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巨子?什么巨子?”谢道韫被胖子看的背脊发麻,忽然想起先秦的墨家和墨者……
“巨子就是墨家巨子嘛,我们的头头”胖子的笑容极为灿烂,冲着谢道韫挤眉弄眼的道:“老大,我们等了几百年,终于等到你了老大啊,看你的样子挺有钱的,先借点钱花花呗”
谢道韫的嘴角抽搐了一下,觉得自己后背上的汗毛都已经竖了起来。
“还有啊老大,”胖子看了一眼被自己扔到一旁的竹简,有些好奇的问道:“这世界上真的有‘卫生纸’这种东西么?有的话干脆拿出来用用,剩着出恭还得用厕筹,难受啊”
(上一章的标题,真是越看越有诗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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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第二十章画了十七遍的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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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妃喜欢刺绣,这是王府中人都知晓的事情。
对于年纪刚刚到得三十岁的女子来说,什么红颜易老,人老珠黄的之类的词,都会抑制不住的从头脑中往外蹦。而像王妃这种贵妇级的人物,更是会有些受够了每日为家长里短头疼的琐碎事情,开始有事儿没事儿对着铜镜发呆,想一想年轻时的如果如果。
“但如果终究不是现实,”王妃极为娴熟的将细线穿入针眼,语气平淡的道:“我再也不是那个不通世事的小姑娘,当然也不会再整日做着无法实现的梦。再说当年的那个穷书生,早已被母亲派出的亲随乱棍打死,即便他不死,即便我真的嫁了他,现在想想,怕是也不会过上什么太好的日子。”
一直在王妃身边贴身伺候的婢女站在一旁,此时低头闭了双目假寐,但不可抑制的,她还是出了冷汗,觉得背脊冷嗖嗖的发凉。
她不明白王妃忽然说起这些事情来是何目的,但是她清楚的知道,这些事情是她不该听的,也是她不该知道的。不只是她,王府的其他人,甚至是王爷本人,也最好不要知道这些往事。
知道了不该知道的事情,这句话本身就很令人毛骨悚然。她想起了那座荒废已久的鱼池,想起自己曾经在那里看到过的,那些偶尔浮出水面的鞋袜和头发,不可自制的打了一个寒颤。
“你知道么,”王妃仍旧悠悠然的说着话,像是完全忘却了房中还有另外一个人。她灵活且纤长的手指毫不停滞的在白绢上做着优雅的舞蹈,蝴蝶穿花般用针线勾勒着美好的线条。她的目光有些悠长,嘴角带上了笑意,“他死那天,正是我出嫁的前一天。”
王妃脸上的笑意愈加盎然了起来,“那晚我没有睡觉,为我上妆的人子夜时分就过来了,可是一直忙活到了天亮,妆也没有画完。”
婢女将双目闭的紧紧的,握在一起的手指开始泛出白色,她不敢发出一丝的声音,甚至连呼吸都开始小心翼翼。
王妃忽然停下了叙述,有些专心的拿捏着针眼的距离,在心中盘算着什么样的勾织,才能让自己心中的画面最完美的呈现出来。
不知过了多久,王妃仍旧没有再次开口,只是专心致志的翻动着自己的皓腕。婢女以为之前的酷刑已经过去,偷偷的微睁了双目去瞧。
冬季特有的淡淡的阳光透过了厚重的窗户纸,在王妃的面颊上形成了光与暗的交织。她额前的碎发,随着屋内炭火燃烧吹出的暖风轻轻荡漾着,就像是正在应和着她本身拥有的优雅。眼角浅浅的细纹非但没有破坏掉她的美丽,反而愈加显现出一股魅惑来。成shu女人的韵味在她身上一览无余的体现着,不是风尘气,只是一味的优雅与华贵。
面对着这样的女人,年轻的婢女下意识的挺直了自己的腰板儿,不知是不是想要学习面前的那份美丽。
“十七遍。”就在婢女以为自己可以试着告罪,以说明自己方才睡着了,所以并没有听到王妃的胡言乱语时,王妃又突然开了口,“那天夜里直到天亮,操持婚礼的仆妇为我画了整整十七遍的妆。”
婢女愕然,正想要急忙重新闭眼装睡时,王妃带了笑意的目光却已经望了过来。婢女尴尬万分,不敢在装睡,只得低头。
“你知道为什么要画十七遍么?”王妃微笑着自问自答,“因为我一直在哭。她们帮我擦干了眼泪,将胭脂擦上。可是用不了多久,我的眼泪又会将胭脂弄花。所以,整整上了十七遍的妆。”
因为用力的缘故,婢女指尖上的白色愈加明显起来,她不知所措又惊恐万分的站在那里,一刻不停的祈祷着王妃的叙述快些停下来。
“你知道到得最后,我脸上的妆是怎样画好的么?”王妃向着那时的情形,笑容愈加美艳起来,“我娘亲派人来对我说,如果今日我不能笑着嫁给司马昱,就拿那个穷书生的尸体喂狗。”
话语里包容的冰寒与王妃温柔的话语形成了太强的对呗,引得婢女的身子猛地一颤。
“从那日我就学会了如何笑,如何在最想哭的时候笑,如何在最愤怒的笑的更灿烂。”王妃又重新摆弄起她的针线来,一针又一针,直到白绢上,一幅幽兰图略见雏形。
“从那时我就明白了,什么‘山无棱,江水为竭,冬雷震震夏雨雪’。《上邪》里的话都只是一厢情愿罢了。说到底,这世上还是权势两字最为重要。司马昱他出身高贵,先天就拥有权力,所以才娶了我。可穷书生终究是穷书生,就算是学识再丰,最多也只能某人府上的清客,每日说说无用的清谈罢了。”
王妃自嘲的笑了笑,手底下的功夫不停,嘴上也仍旧幽幽的道:“虽说咱们是女子,但权力这东西,也是少不得的。就因为我有权,你没权,所以,我现在坐着絮絮叨叨,而你只能站着担惊受怕……”
“主子饶命”婢女扑通一下跪倒在地,浑身都开始了无法停止的战栗。
“怕什么,我又没说要杀你。”看着眼前匍匐在自己脚下的人影,王妃的双眸闪过一丝享受的味道,以及对这种感觉的贪婪。
婢女仍旧不敢抬头,如同受惊了的鹌鹑一样蜷缩在那里,可怜兮兮。
“知道我为什么喜欢刺绣么?”王妃忽然问出了一个无关紧要的问题,婢女的身子一僵,不知道自己是否该回答,也不知自己应该如何回答。
还好王妃并没有拖延的太久,而是自己说道:“因为刺绣就像布局,先在心里想好一个图案,然后再一点一点的付诸行动,不到最后一刻,没有人会知道你要做的是什么。就像是这朵兰花,如果我不将其绣出,它到底是什么颜色,旁人又从何而知呢?”
“主子英明。”婢女下意识的开口奉承着,这才发现自己的声音还带着明显的颤抖。
王妃笑了笑,却没有让婢女平身。她兀自自言自语道:“福儿大了,虽然还不到嫁人的年纪,但定亲总是可以的。可若是送给功成名就的人,却未必能够达到锦上添花的效果。要嫁就嫁一个前程远大,但如今还没有名利双收者。”王妃思索着,“桓温这个人很有野心,也很有能力,听说他的儿子也是不错的。谢家也是个不错的选择,谢玄那个小孩子,的确是讨人喜欢。谢尚此人如今已经做到了尚书仆射,而且不单单是文才,听说这几年有些小战事,也都是他出了些实用的主意,所以才赢得轻松。如今传言说要封谢尚为镇西将军,过些年若是真的北伐的话,他是一定会大出风头的人物。谢家、谢家……谢家还有在桓温那里当司马的谢奕,还有隐居在这里养名的谢安。其实别看咱们顶着个王府的帽子,可琅琊王氏实际上是看不上咱们的。不过是个轻闲王爷,又如何与王导的后人相提并论?
“若是与谢家联姻……”王妃沉吟了一下,忽然想起了什么,摇头笑道:“我却忘了,咱们要送这些士族一份儿大礼的,又何必再去舔着脸的讨好他们。嗯,还是桓温好,还是咱们的征西大将军有远见卓识。”
婢女当然不懂得王妃说的是什么,她仍旧跪在那里,两股战战,额上留下的冷汗,已经阴湿了眼前的地面。
“怕什么呢。”王妃温柔的说着,“我能对你说这些,自然是将你当成了我的心腹,你又在这里胆战心惊个什么劲儿?”
婢女猛地怔了怔,急忙磕头如捣蒜的道:“多谢主子提拔”
“别着急谢。”王妃掩嘴笑了笑,道:“先帮我做件事情。”
“请主子吩咐。”婢女捡回一条命来,正是心潮澎湃时候,并没有多想。
王妃又绣了两针,幽兰显出了大致的形态,娇柔中却带着一股幽谷中特有的寒气。
“听说王爷昨夜招了一个舞姬入房,帮我处理了她。”王妃极为温柔的说着。
……
……
“我发现,这个世界上比我还牛叉的人真的很多啊”
忙活了整整两天两夜,谢道韫终于从书堆里钻了出来。她挠了挠有些蓬乱的头发,仰头叹息了一声。
“阿姐,你到底在忙什么?”小谢玄不知从何处冒出头来,纳闷儿的看着谢道韫身后的书堆。他走上前去,随手拿起了一卷竹简翻了翻,又指着上面的文字问道:“还有啊阿姐,这都是那个国家的文字呀?看着跟咱们的极像的,可是仔细看起来,玄儿又看不懂了。”
“这个啊,这个叫简体字。”谢道韫伸了一个懒腰,活动了一下发酸的筋骨。
“哦……”谢玄挠了挠头,“那阿姐你总得告诉我上面些的大概是什么东西吧。”
谢道韫歪着脑袋仔细的想了想,十分认真的道:“是一个十分牛叉的人所写的十分牛叉的日记以及特别牛叉的教科书。”
谢玄听得头大,哭丧着脸摊手道:“阿姐,那你总的告诉我什么是牛叉。”
“牛叉就是……用来吃牛肉的刀叉,简称牛叉。”(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起点()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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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第二十一章俺的家乡在西贡
“其实老子早就在想,估计咱们的开山祖师最开始也是迫不得已才走上这条路的。”
胖子的双手上各拿了一个鸡腿儿,左右开弓的大嚼着,十分惬意的评说着他所知晓的当年往事。他的声音依然尖锐,彷如老鼠的爪子滑过木头一般。用这样的嗓音口口声声的说着“老子”、骂着娘,实在是有种不同他人的观感。
仍旧是那个破烂医馆,胖子仍旧以原来那个诡异的姿势坐在小胡凳上。阳光照在他的身上和油乎乎、厚墩墩的手上,倒也没有多少令人厌恶的感觉,反而有种滑稽的喜感。
唯一有阳光的好地方就这样被人霸占着,谢道韫撇了撇嘴,环视四顾后,又在角落中发现另一个小胡凳。自行搬到胖子身边后,谢道韫又揪来胖子的衣衫下摆,仔仔细细的擦拭了一下胡凳上面的灰,这才满意的坐了下去。
胖子翻了个白眼,想了想,觉得自己没有必要因为这点儿小事儿得罪自己的财主,哼哼了两声,便忍了下来,继续啃他的鸡腿儿。
阳光一共也没有多大的面积,胖子随意往那一坐,几乎就占了个遍。谢道韫调换了半天的方位,仍旧只能让阳光照见自己的双膝。
“喂,往那边窜窜。”谢道韫轻踢了胖子一下,语气也懒得再客气。
“你不要欺人太甚”胖子吹胡子瞪眼,这可惜他没有胡子,眼睛也瞪不起来,最终变得毫无威严。
“小心我下回过来不再给你带烧鸡”谢道韫轻描淡写的威胁着,“要是把我惹恼了,小心我下次连来都不来。”
胖子举着鸡腿儿愣了愣,在头脑中盘算了半晌后,最终还是悻悻然的低下头来,拿鸡腿儿出气。
终于坐到了阳光下面,谢道韫有些舒服的叹了一口气,左右活动了一下脖子,道:“那位祖师爷的确是迫不得已的,你又是如何知道的?”
“这还用刻意知道?”胖子耸了耸山包似的肩膀,“只要是个正常人,谁会那么无聊的信奉只劳作不休息,克己利人,那不是有病是什么?”
谢道韫摸着鼻子不可置否的笑了笑,有些同情起这位穿越同行来。她这几天曾系统的看过那位同行留下的日记,对那人的来历有了最为基本的认知。
那是一场发生在七百多年前、或说成是两千五百多年后的故事,有一位奉命穿越者来到了春秋。穿越者所执行的命令其实很简单,只是要实地考察一下春秋时期的建筑而已。要知道,到了公元二八几几年,所有的这种穿梭时空的考察,就与二十世纪从中国飞到亚马逊考察原始森林没有什么太大的区别。只是在热带原始森林里潜伏着不可预知的危险,穿越到另一个时空也带着这样的隐患。
穿越者并不如何担心自己的问题,他原本是一位特种兵,只是在一次出任务的时候行为过了界,差点被送上军事法庭。他的头儿把他从监狱里捞了出来,帮他趁机改变身份。又因为他在建筑学方面的天赋,所以把他塞去了国家的古代建筑研究院,成为了一个小研究员。
塞到研究员当然不是没有目的的,只是因为研究员的院长正在被秘密的调查,而他的任务,就是暗中监视院长的动静,算是戴罪立功。这本是一个简单的令人打瞌睡的任务,但就在一次普通到不能再普通的实地考察,让他永远的留在了春秋。
他本以为一切只是偶然性故障,自己终究是能够回去的,而根据《时空穿梭条例》,在他穿越其间,要尽可能少的影响接触到的人和事,否则若是改变了过去,穿越者即使再穿回,也很有可能回不到原本的世界,而是会到达另一个平行世界。
而且无端的制造一个平行世界出来,国际时间空间平衡保护协会是绝对不会允许的,因为创造平行世界时在宇宙中引起的瞬间湮灭和坍缩,会极大幅度的影响他们正在进行的一些实验和项目,这样的经济损失是以数百亿元计的。
穿越者伸出手指算了算国际上悬赏自己性命的价格,发现即便把自己买了,自己也赔不起那些钱,只好乖乖的什么都不做,蹲在山顶踢石子玩儿,等待救援。
可是他怎么也想不到,这踢啊踢啊的,他就踢出问题来了。
石子这种东西虽然小,但它一旦被踢开,就有了动能不是?一旦身处高山之上,就有了势能不是?就是这样的一个有了动能又有了势能的石子,在不断的滚落中速度越来越快、越来越快。当它快到足以使人受伤的时候……它就使人受伤了。
“哎呦”
随着一声带着极为浓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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