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步了嘛?看来这三个月你也没闲着。'库洛洛托着下巴,若有所思地看着少年似若晨光一样的金发,有总错觉,感觉阳光就从对方身上散发出来的。
'那是当然的,库洛洛。我可不会永远停在原地。'冷冷地说完,酷拉皮卡不理会对方难测的笑意,俯下身喂那只小猫。
'好了,该你吃药了。'看着对方半晌,库洛洛故意忽略掉刚才的挑衅,此刻心情还算不错。
'……'嗅了嗅杯子,浓烈的酸味便蜂拥而来,闻起来感觉上比硫酸还要糟糕。抬头对上库洛洛那一抹兴致勃勃的笑,酷拉皮卡突然有种绝对不能让这只蜘蛛小看的想法,斗气似的一口喝下。
可是他发现自己错了,自从液体流入舌头的那一瞬间,自从眼角的余光注意到对方异样的笑容以后……一股撩人的酸味直达喉咙,几近逼出少年的泪水!
不顾形象地抢过库洛洛想要作弄他而藏起的水杯,不管三七二十一就喝个清光,转头清了清喉咙,酷拉皮卡抱怨道'这到底是什么?'
'风翡翠。'库洛洛一脸的不在乎,平静地说道。
(风翡翠,猎人世界十大旱有药材之一,只生长在翡翠矿附近,生长期短,而且少产。样貌有如名字,全株成天然的碧绿,有风吹过的时候,由于矿山附近的风中含有的特殊物质而导致色泽变得更为通透,因此名曰风翡翠。培植方法虽然已经有人知道,可是价格仍然在十亿戒尼以上。)
这只蜘蛛还真舍得啊,换了是雷欧力,大概此刻就要抓狂了吧。想起了那大叔般的样子,酷拉皮卡才发现自己真的很久没跟对方联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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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玛奇~~◆'魔术师笑盈盈地看着面前的紫发女人,说道。
'一大早有什么事?'略有不满地抬头看着这位不管是自己还是旅团所有人都认为是不速之客的西索,怒气就微微升起。
'今天——☆'
'我拒绝。'没等西索说完,玛奇竟自打断道。
'听我说完嘛~~~我说啊~~库洛洛遇到危险了~~★'仍然是游戏似的口吻,西索抽出手中的黑桃“A”,却说出了玛奇无法忽略的一件事。
'……'
过了一段不长的时间,西索与玛奇已经无声落到库洛洛的庭院中观察着屋子里的一切。
当然,除了看到锁链手以外,还看到了库洛洛那短短的一抹笑。
其实她是有点高兴的,为库洛洛。
很少可以看见他那并非狭促的笑,那种纯粹只是毫无意义的条件反射似乎没有出现。
就好象……回到了过去。
是有点高兴,除了接触到西索异样的狡猾笑容,除了接触到西索笑容过后眼中闪出的那一线危险以前——
'你想做什么?'威胁似的盯着西索,尽管玛奇明白俩人之间实力的真正差距。
'没什么~~只是觉得~~很有趣而已~★'魔术师脸上的那滴眼泪,在他狡黠的笑意下,显得更为鲜明。
只是觉得~~~很有趣而已
在玛奇听来,对方习惯性的撒谎却比以前任何一次要来得更让自己不舒服。她觉察到不妥,微微倒抽一口凉气,才想起了库洛洛最大的危险——其实是他才对!!
终于找到了~~★
库洛洛的~~弱点。
三十六双火红眼
真实与黑暗时刻在空中舞着。
两个受伤的灵魂。
一个被黑暗的真实刺伤,另一个被真实的黑暗刺伤。
哪一个,更痛?
银色的月光流泻而下,溅落到每一个孤寂的角落。
人们踏着一个又一个重复不断的印迹在不断重复地前进着,丝毫没有因为景物的孤独而感到落寞。
每个人,似乎都拥有属于自己的景色。
而仅仅,只有那清冷的一片,才属于他。
沐浴在月光之下的金发少年,散发出比月亮更为清澈的淡雅,似有若无的叹息在单薄的双唇中,缓缓吐出。
多久了?什么时候开始,我已经习惯了这里的一切,平静得竟可以控制住往日溢出的绯红?
不到十天。
是的,过了仅仅三分之一个月的时间,仅仅。
很可怕……
这恨意好象慢慢在消退,如此,灭族的仇恨竟然……
一点一滴地……想要脱离自己的掌握……
'喵~'猫儿不安地徘徊在金发少年身旁,用自己柔软的长毛摩挲着少年双腿,仿佛想要为他分担忧伤……哪怕只是,极其微小的,一点点。
低头看着这只娇小而又乖巧的小猫,少年嘴角泛起一丝淡得不达眼底的笑。
流浪的猫儿,流浪的人,相异又相似。
'你有家吗?'仿佛在自言自语,少年望进白猫湛蓝的双眼,轻声地问道。
知道这是一个永远没有回应的问题,少年出神地,再度望向远方。
透过迷蒙的夜色,翠绿的双眸似乎能够剥去一切的阻隔,直接碰触到往日最深的记忆。
曾经,我有家的存在。
哪怕只是,不甚富裕,却可以拥有平常人小小的,幸福的家。
那时候……我以为,一切都能够永远……
无意发现了独自站立在院子里的金发少年,库洛洛一言不发,只是远远地,望着。
感觉那一片耀眼的金色比什么都要遥远,比什么,都更难掌握……
原本不应该拥有这种烦躁心情的自己,竟然因为对方的存在,一次,又一次地,作出连自己都难以解析的行为。
然后,一次又再一次自认为理性地否定这种心情,想要拒绝,去承认。
“你……将不会成功。”
老者的话再度从记忆中剥离,浮涌上复杂的思绪。
的确,还没成功。可是,离目的,只有那么一步吧,到时候,只要……
只要轻轻一捏,仿佛这个世界就能够粉碎。
世界创造了蜘蛛,同时也害怕着蜘蛛。
这与偷吃上帝种植的禁果,是一样的。
明明就制造了不应该存在的东西,却不愿意去承认,固执地认为只要用隐瞒就可以掩盖真实。
终究还是什么也藏不了,不对吗?
所以连世界……也害怕我们的存在啊……
放下亚当与夏娃的床头戏言,库洛洛却突然想起老者那记录着预言的黑色纸片,有点失笑。难得,那是聪明如此的自己也无法解开的,一个迷。
他忘记了,
蜘蛛从来就没有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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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夜中的蜘蛛细语。
'你就是~~~揍敌客的小鬼吧?◆'魔术师半眯着眼观察着对方的反映。
'……'黑发小孩抬头觉察到对方不怀好意的目光,本着一向的沉默以示回答。
'别担心~我不会杀你的~☆'西索笑了笑,情不自禁地想起了那个与眼前人一样木无表情的伊尔迷。
'你有什么目的?'柯特对对方的突然到访感到不解,同时也本能地提防起这个魔术师来。
谁能知道变幻不定的魔术师到底有什么打算?
'我们~~来场交易如何~~?★'西索用舌尖轻轻地舔了舔手中的扑克,狭长的双眼却散发着危险的光芒盯着黑发小孩,虽然像是征求意见的语句,却完全听不出商量的余地。
说成是变相的要挟还差不多。
'什么交易?'柯特意识到对方语气中隐藏着的诡异,轻轻地皱了皱眉。衡量过双方实力的差距,他知道接受是最聪明的选择。
'这个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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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翡翠,土琥珀,火红榴,以及……水琉璃。
解毒的全部,大概就是这些。
'好了,这是最后了。'库洛洛转过身打量着没有泄露一丝情绪的酷拉皮卡,把手中水蓝色的药剂递了过去。
最后了……终于……
其实解毒的日子并不长,库洛洛与酷拉皮卡都清楚得很。
可是,像是一对认识多年十分有默契的朋友,彼此心里同时想到的却是“最后”这个词。
其实,谁都不知道,所谓的最后,到底意味着什么……
是平静结束的华丽谢幕,抑或是仇恨开始的庄严宣告?
'我不会感谢你的。'金发少年望进对方深邃难测的漆黑双眸,突然冒出了十天以来最具挑衅的一句冷漠辞句。
'我也不需要你的感激。'库洛洛也轻轻地抬起一抹笑,温度也没比对方高多少。
其实,向来不喜欢泄露内敛的他,本不会轻易受到对方挑衅的,只是……
只是少年翠绿的双眸在吐出这些字句的时候,泛出了薄薄的红光。虽然细小得如轻燕掠过,不着痕迹。
但,他还是,发觉了。
而且,竟有点……在意。
'这是……水琉璃吧?'酷拉皮卡对自己的突然冷漠有点不安,尽管连自己也说不清那种不安,是为了什么。于是,他也很聪明地,想要忽略掉刚才的对话。
'恩。'库洛洛意识到自己情绪的轻微波动,迅速隐藏将被撩拨起的怒气。
水琉璃,作为猎人世界中最旱有的药材和七大美色之一,其价值的昂贵当然并不能简单用“戒尼”来衡量。
但这样珍贵的东西,似乎仍难不到幻影旅团团长。
不知道哪里的人又遭殃了吧?
看着手中那清澈的蓝色,酷拉皮卡心里存在的那么点歉意。当然,对象并不是库洛洛。
就像看出了少年的想法,从小领悟力就十分优越的库洛洛略有不满地开了口'这可不是抢来的。'
辩解,这对于他来说是一个连自己也不相信的奇迹。
其实只要他愿意,单凭他那幽雅而又充满魅力的浅笑,大可以骗倒所有,只是他一向不屑地嗤之以鼻。除非必要,否则他并不乐意施舍给任何人哪怕是虚伪的一丝表情。
而旅团的存在,成了一种默认的必要。
尽管……自己的表情有点虚伪。
“为了追求真正属于自己的东西。”
这句话,突然冲进思绪,连库洛洛自己也有点呆了。真正属于自己的东西,真的存在吗?
我们一直以来的破坏,能够当成是自己的“所有物”吗?
有点吃惊蜘蛛看出了自己的想法,酷拉皮卡着实有点左右为难。
因为只要想到蜘蛛的东西都是抢来的,自己对对方的感激就能很理所当然地抹消掉,然后再很理所当然地转化成自己能够接受的仇恨。
但毕竟理想与现实,是有那么一些差距的。而且这些差距一直在无情地扩大着。
咽下一口水,酷拉皮卡决定不去管这些,先对付眼前的解药为妙。
这次大概会比较舒服一点,因为风翡翠的酸,土琥珀的苦,以及火红榴的辣都经历过了,最后的“甜”应该会比较容易接受吧?这是自己难得向面前的蜘蛛提的一个小小建议,把“甜”放在最后。
如果生活也能够选择,最后的最后,我可不可以选择甜味?
为自己短暂的软弱,勾起一个细小的弧度。酷拉皮卡抿起这略有苦涩的笑,把杯中的蓝一饮而尽。
的确是舒服了很多,而且念力很明显地完全恢复了。伸出右手,清冷的锁链灵活地地缠绕在手上。松了一口气,酷拉皮卡把视线从锁链移到对方黑潭般的双眸上。
'有些东西……也许你会感兴趣。'托着下巴观看着少年,良久以后库洛洛才开口。
'……什么东西?'轻轻蹙了蹙眉,酷拉皮卡略带疑惑地扫过对方深邃的黑暗。
感兴趣的东西?
带着不解,少年一言不发地跟在此间主人的身后,视线情不自禁地再度停留在对方叛逆的倒十字上。
每次看到这个背影,总觉得……
看到了什么,一些,难以说清的什么……
纠结在一起,有点痛。
'这里。'黑发青年停下了脚步,手放在门把上,示意少年跟上。
门开的瞬间,金发少年的双眸再度迸发出数天来没有显现过的——刺人耀眼的红。
三十六双,一双没有少。火红眼依旧是带着惊恐和怨恨地看着眼前的一切。
不管是该恨的,还是不该恨的。诅咒着,超越了躯体的限制不断诉说着当天的痛苦。
少年每夜梦中的场景,仿佛在此刻完全呈现。
对着这些比自己生命更为重要的存在,酷拉皮卡双眼顿时失去了焦距。迷茫地看着眼前的一切,不可置信,却又悔意万分。
我本该……保护你们的……
我本该……让你们能够……看到安息的道路……
再次……重生。
'喜欢吗?'仿如鬼魅般,身旁突然响起的声音让少年的思维再度拉回现实。
'你!!'无法控制的恨意深得足以连死神也心悸,酷拉皮卡狠狠吐出的一个字有如炸响的惊雷。
并不是第一次看到这绯红,只是觉得比任何一次却都来得更深。面对这深沉的恨意,库洛洛却冷静地说道'这些可以给你,不过有个条件。'
对方话语的突然使少年微微愕然了一下,指间渗出的液体缓缓地滑落,在光洁的地板上溅起一轮妖艳殷红。紧抿着的双唇,像是暴风雨来临前的征兆。
'条件是,'库洛洛一眨不眨地盯着怒不可遏的对方,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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