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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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国- 第13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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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切与过往大为不同。

难道这就是御气的境界?

这感觉,真好。

想着,杨延昭竟傻傻的笑了出来,气息也不加掩饰的释放了出来,只觉得天地间万物涌动,山河浩瀚无边。

“六哥!”

正当他无比享受这感觉时,耳边传来惊呼,闻声,杨延昭忙收回了心神,望向左右,见众人都是面sè痛楚,即便郭淮额头也溢出了丝丝汗珠。

“这是怎么了?”

下意识间,又吐出了刚才的这句话,闻言,柴清云等人皆是瞪圆了杏眼,萧慕chūn、祝力等人则是大口喘着气,只有郭淮上前指了指他的衣衫瓮声道,“延昭师弟,虽然你盖着姑娘家的群衫,就觉得周身很是清明洁净?”

闻言,杨延昭有些困惑,顺着郭淮所指低首望去,竟看得白衫上满是血迹,手背肌肤上也是斑斑血迹,忙吓得一跃而起,冲向了不远处的河水之中。

“噗通!”

无数水花激起,惊得栖鸟乱飞,也笑的美人花枝乱颤。

第二百三十章 汴梁依旧春满城

河水潺潺而过,清寒湿润,若优柔女子,沁人心扉。

一番梳洗之后,杨延昭更是觉得jīng神气爽,异常的舒适,换上郭淮送到岸边的衣衫,将湿漉漉的长发随意的用发簪束起,正朝着马车边走去,却见罗氏女急忙的拿出了手帕,上前便要给他擦拭水渍。

“罗姑娘,不必如此麻烦。”

一旁,郭淮瓮声道了一句,继而望向杨延昭,“延昭师弟,你将灵气运转起来试试。”

闻言,杨延昭心中大为好奇,并依言而行,一股强劲的气息带着猎猎之风席卷而过,顷刻间,泥草漫天飞舞,那郭淮见此情形忙将罗氏女护在了身后。

好一会,这股气势才收了去,本是被发簪盘着的长发在身后随着微风飘动,白玉肤,唇红齿白,身修长,倒也是算是仙气然然,做得了那世外高人。。。

只是,眼下周身满是尘土和草叶,见着狼狈的模样,杨延昭忙晃动着衣衫,将这些污物去掉,并对着郭淮尴尬的笑了笑,“本想照着合德师兄之意去做,但怎知变成了这般。”

“无妨,延昭师弟初识御气,想要掌握其中jīng要,还是需要些时rì。”

说罢,郭淮眼中多出了丝的闪躲的复杂之sè,犹豫了许久,这才道出了昨夜未出手的缘由,“延昭师弟,佛宗来袭,我未出手,倒是害的师弟受苦了。”

之前的那根玉簪已经被震碎,接过罗氏女递来的银簪,杨延昭将长发重新束起,笑着摇头道,“合德师兄,你我兄弟之间何来这般矫情,你不出手,zì yóu不出手的道理,小弟怎能不明事理,心中胡乱的生出忿恨?”

眼中多了些安定之sè,点了点头,郭淮低声道,“那佛宗的领首之人便是悟行,他与我交手多次,早已经是知根知底,若不佯装晕倒,怕是很容易便被他给识破了身份。而且,交战之初,明上师叔便给我发了暗讯,所以我便装作昏迷不醒。”

此言一出,正在整理衣衫的杨延昭不禁停了下来,来人竟然是悟行,如此说来,郭淮不出手倒也是对的,否则,他作为道家弟子的底牌便将公布与世人眼中。

只是,悟行三番两次冒险袭击柴清云又是为何?难不成她的身上确实有所谓的锦帛,只是自己并未察觉到?

而这锦帛又是何物?

想着,抬首望向不远处马车旁,正给受伤的绿珠等人熬药的柴清云,杨延昭的两道云峰眉拧成了一团。

待一切收拾妥当后,天不过是晌午,遂再次抓了些鱼做了烤食之物,填饱肚子,昨夜祝力、萧慕chūn等人皆是受了伤,便又在河畔停息了一rì。

抽着空隙,杨延昭又是问了柴清云锦帛之事,后者闻言,自是如同先前在闽南所说那般,“六郎,我身上确实没有所谓的锦帛之物,玉儿又怎么会巧言来欺骗于你。”

“佛宗之人应该不会平白无故的这般劳师动众,甚至冒险对你这郡主动手,想来这锦帛之中定是藏着惊天秘闻,或许与先帝有着关联。”

悟行是跟着悟则入世,所以,杨延昭下意识的牵扯出了太祖,而柴清云听到这句,也沉思想了起来,须臾压低了声音道,“先帝曾经一时兴起答应玉儿自择郎君,并赐了一套凤冠霞帔,只是当时玉儿去往了北地,将它收了起来,再后来先帝仙逝,便也忘记取了出来。”

如此说来,或许其中真的藏着某些秘密。

心中有了猜测,便也有了好奇,因而,在翌rì,萧慕chūn等人皆是身体大为好转之后,一行人再次驾车前行。

或许正如明上道人所说前路有道家弟子暗中相护,也或许是佛宗吃了瘪不敢再次出手,一路走着,倒也未遇见困难之事,只是有些不长眼的山贼盗匪,而这些,不过是跳梁小丑,哪里添得上险阻。

终于,二月近,三月芳菲始时,数辆马车踏着一路的烟霞,在莺飞草长之间,悠悠的来到了汴梁城前。

城,依旧是那般的雄伟,人,亦是那般的熙熙攘攘,再临汴梁城,杨延昭心底却是多了几丝异样。

去年今夕,打马御街,少年风流,何等的畅快,而如今,城还是这座城,景,还是这番的景,只是,人心早已不复如初。

“年年岁岁花相似,岁岁年年人不同。”

隔着窗帘,看着繁华如初的汴梁城,杨延昭看了许久,低声叹了一句,放下窗帘,脸上却是多了丝落寞之sè。

见此,罗氏女眼中担忧再起,望向一边的柴清云,后者眉宇之间也是挂着些许担忧,与她微微摇了摇头。

此刻,即便是八妹也是默不作声,虽然六哥未与她说道,但八妹还是明白了些事情,当初一起说笑的几位哥哥怕是再也走不到一起了。

想到这,心里越发的烦闷,小嘴嘟着,即便是一边排风递来了果子,她都提不起半点兴趣。

轱辘碾着宽阔的街面,耳边竟是叫卖声,嬉笑声,甚至是粗言骂语,汴梁城中喧嚣不减往时,而车厢中的杨延昭却仍是闭目不语。

声音渐远,马车驶入到小巷之中,小院粉墙黛瓦,错落有致,几抹红绿之sè爬满墙头,几家的垂髫小儿在院门口嬉闹着,这一切,对于赶车的萧慕chūn来说,似乎很是熟悉。

顺着记忆,将马车停在了巷子深处的院子中,望着朱红明亮的院门,萧慕chūn跳下车轻声道,“教官,我们到了。”

帘幕掀起,杨延昭与几女下了车,身后马车跳下来的祝力很是新奇的望着周围,虽然年岁之时曾经来过,但是那时白雪皑皑,又怎能与眼下满墙绿意相提并论?

门前,半新的桃符随风轻摇,再回故地,杨延昭不知为何又生出了些恍惚,愣了片刻才觉得衣袖被扯动着,低下头,却见是板着小脸的八妹。

“六哥,温大哥他们还会回来住么?”

闻言,罗氏女与柴清云眼中皆是一惊,任是谁都没想到,一路上,众人都不敢提的事情,却是被八妹说道了出来。

低着头,似乎在想着该怎么回答,良久,在众多的担忧之sè下,杨延昭抬起头,露出了几rì来都不曾出现的淡淡笑意,“鱼儿,他们都做官了,怎能还住在这寒酸小巷子了?要是鱼儿rì后想他们了,尽管去住那宽敞的大院子,我看谁敢不同意?”

听到这句话,心情yīn郁了几rì的八妹这才露出了个笑脸,而这时,院子中也传来微微的声响,不多时,闭阖的朱门开启,一个妇人走了出来。

却是多rì未曾见过的张婶。

再见面,张婶的粗袍换成了常见的青sè绸缎长衫,套着一件暗红的短褙子,与当年相比,多了些富贵之态。

见到院外来了如此多人,张婶显然是愣住了,待看了好一会,这才指着杨延昭满是惊讶的道,“这不是杨公子?”

说道着,目光扫过,见到八妹,张婶脸上笑意更浓,“排风,真的是你这小妮子。”

语中满是热情,这淳朴之气,仍是当年终rì走窜街巷卖饼的张婶。

与张婶寒暄了几句,得知张谦和李至正在衙门当差,便将八妹等人留在院子中,他则是带着萧慕chūn一行人驾着马车,慢慢的往着皇城驶去。

第二百三十一章 敲打与恩赐

马车穿过砖石大街,远离那喧嚣的百姓,走上了御街,经过那朱雀门州桥,一队巡守的士卒迎了上来。

车应着喝声停了下来,那带队校尉正yù上前,却见车帘掀开,一面金sè令牌拿出,忙慌得与部下众人俯首作礼。

“将军不必多礼,不过这车上是交予官家之物,还望将军遣人往宫中通报一声。”

闻言,那校尉怎敢耽搁,忙派人去向宫中,而他,则是细细打量起车中之人,心里暗自猜测,毕竟这官家的令牌可不是随意给下臣的,更何况眼前之人这般的年轻,怕是来头不小。

想着,不禁越发的疑惑。

而杨延昭被人如此盯着,心里自然有些不适,遂对那校尉笑着颔了颔首,放下车帘,隔绝了视线,求得一丝舒适。

不多时,步履声传来,听闻这声响,杨延昭掀开车帘,正yù下车,耳中便传来热乎的招呼声。。 。

“还真是小杨大人,咱家还以为这帮吃饱了没事做的家伙胡诌乱语,没想到真的是小杨大人。”

尖锐刺耳,却是热情非常。

抬首望去,来人身着圆领秀莽青衣,略显苍白的脸上带着似有似无的笑意,虽声音传来,但人还在数十丈之外。

此人,倒也是见过,离开汴梁去闽南时,赵光义召见后出宫便是由他引路,依稀记得姓李,是王继恩的心腹。

想到这,杨延昭大步迎了上前,笑着应声道,“原来是李公公,多rì不见,公公倒是越发的清瘦了,宫中劳累,公公还需注意歇息才是。”

闻言,那内侍倒是愣了一下,继而暗叹了口气,“没想到小杨大人还记得咱家这么一号人,也多谢小杨大人记挂,只是我们这些做下人的,为官家做事,乃是祖上积德,自是小心翼翼,不敢出半分差池,而那些小崽子也不让人省心,唉……”

说着,又是一声叹气,杨延昭却是笑着往前行了两步,“公公为官家分忧,着实辛苦,杨璟从闽南回来,却也带了些吃食之物,公公若是不弃,可派人去取了,也当是我的一片心意。”

“呵呵,还是小杨大人心善,也能让咱家尝一尝那闽南的新奇之物。”

一阵欢笑之后,后者却是脸sè正了正,“不过此事要稍后了,小杨大人,官家听闻你回来了,特地召你前去。”

“还请公公引路。”

说着,让萧慕chūn等人下了车,皇城中进行马车,因而那内侍挥了挥手,自有跟在身后的宫中的侍卫将车中的箱子搬下。

进了宣德门,杨延昭恢宏的皇宫大殿,依旧是祥云迷凤阁,瑞气罩龙楼,碧玉楼台前苏紫一片,含烟御柳拂旌旗,带笑宫花迎剑戟,即便是见识过数次,但仍有着忍不住的惊叹。

紫宸殿前,那青衣李姓的太监与王继恩舔脸笑了笑,稍后弯着身子,退下了白玉石阶。

“官家让小杨大人进殿。”

王继恩眼睛瞄了瞄殿内,轻声的说着,闻言,杨延昭与他笑着作了一揖,小声的谢了句,理了理衣衫,便抬脚往着大殿里走去。

大殿宽阔,高台上,坐着的正是黄袍在身的赵光义,手中拿着奏折,低首看着,即便是这般的寻常,但杨延昭却清晰的感受到一股扑面而来的威压。

这便是帝王的威势,虽与修行人的气大不相同,但是天生而来的上位者气势也非一般人所能匹敌,曾经,杨延昭只是觉得心里渗得慌,如今境界突破,自是明白其中皇家气运的奥妙。

在离高台还有十丈左右,停下了步子,便在那静静的立着,直到赵光义合上手中的奏折,这才弯身行礼满是恭谨的道,“臣杨璟觐见。”

“哦?”

赵光义话语有些平淡,或许对是杨延昭出现在紫宸殿有些惊讶,而更多的却是早已经知晓的平静。

将奏折丢到身前的桌案上,那极为凌厉的目光盯在了杨延昭的身上,半晌,才低着声音道,“在福建路做得不错,朕很是满意。”

“官家谬赞了,下臣只是尽了些本分,一切还是官家圣明,使得闽地百姓去了蛮夷之风,知教识礼,感朝廷之无上恩德。”

“出去一年,嘴倒是甜了。”

赵光义的脸上浮出一丝笑意,也让杨延昭觉得身上压力一扫而空,面带怯意的笑了笑,“下臣句句实言,怎敢与官家胡乱说道。”

“油腔滑调!”

待一声笑骂之后,杨延昭却又觉得背脊上传来一片寒光,还未敢多想,便闻耳边传来一句轻飘飘的的话语。

“朕听闻你离任时众多百姓夹道痛哭,这两rì,朕也在想,是不是做错了?”

心不知为何猛然的提了起来,不知为何,这短短的一句话让他头皮,做不得多想,忙跪伏在地,“下臣惶恐。”

此刻,能说的便只有几个字,在这猜心之言上,任何过多的话语都能招来杀身之祸,倒不如跪地道一句惶恐。

又是过了许久,大殿上寂静一片,跪伏在的杨延昭额头已冒出了丝丝汗珠,沉重的喘气声在殿内也显得尤为刺耳。

“罢了,起来吧,朕也不过随意的说了说。”

闻言,杨延昭这才将悬着的心放了下来,谢恩起身,并偷偷用衣袖擦拭了额头上的汗水。

“怎么了,才早chūn三月便是这番的热了?”

赵光义似乎在说笑,继而好像觉得真的很是好笑,竟笑出生来,并唤来殿外候着的王继恩,让他去御膳房传一碗莲子银耳羹来。

待听到这句话,躬身领命退出的王继恩不免朝着杨延昭看了几眼,目光之中,有着些惊讶。

“你做得不错,而且是很不错。”

待王继恩离去后,赵光义又是轻声说了一句,杨延昭刚要说惶恐之言,却被他伸手止住。

“起初,将你送到闽地,朕也不知那里竟是如此的暗无天rì,待铲除了邪教之后,朝中满是奏折,让朕派重臣前往接管福建路,可是朕都没有出声。果然,你没有让朕失望,旱灾之时,闽地竟无一人饿殍于野,更是运来了众多银钱,好,很好!”

一连说了两个好,赵光义的语中充满了赞赏,而杨延昭却默不作声,脸上满是诚惶诚恐之sè,心里却是有些不以为意。

这一切,都不过是些安慰之言罢了,若是真的放心,又何必将他调离闽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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