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狂人教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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狂人教师- 第5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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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伟想了想,说:“今年一开学,我就从你的脸上断定,腊月或正月间里有人向你提亲了,而且这‘新郎官’不太理想……哦,也许是不错的。只是,还不太满你的意。后来,我联想到李校长弟弟的信,你妈妈与他们的彻夜交谈,你与他们的几次谈话,就更相信了自己的判断……”
“都是假的,我压根儿不晓得什么李校长弟弟!”
“我这人好傻,你母亲那次在李校长那里,我无意中撞了进去,他们有逐客之意,我都不晓得走,坏了人家的好事!去年李校长为谢伯瑞提亲过后,曾宽慰谢伯瑞说,算了,莉莉虽有几句书,但书吃不得,且支人待客,没有礼貌,又太冷漠。嘿嘿,原来他是在为自己张本!前不久,他还在施放夜幕弹,他要我在N县帮他物色个弟媳妇儿,说只要是职工,其它的条件都在次上,因为女方是职工,据说他的弟弟也就可以转成非农业户口。”沈伟慢慢悠悠的说着。
莉莉气得眼睛快要喷出火来了:“他说我冷漠,不会待客呀?还请过你?只要是职工就要,为转业呀!唉!怎么没听你说过?你,你也是!他还说了啥?”
“没有说什么了。”沈伟不想惹是生非,立即改变了话题,“那天在李校长屋里吃饺子,你妈总和我讲,你们这个地方好,山清水秀,人杰地灵,柴方水便,并一口咬定,说你说的我与卫虹在谈恋爱……”
“你们是在谈嘛!卫虹说,你太懒散了,又清高,她才不要呢!嘻嘻!”
“你也认为她不会要我吗?”
“不不,是你看不起她!不过你给人家制造了困境,带来了痛苦,她为了生活下去,或者说满足一种微妙的报复心理,当然……”
“应该,应该!”沈伟学着《龙江颂》里的李志田的声调连连点头说。
他在口袋里摸摸,烟盒子瘪了,便对莉莉说:“有烟没有,来一支。”
“哟,没有了,真的!我们家里没人抽烟。”
沈伟见学生宿舍里跑出来一个学生,就叫道:“帮我在寝室桌上拿包烟来。”
喊声惊动了在操场上转悠的李校长,他立即叫道:“沈老师,快点回来——我们把煤灶砌砌。”
沈伟想那煤灶只缺升子大个洞,要几个人砌吗?他既没有答应,也没有动,只把搁在马叉上的腿换了换。
“你不回去,不怕人家发脾气?”莉莉微笑着问。
“今天我是要气气他,因为他已经气了我。”沈伟说,“好像李校长的弟弟腊月二十七还是二十八到你的家来过。”他扯了一个慌。
“我没在家,到镇上去了。”莉莉说。
“长得怎么样?跟李校长—”
“难分伯仲!哈哈!”莉莉抢着回答。
“嘿嘿,还是见了的嘛!”
“只坐坐,没说什么,就到学校去了。”
沈伟很高兴,他终于用自己的智慧掏出了莉莉的这一段隐情。在某种意义上说,自己伤害了莉莉,但少女的心是无限丰富,无比微妙的,她也许不会因为一时一事的偶然因素而改变初衷吧。只是这个很难捉摸的人,她到底是怎样看待自己的呢?他试探着问:“如果仅仅以貌取人,你觉得我这人……”
“唔……佼佼者。”
“那么,周乐呢?”
“中等偏上。”
“哎,他比我高些胖些吧?”
“不一定越高越好,微胖也有微胖的妙处。”
“谢伯瑞呢?”
“中等。”
“李校长的弟弟呢?”
“中等偏下!”
“小郝?”
“下等,又黑又瘦!”
“啊!”
有几个放假补课的女生?踅到操场边看他们,嘁嘁喳喳的。莉莉就说:“你们学校的女生太那个了!知道吗?你屋里的窗玻璃碎了一小块,只要我一上来,他们就在那里挤着看。你像个老掉牙的猫,不避鼠。我曾在小学代过几天课,学生就不敢有调半点皮。”
“嘿嘿,用的是母爱教育。”
“你呢?不可以用父爱去教育?”
“我没有做过父亲,无法体验父爱的内涵。”沈伟挑衅似的看着莉莉,如果她说“我做过母亲吗?”他就胜利了。
“向你父亲学习呀!格格……”莉莉笑流了眼泪。
沈伟只好讨饶告败,心下觉得她太尖刻泼辣了。
这五六个女生可能是隔远了看不真切,便慢慢试着朝操场这边挪。这些情窦初开的少女们挤挤挨挨,不时发出圆润悦耳的笑声。有个大胆的问:“沈老师,您晚上得不得闲给我们补课呀?”
沈伟看一眼莉莉,喝道:“走开,走开!像什么话,你们!”
女生们笑着跑开了。莉莉也笑了。不知为什么,沈伟没有笑出来。见天不早了,沈伟就回了,莉莉就去河边接老的们。

第九十七章 李校长暴跳如雷

李校长和谢伯瑞还在磨磨蹭蹭修补煤灶。李校长见沈伟上来了,气不打一处来:“你怎么没在下面吃饭、睡觉?学校的事喊不动了,还要个校长撮毬!”
“留是留了的,我怕影响不好,就走了。呵呵,辛苦了,辛苦了!”想调节一下气氛。
“学校的事情,大家都有责任吧,又不是我和谢老师的学校?真是!”李校长火气依然很大。
“星期天,法定例假嘛……嘿嘿。”沈伟面带笑容,还是企图搪塞过去。
“你——恶心!有的家伙又要在这个学校呆着,又不听安排,给我小心些!”
“嗬,好大的口气!谁要在这里呆了?叫我走啊,把调令拿来,拿来呀!你以为还怕了你不成!”见李校长恼羞成怒,沈伟也气冲斗牛。
“砌不砌灶,你说?”
“星期天,休息!”
“谢老师和我怎么就砌得呢?”
“还有的教职工呢?”
“其他的老师是有事才回家了。”
“有事回家了就不要砌得,不回家的就要砌灶,什么逻辑?”
“不管什么逻辑,见到事情就要做!”
“那是你们,你们觉悟高!你们也可以得报酬。”
“砌不砌?”
“砌个鬼!”
“不砌,扣你的工资!没王法了,你以为!”李校长气得恨不得动手。
“你敢扣!”沈伟气哼哼的拂袖而去。
李校长觉得沈伟欺人太甚,自己的弟媳岂容他人染指?这一气愤,便丧失了理智,乱发了一通脾气。沈伟的顶撞,更使得他恼怒,要找沈伟讲理。谢伯瑞怕把事情闹大,转了个弯:“我们不是有校产肉吗?羊毛出在羊身上,让学校补贴我们一顿算了;扣工资,没道理。”
李校长一想,也是的。只是心下依旧忿忿然。他们赶的忙的把“工程”杀了尾,就去煮肉。他们煮了一个猪头。煮好之后,李校长和谢伯瑞都来喊过沈伟,沈伟觉得是假惺惺的。他自然没有去。从此后,沈伟和李校长有了隔膜,没有了好言语。
沈伟心里不愉快,睡得早。十点左右,莉莉敲门,他不理。他知道,下午,校长派人把夫人叫过来了,晚上肯定又要劝莉莉。他想,莉莉可能会把自己与她讲的都透露出来……
那又有什么!他安慰自己。
不对!上次莉莉回家的时候,校长两口子把她送拢屋,这回没有听见声音,莫非那事儿彻底谈崩了……
她找自己做什么呢?借光吗?她是常在他手里借电筒的……
——管他娘的!闭死眼睛,挺尸!
几天后的一个下午,吃过晚饭,沈伟瘫在大椅子上,漫无边际的想心思。他想开学以来所发生的一切;想家庭,想前途,想机缘;想人与人的交往;想人生的多舛多难……
香烟一根接一根的抽,一间屋里已是大烟雾气。也许就是从这个时候起,他学会了接烟,一包烟抽完,兴只扔一个烟蒂。唇上时常起一层痂,如果仞然抽下去,就有可能被香烟带一块下来,血就朝嘴里流,咸咸的,腥腥的。
有几个女生在走廊上吵闹,他们是找谢伯瑞解决问题的,因为某某说某某在跟某某谈恋爱。她们就喜欢说是搬非,并且,时间一长,越说越离谱,她们能说某男某女如何如何,说得有鼻子有眼儿……
沈伟有些激动的站起来,她们和他们还小哟,谈请说爱还轮不到他们,近而立之人,也许……
莉莉,也许是该算了。那是一桩什么样的事儿呢……
现在的问题是要弄清楚她想些什么。她若有意跟自己去奔前程,去吃苦受累的话,再也不能犹豫踟蹰了!
“啊吙!啊吙吙!”教室里,操场上学生一片欢呼,像牢狱里的囚徒获释样。沈伟问什么事,谢伯瑞说镇上放电影,让他们去看看。沈伟问他是什么片子,他说还是《喜鹊岭茶歌》。问沈伟去不去,并说莉莉可能要去。沈伟说戏演三遍无人看,她要去,她去就是!
四处一喧嚷,他有些沉不住气了,慌忙拉了一摞子练习薄,用红笔批改起来,蘸水笔沙沙作响,速度很快。
有人敲门。
“谁?”
“我!”莉莉。
“什么事?”
“看望你老人家,嘻嘻!”
“难得。”
莉莉见桌上放着本竖排草本《东周列国志》,笑着问道:“啃这东西有什么意思?”
沈伟反问道:“请问,你每天换衣服有什么意思呢?”
“为了美,为了干净卫生。”
“为了心灵完美,心境充实。”
“不争了。”莉莉说,“看电影去,沈老师。”
“没有时间。”
“没有芸芸在场,电影也不兴看了!”莉莉拢了拢瀑布似的头发,调皮的问,眼光火辣辣的,沈伟不敢直视。
“嘿嘿。”
“笑什么,你就是这样的人嘛!谢老师也去的。”
“校座去不去?”
“没给你问!好像说不去。怕领导,胆小鬼!”
莉莉活泼、幽默的情绪感染了沈伟,他的心绪也好起来了。
莉莉是一个不好对付的角色。他想,古人有红颜薄命的说法,并流传不少善良、温柔、美丽的弱女子的令人荡气回肠、缠绵悱恻的爱情悲剧。但莉莉没有大凡美女必有的那些弱、蠢的特质。她完全使你捉摸不透,使你平生一种畏惧感,既不想撒手又不敢向前,有人就叫“刺玫瑰”。
不过,她的美,也全在脸蛋、身形上了;内心强大了点。若以“女以弱为美”来衡量,她是不合格的。沈伟不明白这个时候应该对她采取一种什么样的态度,就又抓过练习本来改。
“不礼貌!走,走,走!”莉莉把练习本推开。
“看了一遍,还有啥看头!”
沈伟虽然这样支吾,但他也明白,有几对恋人在电影院是为了看电影?何况这片子是幽美的爱情故事,不是很有象征意义和现实意义么?
“走吧,谈恋爱的。”眼中放出渴求的目光。
沈伟把本子摞好,懒洋洋的站起来,对莉莉说:“星期天,售货员又找你谈判了呗。我可挨了一顿冤枉气,好划不来。”
“唔……哦——活该!”
“那晚他们好像没有送你,莫非那事儿走了弯路?你找我借电筒的吧?”
“你在屋里,怎么不答应?”
“我电筒弄丢了。”
“不借电筒,我带的有。”
“谈恋爱谈的好苦呀,精神可佳,可佳!”
“少废话,走!”动手去拉扯他。
“洗洗脸……”
“又不去看媳妇子,洗个啥!”
“怕遇见芸芸呢?”
“鬼!”
他们走到操场上,莉莉又把李校长和谢伯瑞邀上了。鬼丫头呀真是诡计多端。
彼此谦让一会,李校长排头,沈伟次之,莉莉在沈伟之后,谢伯瑞压阵。真是话不投机半句多,都缄口不言,偶尔说两句,也是无关痛痒的闪烁之词。
快拢镇子的时候,碰见几个学生转来,说今晚不放电影,电影同志喝醉了酒。莉莉不相信,催李校长还是往前走,她自己却站着不动了,因为面前出现了岔道,朝下通Y镇供销社,朝上通Y镇政府所在地。李校长朝下了,走了一段路,他朝后面望望,见只有沈伟,于是小声道:“喝杯茶去?”
“还走两步看看。”沈伟没有去喝茶,等李校长在屋里喊今晚肯定没有电影以后,他就往回走。他和几个学生一路回来了。
走到操场边,他看见莉莉家里亮着灯,有人说话,断定莉莉早跟谢伯瑞一路回来了。上楼一问谢伯瑞,他说他是一个人回来的,莉莉到供销社去了。而第二天莉莉说,她是去找他的,还说他没有骨气,猪头肉本来就没有吃成,人家又没打个招呼,就屁颠屁颠跟在后面去了。
听沈伟说他没去供销社,莉莉就笑道:“难怪我在上边老喊不答应的。”沈伟不信,莉莉说可以问你们的校长。
听他这么一说,沈伟有几分感动。他紧张的考虑着是否向她提出有关个人问题的事。

第九十八章 妇女干部

这天,学校组织学生到河坝去给老师背炭,由老师自己带队。谢伯瑞没有去,他估计下学期有调动。沈伟也没有去,他也怀疑下学期有调动。背炭的队伍出发了,莉莉跑上来,问沈伟怎么不去,沈伟申述了一遍理由,莉莉说,你不能太蠢了,又不要你们自己背,你不要,我要嘛!沈伟心里说:“如果关系确定了,我倒是肯定去了。”
莉莉不大高兴的慢慢的走了,一石激起千层浪,她说的话,使沈伟坐卧不安。莉莉说话的口气和情态,似乎表明他们之间的事不需要多说什么了。可沈伟明白,事情并不那么简单。而她那复杂的性格又表明她说话做事是六月的天气,说变就变。
他苦思冥想,慢慢理清了莉莉爱情现状的一线脉络:李校长方面是一现昙花,否则,到供销社门前了,李校长不喊她去喝一杯茶?也没有出现什么新的情况,关键看看她与小郝究竟怎样?他心情陡然变得宽慰些了。走出寝室,看到莉莉母亲姚氏正在学校门口整田,他灵机一动,险些为自己的构想叫起“好”来。
关于姚氏,传闻较多,她在Y镇,也是数得着的人物。他曾经做过区妇联主任,后来因没有文化而又加上些风流之事,便回了家。现在,Y镇人家还在传说她的两件趣事和一条艳闻。
有一次在区里开万人大会,大会进入高潮时,书记讲目前的形式和任务,他讲:“我是个大老粗……到底有好粗呢?妇联主任是晓得的,我们共事多年……”
姚氏急了,抢过麦克风,大声说:“我是一个工农干部,没有多深的文化水平……到底有好深呢?书记是晓得的……”把开会的人笑得直不起腰来。
还有一次,是与一个土改根子的遭遇战。这个土改根子支过前,当过早期民兵。长期以来,不爱出工,什么人去也“请”不动,还骂过不少年轻干部。
那次,学校接他去“忆苦思甜”,他指着自己发着很脏的褴褛的衣裤对学生说:“你们看着,万恶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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