唇边吻了吻,笑意泯泯,浑然不显露她的担心害怕。
  昨夜里,为噩梦缠绕的妖精太让人心疼,太让人害怕。
  妖精倦然低吟了一声,勾着道姑娘的颈项,贴进了她的怀,娇气道,“再赖一会儿,反正没什么事。”
  道姑娘随她,揽住妖精的背,有一搭没一搭地轻轻划着,划着划着,妖精忽地低低吸了一口气,勾着道姑娘的手也就紧了,人跟着埋在道姑娘的颈窝咬了一口,一个翻身,就把道姑娘压在身下了。
  道姑娘的腹间抵着妖精的幽岚峡谷,全然感知到了潺潺水出,迎面望着妖精微眯的眼,勾唇笑笑,伸手拉低了妖精的颈项,苦涩纠缠的喘息中,指尖已经探到了底。
  妖精一颤,含着道姑娘的舌根,紧致地不敢动,抵在道姑娘肩胛的手猛然攥紧。
  颤栗阵阵卷来,妖精彻底没了力气,人越滑越下地弓起了脊背,及至仰身登峰,道姑娘就势折了她的腰,一个平缓揽下,居高临下地笑,“好折夏,可还能压了我来?”
  妖精喘着气,脑子里还在空白,撩眼睨着道姑娘,压根儿不想说话。
  道姑娘得意,往妖精媚态横生的眼角吻住,也不着急,她好容易折腾妖精一回,总要折尽个够本才是。
  要知道妖精平日里总习惯了强势压着自己,可一旦软了下来,那是比她自己还要柔软温顺的一个人,她喜欢那样的妖精,而对强势的妖精,更多的是心疼。
  妖精那么好,总不该受苦才是。
  怀着这样的心,道姑娘便不想过分地折腾妖精了,唇齿的纠缠,也就更温柔了一些。
  

  ☆、呃,鬼(下)

  “咦,怎地有一幅画儿……”
  两人在榻上胡缠,屏风外忽地传来一声刻意拉长的调侃。提到画,道姑娘背脊都紧绷了,扣紧妖精的腰不再动。
  妖精知道道姑娘对画儿的事一直心有介意,虽然解释过是为了引太子伤身之举,却还是让道姑娘心底留了疙瘩。
  抵着道姑娘的下颚吻了一下,子折夏从道姑娘身上滑下来,扯过衣衫裹了自己,转过屏风打开了门。
  望着一身白麻轻衣,红带红履奇怪装扮的乌行云,子折夏眸底不可见地动了动,倚着门上斜斜撩着她头上的奇怪面具,倦道,“换热水,画给我。”
  多简单的命令语气!敢情还真把我当成后辈对待了?
  乌行云听着子折夏情·欲难掩的沙哑音气,心底燥燥的,面上却眯着眼,皮笑肉不笑地道,“太子妃可知道长安城的画值多少钱了么?”
  子折夏低低眼,望着自己还未褪尽色气粉粉的脚趾头,心下旖旎难休,倦道,“你与其花那个钱去买,不若给了我,房里我给你留个座儿,随便怎么看,成不?”
  “有这么好?”
  乌行云眼眸狡黠,凑近距离,一手撑着门房,一手挽画揽在身后,确有那么几分才子佳人廊下一凑的风流景致了。
  只可惜,一个衣衫半掩,明显是床上刚下来的,一个奇装异服,头上歪歪斜斜挂了一个诡异的面具,血红的系带晃下来,于两人不宽的空隙里,端端衬了一个诡异一点儿的局面。
  而子折夏的话,也是冰冷而肃杀的。
  “眼珠儿摆在座上,想…怎么看都成,你说好…还是不好呢?”
  子折夏对发带这玩意儿总没什么抵抗力,血红的系带在眼前晃悠晃悠,忍不住就勾上去了,一勾,扯着乌行云有点儿不好看的脸凑的更近,笑道,“丫头,你这一身装扮,是要扮鬼?”
  为子折夏妖妖娆娆地刻意低问,乌行云招架不住,慌乱地扯过发带,退到门外走廊,抵着栏杆喘了口气道,“地下面都是鬼,不扮鬼,你以为走得容易?”
  子折夏手中一空,挽唇认真看了几眼乌行云,“你今年十七,十四岁误打误撞被一个为人一楼逼到绝境的倒斗汉子带进了地下墓穴,此后,一年都生活在墓里。你心地不坏,脑袋也聪明,和汉子关系渐渐不错,一年后,汉子答应放你,条件是你必须帮他夺回倒斗界的发言权。如今的局面,明面上是几家倒斗世家互为抗衡,实则是为了给外人看而已,不过是想自身的目标不那么大,被朝廷的摸金尉混在其中,断了你的财路而已。”
  “太子妃了解的真是透彻。”
  乌行云抿抿唇,早知道这位太子妃有本事,却不知道她竟能摸到这地步,自己的私存还不知道藏不藏得住。
  真是晦气,怎就招惹上了这么两个主儿!
  乌行云一出生,就注定了是乌门少主,也注定了她众矢之的的一生,行刺暗杀没少经历过,可她偏就不习技击,偏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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