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谈的内容让她……十分意外！
“你是不是喜欢欢子？”楚爸爸竟然开门见山。
安若素一震！
纵然是淡定如她，也无法在此刻掩饰被人戳破心思的震惊。
楚爸爸深吸一口气：“喜欢你就说。”
“我……我……”安若素低下了头，支支吾吾。
她恋爱还没谈呢，就上演了出柜的戏码了么？
这……太亏了吧？
看着安若素的表情，楚爸爸知道自己才对了，深深叹了一口气：“我就知道，我就知道啊……那天我进来，就看出不对了。唉……”
“叔叔，我……”
安若素想解释什么，楚爸爸却摆摆手：“算了，不用给我解释了。欢子喜欢女孩子的事，在她上高中我就知道了。”
哎？
安若素望着他。
“我看过她的日记。”回忆起那个时候，楚爸爸还是一脸萧索。
好吧。
安若素不知说什么好，只能继续低着头。
“可是她妈妈并不知道。”楚爸爸继续活。
安若素继续听。
“我原本以为她是青春期叛逆，过了一阵子就不会那样了，谁知这么多年她一直没变过……我才知道，她这辈子，只能这样了。中间，我也明着暗着让她接触过不少男孩子……唉，没希望啊。所以我已经能接受了。”
安若素抬起头，望着他。
“不过，她的妈妈并不知道，也绝不能接受。”楚爸爸说到这，顿了顿，半晌，才看着安若素，“我可以帮你们一起说服她妈妈，只要你……”
这出柜的戏码顺利得超乎安若素的想象，她真的瞬间有种轻松的欢愉，问：“只要我什么？”
她原本以为，这个父亲会说“只要你对她好，这辈子要真心待她”之类。
然。
楚爸爸支吾着说：“嗯，我这些年在外面还欠了一些钱，不敢跟她们母女说。昨天那情况你也看到了，如果说出来，她妈妈肯定又要发疯。我是想，你能不能给我点钱把那些债还了，然后，我再也不来了。嗯，欠得不多，对你来说，九牛一毛，一共就两万块。”
第31章 爱人的情敌就是朋友
这个世上，总有些事，是无法预知。也有些事，是无从判断。
每个人的一生，都是在摸石头过河，因为谁都不知道每个关口的标准答案。甚至，也无从知晓自己的真实意愿。
安若素和楚欢就是如此。
坦白说，如果要安若素一口咬定自己喜欢楚欢，只怕她做不到。要楚欢肯定自己对安若素有爱意，只怕她也做不到。
但，当安若素言语有暧昧的可能，楚欢就多想了。而当楚欢的爸爸提出那个条件，安若素想也没想便答应了，即便，凭着多年的阅历，她知道赌徒的话大抵是不能相信的。
两个人，兜兜转转，这几天却比以前反而沉默了。
两人有着一种独特的客气，不同于不熟的人之间的客套，也不同于爱人间亲昵的相敬如宾。就是那样，暧昧的、如梦似雾的客气。不觉生疏，反能私下回想偷笑的那种。
爱么？
或许。
当楚欢坦然接受自己酒后的一面并将自己照顾妥帖；当楚欢在父母来前对自己说出那些真实却熨帖人心的言语；当，那个浑身洋溢着青春气息的女孩，理所当然将自己计划入了以后的房间……安若素已经分不清自己那一刻震动的，是对方心灵的温暖，还是外在的青春气息。
爱吧？
或许。
从一直像看大明星一样看着屏幕里的安若素，甚至也曾以她为偶像，到如今吃喝一处，说不心动是假的。而安若素那不世出的美丽，如凤傲九天的气场……说不心动，是假的。楚欢已经不敢去想：那个屏幕上的绝响、女人中的无双，是否真的已渐渐走入了自己的生命？
或许每一段爱情都如此，启动的时候，是如此美好，而艰难。
这也正是珍贵爱情区别于快餐爱情之处——不曾百转千回，又何能百年不移？不曾日日寤寐思服，又何足以值得一生的守护相依？
所以，两人竟都不急。
享受着眼前暧昧的美感、猜心的浪漫，也小心翼翼唯恐自己猜错戳破了一场美梦。
于是，依旧这样过，只是空气里似乎多了份说不清道不明的甜美。
文华不是瞎子，在李妍的刻意指点下更看得清楚：她的小素素，她这么多年努力掰弯的小素素，终于弯了……却弯向了另一个人。
呜呜呜，一碗内牛面。
“宝贝儿，别难过了，你还有我。”
枕边，李妍温存地说。
坦白说，李妍有着文艺女子常有的气质，和文艺女子极少有的美丽。她是真正集美丽与文艺气质于一身的美女，用文华的话说，就是：笑眯眯往那一站，绝逼一朵硕大的白莲花啊，谁能想到这人肚子里装的全是男盗女娼啊……
当然，对于这个评价，李妍只同意了前半句，拒不接受后半句。
她说，这世上有三种人可以上床：一种是可以一夜后遗忘的，一种是可以长期利用的，还有一种，是注定要独宠一生的。而她，想要独宠一生的，绝对只有一个。
所以，对于一个无耻至此的人，文华还能说什么呢？
于是，她只坐起一边抽着烟，一边皱眉吐出一个字：“滚。”
然，李妍没有滚，而是也坐了起来，以一种十分好奇的眼神看着她，微笑。
文华给她看得有些不自在，问：“看你爹啊？”
李妍也不生气，而是认真研读着的样子：“奇怪，明明我才是上面的t，为什么事后抽烟的人是你？”
按照电影和小说桥段，一觉之后，那个强人的人才会坐起一边抽烟一边说“我会对你负责”吧，而那个被强的，不是只有咬着被角呜咽的份么？
文华看着李妍，爆发出一声石破天惊的咆哮：“给我滚！”
当然，她没法让李妍滚，也没法去斥责安若素，所以，只能在片场折腾着楚欢。
于是，在无数句“咔”、“咔”、“咔”、“咔”、“咔咔咔”、“你丫会不会演戏啊”、“不会演给我滚”、“你有没有用心啊”、“绣花枕头不学无术”……的炮轰下，我们的小楚欢，华丽丽由片场小蹦跶，变成了龟缩一出斗手指的小委屈。
倒是来探班的李妍一面摇头，一面热情招呼楚欢来一起吃自己煲的冬瓜排骨汤：“小欢你别理她，她们干导演的一工作起来就这样，狗脸，逮谁咬谁。”
一旁的文华一口“嘎嘣”将排骨咬断！
事后文华问过李妍为什么对楚欢那么好。
李妍笑笑，神秘兮兮地摇摇头，不肯说。
文华哼哼：“也跟别人一样看人家年轻漂亮？”
李妍笑意不改，却吸吸鼻子：“哟，哪里股酸味儿？我家的醋坛子倒了么？”
文华哼哼一声，不理她。
李妍微笑看了一会，终于凑过来搂着她肩膀：“哎呀别傻了，我怎么会喜欢这些小女孩呢……”
“是么？”文华打断，白了她一眼，“你上次带去参加同学会的那个，年龄可不大。”
呃……李妍被揭穿，也脸不红心不跳：“那不就是刚好遇到，个逢场作戏的事嘛。我跟你说，我对你，那是一百个忠贞不二，说真的，只要你点头跟我，我再不碰任何女人都成！”
文华哼哼，别过头去。脸上却不自觉漾出了一股笑意。
“哈哈，我的傻宝贝，难道你不知道，爱人的情敌，就是朋友么？”她看着文华大乐，“啵”的一声亲到了她脸颊上。
文华捂脸震惊。
要知道，她们连个人算是冤家。两人间虽然因为李妍偶尔的坚持会xxoo，却从来没有认真亲过抱过呢……因为文华觉得亲与抱代表的喜欢与接受，而她不喜欢李妍，也不打算接受李妍。至于xxoo？嗯，只代表……某个*性志来了，强迫她而已。嗯，就是这样。
第32章 嗯…继续那部同志电影
《家有贤妻》终于杀青。
庆功宴上，众多媒体齐聚，但访问的焦点不是这部戏本身，而是这部戏的女主角，和另一位曾是情敌的本剧配角。
也不怪媒体们咋呼，实在是这两人关系奇怪：原本是正室与小三的关系，按理该是一辈子不往来甚至仇视的，但两人却奇迹般地合演了同一部戏，而更无语的是，第一次奇迹还未见证完，第二次奇迹又接踵而来——她们又接演了第二部戏，而且是饰演一对同*人。
一时间所有人的钛合金狗眼都全部被闪瞎啊有木有！
作为媒体中人，自然都知道安若素在圈中的影响，如果不是安若素高抬贵手，楚欢根本再无出头日。显然，这两个机会是安若素给楚欢的，为什么呢？
而对媒体抛出的这些问题，安若素只报以招牌微笑。倒是楚欢紧张地被围在话筒中间，有些无措。毕竟，她还没尝试过面对这么多媒体采访的感觉。当时跟汪昱的花边新闻被爆料，倒是引来了无数轰炸，但那些天她都窝在家里，是不会正面媒体的。
好不容易从媒体包围圈中钻出来，楚欢大大吁了一口气。
看着身边淡定依然的安若素，她倾慕之情更甚：好淡定的女子，只要在身边就给人安心的感觉呢。
她对着安若素傻傻微笑，心瞬间也沉静下来。
安若素感觉到身边的目光，转头，也还了她一个微笑。
于是，这一路谁都没有说话，车里的气氛却别样温柔。
安若素的保姆车开到楚欢家已经是轻车熟路。而楚妈妈对安若素的到来也已然习惯。她是个小镇的传统女人，根本不知道同性恋一说，只觉得有安若素这位大明星提携照顾楚欢，是很好的事。只是平时会经常念叨让安若素给楚欢物色个好男人。
每当这时，安若素和楚欢都埋头吃饭，楚妈妈茫然四顾，对上楚爸爸的眼睛，楚爸爸就来一句“吃你的饭”！
然后，就是四个人一起吃饭。桌子上，只有碗筷碰撞的声音。极其诡异。
如此几次之后，楚妈妈也晕乎乎不再提了。只安心做饭等着她们归来。至于楚爸爸，也依然会偶尔外出。
大明星的时间从来都是分秒必争。《家有贤妻》头天杀青，《魅惑天下》第二天就举行了盛大的开机仪式。
其实有很多明星是同时拍两部戏甚至多部戏的，赶着双方的场景期，两边飞。但文华和安若素偏偏是对演戏一行极端认真的人，从来不会允许这样的情况。所以，《魅惑天下》的开机仪式，真的实打实等到了《家有贤妻》杀青之后。
当然，在开机仪式之前，剧组其实也有平拍平行戏，但毕竟女主安若素才是重头戏，而像老牌影后米西等人，也都显然不是偷偷摸摸先赶工的档次，所以，一直等到真正众星到齐的那一天，这部戏才正式举行开机仪式。
而这个仪式，比《家有贤妻》的杀青宴更要火爆百倍！
到场的媒体已经让楚欢目不暇接、完全数不清了。
“请问安若素小姐，您是怎么会想到接这部戏的呢？你觉得，这部戏哪些地方吸引了你？”上来提第一个问题的总是官方安排的托儿。
“剧情、感情、人情。”安若素朱唇轻启，惜字如金。
却已经问题打得清清楚楚：剧情写得好；感情描写得细腻感人；而作为本片的导演文华，更是安若素的黄金搭档。
所以，集齐这三者，怎能不是一部难得的好片？
一旁的楚欢暗自佩服安若素的范儿，向她投来仰慕的目光。
“我想请问安若素小姐，您为什么会选择跟楚欢在这部戏里出演情侣呢？”
话筒被传递到记者团中央，一个记者被随即点到提问，直接抛出尖锐问题。
“选择每一个演员的，是剧组。”安若素微笑。
答得漂亮！
楚欢望向安若素的眼神里笑意更深。要知道，她一直可是自许懂得娱乐圈的，也一直自我感觉凭着自己的美貌与智慧，可以在这个圈子混得如鱼得水。可自从与安若素接触，才发现自己段数太低，越深入接触，越发现安若素真正是智者不言。
“难道你不介意楚欢小姐跟你家先生的过往吗？”
问题的尖锐度进一步升级。
楚欢捏着拳头，有些紧张地望着安若素。
安若素想了想，蹙眉，认真地说：“不介意，她不喜欢男人。”
此言一出，全场哗然。
“温言一直爱的，都只是一个叫顾倾城的女人。”安若素莞尔。
文华适时前倾凑到话筒前微笑：“是的，请关注我们的《魅惑天下》，一个女人只爱女人的电影。”
然后，文华和安若素默契一笑，头靠头对着镜头露出招牌的黄金搭档胜利微笑。
台下众人哗然，而笑。
于是，本以为是地雷的问题，就这样被轻轻带过。
楚欢擦了擦汗。
问题终于被带入了影片本身。
然而，最后一个问题，被随即点到的小记者竟问出了：“这是一部女人爱女人的戏，那请问作为中国女人中的女人，安若素小姐，有没有也爱过女人？”
“我爱过我自己。”安若素笑意不改，云淡风轻便将这些杀机四伏的问题如挥衣袖一般拂去。
“那文导演呢？”小记者挣扎着抓麦克风不折不挠追问，“她跟您合作这么多年，是公认的最合拍。你们也都在不同场合说过对方是最懂自己的人。请问你们，有对彼此动过心么？”
拜托，她们说的“最懂自己”是有个定语——“在演戏一途”，好不好？
不要断章取义啊喂！楚欢握拳。
而文华却巴巴望着安若素了，似乎真的在等待她的回答。
安若素看看左边的文华，再看看右边的楚欢，然后对那个小记者笑眯眯：“你觉得呢？”
呃……
小记者抓头。
记者会到此结束。
安若素一面去后台一面吩咐amanda：“那个小记者哪个报社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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