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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是现在知道了这孩子的存在,袁世卿也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但不可否认,他心里面是有着窃喜的,一个以为自己此生都不会有孩子的人,突然出现一个与自己真正血脉相连的孩子,这种感觉非笔墨能够形容。那是有了自己的后代,哪怕这个孩子小的时候不在他的身边,他没有看着长大,也不能让他那种喜悦稍稍冲淡。不孝有三,无后为大,袁世卿本来已经决定,不论蝶衣怎么想,怎么闹,他都要将孩子留在身边,甚至他第一次想着,幸好他平素敬佩的那个女子云清清现在已经没了,否则他还真的不知道怎么面对程蝶衣。袁世卿算是做好了心理准备,只是当他面对反应冷淡的程蝶衣的时候,倒不知道怎么办才好。这和他预料中的情况完全不一样。
程蝶衣也不是没反应,他只觉得心底苦的不行,弄的嘴里都隐隐有点发苦,只是再苦怎么样,把那孩子给弄死了吗?不说袁世卿肯定不会同意,就是程蝶衣也狠不下心,这个孩子留着自己最爱的那个人的血脉,这是他最爱的一点,也是最恨得一点。他知道自己不该这么恶毒,只是在听到孩子的母亲没了的时候,他感到高兴。他不管这个母亲在袁世卿心里有多重要,他只看现在,终于还是他和袁世卿两个人。
这个孩子看起来像是三四岁的样子,却实打实有5岁了,吐字清晰,只是平时的时候不说话,为了这个袁世卿还把蝶衣的那个小徒弟,小四儿也带了回来,毕竟是孩子,想着能处到一块。袁世卿不喜欢这个小四儿,也不知道为什么,看到就觉得难受,但这毕竟是程蝶衣带回来的,也是他唯一的弟子,再不喜欢也只能强压着。
现在外面都说,袁世卿的妻子带着自己的两个孩子和一个野男人跑了,现在只能找一个外面流落的私生子撑撑场面,就是杜月笙也感到愧疚不已,毕竟那个玄青本来是他手底下的人。袁世卿也不管外面的的风言风语,直接给孩子取名袁平,和之前的袁安和袁宁一样的意思,在家里好好的养着。
养孩子真真是一个技术活,特别是一个和你根本不亲的孩子,简直和捡的没两样,偏偏还就是自己的种,还能说什么,顺着吧,这死孩子不理人,和他强着吧,又不忍心。小四儿是程蝶衣捡的,但是没养,陈珈绘的那两个孩子多半也是陈珈绘在养,况且那是刚出身的,这个是有了自己想法的。简直就是作孽了,袁世卿对着那孩子真的没有耐心,他本身就忙,偏生他想亲近亲近孩子,孩子还一副委屈的样子,弄的袁世卿以为自己是封建家长,就给请了人在旁边照顾他。
程蝶衣是个爱孩子的,也不会再有自己的孩子,本来他最爱的是自己的小徒弟和自己师哥的那个胖墩,有了袁平这两个只能让出第一的位置。程蝶衣也不怨这个孩子不理人,他小时候在科班的时候比这孩子冷淡多了。当然还有隐隐的骄傲,这样冷淡的他能得袁世卿的青眼,只是这孩子这般对袁世卿,让袁世卿有点不知所措。程蝶衣请教了有孩子的人,天天就带着孩子疯玩,满山满野地跑,给他们做风筝,还和他们一起看那些手艺人做糖人,倒是真让孩子对程蝶衣亲近多了,只是对着袁世卿还是那副样子。
这段时间除了北平、上海、南京这样的大城市还是一副什么事情都没有,歌舞升平的样子,其他地方真有些苦不堪言。能逃出来的那是最好,不能逃出来的那是命,谁也不能怨,下辈子投个好胎。袁世卿不是程蝶衣,在他看来,程蝶衣当了慈母这个角色,那么他自然是严父。他知道孩子不可能靠着他一辈子,自己要有能保护好自己的能力,对着这两个孩子严格要求。过了一段时间,就请了先生来给他们启蒙,还让他们去军营里呆了段时间,也不是锻炼,就是为了让他们感受这样的气氛。
如果说程蝶衣是这两个孩子心理最亲近的人,那袁世卿绝对就是最惧怕的人,没有之一。袁世卿也觉得悲哀,在他眼里真正的父亲,就应该和他的父亲袁明峥一样,能给孩子一个什么不用怕,有我给你做后盾的感觉和环境,而不是像被人追赶一样,怕他们什么时候就出了事情。现在才知道,家里出一个纨绔,祖辈上要做多少的努力,纨绔简直就是比白手起家更加特殊的存在,简直就是对父辈的肯定,也不是谁家都能养出这样有文化,有涵养的纨绔的。
袁世卿也不是什么也不做,他和杜月笙联手在囤物资,也隐隐有点支持那个被打压的党派,他现在就是想着不要死的那么冤枉就行了,其他的,还真没什么好求的。现在这年岁,就是物资也不好囤积,谁都在盯着,袁世卿凭着母亲和那个曾经被他打过,但最近和他走的比较近的洋毛子的关系,走国外的路线,特别是那些武器,虽然量不多,但是想要保护好自己倒是绰绰有余了。还有那些粮食,那是真的找人眼球,只好在分成两批,一批是暗地里自己囤积的,一批是专门给别人看的,那批多半都给出各种各样的理由给了出去,也就收回一个成本,有的时候连个成本都没有。
作者有话要说:求评~给我动力更新
☆、四十四章
前段时间程蝶衣觉得有点不舒服,医院里也查不出什么,袁世卿怕这是因为蝶衣小时候为了唱戏伤了身子,就带着他去中医那里看。结果中医看了几眼,给程蝶衣摸了脉,之后就要给袁世卿把脉,袁世卿愣了一下才把手伸出去搭在桌子上。
看完中医,中医就刷刷写了起来,写完交给袁世卿:“第一张药方是抓给他的。”对着程蝶衣指了指,然后点了点下面一张,“第二张是抓给你的。”原本袁世卿想要问一下,这药是什么,怎么莫名其妙就这样给了药方,结果人家中医自己坐在椅子上絮絮叨叨:“你们这些年轻人啊,就是不注意,现在只觉得有点腰酸背痛,容易疲倦,到后来就不行了……”袁世卿睁大了眼睛,这个话说的……当即就咳嗽了一声,那中医便住了嘴。
袁世卿回到家想着这件事情,怎么都觉得不是很对味,就偷偷找上另一个比较熟悉的老中医,当然也是带着程蝶衣的,结果第一句话就是“世卿,你脸色不是很好。”,最后的走的时候说的那句是“要节制。”。这件事情袁世卿原本是下了禁口令的,但是过了段时间,袁世卿发觉自己的礼单里面多了很多的鹿鞭、鹿茸、虎骨这样的东西。送的时候还是一副我们都懂的样子,袁世卿真的很想把东西摔在他的脸上,这算是什么意思,对于他作为男人的质疑?他是袁世卿,风流满天下,什么时候还需要这样的东西!就算中医开了药给他,那也是因为和蝶衣在一起的时候不是很节制,主要在于之前给蝶衣戒毒,蝶衣受不了的时候,袁世卿就抱着他,加上本来就正常的夜生活,这样一来次数自然多了一点,不是因为他怎么怎么样。
如果说这件事情有好处的话,那么袁世卿带在身边的唯一的儿子,袁平不像平时那样会被人欺负了,在很多人看来,这大概就是袁世卿唯一的儿子了。当然这件事这么想是没错的,只是搞错了原因,不是不能生,而是不愿意。
在袁世卿纠结不已的时候,有人找到了他,理由如上,据说是来自东北一片的,有上好的“偏方”,事实上是来和袁世卿谈谈他和国外走的关系,能不能弄来一批货。袁世卿摸不准究竟是哪一家的,他倒是挺想找人合作的,也不为其他的,就为了能让国人好好休息一下,能一起联合将在国内作威作福的洋人赶出去,可惜想的倒是挺美的,就是做不出来。这个年代真真是一个混乱的年代,学富五车没有用,极具涵养没有用,看的就是军权,现在袁世卿写的东西也算得上薄有名气,他是属于激进党的,不论做什么,总能把他往这方面靠。
程蝶衣也很久都没有出去唱戏了,他脸皮薄,和他一起唱戏的人一向都是荤素不忌的,他还不能说什么,甩了几次脸子,人家也不怕,知道这人说得狠,不过是抹不开面子。还有就是那种打听袁世卿是不是不行的,这要他怎么说?说他和袁世卿几乎夜夜笙箫还是袁世卿器大活好?这些他都说不出口,只好沉默不言,别人以为他这算是默认,不想多说,于是真的坐实了袁世卿外强中干的名声。
袁世卿在地底下也发展了不少属于自己的势力,只不过为了不那么显眼,多半都和别人在交缠在一起,但是他在法国和英国的势力发展的极好,除了他自己的努力之外,还有就是之前和他明面上的未婚妻私奔的玄青传来的消息。原本还怕他拿了那么多的金子就一去不回,或者被骗什么的,没想就在袁世卿等的不耐烦的时候有了好的消息传来,玄青现在搭上了一条线,在慢慢经营。
袁世卿思前想后,最后和程蝶衣悄悄提了一下,最近他得到消息日本想在北平打开缺口,正式撕破脸。于是程蝶衣在和人聊天的时候,不经意间带出了这个消息,当然这件事情是做得很隐蔽的,他是故意让平时和他关系不好的一个戏子听见的,那人时常在一个军官府上去唱堂会,为了抢功,这件事情要是查实,不会有袁世卿任何的事情。袁世卿要做的,是再加一把火,他和别人谈论了许久,继续发那种看起来很激进的文章,现在袁世卿是打着国内打赢这场仗就逃出国的准备的。
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如此,七七事变还是在同一个日子来临,只是伤亡微微少了点,真的是微微少了点,比起袁世卿梦中的血腥而惨重,这次至少准备比之前稍微充分点。这个时候还能想着争权夺利的真心也不容易,也不怕被人用唾沫星子淹死。袁世卿没有因为这样有任何的放松,他知道即将不久就是比济南惨案更加骇人听闻的,南京大屠杀。
为了这件事情,袁世卿几乎吃不好睡不好,整个人都瘦了一圈。这在其他人眼里可不就是袁世卿那方面不行的表现,为了争取露个脸,袁世卿那里又一次人满为患,以及每天都要轰出一堆江湖郎中。袁世卿在这时候也不说什么,只是和他的哥哥说他想要去南京躲躲,也不管他大哥有没有同意,就一个人离开了,留了话让他二哥多多照顾程蝶衣。
这个时候的南京其实并不是很危险,守城的人是唐生智,袁世卿不想去说这个将领怎么怎么样,他曾经敬佩过这个人,如果非说有什么污点的话,那就是在守南京城这一次。坚守了这么长时间,最后却背弃了与南京共存亡的誓言,突然向各路守军发出撤退的命令,自己逃离,简直就是让日本军如入空门。也许这样的事情不能够怪在他的身上,只是,共存亡这样的话,说出来,就应该坚守。其实是根本没有想到会屠城,没有人能够未卜先知,在他们看来,为了减少无谓的牺牲,投降是最好的方式,这种事情几乎在所有的历史书上都存在,只是,对谁都不能对日本。还真是好了伤疤忘了疼,之前对于抚顺的屠城怎么就没有让他们清醒一点?
袁世卿这一次来的不仅仅是自己,还有私底下囤积的那些东西,不多,但是想来可以坚持一段时间。可以说这是袁世卿除了遇上程蝶衣,最冲动的一次。
既然有人背弃誓言,那么总要有人坚持,共存亡而已,谁的命不是命。
☆、第四十五章
袁世卿到了南京的时候才发现自己真的想当然了,甚至这个时候在南京守城的人不是唐生智,这让制定了一系列关于唐生智的行动都不知道怎么开始。袁世卿不是没有怀疑过梦境的真实,但是那种感觉难以用笔墨来形容,真的就像是自己亲生经历一遍,自己不过是重生一遍的感觉,所以太相信自己的梦境,而且从他开始到现在,可以说几乎没有任何的错误。袁世卿将自己的那个梦境重新想了一遍,什么细节都不敢放过,甚至拿出了那一本笔记,仔细对照。
袁世卿在思索了良久才发现自己是想当然了,在和日军打,被屠城的时候,守城的那个人是唐生智,不代表一直以来就是唐生智,他以前本来就是纨绔,也不在乎其他的,不然的话,在哪个年代,他好好经营。也不会作为典型,开始就拿他下刀子。袁世卿不熟悉,只好找人去打探打探。
不论是现在守着的这个人还是唐生智,他们都值得敬佩。袁世卿在作为一个纨绔的时候是看不起他们的,觉得他们最终不过是背信弃义之辈,直到后来他才发现他们做的其实真的很好了。不是不爱国,也不是不想守城,只是在军令如山的情况下,不得不从。他们有他们的战略想法,而不是像袁世卿那样,那一刻,袁世卿突然间很庆幸自己的纨绔本质,就是为了一个程蝶衣他也能把自己摆在浪尖风口,何况是这样的事情。
期间,袁世卿收到了程蝶衣拍来的电报,里面没有几个字,袁世卿却差点掉下泪来。
世卿:不问你为什么去,保重自己。我会好好活着,等到孩子长大,去找你。
这段话甚至没有落款,但是袁世卿知道是谁给他的,除了蝶衣,所有人都以为这个风流成性的人真的是那方面出了问题去散心了。至于蝶衣,自然是知道袁世卿究竟是行还是不行,他知道袁世卿掩藏下那颗一直想要狠狠打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