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争之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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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争之世- 第8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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庆忌忍笑道:“女人嘛,并不分什么乖巧的女子、骄横地女子。其实这世上只有一种女子,乖巧的可以骄横,骄横的也可以乖巧,全看她在什么人面前。为什么会这样呢?因为骄横和乖巧本来就都是一个女子的本性。

一个温柔贤淑的女子,你为了讨她欢心,俯首帖耳、予取予求,时间久了,她原本没脾气的,脾气也会变的越来越大,本来不刁蛮地,在你面前也会变得越来越骄横。

结果你本来是冲着她地温柔如水去的,娶到手之后却变成了一头山中猛虎。是你看错了人吗?非也,她本来确实挺温柔地,如今这般模样那都是叫你惯的。你纵容了她本性中骄横的那一面,任她为所欲为,飞扬跋扈,时间久了,兰儿自然就变成了慈禧。”

白袍公子茫然道:“这个……兰儿自然就变成了慈禧是甚么意思?”

“啊!”庆忌一拍脑门,连忙补救道:“兰儿是我家乡一个温柔贤淑的少女,慈禧则是那里一个很有名的骄横刁蛮的夫人,我用她们做个比喻而已。”

“哦,原来如此”,白袍公子连连点头。仔细一想,可不正是这样吗?以前小艾对自己还算和善,见了面倒还彬彬有礼,结果自己越是讨好她、顺从她,她离自己就越远,对自己的态度就越蛮横,现如今对他呼来喝去,哪还把他当成一位公子?

想到这里,白袍公子两眼放光,犹如抓住了一根救命稻草,也不顾自己身份,隆而重之地向庆忌揖了一礼:“本公子明白了,我知道怎么做啦,哈哈!哈哈!”白袍公子仰面大笑几声,领着那几员家将扭头便走。

“奇怪,鲁君新逝,公子们应该都在曲阜才对呀,如果他是鲁君公子,怎么却出现在这里,是身在外地还没收到消息么?”

庆忌支走了白袍公子,满怀疑窦地回到院中,见英淘和孔丘正站在一处藤架下,因为内院正在忙碌,而且孔丘是被英淘拉进来的,无人知其身份,也无人待以客礼,两人只在藤架下相候。

庆忌到了先问起孔丘近况,这才明白他东游到费城的缘由。孔丘访齐国前便已休了妻,罪名是唠叼。家里只有一个儿子孔鲤,也有族人照料,倒是一身轻快。这次返乡住了一段时间便不耐烦起来,他本是志向远大的人,在乡村中如何能安心住得惯,便想去曲阜寻访老友展获。

不料到了曲阜他却扑了个空,因为展跖袭杀吴国使节的事,展获被季孙意如一通训斥,责令他务必要把展跖捕回家去严加看管,否则定不轻饶,展获已经离开曲阜寻访展跖去了。

孔丘打听到展获向这一带来了,在都城闲着也是无事,便东游而来,既寻访好友,又可游山玩水,今日刚刚逛到费城。孔丘说完自己情形,便问起庆忌何以打扮如此怪异。

庆忌方才在路上已经仔细想过了,孔丘此人并非愚腐夫子,随便找些理由想瞒过他并不容易,好在他是鲁人,而且是个刚直君子,这件事挑明了讲给他听,他自然知道其中利害,绝不会张扬出去引来吴兵祸害鲁人,是以庆忌便把来龙去脉简要地向他说明了一遍。

孔丘听说鲁君在齐国去世已是一惊,又听说吴使相逼,三桓被迫明驱暗潜,使庆忌来到费城招兵,不由脸色凝重。他知道这种事情不是他这样的身份可以与闻的,庆忌明言相告,一片赤诚,忙肃然拱手道:“多谢公子,丘晓得其中利害,此事绝不会从孔丘口中泄露。”

“多谢孔师,孔师如今住在何处?”

“哎呀!”孔丘一拍脑门:“坏了,我的行李还在墟市里。”

庆忌忙道:“如今庆忌住在季府,化名阳斌,乃是一个下人,不便留夫子住下。且让英淘陪夫子回去寻到行李,暂寻一个住处吧。若是方便时,庆忌当会登门拜访。”

孔丘也知不便在此久留,连忙拱手称谢,由英淘陪着,匆匆出门去了。

庆忌提起那一袋子乱七八糟的东西,心想:“如今便拿这些物什去向成碧夫人交差么?”

他想了想,忽地计上心头,连忙拎起口袋,笑吟吟地去了。

第120章 大管事

“本夫人要你买的东西呢?”

成碧夫人倚在软榻上,有种故意挑衅的神气,但是因为她天生娇媚的模样,再加上现如今春色盈然的打扮,那语气在旁人看来倒似有些轻佻。一袭轻袍,赤着双足,懒洋洋地斜卧榻上,翘着秀气的兰花指,拈起盘里的樱桃,轻咬两口,再睨他一眼,濡着樱桃汁液的粉唇湿湿亮亮的,竟比樱桃还要红嫩。那双眼睛猫儿般妩媚。

佳人高卧,舒衣松软,那雪酥酥的半截胸脯上,似乎有一抹莹光贴着嫩肌流淌开来,衬得肤光赛雪,白得教人眩目。庆忌不敢多看,但目光向下一移,一双秀气、动人的莲足又跃然入目,庆忌不由心中一荡,这绝色尤物真是周身上下无一处不媚呀。

庆忌忽地想起了中世纪的欧洲贵妇,中国上古贵族虽然一样不怎么把下人当人看,许多事并不避着他们,可比起西方来要差得远了,欧洲中世纪的贵族家庭,贵妇入沐时,那男姓家仆都是可以提着开水登堂入室的,嗯……好象还有贵妇在浴室里见男宾的,要是成碧夫人也让自己打水搓背,呵呵……,庆忌的嘴角不禁露出一丝坏坏的笑意。

同样都是美女,如果其中一个身份高贵、举止端庄,在男人的心里,就会觉得她尤其难得而珍贵。对女人来说,也有同样的心理,成碧夫人府上侍候的仆役要多少有多少,但是眼前这个是庆忌,哪怕只是虚应其事,并非真的家仆,她对使唤庆忌也有种乐此不疲的感觉。她盯着庆忌,忽见庆忌嘴角露出一丝坏坏的笑意,那双眼睛还盯着自己的脚尖,不由脸上微热。下意识地便把双脚一缩,收回袍中,嗔道:“喂。跟你说话呢,本夫人要的东西呢?”

庆忌眉尖一挑,瞟了眼站在席旁侍候的六个侍婢。又忍下了这口气。恢复了恭顺模样。成碧夫人把他的神情举止都瞧在眼里,知道但有一个旁人在场,他就得乖乖扮家奴,不禁向他得意地一笑,象个占了人家便宜地小孩子。

庆忌叹了口气,便解开口袋,装模作样地从里边往外掏东西,成碧夫人张大了双眼,饶有兴致地看着,待见他掏出的东西。不由发怔道:“这……这是甚么东西?”

庆忌一本正经地道:“这就是在下为夫人买回的东西。”

成碧夫人看看那两样东西,一只青铜镜,一尊青铜细颈高脚瓶,不禁失笑道:“你出去一遭,就……就买回这么两样东西吗?”

庆忌道:“正是,夫人看,在下买地这东西,可还中意么?”

成碧夫人又好气又好笑,掩口道:“这两样东西再寻常不过。有什么稀奇?”

“夫人觉得这两样东西太过寻常么?夫人府上,无所不有,什么珍贵的东西得不到?这两样东西在夫人眼中虽然寻常,可是在下自能化腐朽为神奇,叫它变得不再寻常,夫人说,那样是不是就算稀罕之物了?”

“哦?”成碧夫人果然来了兴趣。轻轻坐起。说道:“你要如何化腐朽为神奇?”

庆忌一笑,提起高脚细颈青铜瓶转身走了出去。成碧夫人好奇地等着,过了一阵儿,便见庆忌又走回来,瓶中插着几枝娇艳欲滴的鲜花,庆忌手捧花瓶,微笑说道:“这瓶儿本是一件死物,但是插了这几枝鲜花进去,味道便大大不同了。”

成碧夫人鼻子一皱,便似一湖春水荡起了微微地涟漪,那一种幽雅中隐含地媚态亦是禁制不住地流泻出来,没有责怪,倒似撒娇,看来在自己这些贴身的侍女们面前,成碧夫人是比较随意的:“便是这么个化腐朽为神奇么?”

庆忌一本正经地道:“不然,夫人请近前来仔细观看。”

“哦?内中还有什么玄机?”成碧夫人果然上当,好奇地起身上前,低头仔细端详那瓶中鲜花,便是这一俯身,她胸前丝罗轻荡,一抹香肌乍现,半截沟壑隐藏,近处看去,如脂如玉,白腻幼滑,光芒耀眼,落在庆忌眼中那一双眼珠几乎便掉了进去。

成碧夫人一抬头,正迎上他异样的目光,白净如玉的雪腮上便浮起淡淡嫣红,她狠狠瞪了庆忌一眼,有些不自在地紧了紧领口,问道:“有什么古怪啊?”

庆忌压低了嗓音,小声道:“人如花娇,花如人艳,春风蓓蕾,瑟瑟动人。若是比较起来,花不足以拟其色,蕊差堪状其娇容,夫人觉得……此时这瓶花摆在面前,是否别有一番情趣呢?”

成碧夫人听出他话中之意,喜悦和羞意如同春风里的蓓蕾,突然就绽上了面庞,她咬了咬唇,哼道:“算你啦,就一张嘴能说会道,那这铜镜又有何神奇之处?”

庆忌一笑,拿起铜镜走向一角,那里有一张书案,书案旁放着几卷竹简,还有笔墨刻刀。庆忌滴水研磨,拈起笔来,仔细想了一想,便任铜镜上写起了字。写罢了字,吹了吹让那墨迹稍干,便微笑着走回来道:“请夫人过目。”

成碧夫人好奇地接过那面铜镜,铜镜的做工并不好,镜面打磨得还算光亮,铜镜一角题着四行小字,吴国特有的鸟篆体字,字形如飞鸟,题在上面就象修饰的画纹一样漂亮:“不知今夕是何夕,催促阳台近镜台。谁道芙蓉水中种,青铜镜里一枝开。”

这首唐诗的意思一见了然,不受时代限制,而且春秋时代尚没有比较统一地文体,这七律的文体也不显突兀,而且颇显端整。成碧夫人反复吟诵两遍,不由喜上眉梢。女人喜欢的东西,果然最是特别,几句恭维话,再做得雅致一些,把个成碧夫人哄得春心荡漾,眉开眼笑。

这个马屁拍下去,成碧夫人心花怒放。双颊一片嫣红,映在铜镜中倒正符合那句诗文了。谁道芙蓉水中种,青铜镜里一枝开。那青铜镜里可不正有一枝出水芙蓉。娇艳欲滴吗?

“在下所买的这两件物品,可还合夫人的意吗?”庆忌见她神色,笑问道。

成碧夫人眉梢一挑。盈盈笑道:“满意。非常满意。”

她爱不释手地捧着那铜镜回到席上盈盈落座,欣然道:“阳斌啊,你果然不愧是跟着阳虎大人做过大事的人,人机灵,又会办事,很讨人喜欢。从今天起,你就做本夫人所建新城的大管事吧,为夫人负责新城内外一切事物,能做主的就自己做主,如果有什么难决的事便向本夫人请示。明白么?”

庆忌一愣,抬头看去,正望见成碧夫人那双慧黠地笑眼,庆忌心头一动,突地恍然大悟,这个妇人……不简单啊。一路上种种做为,原来她都有自己的目的。这座新城,主要地目的其实是为了庆忌练兵之用,然而他的身份是阳虎地从弟。纵然看在阳虎地面子上,给他一个管事地位置,可是一个外人也决不可能做上大管事的位置。如果他不能做大管事,要在盐城后山建军营,秘密招纳军士,便有诸多不便,那样地话。成碧夫人就得安排一个知晓机密的大管事来配合他才成。

然而现在一切问题迎刃而解。这一路上成碧夫人对他表现出很感兴趣的样子。两人之间的种种作态,任是谁看了。都会认为这位孀居多年的美貌少妇萌动了春心,喜欢了这个青年男子。此时她再借两件讨好与她的小事,把自己倾心的男子提拔上来,担任了她地大管事,这理由再恰当不过,谁还会生疑呢?只消自己做了这一人之下的成府大管事,那以后无论做什么事都要方便的多了。

庆忌自以为领悟了成碧诸般行为的真正用意,想及这一路种种,两人若即若离的暧昧情挑,原来只是人家为了给自己寻找一个合适的身份而有意为之,并非真个对他动了心思,庆忌心里忽然有点怅然若失起来……

第二日上午,天气不太好,风有点急,天也阴沉着。然而庆忌急着建好反攻吴国的秘密基地、成碧则急着尽早建好一个经营集运的大本营,两人有志一同,都不愿空耗一天,便登车出了北城,去山中选择营建地址。

费城以北五里,便是莽莽群山。这里是沂蒙山脉余支,植被繁茂,林木葱郁,山中多野兽毒蛇,除了一些猎户,便连樵夫也很少深入其中。出城北走四里多路,浚河弯弯曲曲,在这里正好拐弯,如果在附近修一条路,在山谷中建一座城,在河边建一个码头,海盐运来,尽可登车送入城中,交通也算便利。

庆忌今日便行使了大管事的职责,随着成碧夫人便走便讨论附近地地理,到了此处便拐入荒野,沿山向西而行,行至第三个谷口,瞧见此处地势险峻,他们便停了下来。

聘来的向导是当地猎户,听他讲此谷名叫飞狐口,不过这名字只是当地猎户、农夫们口口相传的,费城中人大多不知其名。飞狐口因为谷中多狐狸而得名,看这座谷口的山势,谷口极狭窄,两侧山势陡峭,谷中有山泉泻下。

而谷腹中却是极宽阔的一个平原,三面环山,皆是千百年形成的密林,难以穿行。谷中有一个湖,湖不大,自高处望下,就如一面镜子搁在草地上,澄澈透明,不染俗气。

这谷口悬崖的内侧是一道缓坡,没有多少树木,从那儿上来并不费力,因为此番明为建盐城,实为建兵营,许多讨论地话题不可让别人听到。成碧便把随从侍卫们都留在谷口,只带着她刚任命地新城大管事爬上了悬崖。

自曲阜一路来,成碧便有意造成一副两人朗有情、妾有意的模样,此时单独带他上山,便也合情合理不显突兀了。庆忌不禁暗赞她心机深沉,卓有远见,而且因为自己,污了她守节多年地清誉,心中有些歉意。他却不知,成碧夫人这一路的表现,固然是存了为他遮掩身份的心思。却又何尝不是情难自禁,假戏真做?

这一面缓坡虽不难行,毕竟没有现成的道路。庆忌在前边挥剑割草,不时还要拉一下成碧夫人纤柔的小手,费了半天的劲儿。总算爬上了山顶。成碧夫人已累得两颊酡红,娇喘吁吁了。

庆忌心中涌起一片怜惜之意,陪着她歇息了一会儿,才拨开高高的蒿草,沿着山脊往前走,只走出五六丈地距离,前边便是突出悬崖的一方巨石,石上寸草不生,站在这儿,若不靠近崖边。便边山脚下的土地都看不到,内是深谷,外是旷野,站在这方巨石上仿佛凌然空中,尤其今日天气阴沉,黑压压地云层直欲压到眉睫,罡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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