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刚刚做了什么？帮着一个烂男人去伤一个女人的心？
不，“我是在帮她，帮她早点认清那个男人的本质。”对，就是这样。居然气着气着，自己却茅塞顿开了。
她对自己很无语，自嘲的笑了一下。
“你没事吧？一会生气一会高兴的，不是犯病了吧？”冷不防有人这么对她说，吓得平果原地蹦了一下，却发现竟然是玉自清。
她拍拍胸口，惊魂未定的质问他：“你怎么在这？”
“喂，不是吧。我跟了你一路，你都没发现啊！”玉自清摇摇头，然后把右手伸到她面前。“你应该退给我50块钱吧？”
说好这次收费是450元，玉自清给了500元定金，所以应该找给他50元。是这样没错，可是刚刚平果太生气了，送走那个可怜的女人，理都没理玉自清，就闷着头自己走了。
不小心差点做了不守信用的人，就算是对着玉自清这样让她不齿的人，平果还是有点抱歉。
“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呐，给你一百，你找我五十。”
玉自清拿出自己的钱包，把里面的钱都拿出来，数了一下，然后为难的说：“我身上只剩下这些了，46块，先欠你四块钱行吗？”
要不要这么可怜啊？平果只好自认倒霉，因为不想再跟这种人有什么牵扯，便接过他那堆零钱，然后把一百元钱塞到他手里。
“那四块钱不用给我了，后会无期。”今天好累，连公式化的笑容都摆不出来了。
“唉？”转身想走，结果却被他给拉住了。“那个，你能不能再借我两块钱坐地铁啊，我没零钱了。”
嘿，得寸进尺是吧？
老虎不发威，当我是hello kitty 啊！平果有点怒了：“既然这么缺钱，干嘛还要雇我！你不是挺厉害的吗，让一个女人为了你变成那副样子。真有本事，再去找个真的女朋友不就好了。软饭可以接着吃，也不用付她工钱！”
她管过界了，其实这是违约的。可是今晚的平果有点失常。
“呵呵，毕业了嘛，要找也是回家找，我就不祸害帝都的美女了。”玉自清愣怔了一下，居然笑嘻嘻的接话，让人有气也发不出来。
他摆出一个纯良无害的笑容来：“你放心，我真的会还你的。你把手机号给我，我明天就还你钱。”
“我要是不给你钱呢？”你能拿我怎么样。
“啊，那没办法了，今晚我只好跟着你了。”说着，还摆出一副无可奈何的样子。
无赖！算了，两块钱就当打发要饭的好了。
平果最终还是气呼呼的给了他两个硬币，然后转头就走了。赔了六块钱，老娘图一个清静可以吧？
玉自清没再追上来，平果也顺利的回到了住处。房东正站在门口恭候呢，她连忙陪着笑脸，补交了几天的房租。
这样一来，积蓄又所剩无几了，甚至连离开帝都的火车票都买不起，看来明天要接着找工作才行啊。
其实，在离开之前，她还有一个地方想去，也不知道有没有时间和金钱让她满足愿望了。
睡前上了一下网，发现一封未读邮件。
我的小苹果，六年了，你是不是该回家了呢？
发件人是七哥。
平果看着邮件，表情柔和起来，笑着回复：七哥，我还没玩够呢。你不是说婺源很美吗？等我去完那里再回去，好吗？
这几年，她几乎去遍了中国所有大大小小的城市，也有好几次经过婺源附近，可是平果始终没有去。在她心里，婺源是个太美好的梦，她想留到最后再去。
那是六年计划的最后一站，然后她就要履行约定，回到那个久违的城市。
晚上睡觉的时候，平果做了一个很久没做过的梦。梦里都是真实的东西，小小的平果，还有年轻美丽的妈妈，高大慈祥的爸爸，他们一家三口坐在海边看日落。那是一个美好的瞬间，但是很快，海水涨上来了，一切都被淹没。
可是平果并不害怕，她会游泳，她知道自己不会被淹死。只是周围好黑，她找不到妈妈也找不到爸爸。她只能努力的游啊游，找啊找，终于忍不住开口呼唤，海水却趁机灌进了她的身体。
然后她惊醒了过来。
以前梦到这些的时候，平果都会哭着醒来，海水化作泪水，湿透了枕巾。现在她长大了，即使惊醒也能对着镜子笑一笑，告诉自己说：只是梦，只是梦。
只是一个纠缠了自己很多年的噩梦。
不过很奇怪，虽然一直在做这样的梦，可是平果是喜欢水的。她总觉得，自己能在水的包围之中，找到某个一直在苦苦寻找的东西。
那东西对她来说，很重要。
从梦中醒来，也就再也睡不着了，干脆就起床。清晨的帝都，却已经很热闹了。这个城市，似乎时时刻刻都是忙碌的。
平果花了三块钱解决了自己的早餐，正琢磨要去哪里找事做呢，却接到了一个陌生号码打来的电话。
她曾经在一些网站发布过求职的消息，心想难道是工作主动找上门了？
心中一喜，平果忙接起电话，礼貌的说：“喂，你好。”
“你好，请问是平果小姐吗？”电话那边的声音似乎有点耳熟。
平果没多想，立刻回答：“我是，请问你是哪位？”
“我是清清啊！”
清清？哪个清清？
等等，是玉自清？
“死和尚，你干嘛一大早就来恶心人？”实在没想到他会给她打电话，总不会是真的要还钱吧？
原来以为一辈子都不会有交集的人，突然这样找到她，平果心里的感觉怪怪的。
玉自清在那边笑了起来。“别生气啊，我是想感谢你的，所以还特意想办法查了你的电话号码。老实说，你在所有的网站都留了自己的联系方式啊，害我查的一点成就感都没有。”
他真的去搜索了自己的联系方式？平果心里响起警铃，不知道这个人到底要玩什么花样。
“为了表示感谢，我帮你介绍一份工作怎么样？”她没吭声，玉自清却自顾自的继续说，还抛出了这么有诱惑力的话题。
理智告诉平果，这个男人还是少惹为妙。她不会盲目相信自己不会被这个人伤害，即使她不是他喜欢的类型，可感觉这种类似种马的生物，应该是全天下女性的公敌才对。
所以她的语气很冷淡：“不用了，你付钱我办事，我们两不相欠，没什么好谢的。”
“哎呦，果果，不要这么冷漠嘛。我还要还你钱啊，你来一下，真的有好工作给你，包你一日致富哦。”
这么夸张，难道是去抢银行？
第一口
平果最终还是向金钱屈服了。她在外闯荡多年，什么人没见过，玉自清这个级别的其实不足为惧。
第二次见面，玉自清穿的很凉快，白色的工字背心，粉色的运动短裤，看起来像刚刚晨练过的样子。他拎着一个旅行包，看着鼓鼓的也不知道都装了些什么东西。
一见面，他就先把那六块钱给还了。然后打量了平果一会，说：“你穿这么多，待会会热的。”
平果深呼吸，露出招牌笑容问：“你到底想做什么？”
需要穿很少的衣服吗！
玉自清神神秘秘的拿起旅行袋，带她往前走：“你跟我来就知道了。”
看起来就不像是做好事的样子，但平果人都来了，干脆跟去看看这玉自清葫芦里到底在卖什么药。
半个小时以后，在一个偏僻的小公园里，平果拿着手上的这套衣服，愣了足足五秒钟，然后才不敢相信的问：“这是什么？”
玉自清已经穿戴好了，平果看了他一眼，差点笑岔了气。作为一个开心果来说，玉自清还是合格的。两天之内，平果已经被他逗笑很多次了。这个频率对她来说，已经很难得了。
不是她笑点低，而是玉自清这身是什么打扮啊？“玉自清，你真的是个和尚啊？哪来的这些衣服。”
此刻穿着袈裟脖挂佛珠的玉自清，一本正经的说：“阿弥陀佛，这是我们的班服。有时候为了更好的体验佛法，我们会角色扮演一下。”
这是什么班啊？有机会要去旁听一下开开眼界才行。
“好吧，你穿的是你们的班服，那我手里这件尼姑袍是怎么回事？”他居然让她在大夏天穿这种东西，如果不给出一个合理的解释的话，平果才不会陪着他发疯。
玉自清却已经拿过她手里的衣服，开始在平果身上比量了：“这是我借了我们班女生的，她们的班服是这个样子的。”
看他说的一本正经，平果却是满脸问号。谁能告诉她，这世上真的会有这样的班级吗？
“那你让我穿这个，到底要做什么？”
“去化缘啊！我告诉你，这个工作可是稳赚不赔的。”他又往旅行袋里掏啊掏，掏出一大袋子的佛珠手链来。
“你看，这是我通过特殊渠道，一块钱一个批发来的，这里一共是100个，咱们10块钱一个卖出去，每个净赚9块钱，一共能挣900呢。”
小算盘倒是打的挺响，但是卖手链就卖手链，一定要打扮成这个样子吗？
“你就听我的，没错的。你想，出家人卖的佛珠，肯定比一般人卖的要有灵性啊，再说大家看着也新鲜。而且，你不觉得这样很好玩吗？”
好玩你个大头鬼，你也不怕中暑。
可是玉自清的无赖本质又出来了，他穿着黄色的袈裟，可怜巴巴的说：“你就试一试吧，我也是第一次做这种事，昨晚兴奋的睡不着觉啊。你不是那种不敢尝试新事物的人吧？”
当然不是。走遍大江南北，平果什么有趣的事没玩过？角色扮演的话，她还在横店跑过龙套呢。
只是就这样听从玉自清安排的话，她心里还是觉得不爽。
为了挽救一点面子，她故意板起脸孔，刻意刁难：“你求我啊，我说不定可以考虑一下。”
换做一般的男人也许会火冒三丈，可玉自清这家伙说是冷血无情，大多数时候却格外的宽容，也许跟他一直研究佛学有关吧。
他笑的暖暖的，很从善如流的说：“果果，我求你了，你就当是陪我体验生活了。”
这人到底是脸皮厚呢，还是脸皮厚呢？平果本来很讨厌这种始乱终弃的男人的，可是邪门了，她居然没办法一直维持对玉自清的厌恶。
“不对，我还是觉得怪怪的。”刚想答应他算了，可还是觉得不对劲。“你有见过和尚跟尼姑一起化缘的吗？”这不是明摆着告诉人家，我们是假冒的吗？
“怎么没有，我们就化给他们看。”玉自清生怕平果反悔，赶紧帮她套上尼姑袍，整理好以后，做出一个邀请的姿势：“师太，随老衲化缘去。”
原来，他们是去搞笑的。
这两位一在大街上出现，就立刻引起了轰动。很多人拿出手机相机，一阵狂拍。平果可以预感到，他们马上就是网络红人了。真是出名的方式千千万啊！
不过，这种事她是不在乎的，越出名，她以后就越好找工作。再看玉自清，说是第一次做这样的事，可表现的比平果还从容镇定。
他们把佛珠分装在两个布袋里，各自背着，并肩往前走。
玉自清见有一个女生迎面走来，便紧走几步对她说：“这位女施主请留步。”
女生本来还在看热闹，被他一拦立刻就傻了：“干嘛？”
“施主莫惊慌，老衲只是见你颇有佛缘。这串佛珠已经经过老衲诵经净化，可以保你平安，就赠予施主了。”
“送我？”女生看这个自称“老衲”的不伦不类的和尚，长的倒是帅气，就傻傻的接过了佛珠。
玉自清又说：“愿施主一生平安，还请施主大发善心，为本寺捐些香火钱，不必多，十元足够。”
十块钱买个手链，本来就合算。他又说了这么一通，把女生都逗乐了。
“你们是玩行为艺术的吧？还招不招人一起参加啊？”说着，她已经掏钱了。
玉自清笑而不答，真像个得道高僧一般，对女生施了礼，便继续向前走去。
看到这，平果脑子里迅速的想起一个画面，那就是梁家辉在《东成西就》里一本正经的说：这位姑娘，可否借你的胸部一看。
她突然很崇拜他，心里也开始跃跃欲试。
于是，平果瞄准一个男生，走上前去，开口道：“施主请留步，贫尼见你颇有佛缘。”这种公开调戏的行为，真的很好玩。
就这样，他们锁定年轻群体，游离在化缘和行为艺术的界线之中，很快就卖出去不少，可是也热的够呛。
玉自清见平果满头大汗，提议去树荫下休息一会。他让她先去坐下，自己跑去买了两瓶水，而给平果的那瓶，居然还细心的要了常温的。
“谢了。”平果突然有一点明白，玉自清除了皮囊之外，可以招人喜欢的地方了。
但她还是不懂玉自清何必对自己献殷勤，他对女生的这种态度，总不会是天生的吧？
他们坐在长椅上，咕咚几口喝去了大半瓶水。解了渴，也觉得凉快多了。
“好玩吗？”玉自清问。
平果答非所问：“热死了。”可是她的笑容已经告诉他答案了。
过了一会，玉自清又问：“你昨晚那样走过去，不怕她打你吗？”
“她未必是我的对手哦。”好歹也行走江湖这么多年了，平果至少看得出那个女人其实不是无理取闹的人。不得不说，玉自清选女人的眼光还是不错的。可也是因此，天知道他糟蹋了多少好女孩。
“你跟她说的那些话挺有道理的，看不出来你年纪不大，悟性倒是不错，有慧根啊！”
“怎么，大师你想劝我皈依佛门吗？”
“那倒不是，修行在哪里都可以，不一定非得出家啊！”
还修行咧？看他说的跟真的似地，平果忍不住取笑他：“这么说，你游戏花丛，只是为了修行了？”
玉自清突然做深情状的抓起平果的手：“果果，还是你最懂我啊！”
去你的！
平果想甩开他，就在这时有两个女生打他们身边走过，看到他们这个样子，由衷的说了句：“大师，师太，你们一定要幸福哦！”然后，一脸兴奋的跑开了。
“这俩孩子，上网上多了吧？”平果还是毫不犹豫的甩开了玉自清，他却依然深情款款的说：“师太，老衲会让你幸福的。”
平果才不吃他这一套：“那简单啊，今天赚的钱都归我。”
玉自清立刻苦着一张脸：“不行，家里都没米下锅了。”
好吧，他比较穷。
喝完水，打算重新开工，又有一对情侣过来。男生拿着相机，女生怯生生的来问：“我可以跟你们合影吗？”
“好啊。”玉自清痛快的说。“不过，这样会耽误我们化缘，不知道施主能不能发一下善心。”
“啊，可以的。我看鸟巢那边的米奇老鼠跟人合影，收费是十块，我给十块行吗？”
于是，两人发现了新的财路。完全无成本，摆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