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确定所想,虽不知嗜灵瑶草何故避她不及,但现在她正好可利用这点,收集瑶草用以破阵。
置身瑶草林中,魔气威压显然减轻不少。云淑拔下一株株想避开她去的嗜灵瑶草,十指翻飞,打出一个个控物灵诀,操纵掌间瑶草编织成一个个实心圆球。每个圆球中心都裹入一枚上品灵石,一则促使瑶草为吸取灵石内灵气而紧密抱团,二则也可为其提供后续灵气。
目光转向大阵黑色光幕,还是从之前被剑招和杀阵叠加打击的那点入手,再如何强悍,同样一处经过两轮强力冲击,怎么也要比旁的薄弱稍许。
打定主意,云淑操控已经编织完成的嗜灵瑶草球袭向光幕,两相碰撞,光幕魔气与克制魔气的嗜灵瑶草立时紧密粘合在一起,互相斗法,状态胶着。
既然单次的强力攻击不起作用,那便用克制魔气的瑶草一点点蚕食光幕。
云淑安然盘腿坐于潭底,一边打坐调息恢复灵力,偶尔关注下光幕之上两者的战斗状况,一个圆球被吞噬阵亡就立刻补上另一个继续跟光幕耗。
渐渐的,栖身嗜灵瑶草丛中的云淑忘了时间,忘了光幕外小兽焦急的嗷嗷呼唤,忘了置身何处,忘了己为何人,身体心神全然舒展,进入物我两忘之境。
第17章 进阶破阵
而潭底剩余的嗜灵瑶草,原本精神的赤红叶片逐渐萎靡干枯,满身赤红色的纯净灵息从叶片上剥离,蒸蒸腾腾,汇聚成朱红云霞,包裹着闭目静坐的女子。片刻之后,缭绕的云霞被莫名吸引,懵懵懂懂的缓缓投入女子体内,无声无息。一株难求的天生灵植们最后零落成一地残黄的枯叶,暴殄天物,莫过于此。
而这些,女子全然不知。
光灿的金丹悬于丹田,不疾不徐的缓缓转动,吸纳灵气,摒除杂质,循环往复,生生不息。灵气涤荡过处,云淑只觉经脉舒展,通体舒泰。一大一小两个周天下来,隐约已是触到金丹二层的壁障。
入定凝神之间,忽觉点点纯粹的赤色灵息没入体内,散入经脉四肢,与其中充斥的灵气水乳交融,无半点相斥,令人感到说不出的熨帖。而后这赤色灵息又随着灵气运转,流向丹田,汇聚于金丹之上。浅金色的金丹霎时一亮,而后加快旋转,越转越疾,丹田之内只能看到金丹虚影,疯狂吸取着这新进入的红色灵息,而光点亦是不断的涌入体内,越聚越多。
不知过了多久,原本浅金色的金丹颜色加深不少且更加凝实,小小的金丹之上蒙上了一层薄薄的红雾,仿如穿上了一件赤色轻纱,映照的丹田之中亦是红光熠熠。开启疯狂模式的金丹逐渐餍足,再也吸收不了更多的灵息,终于放缓了速度,慢慢回复平静,而开始改为一点一点慢慢消磨吸收附着其上的红雾。
意识海内,暮云舒历经的四十九载岁月一帧帧如电影闪现:出生于一个虽不见经传但十分富足的修仙小家族,玉雪可爱的小小稚童,有一双爱女如命的父母,童年过的幸福而无忧;女童在五岁那年被测出单灵根仙资后,整个家族欣喜若狂,拜入苍梧后即被高高在上的清菡峰掌峰茗澜元君收为亲传,凭着过人天资,女孩的修仙之路一帆风顺,长大后又是出落成那般人人赞叹的动人模样,那时的暮云舒眼中,世界,就是围着她一人转的。
后来,美丽高傲的少女因为师尊一句微不足道的训斥负气躲到了天寒瀑………那是宗门内唯一一处师尊神识无法到达的秘地。
冰蓝色的瀑布飞流直下,寒气四溢,连飞溅而出的都不是水珠,而是细小却锋利的冰渣,倔强的少女在寒瀑下冻得瑟瑟。
可就在这仿佛血液都为之凝结的寒冷之中,少女却见到了在冰冷刺骨的瀑布下,修长少年光裸上身,站在冰瀑下一剑一剑认真挥舞着,专注的似乎忘记了冷,甚至忘记了他自己。
她并未出声,只是蜷缩在一旁静静看着,任寒气肆虐,直到陷入昏迷,那一瞬,她忽然有些怨恨师尊,那个平日尽会耍帅的老男人,这回怎么还没找到自己。
再次睁眼的时候,是在落英缤纷的夭桃树下,迎着日光,少年俊美的脸庞看起来都那般失真。
“醒了。”少年面无表情。
……少女沉默。
“羽鹤氅。”少年看了眼披在少女身上的洁白大氅,示意归还。
……少女继续沉默。
“哑巴?”
……少女还是沉默。
“我不要了。”已是筑基的少年娴熟御剑离去,带起一场桃红色的花瓣雨。
“你…长的…真好看。”少女低喃。
从此,那个冰瀑下孤清的身影,夭桃树下将她当成哑巴的俊美少年,成了少女不知愁滋味的青葱韶华里唯一的愁绪。
一幕幕,或明媚,或唯美,或轻愁,或思浓,纤毫毕现,如在眼前。
入定中的女子蓦然睁眼,却已分不清画面中的少女是暮云舒,还是她自己,不觉摇头失笑。
云淑站起身来,不经意的审视,却猛然惊觉自身修为竟是连越两级。
金丹三层,竟来的如此莫名。
目光转向身周这一地残黄,云淑又是一阵迷惘,刚刚主动进入她体内的,难道竟是这瑶草灵息。从来只听说嗜灵瑶草喜好吸取修者灵息,怎么可能出现天生灵植反被汲干的诡异之事。
正百思不得其解之时,一阵隆隆巨响传来,阵外更是响起了小兽尚显稚嫩的吼吼之声,云淑抬头看去,原来是黑色光幕之上已被嗜灵瑶草球的“水磨工夫”蚕食出了一个大洞。
不及多想,云淑驾起飞剑,从豁口利索逃出了四煞困龙阵。
怪模怪样的小家伙迈着四条小短腿,拖着肉乎乎的短尾巴,圆圆大眼中饱含泪水,一下扒住了云淑小腿蹭个不停。
云淑哭笑不得,“小家伙,逃出困龙阵还不算完呢,我们还是想想怎么出去吧。”
小家伙一听,立马狗腿地表示它知道出去的办法。
云淑一愣,继而笑道,“哈,不错,还知道骗人了,灵智早开,果非凡品啊,本君为你拼死拼活的,敢情你从头到尾都防着我呢。”虽然实在是犯不上跟一头灵兽计较,但被它狡猾的耍了一道也确有郁闷。
“怕我知道以后过河拆桥不带你出去,还是对我之前破幻境时给你的一剑怀恨在心?”
小兽立刻低下了脑袋,偶尔抬头蔫蔫巴巴看女子一眼:人家现在知道你是好人了还不行吗,对不起还不行吗。
良久,女子平淡问道,“如何出去?”眉眼妍丽,只是当中微微带上了一丝冷。
小兽乖觉的放开女子,朝着远处石壁上的凹洞方向努了努嘴,它破壳而出第一次睁开眼的时候见过一个人,他出去就是从洞里拿的钥匙。
云淑来到菱形凹洞前,之前自己曾两次摸到这处,并未发现有何异常。
云淑将手伸入凹洞,发现洞并不深,半只小臂便能探到头,还是空无一物。
思忖片刻,再次将手探入,这次却是朝四壁摸去,果不其然,在凹洞内壁的正上方触到了一块松动。云淑用力将其拔下,发现石块表面异常光滑且入手奇沉,拿出来一看却是恍然大悟。
云淑指尖聚起灵火,打到怪异石块之上,不一会,石块就冒出了浓浓轻烟,直冲穹顶。
陨星烟,能令穹顶星辰晶沙湮灭陨落,只是片刻,石室穹顶“星辰”尽落,露出被遮掩的出口。
云淑低头看了小兽一眼,见它整个身子已是牢牢粘在了自己的天锦靴上,云淑莞尔,一道剑光掠向穹顶,遁出不见。
第18章 平沙隘口
外面,已是露寒深重,月上中天,借着皎皎月光,御剑遁出石室的云淑站在飞剑上回首,发现出口就设在之前她同卫含章一行搜寻过的一段崖壁之上。竟连卫含章和霍樊这等金丹高手都无所察觉,想来是被施了十分高明的障眼法。
带着小兽御剑飞过好一段,一人一兽来到此前被卫含章破了禁制的洞窟内,众人遭遇暗行魔翼蝠群,之后云淑就是在这里莫名被传送到了那个诡异石窟内。
洞内空无一人,依稀能看出众人来回翻找及最终折返的痕迹。欲与同伴汇合的云淑寻人未果,只得御剑返回魔域山总务大殿从长计议。
女子又是御剑一路疾行,金丹三层的修士,速度自是较新晋结丹的金丹初期修士胜出不止一畴。等云淑披星戴月赶回总务大殿,却发现殿内亦是空空荡荡,不禁起了忡忡忧心,莫非又有什么变故。
好不容易找到了一个留守的年轻练气期杂役,才知道她已是失踪了近一月之久,而魔域山确有不小变故。
“小友可知发生了何事,竟需要魔域山镇守修士倾巢而出?”云淑叫住年轻的娃娃脸男子急急问道。
“真君…有…有所不知,前日在魔域山北发…发现一队北渊魔修,据说其中竟有两个金丹…魔…魔修,欲行不轨,师叔们…同各派真君…君都赶去围…围剿了。”本就有些小结巴的娃娃脸见到平日高不可及的金丹真君问话,心中难免紧张,说话更加不连贯了。
“可知他们现在何处?”云淑一边继续追问,一边努力回忆剧中是否有这一出。
“回真…真君,弟子地位低微,实在…在是不清楚,傍晚…晚传来的消…消息是好像…已追至平沙隘口那一带。”
原剧中,女主苏卿羽在千寻城得到梵音血菩提之后,同顾玄曦一起赶往岐山镇压兽群暴动,在岐山得到了须弥空间并探查到了兽群暴动原因,上报宗门立下大功。而之后师徒两人就被苍梧掌教一道法旨传唤回宗,未再参与岐山之事。想来也是,《仙羽惊鸿》原本就是讲述女主苏卿羽的升级史和恋爱史,前期着重落墨她的各种奇遇、机缘并折服各色美男,岐山须弥空间到手,清风故首席任炎也对她上了心,自然不必在其他细枝末节上过多纠缠,直接掌教一道法旨召回,开启下一个副本。只是隐约有交待岐山兽群暴动最终酿成兽潮,以悲剧收场。为守住岐山防线,中洲各派均损失不少精英,奇剑阁一代天才金丹剑修更是陨落其中,而苍梧因及时召回了顾玄曦师徒,后续派出的只是一些中层弟子,倒是损失最小,渐渐有稳坐中洲第一把交椅之势。
过了下剧情的云淑悚然一惊,岐山兽潮,奇剑阁天才剑修陨落,还是金丹剑修,可不就是霍樊!她在石室中被困了二十多天,双方协定的一月期限,已是近在眼前,如果其余人没能如期找到幼兽并逮住肇事魔修,那兽潮之祸,在所难免!
从来镇压兽潮便是两败俱伤之事,不知会有多少生灵枉死。唯一与原剧不同的是,男女主现今都在魔域山搜查,并未回宗,或许事情会有转机呢。即便真逃不过兽潮碾压,那也要尽快同众人汇合,早做预警。
当下云淑便转身出了大殿,于茫茫黑夜中赶向平沙隘口。
平沙隘口并不难寻,云淑记得魔域山地图上几个被显著标识的地点,此隘口就是其中之一。它位于魔域山北侧的中段位置,因为向内凹进去了一大块,就如连绵的魔域山峡谷中被啃出的一个大缺口,十分显眼。
一路疾行,终于在天光大亮之时赶到了平沙隘口。尚未靠近,云淑远远就看到空中因斗法产生的各色光芒闪耀不息,灵气波动更是异常巨大。
而前方平沙隘口的战圈中人,正是卫含章一行,顾玄曦,任炎、霍樊亦在场中。被他们围在中间的赫然是三个金丹魔修,俱是修为高深:其中穿着暴露,长相妖魅的妙龄女子为金丹五层,手中金铃叮当作响,令听者**;一名膀大腰圆的壮汉为金丹六层,手中双锤舞的虎虎生风,带出阵阵黑色的阴风;最后一人为儒雅的文弱书生,金丹八层,修为是在场所有人中最高的,手中判官笔所到之处,尽是催命魔气,沾之即腐。三人虽被围困,但丝毫不见乱势,结成三才之阵,守望相助,实难攻克,令中洲众人束手。
众金丹修士斗法,一旁连女主苏卿羽在内的一众筑基修士,被勒令退开老远,由凡易尊者看顾着,以免魔修偷袭,无谓伤亡。
卫含章一身绯衣不复风流,风尘仆仆,面容阴沉,正与那名穿着暴露的魔修女子斗在一处。男子双目清明,出招冷静,却是丝毫不受她金铃**影响。
女子向男子伸出玉臂,宛如投怀送抱,带出一缕靡靡香风,“向来听闻卫家公子,少年风流、多情倜傥,今日所见,方知传言不虚,奴,心折的很呢。”一动一语之间,媚眼娇羞,风情无限。
卫含章俊脸一冷,毫不留情的一道风火龙卷袭向女子面门,“可惜,对你这种人老珠黄的残花之色,本君提不起半点怜香惜玉的心思。”
合欢宫人称“金铃娇娘”的姜雁霓,面容二八,可实际年龄却已近二百岁,爱美成痴,为了维持娇嫩容颜,不知挖空多少心思,用了多少手段,平生最恨人提她年龄。卫含章一句人老珠黄,把她堵的够呛,出招越发阴狠急躁,而不欲正面交手的卫含章,各色宝器层出不穷,一一将攻势化解。
一旁紫衣翻飞的任炎,以金丹五层的修为正同那五大三粗的金丹六层壮汉周旋,看似一直都在闪躲,可手中一根玉箫样的灵器四两拨千斤,往往关键时刻总能巧妙挡住粗壮魔修的双锤重击,并且尚能出其不意的反攻一点,清风谷首席,果然实力非凡。
第19章 深宫怨
平沙隘口的另一个角落,清冷如谪仙的顾玄曦俊颜含霜,冰髓出鞘,冷冷看向对面儒雅文弱的白面书生,一旁玄衣英挺的剑修肃然立于另一侧,紫戊剑环绕身周。
“呵,两个中洲破落地儿的毛头小子,你们一个金丹五层,另一个不过金丹二层,还敢对上本座,果然是初生牛犊不怕虎啊,本座真该赞叹你们的勇气。”看似文雅知礼的中年书生语言之间却满是狂妄。
顾霍二人均是面不改色,亦懒的搭理态度轻狂的魔修,白衣男子直接祭出冰髓就是一剑劈出,一道裹挟着寒冰之气的剑气横掠过去,顿时漫天雪影,天地霜冷。
“好纯粹的寒绝剑气,看来是本座小看你了。”书生赞了一声,而后不慌不忙祭出一方漆黑砚台,砚台升至半空,转瞬便将这铺天盖地的凌厉剑气收了个干净。
不等魔修收回黑砚,一侧同样沉默的玄衣剑却是二话不说,御使紫戊直接缠上他,近身攻了上来,坚金锐意的剑意铺面而来,势不可挡。白面书生立时变拳为掌,双掌幻化为正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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