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着这小子平时一定很不擅长表达自己的感情，感动之余，苗远山的脸上渐渐扬起一丝浅笑，说：“怎么？看着我可怜啊。”
“除了你自己，还会有谁觉得你可怜？”说完周亦凡一脸愤恨不平，说：“怎么？认我做你的儿子让你感觉很吃亏？告诉你！搞不好我以后可以称霸整个娱乐圈！”
见他大言不惭的说出这句话，苗远山点头，说：“靠你的厚脸皮绝对可以。”说完他转开话题，说：“说吧，今天找我什么事？”说话间他瞟一眼桌上的那张银行卡，说：“不单是过来同我送钱这么简单吧？”
“苗叔，还是你了解我！”说完周亦凡干笑两声，说：“你看我都把钱给你送过来了，不如我们现在就去公司签约？”
“怕我出尔反尔？”
“不是，凌风的专辑已经录制完成了……”说完周亦凡一脸谄媚的坐到离苗远山更近的地方，说：“我们想赶在下个月发行这张专辑。”
专辑的销售需要大规模的宣传，而电视台滚动播出的mv会成为最好的宣传方式，想到这里，苗远山起身，说：“行，走吧。”
“苗叔，你太好了！”
见周亦凡脸上过分夸张的讨好表情，苗远山不由得摇头，想臭小子的出生以及成长环境都不错，所以他是从哪里学到的这种市井气？
而且还学的这般淋漓尽致，深入骨髓。
七月末是临城最热的时候，虽然还只是早上，但炽烈的阳光已经给人一种不能忍受的感觉。
想着离这里到主街打车的地方有些距离，怕苗远山受不了这种高温天气的周亦凡又在临行前同陈姨借了把遮阳伞。
“小凡，不用，真不用。”
苗远山已近六十岁的高龄，再加上他从前在片场一向有些雷厉风行的处世态度，因此看到周亦凡将那把遮阳伞郑重其事的顶在自己的头上，他也不由得被弄了个大红脸。
看到他那样，周亦凡啧一声，说：“我一个年轻大小伙子都不怕，你在那里瞎别扭什么？”
所以他的意思是说老年人就不应该有羞耻心？
想到这里，苗远山忍不住狠瞪一眼若无其事的周亦凡，想很好，等到凌风MV拍摄的那天，自己再让他见识一下自己的厉害之处。
苗远山所住的这个小区在临城颇有些知名度，一来住在这里的都是些有头有脸的人物，二来环境好，周围很安静。
因此此时除了几部偶尔经过的高档私家车，路上也看不到几个行人。
两个人都有点享受这样的一份静怡，以后周亦凡突然想起何遥，说：“对了，苗叔，怎么最近都看不到何遥？”
想着他的电话也一直打不通，周亦凡也不免有些担心。
苗远山淡淡的看过他一眼，说：“他最近在上辅导课。”
“关于什么的？瑜伽？还是桑巴？”
想象着何遥穿着裙子跳舞时的蠢样，周亦凡忍不住笑出声。
看到他这样，苗远山摇头，想人以类聚，也难怪他们会成为好朋友了。
“他上的是相关外语和金融的辅导课。”
见周亦凡突然愣住，苗远山想起何遥同自己说的那些话，说：“他说既然你都这么努力了，他也不好再继续放纵下去。”
“靠，说的就好像他比我厉害很多似的……”说完周亦凡低头，说：“他准备去他爸妈那里继承他们家的公司？”
“是。”
想着之后会有很长的一段时间看不见何遥，两人又不禁有些沉默。
“但这也是没办法的事……”
听到周亦凡略显感概的说出这样一句话，苗远山点头。
内心里，他觉得何遥能做出这样的一个决定是件很不容易的事。
两个人也都该从那件事中走出来了。
就像周云锦曾经说过的那般，时间会抚平他们心里所有的伤痕。
却不知道他自己有没有从那件事的阴影中走出来。
和苗远山在公司签完合同，又让人将他送回去以后，周亦凡才拦车赶去云海。
通常一首歌的编曲部分结束，才会进入正式录歌的阶段。
凌风如今就只剩了一首《青春再见》没录，换而言之，与他合作的那支乐队的工作已经全部结束。
原本周亦凡以为他们已经离开，但等到他赶到云海，他才发现这群人一个不落的坐在那里，并且脸上一种过度夸张的兴奋表情。
周亦凡还没来得及说话，已经有人靠近他，说：“小凡，好好唱，别拉低了凌风这张专辑的整体水平。”
“就是。”就在周亦凡维持一个姿势站在原地不动时，那人又故作大方的拍了拍他的肩膀，说：“压力也别太大，我们看好你。”
渐渐的，周亦凡回过神，说：“卧槽！你们根本就是想看我笑话吧？！”
见他双手握紧一副恨不得将谁暴打一顿的表情，众人立刻爆笑出声。
“小凡，不要紧张，你就把它当成是一个游戏好了……”
见周云锦的脸上也是和周围那群人差不多的表情，周亦凡瞪向他，冷声说：“也不知道谁出的馊主意！”
对于他的态度，周云锦显得很不以为然，以后他看了眼手上《青春再见》歌词，说：“小凡，你为这张专辑花费了这么多的时间精力，以这样的一种方式留下纪念……我觉得是件很有意义的事。”
说完这句，周云锦率先走进那间录音室，周亦凡呆呆的看着他的背影，很突然的就感觉到了一阵源自他内心的感动。
☆、第20章 群嘲
将人感动这种事似乎也需要一个合适的切入点，就比如周亦凡，可能是因为他太过看重这张专辑，再加上其他人都没有察觉到，因此猛然听到周云锦这么说了以后，他就感受到了一种类似可以令自己灵魂发生轻微颤抖般的感动。
这样的感动只有极少数的几个人可以带给他，比如周志立，比如李叔，真正的原因，是因为他能在这些人身上体会到他们对自己的关心和包容。
如今面对周云锦，周亦凡也是差不多的一种感觉。
当然，如果他没有把自己当成只猴子般天天戏弄就好了。
想到这里，周亦凡跟在他们身后进入那间录音室。
《青春再见》这首歌周亦凡曾经在前世翻来覆去的听过很多遍，因此都不用看歌词，他就能全部记住。
等到周云锦细心的同他指出他需要演唱的部分，魏大海略显调侃的声音又通过调音台的麦克风传进来时，录音就算正式开始。
这还是周亦凡第一次在录音间唱歌，想到玻璃窗外正虎视眈眈盯着自己的那十几个人，他就不免有些紧张。
但周云锦和凌风的耐心很好，不仅一直在他身边鼓励他，就连唱歌的时候，他们也会笑容满面的扬手控制他声音的高低起伏。
大概是因为他们发自内心喜欢唱歌，看到他们脸上类似享受的表情，周亦凡渐渐放开，以后比他们表现的更为激动。
从那间录音室出来的时候，周亦凡以为自己会受到众人的嘘声和群嘲。
因此等到他看见众人浅笑着为他鼓掌时，他就不由得露出了一丝略显尴尬的表情。
看到他这样，魏大海越过众人将他的肩膀挽住，说：“小凡，我还是觉得你应该进入娱乐圈。”
这句话的意思是自己刚刚唱的还算不错？想到这一点，周亦凡傻笑出声。
虽然周亦凡平时就很喜欢笑，但众人总觉得他身上会不经意透露出一股戾气以及一种他随时会爆发的感觉，这使得大家隐约意识到危险，因此也不会同他开太过火的玩笑。
猛然看到周亦凡同自己露出一个心无城府的笑容，魏大海也不由自主的愣住，想这人大概比他想象中的更为简单直接一些。
正盯着周亦凡发呆，魏大海就感觉到了身后一阵强烈的注视。
以后等到他回头，他就看见周云锦正面无表情的盯着自己挽住周亦凡肩膀的那只手臂发呆。
想起他之前说过的自己对周亦凡没什么兴趣一类的话，魏大海很快发出一声呲笑。
可惜他终究顶不住周云锦强大气场带给自己的那种压力，见他走过来，魏大海立刻放下自己的手若无其事的躲到一旁。
“我今晚想请这些人吃饭。”
听到周云锦在自己耳边低声说了一句，周亦凡点头，想难怪他们会等在这里了。
凌风的这张专辑结束后，他会有很长一段时间见不到这群人，甚至以后他们都不会有机会再见面，想着自己和他们一直很聊得来，凌风又是自己带的艺人，因此周亦凡头也不回的说：“我请。”
“好。”
见周云锦这么爽快的答应，周亦凡转身，以后等到他看见周云锦眼神中的宠溺，他脸上的温度就很突然的升了上去。
虽然不知道具体的原因，但周亦凡也不想做过多的计较，大力鼓掌说你们想去哪里吃饭以后，他就得到了预料中众人的欢呼声。
除了乐队所有的成员，云海的工作人员也包括其中。
聚餐的地点由周云锦推荐，见两个相通的雅间被二十几个人塞得满满当当，热闹非凡，周亦凡也不由得露出一抹浅笑。
乐队的成员都和周云锦差不多的年纪，但因为他们从事的职业，平时的穿着打扮，因此他们总给人一种很年轻的感觉。
性格倒比一般的年轻人更为活泼奔放，见场面渐渐有些失控，周亦凡连忙起身，用一支筷子轻敲自己的酒杯希望引起众人的主意。
在场的很多人已经喝到面红耳赤，神情亢奋。
在这样一种情况下，周亦凡原本以为不管自己说什么，都会得到他们的响应，可惜他的那句话刚说出口，他就迎来了真正的群嘲。
“你这不说的废话吗？”
“就是，我们要不看好凌风的这张专辑，干嘛这么拼命！”
“而且还只拿这么少的一点钱……”
听到有人小声嘀咕了一句，周亦凡终于按耐不住的狠拍了一下面前的桌子，说：“都说凌风这张专辑公开发售后我就把剩余的钱补给你们，你们到底要唧唧歪歪的重复多少次？！”
众人真正在乎的不是这点钱，而是每次看到周亦凡这样，他们就会觉得很有趣。
很快的，就有人故作不满的回了他一句，说：“周亦凡，你这人真没意思，先前需要我们的时候，你就百般讨好我们，如今我们没有利用价值了，你就开始各种嫌弃……”
“就是！太伤人心了！”
“卧槽！我不是这个意思！”感觉旁边的周云锦不断忍笑拉着他的袖子示意他坐下，周亦凡更加不耐烦的把他的手拨开，说：“我就问你们一句，你们到底看不看好凌风的这张专辑？！”
见他真急了，一群人纷纷点头，说：“非常的看好。”
终于得到令自己满意的答案，周亦凡舒一口气，说：“那以后若是凌风出第二张，第三张，甚至更多的专辑，你们还愿不愿意过来帮他？”想了想，周亦凡又说：“当然，到时候我肯定不会再少你们的钱！”
听到他这么说了以后，房间里片刻的沉默，就在周亦凡紧张的连自己的呼吸都快忘记时，很快有人举手，说：“我愿意。”
“我也愿意。”
见房间里所有的人都举手，周亦凡一脸感动，说：“那我今天就先谢谢你们了，这杯酒我先干为敬！”
“一杯不够，三杯才显得有诚意！”
周亦凡切一声，说：“三杯而已。”
说完他果真倒了三杯酒异常豪气的喝下。
这晚一群人喝的都是白酒，见他这样，周云锦原本想让他少喝一点，只是等到他想起上次周亦凡喝醉时的模样，他又生生将那些话忍住。
“小凡，我们真正喜欢的是凌风的音乐，其实和你没有太大的关系……”
周亦凡刚喝完那三杯酒，他就听到有人小声说了一句。
知道他们说这样的话不过是想挤兑自己，周亦凡顺杆而上，踢了下坐在他左边表情有些娇羞且混杂着尴尬的凌风，说：“说你呢，还不快起来感谢一下人家？”
凌风不善与人交际，期期艾艾的，到最后，他也不过说了一句我以后一定会努力做出更好的音乐就将手中的那杯酒一饮而下。
在场的人都知道他是怎样的一种性格，也对他十分宽容，就在周亦凡一脸不爽的说你们对我有偏见时，周云锦凑到他的耳边，低声说：“小凡，原来你这么会收买人心，不管是苗导或者是这些乐队的成员……以后恐怕他们都会对你言听计从……”
一个人的成功往往需要很多人的支持，想到这一点，周亦凡不由得回头瞪他，眼神中明白写着几个你他妈这不是说的废话吗的大字。
这样的行为只会发生在关系很亲密的两个人之间，看到他这样，周云锦也不免有些想入非非。
可惜这晚周亦凡并没有喝醉，想着这次他喝的酒比上次他喝醉的时候喝的更多，周云锦满心疑惑。
以后等到他想起上次故意出言挑衅周亦凡的柯振宇，周云锦很快冷下自己的一张脸，想这两人究竟是怎样的一种关系？
☆、第21章 风声
专辑录制完成以后，凌风迎来他最为忙碌的一个阶段。
先是拍摄专辑的封面海报，而后拍摄歌曲的mv，再到最后，他可能还需要配合专辑的面世上各种各样的综艺节目。
一想到这些，凌风就一个头两个大，只觉得自己先前将做明星这件事想的太过简单了。
听到徘徊在耳边的音乐声，坐在化妆间的凌风以一种即将奔溃的表情看着周亦凡，说：“小凡，还是不行吗？已经拍了快一天了。”
听到他这么说了以后，周亦凡不由自主的瞪大自己的眼睛，说：“你以为这怪谁？！”
凌风好像天生对镜头犯怵，即便摄影师只是按照周亦凡的意思让他摆出几个简单的动作，但他一样做不到。
身形僵直，眉宇间透露出让人不能忽视的尴尬和虚弱，并且这种感觉都被他直观的体现在了那些为他所拍的照片上。
没一张照片可以用。
为着这件事周亦凡已经吼过凌风几次，可惜除了让他更紧张以外，效果几乎为零。
这间摄影室与蓝宇有着长期的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