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能打动了她的芳心,成就了一桩好姻缘。”
庆忌苦笑道:“夫人又来取笑我了,那个刁蛮丫头只要见了我,便鼻子不是鼻子脸不是脸的。若我真要她做我的侍婢,怕是晚上睡觉都得睁一只眼睛防她暗算。呵呵,田猎之事。我只是想帮公子们挣回个面子,这位叔孙大小姐,我是实实的不敢领教。”
成碧夫人眨眼笑道:“公子不觉得叔孙小姐聪明伶俐、美丽可爱么?”
庆忌笑道:“庆忌现在一心只想还国复仇,儿女私情还不曾放在心上。”
说到这儿他又恭维一句:“说到美丽,夫人实是庆忌所见第一美女,风情相貌,无一不臻绝佳之境,若非夫人自言。看着只如二十许人,真是令人惊叹。”
女人,对于相貌和年龄总是特别关注的,成碧夫人听了脸上微晕。眉梢眼角便露出欢喜来。庆忌一语说罢,突然改了话题:“其实夫人也不必太在意龙舟竞渡地事,经营海盐嘛,纵然行销整个鲁国,又能得几分利?”
成碧夫子自得地道:“公子习的是经天纬地之学,自然不懂这商贾之事。食盐虽非昂贵之物,却是家家户户不可或缺的东西。食盐取之于海水,所费有限,但是一经销出,积少成多、聚溪成海。那可是一笔难以想象地大才富。况且,成碧的生意不止于鲁国,宋陈曹卫、蔡楚晋秦,无一处没有我成府车马的足迹。这盐运出鲁国。利润便增十倍不止,我成府车队行于诸国,每次出去,最小的规模也得有五十车,你想其利何丰?”
庆忌听到这里,心中已经了然,并且也有了谈判的把握。这位成碧夫人除非不动心。既然动了心。这次龙舟竞渡她是必在志得的,否则以她的尊贵身份、何必向自己一个流亡公子屈尊示好。
庆忌心中有了定计。便微微笑道:“哦?这么说,只要我帮夫人赢了这场比赛,那么这偌大的财富夫人便唾手可得了么?”
“是呀,呵呵,我想……明日听说这消息地对手,便要面如土色了。”成碧夫人欣然点头,话儿刚刚说完,突然怔了一怔,隐隐察觉到庆忌的语气似乎有些问题。
果然,庆忌目光一垂,轻轻转动着酒杯,悠悠说道:“既如此,夫人只以一条炙鱼相谢,是否显得……单薄了些呢?”
成碧夫人本想说会另备一份厚礼相送,但是眼前的人可不是一个讨价还价的生意人啊,他是庆忌,庆忌是什么人?堂堂吴国公子,虽说现在流亡在外,但是虎死不倒威,公子就是公子,自有公子地身份和尊严,怎么可能去斤斤计较一笔酬谢,那么……他如此询问,是什么意思?
成碧夫人心念一转,瞧着庆忌似笑非笑的表情,一个念头突然从心底里跳了出来:既不为财,那他……他为了什么?莫非……
绮念一生,成碧夫人立时就不自在起来,绯色立时便涌上了面庞,颊上竟然有些发烧的感觉。
成碧夫人一身风流,天然妩媚,不知多少男子见了她的姿色为之垂涎,自从季孙子菲过世之后,在她身边蚊蝇一般转来转去,只盼成碧夫人青睐与他的男人多如过江之卿,成碧夫人对这种事最为敏感,而且她又实在难以想象一位王孙公子居然要和她谈生意,自然便想到了这种事上去。
“那么……公子你……你是什么意思?”这样一问,成碧夫人的心便不争气地跳了起来。
庆忌微微倾身,目注她的俏脸说道:“我助夫人获此大权,三年的经营下来,漫说在鲁国,怕是富如齐国,也找不出能比得夫人豪富的世家了,毕竟……齐国做不到象鲁国这般由谁一家独霸了食盐生意。叔孙摇光说的不错,三年下来,夫人怕不要攒下一座金山?况且这三年功夫交接各国商贾,人脉积累下来,三年之后就算仍由各家分营,也再无人能与夫人比肩,庆忌付出地固然微不足道,但是成果却足以令人瞠目。夫人……是不是也该对庆忌付出一点呢?”
成碧夫人粉颊上一阵热辣,随着庆忌前倾的身子,上身稍稍后仰。羞怒地道:“付……付出甚么?不行!不可!万万不可!”
庆忌翻了翻白眼道:“夫人是生意人出身,可曾见过还没还价就把话说绝了的人么,夫人最好仔细考虑一下。我帮夫人争取到这么大的好处,嘿嘿,夫人便不舍得给我一点甜头和?”
成碧夫人又羞又恼,一颗芳心如小鹿般卟嗵卟嗵乱跳,饶是她素来机敏多智,善于应对各种局面,也被庆忌这样直接大胆地要求给弄得手足无措了。男人大多好色,无论公卿大夫还是贩夫走卒。见了她便神魂颠倒的她已见多了。
然而,她的身份在那儿摆着,敢在她面前这样肆无忌惮的男人实是一个没有。最好笑地是,那些男人越是被她颠倒。便越是百般掩饰,偏要在她面装作一副正人君子的模样,这令成碧夫人有种很特别的快意,戏弄这种伪君子已成了她消磨时光地一种游戏。
然而今天终于有人破除了这种禁例,庆忌肆无忌惮单刀直入式地表白,让她又惊又讶又羞又恼,同时又有种难言的兴奋和新奇地感觉。要知道,她稍稍长成,便被卖入季府,虽然天姿丽色。为了生存对季孙子菲却只能巴结讨好。及至当她成为季家主母,接近她的人又是同样各怀目地的巴结讨好她。
可以说,她从小到大,做为一个女人。一个美丽的女人,从来不曾尝到过被人追求的滋味儿,够资格追求她地人,明明其用心昭然若揭,偏要扮成正人君子模样,那副装腔作势的丑态看了便令人生厌,而这个庆忌……
混合着欢愉快感、羞恼气愤的感觉同时充塞了她的心田。庆忌身份高贵、人品俊秀、威名赫赫。而且那么年轻,有这样一个年轻英俊地翩翩少年为她着迷。哪个女人心里没有一点窃喜的成就感?
可是,他也太直接了吧?这样要求分明便是趁人之危,对自己哪有半分尊重?况且,她又不是花痴,对季孙子菲,她本就没有多少爱意,若是见了个俊男便芳心荡漾,就此向他投怀送抱,那她也不会守到今天了。
成碧夫人红着脸道:“公子请自重,你怎能……怎能提这样无礼的要求。”
庆忌心中纳罕,沉下脸色道:“夫人,庆忌怎么无礼了?在商言商嘛,难道我便不能和你谈些条件?夫人富甲天下,想不到吝啬悭贪一至于斯。”
成碧夫人又羞又气,愤愤然道:“真是岂有此理,你提出这样无赖的要求,还说成碧吝啬悭贪,这世上有哪个女人对……也能大大方方的了?啐!你当了我是什么人?”
庆忌眉头先是微微一蹙,疑惑地看向她时,眼底却突然有道莫名的光采一闪,他眼珠一动,随即变成一脸茫然,困惑地问道:“我只是希望夫人把卫晋两国的食盐生意转交给我经销,和夫人你是什么人有什么相干啊?怎么就不自重了?”
“啊?”
成碧夫人一张脸蛋顿时烫得能煎鸡蛋了,该死的!偏生你个混蛋说的这么暧昧,原来……原来……原来倒是我会错了意。
成碧夫人心里又羞又恼,又觉不堪:“谢天谢地,幸亏我未曾说的明白,他未增听得清楚,否则成碧此刻只好寻一条地缝钻进去,一辈子都没脸爬上来再见这个天杀地混蛋了。”
成碧夫人怕他回过味儿来,故意娇嗔道:“君子不言利,公子堂皇世家,高高在上,怎么也学我这商贾妇人呢,这……这还不是不自重么?”
庆忌呵呵笑道:“君子不言利,自是君子。君子言利而不失其仪,方是真君子。不当家的才不知柴米贵,夫人掌着偌大的门庭,怎么也说这种话呢?庆忌招兵要钱、打仗要钱、吃饭穿衣行路还是要钱,有钱走遍天下,无钱寸步难行,我若为了一己私名,带出了的都是些叫化兵,那才成了笑话。”
成碧夫人粉颊上热辣辣地还没缓解,但是听到这里已经恢复了往昔的精明,道:“你要谈,我便谈,公子索取什么报酬?便是卫晋两国的食盐经销之权么?”
庆忌站在鲁脍居楼下。拱手看着成碧夫人乘上车子,扬长而去。英淘凑上来,唤道:“公子。”
庆忌回头看他。叹笑道:“这个女人,厉害呀!能榨尽别人的任何机会她都绝不放过”
他没说成碧夫人如何厉害,又榨尽了他的什么,英淘便也不好动问,更不好乱猜。他警惕地四处观察着,对庆忌道:“公子,暗箭难防,咱们也尽快赶回去吧。”
庆忌点头称是。相伴向雅苑走去。缓缓行来,想起成碧夫人方才的误会、羞怯,他的嘴角不禁露出一丝笑意,幸好自己地实际年龄不在成碧夫人之下。社会阅历未必就比她这鲁国大商贾弱了,只是心中一动念,立即便故作痴呆,帮她遮掩了过去,否则这个美人儿还不要羞死?
庆忌笑完了又想起她当时动人地表情,心中不禁微微一荡:这个女人,天生女人味儿十足,要是王导能看得到她,一定会觉得她是从性感路线的绝佳美女,不晓得会不会规则规则……
成碧夫人坐在车上。好半晌心神才宁静下来,重新计较起方才地生意。向来只有她雁过拔毛,哪有人能白占她地便宜。这笔生意谈的可不吃亏呢,仔细算算起来。如果庆忌真能帮她取得胜利,让出两国的食盐营销之权其实也无妨?
依据她方才争取签订的协议,庆忌不只要为她取得龙舟竞赛的胜利,而且……今后粮草、甲胄,都要向她名下的产业购买。此外,如果将来需要车、船等物资,只要成府名下有经营的。都要向她购买。
而且。卫晋两国隔断了她通往秦、中山和林烦的道路,既然卫晋两国地生意转手给了庆忌。她成碧夫人没有押着上百辆大车经过卫晋而不出售偏要运去以上三国的道理,所以今后但凡她输往这三国的食盐,便只运到卫国,然后由庆忌接手代为运去,收入不得截留。当然,车马费和运资她会付的,但是仅此一项,她就要节省下大笔地开支,这样算来,庆忌固然得了极大的实惠,从长远来讲,她也是一点不吃亏的。
想起这里,成碧人自得地一笑,风儿钻进帘缝,轻微扑面,使得她忽又想起那难堪的一幕,真真气死了个人,谁会想到他要和自己谈生意呀,险些……险些……
成碧夫人面上潮红甫退,此时不知不觉地又爬了上脸颊,只觉雪酥酥的半截胸脯也沁出了薄汗,弄得她很不自在地挪动了一下娇躯,换了个坐姿,可是怎么坐都觉得不舒服,不禁恨恨地羞骂了一句:“这个讨人厌的小子。”
她的心扉从不曾为人打开,如果今日庆忌确是趁人之危,向她提出非份之想的话,就算庆忌是那般出色,自得窃喜之余她也要大大的鄙视一番。可是到头来,想入非非的却是她自己。羞愧之余,那心扉反像这马车地轿帘儿一般,松动了一条缝隙,任那春风轻轻柔柔地吹了进来,竟是浮想翩翩了。
这么多年独守春闺,那颗心封闭的死死的,如今她刚刚到了身心成熟、女性芳华最鼎盛的时候,一旦动了绮念,许许多多平时想都不敢想地旖旎风光便跃然直上心头,那幻想的对象,竟然……竟然都是刚刚见过的那人。
“要死了!这个害人的混蛋!”成碧夫人羞恼地跺跺脚,嘴里骂着他,心里的羞意却象春风里的蓓蕾一般,在心底里吐蕾、绽开、怒放,一时间浑身上下如蛇行蚁走,愈发的不自在起来。
第076章 兵不厌诈
今天,是曲阜十公子与庆忌联手和叔孙世家田猎较技的日子。
原本只是少年公子间的一场游戏,结果却因为叔孙摇光和孙敖的一场赌局,使这场田猎竞技直接成了关系到大司空叔孙玉、大司寇孙叔子两家声誉的一件大事。也正因如此,曲阜所有豪门世家都没有派出代表人物赶来观看,许许多多的公子、小姐们都是以个人身份悄悄地赶来参加这场激动人心的盛会。可是奇怪的是,就连叔孙摇光也没有出现。
今年的曲阜着实有些异常,一场原本年年都有的很平常的龙舟竞渡,突然成了季氏门下各家各户争夺财富的一架桥梁;一场酒楼里突如其来的田猎竞技,最终演变成了大司空和大司寇之前的声誉之争。
两件事都和位居九卿的人物扯上了关系,而两件事又非常奇妙地都和庆忌拉上了关系,这位吴国公子现如今已经成了曲阜家喻户晓的重要人物。在既没有电影电视、又没有报社电台的古代,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在鲁国闯出这么大的名声,若非得此机缘,实难做到尽人皆知,口口相传之下,对庆忌这个人感兴趣的鲁国人越来越多。
尼邱山下的平原上,充作辕门的两辆马车停在清理好的一块草地上,车上各插着一面绘着飞蛇的战旗,中间留有仅供一车通过的空隙,那就是辕门。
辕门外车马无数,都是想看热闹的世家公子们,由于田猎场上在比赛期间不准别人进入。这些公子小姐们顶多看个进场,然后就是等着赛事结束出现结果。对所有无聊的公子小姐们来说,最激动人心地一刻不是比赛的精采过程,而是最后宣布结果的时刻,看着昔日与自己平起平座的人突然成了奴仆,对他们来说,是一件很有趣的事。
等待的时间是既漫长又无聊的,于是。那小河边一排柳树下,便成了最好的消遣去处,公子们带了家仆。携着凉席酒菜。已在树下布置起来,有地席旁还放着蟋蟀罐子、斗鸡笼子,他们是不会寂寞的。
所有参赛者都披上了一身甲胄。看起来腾腾杀气。然而,从体形上来说,叔孙摇光那边的武士们个个身材魁梧高大,尤其是由叔孙玉四个贴身侍卫组成地那辆战车,一人持缰。一人持戈,一人张弓,一人握戟,四人不动如山,那气势已足以把公子军十名战士都压了下去。
公子军这边个个披甲着盔,只是高矮胖瘦不一、身体单薄者太多,许多盼着叔孙大小姐落败。看她成为人家奴婢取乐地公子小姐见了不禁大摇其头。他们只能把希望寄托在庆忌身上。庆忌此刻无疑是公子军中最惹眼的人物,如此场合。他竟然没披甲胄,只着一袭白袍,唇红齿白,英气勃勃,成为全场最瞩目的明星,许多大家闺秀投向他地目光都带着欣赏、倾慕。
而庆忌此时却无暇理会这些女人,田猎是一项合作完成的竞赛,单凭一人武勇是没有用处的,通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