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福根同志倒下了,吴勇同志站了出来。
“戴冬香,嘴巴放干净些,这是县委吴书记。”吴勇挡住了戴冬香的胳膊。
妈呀,这个管闲事的外地佬是县委书记?
戴冬香的气焰一下就没了,她可以不把文庙乡的干部瞧在眼里,却没胆子跟县委书记叫板,就算她横行乡里的丈夫牛老三见了县里的大干部也得低头哈腰装孙子,逢年过节变着法送礼走门路。要不这生意能做得长久?
今天这事被县委书记撞见了,想要大事化小小事化了,看来有些困难。戴冬香情急之下,扯掉发箍,披头散发的往地上一躺,满地的打滚,一边干嚎,“哎哟,乡干部打人了,我起不来了,我的腰断了。哎哟、哎哟!”
牛家的几个帮闲冲上来推操吴勇,他们都是拿牛老三钱,帮他看家护院的,戴冬香被人欺负了,还能不动手。至于吴勇,算个球啊,牛老三还摆不平他么?
文庙乡派出所所长季国富带着几个民警和治安员也赶了过来,陈勇书记亲自报自勺警,就算前面是刀山火海也得闯。
“把他们全部铐起来,等到郑校长伤势鉴定后再做处理。”吴越冷哼一声。
季国富一手拉起戴冬香,一手摸出手铐就砸了上去,“老实点!”
民警、治安员一看所长动了手,也个个不示弱,把牛家帮闲揪住上了手铐。
来得早的知道,这次派出所敢铐戴冬香是因为县委书记的命令,来的迟的村民就纳闷了:喔唷,太阳西边出来了,派出所也管牛老三老婆了。
这边刚安顿好,吴越就去看郑校长的伤势,乡卫生院的医生带了药箱过来,正在清创。
“情况怎么样?”吴越问。”吴书记,好几处撕裂伤,需要去大医院动手术,咱们卫生所没有这个条件。”医生推了推眼睛,“另外还要及时注射防疫针,这样深的创伤必须注射防疫血清蛋白。”
“老陈,部队联系了没有?”吴越又问陈勇。
“联系了,直升机马上就到。”
“再跟人民医院说一声,准备最好的外科医生,最好的病房。”
郑校长听到要派飞机来接他去县城,费劲的伸出手抓住吴越的手掌,“吴书记,别、别,我没事的,擦点药,消消毒就行了。明天有个工程队来学校修缮危房,我不能不在家,还有好些工作没有安排下去一一”
“郑校长,工作总会有人干的。你把伤治好了,才能更好地工作嘛。”吴越轻轻拍拍这个苍老的中年人的手,尽管他很坚强,可剧烈的疼痛和大量失血还是让他的身体时不时的抽搐。
牛老三院子的狗嗅到了同类死亡的气息,一齐狂嚎起来,扯的铁链“哗啦哗啦”疹人的响,小学生们都露出了惊恐害怕的神色。
“这种烈性犬不好好管理的话迟早又要惹事。”吴越转过头,“毙了!”
陈勇点点头,走了过去,几声清脆的枪声后,院子里太平了。
五分钟后,登陆大队的直升机盘旋降落,郑校长由卫生院的医生陪护者送上了飞机。
十分钟后,一支三十多人的迷彩服小分队到达文庙乡政府。
“吴书记,滨海市南厂区公安分局许凯亦向你报到。”为首一个四十多体格魁梧的中年人立正敬礼。
“许局长,你好。”吴越和他握手,又介绍陈勇,“这是滨海县政法委书记、公安局长陈勇同志,你们今天的行动听陈书记统一安排。”
陈勇也和许凯亦握手,一面笑道,“现在的安排是大家去食堂吃一顿,不过没啥好招待,大锅面管饱。”
许凯亦招呼部下进了食堂后,低声问,“吴书记、陈书记,行动啥时开始?”
“不急,天还没黑,海上还没起风呢。”
吴越笑了笑,挥挥手,“吃面去。”
夭渐渐黑了,海面起了风,没一会就淅淅沥沥下起了雨。
这样的天气,本该没有渔船在近海晃悠的,可今天很反常,离文庙乡东屯村十几海里的海面上飘飘悠悠好几条不到百吨的渔船。
来时走的不是一条道,走着走着就汇成了一支船队,目标直扑更远处的荒凉小岛。
这几艘渔船在小岛一侧汇集起来,点亮了灯火,没多时,一艘更大的海船驶来,双方用灯火互相应答了一阵,渔船发动,向海船靠去。
海船的侧舷窗开了,一桶桶柴油推了出来,沿着跳板滚向渔船。
渔船上的几个头目爬上海船,和操着半生熟华夏语的船员匆匆交谈,一面把鼓囊囊的包塞过去。
船员拉开包,看到花花绿绿的钞票,略数了数,就往边上一放,取出酒开了,倒了几杯递给渔船的头目。
天黑、风急、浪高,谁也没留意,船体另一侧几十个穿着黑色潜水服的登陆大队战士从海面跃出,迅速攀爬上船,一会后就控制了海船的各处要害。
与此同时,另一批战士也控制住了几艘渔船。
文庙乡吴越所在的临时的指挥部,电台开始呼叫。
“吴书记,海上的行动告捷。”陈勇大声报告。
“好,包围陆地所有目标,仔细搜查,不放过任何一个嫌疑人和证物。”吴越下完指令,立即给留守县城的子L立打电话,“老孔,我是吴越,请召开紧急常委会,通报打击走私行动的初步成果。对某些同志实施必要的监控,必要时可以先行羁押。”
“吴书记,我明白。”电话里,孔立的声音很沉着,但也隐约夹杂着兴奋。在现在这个敏感的特殊期,吴越搞这么大规模的军地联手打击走私的行动,不亚于乱糟糟昏沉沉的滨海政坛突起了一道龙卷风,两相对比,滨海县班子的战斗力就凸显出来了。
“许局长,立刻包围搜查牛老三的住处。”陈勇也给整装待发的许凯亦一行人下指令。
戴冬香和几个帮闲被扣在了派出所,家里只有几个看家的,见到三十多个身穿迷彩服的持枪进门,别说抵抗就连屁也不敢放一个。
牛老三家走私物品没有,藏在地道里的三只保险箱,除了钞票就是账本,账本上记录着这些年来他打点各路神仙的孝敬费用。
账本很快到了吴越的办公桌上,吴越翻看着,笑笑,“这个牛老三不但是他们牛家的账房先生还是整个文庙走私集团的外交官嘛。”
声音渐渐冷下去,“很好啊,这个证据很扎实。”
手向王永铭招了招,“王副主任,把账本上的涉及的人员名单按照省垂直管理机构、市、县和职务分类,尽快搞出一张清单来,我要向省委、市委汇报,向孔县长通报。今天晚上有些人睡不得安稳觉了!”
“吴书记,我马上统计。”王永铭拿了纸笔刷刷疾书。
好家伙,吴越双手抱着站在一边看:滨海海关关长臧俊以及手下科处领导四五人,滨海市委副书记苏佳龙,滨海市公安局海防大队大队长夏成希,滨海县委副书记庞柏,滨海县公安局副局长汪嘉风大大小小的官员四十多人。
吴越向省政法委诸友之书记汇报过后,又拨通了谷明伟省长办公室的电话。
看到这个熟悉的号码,谷明伟的秘书王达成没有半点迟疑马上转给谷省长,“小吴,这一网打了好几条大鱼嘛。”这种小事还不够让谷明伟惊讶,他轻松的下了指示,“省下派机构、直属单位的涉案人员,由滨海市委留置作进一步调查,省委调查工作组明早赴滨海。其他的,你全权负责,证据确凿的,立即宣布双规。不要谈越级越权,我给你这个临时权力。”
吴勇、朱福根作为当地政府负责人是一直陪在吴越身边协助工作的,两人看着、听着,背上的冷汗止不住的直冒出来。
两人满腹心事,似乎心有同感,相对望了望,都是愁容满面。
一会后,像是下定了决心,吴勇抬头看了看吴越,呐呐道,“吴书记,我,我。7吴越正关注各处行动的进展,回头一看,“有事?说吧。”
“吴书记,我向你承认错误,我也拿过牛老三的好处,每年香烟和酒算算要上千。吴书记,你处分我吧。”吴勇瞄了一限不远处的账本,垂下头不作声了。
朱福根接上说,“吴书记,我也有同样的错误,牛老三的香烟和酒,我也有一份的。”
“基层工作的难处,我理解。水至清则无鱼。”吴越摇摇头,叹了口气,“你们俩写一份检讨给我就可以了,过去的,既往不咎,从今以后吸取这个教训村吧。”挥挥手,“你们先出去,做好围观群众的工作,有些可以解释的,去解释一下。”
这算是处理还是不处理?吴勇、朱福根还在磨磨蹭蹭,腿里灌了铅一样,走不动道。
“还不快去工作?”陈勇瞪了一眼,拉着两人出了门,等走出一段,拍拍两人的肩膀,“踏实些,吴书记说既往不咎,你们就过关了。检讨要深刻一点,记住啊,要交到吴书记手里。”
“嗳、暖。”两人赶紧点头,心里一松,腿脚就轻便了许多,陈勇还想叮嘱几句,一看两人十几米开外了。
“吴书记,吴勇和朱福根同志还算老实人。人家一拿都是几万、十几万、甚至几十万,他们那点还根本上不了账本昵。”陈勇回到屋里,笑着摇头,递烟给吴越。
吴越笑了笑,接过烟。
突然,电台一齐呼叫,“001,001。”
王永铭拿来一个步话机给吴越,吴越听了几句,放下步话机,“老陈,跟我去新苏村,飞机马上到。”
新苏村有一个走私货场,四四方方的高墙,四角还有碉楼,据侦查里面可能藏有一些枪支弹药,可行动这样迅疾隐蔽,应该不会出啥篓子呀?
陈勇咦了一声,“行动遏阻了?”
“本事大嗍,公然武力时抗土炮都拉了出来。”
“谁走漏的风声?”
“老陈,现在不是追究责任的时候,去现场再说。”
新苏村那个走私货场,一面临海,一面对着大片荒野,以前上面挂了个棉花加工厂的牌子,也有车来车往的,像是真做棉花生意。不过无关人员是进不去的,真要谁傻的进去做棉花生意,苦头就有的吃了。
这个建筑四面没有隐蔽物,就连荒野上的青草也给人割得干干净净。
此处是行动关键的一节,由老虎团团长林玉江亲自指挥包围清查,可没料到,人还没靠近,冷枪就打过来了,两三个战士挂了彩。
紧接着,四座碉楼的洞口露出了土炮黑黝黝的炮管
(未完待续)
309章坦克面前,土炮就是个渣渣
土炮就是放大版的鸟枪,曾在滨海地区的农村流行一时,装了铁砂可以打鸟,拖上渔船装了铁块可以打浮出海面换气的大鱼。、后来连麻雀威了二级保护动物,再加上枪支清理,渐渐这种土造武器就退出了历史舞台。
不过从碉楼露出的蓝幽幽炮管,无论口径还是铸造工艺都比普通土炮要大要精湛。
林玉江的眉头拧成了川字,这样的土炮打出的铁砂覆盖面积是极广的,四周没有遮蔽物,如果强攻的话,会造成大量的伤亡。
这还不是麻烦,更麻烦的是采用强硬手段,动用大型武器的话,势必会摧毁整个碉楼,里面的人能完好留下来的几乎没有,后果和影响是巨大的,谁来下这个命令,负这个责任?
“部队停止进攻,退至安全区域,保持严密监视。”林玉江下达命令后马上把这一突发情况汇报给军分区邬德利政委和行动总指挥吴越。
天越发黑了,雨下的越来越猛,这次行动打击的目标多大十几个,兵力一分散,留在他手里的只有一个营三百多人,这点人要锁定目标,不让一个目标人物逃逸,确实有点难度。
万一碉楼土炮开火掩护,建筑物里的涉案人员四散奔跑,按照目前的情形,用阻击手定点清除完全可以办到,要生擒的话,部队就难免伤亡。可涉案人员罪有轻重,不分青红皂白射杀是绝对不允许的。
地面,邬德利政委的军用越野车正向新苏村疾驶而来;天空,吴越搭乘的直升机也即将赶到。
“吴书记,情况出现变化,是我指挥的行动出现了失误。”飞机还没到新苏村,登陆大队郑哲豪大队长请求处分的电话先打来了。
内鬼没有出现,失误的一环在于一个小小的偶然事件:走私头目之一的牛老大,正巧肚子不舒服,所以没去大海船,留在了渔船的船舱睡大觉。登陆大队的战士搜索涉案人员时误以为牛老大只是个普通参与人员,给他伺机打出了一个卫星电话,通知了新苏村的走私货场,从而货场留守人员提高了警惕,没等部队靠近就率先武装反抗。
原本部队用拉练之名,靠近各个打击目标,一举擒获所有涉案人员,起获走私物品和走私证据的计划,就因为这个原因在新苏村受阻了。
“郑大队,不要有啥思想包袱,谁也不是诸葛亮嘛,战场瞬息万变,出现一点失误在所难免。你部还是按原定计划,分成两部分,一部分押送走私分子去滨海市,另一部分封锁海面,提防少数漏网之鱼从海上脱逃。”没有出现内鬼,而是偶然事件造成的,吴越还是能接受的。
直升机降落时,邬德利也赶到了。
稍稍寒喧几句,部队的参谋人员就把高倍军用望远镜递给了吴越。
“砰!”一个照明弹升上半空,炸开后,望远镜的视野里就碉楼和四方建筑就变得清晰可见了。
“公然武装对抗,想搞武装割据?”吴越哼了一声,双手交叉抱在胸口,踱了几步,伸出手指着碉楼,“这样猖獗,可见里面大都是走私骨干分子,我还要大胆猜测一下也许里面有些意想不到的东西呢。“邬德利和林玉江也纷纷点头,走私尽管也是严重犯罪,但上升到武装对抗的程度,终觉得有些不可思议。
“吴书记,你的意思是如果里面的东西一旦被起获,就有人会为此掉脑袋?”邬德利问。
“应该是这样子,横竖是个死,有人就要搏一搏了。”
“毒品?”邬德利又问。
“也许吧,所以要速战速决。”吴越手向林玉江一摆,“林团长,向碉楼喊话,限时一个小时,无条件投降,逾时将强行进攻,死伤自负。”
不是说速战速决嘛,还限时一个小时?林玉江有些纳闷,不过还是忠实的执行了命令。
喊话没见效果,相反几分钟后,碉楼还开了一炮。
“嗨,这帮混蛋!”邬德利摇摇头。
吴越不动声色,在帐篷里,借着行军灯的光亮翻起了随身携带的笔记本。
没一会,天空传来了,飞机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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