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玄还听不大懂这些yin秽的话,但也知道对方所说的必然不是什么好话,不由得皱了皱眉。
谢道韫脸上的笑意更浓,她实在是有些不理解,为什么这些纨绔在喝了酒之后智商都会接地,惹是生非前都不知先弄清对方是什么人。后面那么多的护卫,这是一般人家能够请得起的么?就算只看谢道韫的一身衣着,也应当知道她并非市井女子啊
郗路看到谢道韫脸上那愈加浓烈的笑意,不由得心中一凛,知道小娘子是真的怒了。但他此时却拎着罗福将他扔到了地上,打马上前,低声对谢道韫道:“看对方的模样,应该也是士族大家,小娘子还是不要出手太狠的好。”
谢道韫没有回话,反而是笑意吟吟的问那为首的纨绔道:“要我去陪你喝酒?这倒不是不行。只是你要知道,若非士族高门子弟,我可是不陪的。”
那服过五石散的纨绔显然也喝高了,闻言竟轻佻的上前握住了谢道韫的右脚,醉眼惺忪的道:“小娘子,这你可真是问对了我是顾家子弟这整个晋陵,就没有比我家还大的人”
竟是顾家,真是林子大了什么样的鸟都有啊谢道韫在心中感叹了一句。
听说对方的顾家子弟,郗路不由得皱了皱眉头,出言道:“小娘子,子义公与郎主正在船上叙话,既是顾家子弟,我们还是不要太撕破脸面的好……”子义公就是顾虎头的父亲顾澹。
郗路说的没错,虽说谢奕是晋陵一地的太守,但晋陵毕竟是顾家的势力范围,所谓强龙不压地头蛇,更何况,顾家这个地头蛇实在是大了些。
谢道韫笑着向郗路摆了摆手,双目中带着一丝寒意的看着马下开始对自己动手动脚的纨绔,娇笑着道:“路叔你看,咱们等得了,这位郎君可是等不了那”
“小娘子”郗路沉声皱眉道:“就算您不在乎脸面,也要在乎一下这些护卫啊毕竟是劳心劳力训练了四年的护卫,若是真的伤了顾家这三位郎君,顾家不可能善罢甘休,而郎主也必定会在他们的逼迫下交出凶手,到时候,这些护卫……”
谢道韫挥手打断郗路的劝阻,冷眼看着那三名分毫不知自己已入险境的顾家纨绔,道:“吩咐所有人先退后百步,这里交给我来解决。玄儿你也退后。”
郗路皱着眉头权衡再三,终究觉得是应该给这三人一个教训,大手一挥,带着那些护卫开始后退。
“路爷我们怎么能任由小娘子挨欺负?”护卫们虽然遵守着命令打马后退,却十分不甘心想向郗路请命。
还没等郗路说话,重新被郗路抓上马背的罗福便打着哈欠道:“放心吧,你们家的那位小娘子,哪里是肯吃亏的主?有那几个顾家郎君好受的,我们只管看戏就够了”
见那些护卫已经退后的足够远后,又看到不远处的河岸旁,有几个人影正向这面找来后,谢道韫甜甜一笑,二话不说,右手一伸,却听一声裂帛声响,竟是谢道韫将自己的左袖撕裂开来,露出了白皙的小臂。
(前面的感慨多了些,但不写不行。因为那便是我们可爱女主的行事准则,日后就不再赘述了)
未若柳絮因风起第十章小手段
第十章小手段
如今跟在谢道韫身边的十名护卫,除了郗路和郗弓外,其余的八名都是四年前选出来的那一批。
若是放在当时,他们都是些没有后台的主儿,这才被郗路强拉到后院,每天清晨寒暑不顾的做着训练。每天勤勤恳恳的训练的满身大汗,却跟其他那些不用训练的护卫拿着同样的月钱,这样的差事,实在是不怎么优厚。
对于这些倒霉的护卫来说,他们唯一的福利,就是可以每天都靠着自家英姿飒爽的小娘子来养眼。可惜的是,这样的时光也没有持续多久,因为在很短的几天之后,这些可怜的护卫就认识到了韫儿小娘子娇嫩外表下的狠辣。尤其是上场对打的时候,那个狠啊……
这种没有什么名头的特训的确很苦,苦的让人骂娘。当然了,小娘子的娘他们是不敢骂的,若是让谢道韫知道某个人想跟自己的娘亲发生超友谊关系,那么这个人很有可能会光荣的断子绝孙……这可不是说着玩儿的,别看小娘子平日里总是带着淡淡的笑,但内心中……还是那句话,那个狠啊……
不敢骂小娘子的娘,那代为训练的郗路和郗弓呢?看着郗路那强横的身材,再看看郗弓那张千年不化冰川似的脸了,众护卫终究只能猛地打一个寒颤,将满腹的怒火与牢骚完全投入到了日常训练之中。
想必大家真的是愤懑的太久了,以至于四年下来,这些最初的十二名护卫都多多少少练成了一些本事,若是将他们扔到荒山老林里,怎么着也能接替一下武松的工作。
当然了,老邓有句话说得好,两手抓两手都要硬。而在训练私人武装力量的时候,最重要的事情不单单是武力值,还有一件不可忽视的事情便是护卫们的忠诚度
若将武力值比作硬件,那忠诚度就是软件了,而且还是类似操作系统这种重要的软件。试想,一台配置极好的电脑放到你面前,可一开机,其上的系统是个LINUX,甚至还是个俄文版的,您要怎么用?这就相当于手中有轻骑三千,可却不听你的命令,由着你在点将台上一通击鼓传花,人家在下面该干啥干啥。领着这样不听话的武装力量,您能干点啥?
又或者还有一种情况,那就是硬件很好,操作系统咱也会用,可问题是,染上了病毒尤其是特洛伊木马这种不要脸的病毒。这就相当于将自家的武将中混进了敌人的密探,己方的情报源源不断的被泄露出去。这毕竟不是风声,不怎么有娱乐性。
当然,第二种情况在护卫班子建设的初期,是不会有太大的危害的,毕竟连敌人都没有,又哪里来得敌方情报员?但谢道韫前世毕竟是玩这档子事儿的,所以在最开始,她就认识到了这个问题的严重性,每天有意无意的对训练中的护卫们进行思想教育工作。
人家搞传销的,洗脑只要几个月,咱专业人士四年辛勤劳动下来,再加上威逼利诱,这些护卫们自然是被驯服的服服帖帖,而且还主动为谢道韫发展下线……
呃……用错词了,实际上是谢道韫的点头后,郗路在这四年间又招来了一些身强力壮的新护卫,加入了这个蒸蒸日上的队伍。
这样的训练下来,谢府的护卫虽然仍旧存在着机构臃肿的现象,但这些经过严格训练的贴身护卫们,已经真正成为了属于谢道韫的武装力量。虽然还达不到谢道韫一指他们的老家,他们也照打不误的地步,但据此状态实际上也差不多了。
这也就是为什么,在谢道韫下令所有护卫撤退的时候,虽然有人想要为小娘子出头,却没有人敢私自行动的原因。
当然,除了这是单纯的命令之外,这些护卫也清楚,在那三个纨绔的面前,小娘子是绝对不会吃亏的……
正因为抱着这个信念,所以当大家看到谢道韫一把撕下左臂的衣袖时,几乎所有人的嘴都大张开来,就连一直面无表情的郗弓都微微蹙了蹙眉。
更不用说那三名纨绔,眼见谢道韫那藕荷似的光洁小臂,更是已然三魂没了七魄,如遭雷劈的呆立在当场。
谢道韫仍旧面带微笑,继续缓缓的伸手,撕拉一声,又将自己的裙角撕开一道。
那三名顾家纨绔已经完全傻了,不断的敲着自己的脑袋,估摸着正在心想,这五石散什么时候竟有了如此神奇的药效,竟能让人产生这样美妙的幻觉……来,你接着撕啊
可惜,他们有些弄不清楚,这不是幻觉,真的不是幻觉。
谢道韫满是笑意的眸子里陡然闪过一丝狠厉,她猛地一提马缰,身下的马儿受惊,嘶叫着抬起前蹄,恰到好处的踹在了那为首纨绔的胸口上。
“三根肋骨。”谢道韫用只有自己与对方两人能够听到的声音说着。
那顾家纨绔双目瞪得浑圆,哪里再有什么士族的洒脱风度,径直的摔向后面,嘭的一声落地,竟是噗的一口鲜血吐了出来。
谢道韫斜眼瞧了一眼左面的小道,见到隐约间的人影后心中更安,再次提起马缰,由着身下的马儿提脚乱踹。
余下的两名纨绔看着那口吐鲜血的顾家郎君,已然傻在了当场,端的是两股颤颤,不能稍动。
“一人一条腿。”谢道韫继续轻声说着,落入那两名纨绔的耳中,却如同惊雷滚滚。
马儿很听话,连续的两次抬身,很是干脆利落的断了那两人的腿。就在谢道韫指使着身下的马儿,进行着这仿似癫狂的动作的同时,她还没有忘记一件事情。她默默的计算着左面小道那行人出现的时间,冷静抬起右手食指,比划了一个向前的手势。
百步外的护卫立时反应过来,撒欢儿似的放马跑来,那焦急的模样,就像是要舍命保护自家主子一般。
既然身为顾家的郎君,即便是进行临河行散这种优雅的活动,也不可能不带着仆从小厮。谢道韫最开始被这三个有眼无珠的人搭讪,看到对方衣着华丽后,第一个想到的就是这个问题。
这几个顾家郎君也是倒霉,在这没什么游人的河边行散竟然都能遇到谢道韫,更重要的是,谢道韫如今的心情并不怎么好。不为其他,只为北边的一个君王。
当然,若是只因为心情不好就做出如此行径,那谢道韫也就太过嚣张了。就像郗路曾经劝诫过的一样,毕竟对方是晋陵顾氏的人,假假也是南方的第一大士族,没有随意被欺辱的道理。既然如此,那谢道韫为何要这么做?原因很简单,因为顾家和谢家其实是不和的。
北方士族渡江之后,自然会侵犯到南方士族的利益,而顾家这种江东第一门阀的利益,自然是最受折损的一个。世间往往,皆为利往。纵然是外表再怎么风雅超脱的士族,也不可能在这上面免俗。除非他们真的能够羽化而登仙,不食人间烟火。
谢奕身为晋陵太守,原本应当是管辖着这一地的军政大权,但实际上,每每涉及到顾氏的案件、问题时,连他这个狂生一般的人物都不得不拖上一拖,或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这样一来,在很多政事上,谢奕都有些伸不开手脚的感觉,被压制的有些厉害。
顾澹与谢奕的关系或许是好的,但到底好到什么程度,还要另说。
谢奕是个藏不住话的,纵使可以在公堂上忍耐下来,回到内院之后却也免不得在饭桌上一顿牢骚。今日又是顾家的某某人强占良田,明日又是顾家的某某人纵仆行凶,这一来二去的,谢道韫也不免听到了许多不堪入目的言行。
谢道韫并不是一个眼中揉不得沙子的人,她知道,这种门阀世家,虽然可以教的子弟们诗礼传家,但毕竟不是每个富二代兼官二代都有那样优雅的内心,一些阴暗的心理总会在日常生活中暴露出来。这种事情不单单存在于顾家,谢家也有,别的士族门阀家族内必然也有。这些是少数,却也是极其碍眼的少数。
谢柳之是那样的人,所以被谢道韫三下两下的收拾了。而如今面对顾家的几个无聊子弟,自然也不会手软。
收拾纨绔也是一种艺术,总不能弄的太没有美感,太过血腥。那样的话,不单单顾家会被激怒而咬着自己不放,自己也会受到牵连。所以,谢道韫在一开始就盯住了那些还没来得及赶过来的仆从,计算着他们能够看到此间景象的时间。
至于为什么这三名郎君会与自家仆从走散,这不是谢道韫需要考虑的问题,他所要做的,就是做出一副被纨绔们惊扰而无力反击,却又被身下护主的马儿救下的模样。
这样一来,全部的责任就被推到了那三名顾家郎君的身上,毕竟是他们先在光天化日下调戏民女的。不服?没看到韫儿小娘子身上的衣衫都已经被抓破了?如此行径,如禽兽何异?
未若柳絮因风起第十一章狼来了
第十一章狼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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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义兄,不论如何这件事情你给我一个交代”游船的船舱内,谢奕寒着脸,面上带着不可抑制的怒容。
顾澹其实只是一个二十岁出头的男子,但却与谢奕平辈。如今,那一身绣着精美黑边的玄青色葛衫穿在他身上,却实在没有了什么洒脱的感觉。
他今日本是兴致勃勃的与谢奕一家出来游春的,可偏偏在自己眼皮底下遇到了这么一档子荒唐事儿。更荒唐的是,这件事情,竟然还是顾家的子弟、他的几个不孝侄儿做出来的
一想到方才谢道韫面色苍白、衣衫不整、被人搀扶而回的可怜模样,顾澹的脸也黑了黑。
“无奕兄放心,小弟回家后定当好生收拾那三个子侄,改日定领着他们去府上谢罪”毕竟是自家子弟做了错事,顾澹也只好放下身段赔起不是来。
“哼”谢奕冷笑一声,显然是十分不满意这种安排。
说起来,虽说谢奕这个老爹当得即不称职又懒散了些,可一旦遇到这种关键的时候,谢奕也是一个极为互犊的人。那可是自己的宝贝女儿,那是自己的心尖尖怎么可能是对方一句话就能够解决的呢?
顾澹深知谢奕的脾性,一旦倔强起来那可真真是九头牛都拉不回来。他见谢奕此时正在气头上,也只好一声声的说着软话,心中不知如何恼怒着那三个不成器的侄儿。
“郎主大夫请来了不知是先给小娘子看,还是先给顾家的三位郎君看?”一个谢家仆从匆匆忙忙跑进船舱来传话。
谢奕闻言没有说话,冷冷的斜睥了顾澹一眼。
“当然是先给贤侄女看”顾澹哪里能够不理解谢奕的心思,那仆从的话音刚落,他就已经喊出这句话来。
那仆从刚想领命下去,却见内舱中缓缓走出几个人影来。
“不必了,顾家哥哥伤的颇重,还是先给他们看吧”来人正是谢道韫。此时,她已经换上了一件素白色的窄腰襦裙,在青杏儿和菡萏的搀扶下,娇怯怯的走了出来。
青杏儿和菡萏的眼睛还红着,显然是为自家的小娘子感到委屈。
谢奕见女儿出来了,急忙起身亲自去扶。而顾澹也是忙着起身,以担忧的目光望向她。
谢道韫在众人的搀扶下小心翼翼的坐了,之后还不忘微笑着嗔上一句:“哪里就那么柔弱了?不过是受了些惊吓罢了,爹爹倒弄了个大张旗鼓,似乎病了几个月一般。”
谢奕看着女儿苍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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