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间办公室,有两个门,一个对外,一个与总裁室相通。
倒霉的段地——也就是我,经过很长时间的争取,才让特别助理办公室不设在总裁室内。但是,根据目前的情况看,这个我牺牲了很多换来的胜利成果,并没有什么实际的好处。孔文——也就是总裁大人,始终是我的克星。
怀念大学时代,那个时候我们至少还是平等的;不象现在,我被他象养得温驯的狗一样指挥来指挥去。
“早安,段特助。”刚来了两天的助理室文书小容给我一个亮丽的笑容,递上一杯热腾腾的饮料:“这是你喜欢的咖啡。”
“咖啡?”我缩在一边,象见到史前恐龙一样,惊慌地避开她,还有她的咖啡。
见到我的举动,小容似乎不明白自己哪里得罪了我,委屈地垮下原本笑容满面的脸,将咖啡放在我的桌上。
“我是不是,有什么地方做错了?”低声下气地弱女子式的请教。
“没有!没有!”我急忙澄清,仍然躲在一边小心避免和她的任何接触。
小容小容,你不要怪我没有礼貌。谁叫你昨天这么好心的送咖啡给我的时候,被孔文那个怪物看见了呢?
你的新老板是个恐怖的吃醋大王,你知不知道。
你不知道?可是我知道啊!
他昨晚教训了我一晚,说我对你色迷迷的不怀好意,好惨啊!
直到现在,我的身体里还……
反正再被他看见我和你在一起,我就要倒霉了。
“段特助,我哪里做得不够好,请你告诉我吧。”她无辜的表情让人以为我是一只做了坏事的大灰狼。
我知道你是害怕好不容易找到的好工作丢了,不要怕,我这个看起来位高权重的特助其实是一点功能都没有的,不用因为我的态度有点不对劲就吓成这样。
“你做得很好,好好,真的!”我僵硬地笑着安慰她——其实现在更需要安慰的是受了苦的本人。
你快走吧,我实在是累得不行了,只想坐在椅子上好好休息一下。
可是,在坐下来之前,首先要把孔文那个变态放在我身体里的讨厌的下流的玩具给取出来。
快走啊!
上天似乎没有给我把它取出来的机会。
“段地,你进来一下。”
平稳低沈的声音,严肃地从传话机上传出。
是总裁耶!
小容羡慕地看着我,似乎感动我有随时进入总裁室见英俊孔文的殊荣。根本没有注意到我的脸忽然变成死灰般。
敷衍性的在门上敲了两下,我打开办公室连通总裁室的门,不甘不愿走了进去。
随手关门,挡住门外小容热切的视线。
“你找我?”我很想露出一点高兴的神情来让孔文对我好一点,可是埋在身体里的东西让我太不舒服了,只好一直苦着脸。
孔文穿着裁剪精致的西服,靠在大型豪华办公桌上翻看手上的数据,抬眼望了我一下,勾勾中指。
过来……
我摸摸可爱的小鼻子,皱起它,心不甘情不愿地走上前去。
从大学开始他就习惯这个手势,到现在,不但是他,恐怕连我本人,也要以为自己是一只被人豢养的宠物了。
“今天上午的会议什么时候开?”
我闭上眼睛想了想:“好象是十点半。”
“好象?”他锁起眉,戏谑地重复。
我无所谓,反正本人的能力有多少孔文向来清楚。我可是被迫当他这个人人眼红的助理的!
“孔文……”我抬头,给他一个委屈的眼神:“好难受。”
“难受?”孔文在我身上绕两个圈,笑道:“想把它弄出来?”
当然要弄出来,你以为这很好受吗?
你这个变态!
我张大了眼睛,急急点了好几个头。
“不行。”坏心眼的大灰狼摇头:“昨天可是有人答应了要把这东西放在身上一天的。要不然……”
他伏下身,把气吹到我耳朵里。“……昨晚我也不会简简单单就放过你。”
耳朵痒痒的,可惜我现在没有心思跟他玩。
眼泪在眼眶里滚啊滚……我撅起孔文向来很爱啃啃啃的小嘴。
讨厌!讨厌!
看到人家这么眼泪汪汪的漂亮样子还不心软!
“我算不错了,还没有用这个。”
孔文手心一翻,给我看一个小巧的遥控器。
遥控器?
我瞪大眼睛弹开几米。
“可怜的小东西。”孔文长手一伸又把我拉了回去,用鼻子顶着我的额头:“等开完会就放了你。怎么样,不错吧?”
开完会?
我差点昏掉。居然要带着这么个鬼东西开会!
这个人渣竟然还不要脸的把脸伸了过来,施恩般地说:“我对你这么好,至少要表达一点感激吧。”
真的很想把办公桌上那个水晶的烟灰缸对着那张可恶透顶的俊脸砸下去,可惜……始终没有胆量。
呜呜呜……中国五千年来的奴性在鄙人身上显露无疑。
我粗鲁地用衣袖擦擦眼泪,敷衍性质地把嘴在他的脸上一刷而过。
孔文立起身子,皱起眉,似乎很不高兴。
高大的身影挡住了窗外的阳光,刚好把我包围在黑暗之中。
呜……简直就和童话故事里面被魔王看上的小可怜一样。
为什么每次都是我做小可怜?
我不服气地瞪了看来要开始发难的孔文一眼,又胆怯地低下头去。
空气越来越沉重,我快要喘不过气来。生气的孔文,真的让人害怕极了。
终于……救星到了!
通讯器里响起另一位特别助理徐芬清脆悦耳的声音,与我这个混饭吃的不同,这一位可是真正能干的。
“总裁,会议马上就开始了。经理级人员已经在会议室中集合。”
呼……我小心地松了一口气。
孔文不甘心地瞄瞄我。哼哼,我可以打赌,他现在心里肯定想着很龌龊的整我的念头。
“知道了,我马上过来。”
充满威严地回答传了过去。我知道,总算又逃过一劫……暂时性的。
第三章
我眼巴巴盼着孔文快点走,大眼睛一动不动地盯着他。
孔文拿起桌上的一份文件,忽然来到我身边,扯起我的手就往门口走去。
“哎!孔文!”
我张大了嘴巴。他他他……不会是真地想把我抓去开会吧。我每次开会都打瞌睡,孔文早就给了特令让我免除一切会议的参加责任了。
他甩我一个严厉的眼神:“今天是年度总结,你也要去听。”
年度总结和我有什么关系!
你就是想欺负我!
我死拉着门框,哀哀地求着:“至少……至少让我先去一下洗手间。”
“想把东西弄出来?不行。”孔文脸上露出恶意的笑容,啃啃我的耳朵,轻声说:“就是为了你身上的那个玩具,才要你陪我开会解闷。”
我呆了一下,才知道他心里打的什么变态主意。
“不去!我不去!”我高叫着,顾不上总裁室门口经过职员的诧异眼光。
他居然威胁我,在我耳边恶狠狠地说:“再胡闹下去,今天回家就不好受了,到时候可不要求饶。”
我又惊又怕地瞅他一眼,委屈地不得了。
到底谁胡闹了?
真讨厌!
总是欺负我……
可是孔文的锐利眼神好厉害,我被他吓得心砰砰直跳。只好很不甘愿得松开抓住门框的手。
“你……不要开太久好不好?”我扯扯他的衣袖,第一百零八万次……装小绵羊。
似乎现在装小绵羊没有什么用处,他越来越不吃我这一套了。
孔文没有回答,扯着我就走,表面上风度翩翩体贴下属地把我带到已经坐满人的会议室。
“你坐这里。”不动声色地把我按在离他最近的座位。
“总裁。”
“总裁。”
……
恭敬的称呼此起彼伏,偶尔也有人招呼我一声:“段特助,好象脸色不怎么好,病了吗?”
我勉强笑一笑,当作回答。
该死的!被孔文这么用力地按在座位上,埋在身体里的东西的感觉立即更清晰了。
呜……难受……
会议开始了,经理们一个一个的报告年度业绩和下财年的预算。
什么市场活动全年规划,什么网络布线领域的发展前景……
我通通听不懂,只好装作很懂的样子跟着身边的人一起不时的点头。
所有的注意力其实全部放在下身,那个东西插在里面让我好不自在,害得我动都不敢动。
好讨厌!
孔文昨晚居然还象很有良心似的强调这是最小的型号。
死孔文!
我恼怒地狠狠瞪他一眼。
没想到一直在认真听报告的孔文反应如此敏捷,立即转头迎上我的视线,把我吓得赶紧低下头去。
他戏谑的目光在我身上停留片刻,终于又转回到做报告的产品部经理身上。
我在心低吐吐舌头,暗自庆幸。
啊!
不对……
一只不属于我的手爬上我的大腿,开始在四处游弋。
下流的东西!
我用眼角斜孔文一眼,发现他现在装严肃的表情实在是无懈可击。
世界上怎么会有这么虚伪的人?
虚伪得还如此帅气。
不要再玩啦!
我偷偷推开他的手。
没有用。很快它又伸了过来,并且变本加厉地向最重要的部位进攻。
我伸到桌下的手和它顽强斗争着,还要尽力不让他人发现这场激烈的战斗,忙得满头大汗。
啊!
他他他……逃过我的阻截,居然还恶意地在我那里重重捏了一下,让我差点叫了起来。
太过分了!
我的火气也上来了。哼!
我竖起食指,用指甲在那只可恶的手上狠狠划了一下。哼,这下还不把你划出一道口子来。
攻击成功!
进犯的敌人迅速退了下去,再没有丝毫动静。
我得意不到几秒,又担心起来。
是不是真的把孔文弄疼了?
糟糕,惹火他可不好玩。
刚想抬头用温柔的眼光安慰安慰他,我忽然全身一震。
啊啊啊啊啊啊!
身体里的东西居然震动起来!
好好好难过!
我霍然抬头,咬着唇怒视着还在假装聚精会神听报告的孔文。
他从眼角轻笑着斜我一下,将手中的遥控器若隐若现地一扬,似乎在说:你还是斗不过我的。
气死我了!气死我了!
为什么被吃得死死的总是我!
停下来!
我用眼神示意着,孔文睬都不睬。
停下来!
……
那个东西还在震动,我的眼泪在眼光里不断打滚打滚。
好!
好!
我扁着嘴,眼睛泪汪汪地环视安静的会议室一周,决定不忍了。
“呜呜呜!呜呜……”
我忽然毫不顾尊严地哇哇大哭起来。
所有人的注意力立刻转移到我身上来,连孔文也惊讶地看向我。
看我干什么!
我可不跟你玩什么变态的游戏。
难受就难受!不忍就不忍!
正在做报告的软件部经理早吓得闭上了嘴。
不过他总算是公司的精英分子,很快又清醒过来,推推鼻梁上的金丝眼镜,为难的说:
“段特助,软件部今年的业绩虽然增长没有达到预期,但是比起同样规模的公司,已经算是相当不错了。”
你增长不增长关我什么事!
我哭得更加大声。
可能全世界的公司年度会议都没有出过这样的事。所有的人都张大嘴巴看着哭得一塌糊涂的我,完全不知所措。
以我的特殊地位——总裁特别助理,也确实没有什么人敢阻止我哭。
我边哭边瞟瞟孔文。他似乎在猜我玩什么花样,很有兴趣地靠在舒服的真皮椅子里,等待下一幕表演。
我越发生气。好!一不做二不休!
我站了起来,把手伸向皮带。
我不管了,你都不在乎我有什么在乎的?
我现在就把弄得我不舒服的东西拿掉,这才是最实在的。
这下,孔文才慌张起来。
猜到我要做什么,脸色立即就变了,猛然扑过来,当着公司所有经理的面,把我按在椅子里。
“段特助病了,先散会。”
一只手不引人注意的把我的双手扭到背后,另一只手假装关心地摸摸我的额头。孔文对正目瞪口呆望着我们的所有人说。
你才有病!
我涨红了脸,不过他的手太用力把我抓得很疼,我才没有大声骂出来。
“哦,原来生病了。”
“段特助也是的,还带病工作。”
……
众人装做恍然大悟地纷纷走出会议室。其实我心里清楚,他们对我和孔文的关系是知道得七七八八的。
这一点,光从没有人提议请医生过来,就可以猜到。
其实我也不是很笨嘛。
“好疼啊!”当会议室中空荡荡地只剩下我们两人,我皱着眉头,委屈的叫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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