镇元子看了伏羲一眼,眼中微眯,脸上却笑起来道:“是极,身为妖族与伏羲道友的想法是相同的,自然要为妖族而战,太一,你难道真不成全我俩之心?”
太一看了镇元子一眼,真想拍死他算了。
妈蛋,你帮老子我当然知道是因为我俩情分,要是伏羲帮忙,万一他死了,老子欠他就大了!
可他真说不出推拒的话来,这伏羲赌上自身也要上他这条船,要让他拉他妹妹一把,也终究是一番爱妹之心……
大家都不容易啊!
他保证这俩一个是背着红云过来的,真真是好基友的典范;一个是背着自己妹妹过来的,这兄控程度也绝对已经是晚期无救矣!
可镇元子不管他怎么瞪眼就是不肯退让,那笑容让他都替他担心会不会变成笑瘫脸。
他转眸看向伏羲,伏羲和镇元子不同,他正打算让红云日后造人抢他妹妹功德,走功德成圣这路,万万不想答应伏羲这事儿!却不想伏羲在他看来之后,居然不待他反应就跪了下来!
轰!
太一瞬间打向伏羲,把他拍向一边,气急败坏道:“伏羲道友,你真是过了!”
这群先天生灵素来是天老大我老二,当日群妖跪拜他和太一,祖龙祖凤和白虎三人为首,那是认他俩为主,今日身为妖族的伏羲跪他,自然也是这意。
只是少不得算是……赖皮!
他那一掌丝毫没有留情,伏羲被他打了一个正着反而笑道:“我心已决,妖皇尽管吩咐便是。”
说完他看向镇元子,眼神深深,道:“镇元子道友应该也是如此吧?”
镇元子反是哼了一声,不肯再看他。
他和伏羲终究还是不同的,是真的眼见扶桑有子有的不是时候,但是他这等先天生灵以子嗣为重那是难免,那祖龙一颗心全在妻儿身上,难道他这当伯父的真要看着大鹏和孔宣两个孩子上战场?
怎会舍得!
再加上红云已然有了成圣之机,他自身却还没寻到自己的道,巫妖之战虽然九死一生,但他也想拼杀一番,或许就有了自己的道机,伏羲来的时候,他本以为这人虽然是为妹妹打算,也就拉了一起,结果谁想……
太一也懒得再恼怒,反而冷道:“伏羲道友真是如此的话,我也无从推拒,下次我前去不周山,道友与我同去即可。”
待说完,他才看向镇元子,也不再抗拒,只是声音都柔和了三度道:“道兄你真执意如此,我也允了,祖凤有子,回头道友告知红云师弟一声吧。”
这显然是要让他自行跟红云交代了。
镇元子心中明镜一样,只是一想回头要如何跟红云分说也觉得颇为头疼,只是祖凤有孕的事儿也真……不是时候啊。
他看了看在后面长身玉立,虽是晚辈,但是再过几万年就能与自己争锋的孔宣大鹏,心中也是惋惜一叹。
若真是如此,这俩小子怕是就要被双亲疏忽,就连他等长辈可能也要将心思分到幼子上去了。
而伏羲对这消息却是早已知道,因而才走了这步棋,没曾想镇元子尽管不知反而来的比他早,若非他豁出全部,怕是太一哪怕在如此压力之下也不肯给他机会的。
——你要为人家舍生忘死,人家反而弃之如敝屣,是不是可笑至极?可太一和帝俊在妹妹和红云之间,有一千一万个理由帮扶红云,还有可能在妹妹身上踩一脚。
而不得不说,他猜对了,太一的确是这样做的。
九天息壤虽然还在后土身上,但是太一早已下定决心,这东西绝对要给红云弄来。
那先天葫芦藤也是在他手上,补天的乾坤鼎就更不用说了,到手之后就转给了恒微。
此举自然是不放心女娲,若这妖族真要出一个圣人,红云不管从任何角度来说都比红云要好,而三清日后自己兄弟都能打起来,他又怎能放心?恒微就不同了,这孩子从小就是个好到无从挑剔的,绝对不会让孔宣和大鹏两个有事。
所以他决议如此。
而没了这些功德的女娲,道又在何方呢?
只是眼下伏羲用自己性命也要为妹妹铺路,太一少不得也要受些影响,尽管是对方强上船,但终究也算是自己人了,而这一瞬,他也有了主意。
伏羲不管心中那如何苦涩,仍是笑着谢了太一,又道:“帝俊与祖凤道友又添爱子可喜可贺,我这就回去告诉妹妹,先行告辞。”
待他离开,太一再看镇元子,见他对自己无辜地眨眼,他心中叹了声,咬开手指又化出纸张写了几个字后交给红云道:“将这个给红云,你若真要照看妖族,就不能让红云出事。”
镇元子似懂非懂,但他却明白一事——这张纸就是红云的成圣之机了!
他郑重点头,匆忙回去。
太一看着镇元子也离开之后就转身看向自己的两个弟子,笑着看了看两人道:“你们两个人如何看待?”
孔宣大鹏互相看了眼,而后孔宣道:“镇元子伯父应该是不知爹爹的事情,是真心为了大师伯和父亲打算。”
大鹏继续道:“伏羲善于掐算,这点应当不逊父亲与二师伯太多,想来应该是窥得天机,这才来表忠心,只是我观他心存死志,怕是……”
怕是有生机,也要死。
孔宣的眼神十分复杂,女娲和伏羲来寰宇境的时候他和大鹏都已经成年,早已懂事,对这两位也是表面上尊敬罢了。
如今他年岁渐长,心性反而更像太一形容的那样面容似他,性肖其父,也是胸有丘壑,在大鹏面前也是一天比一天有当哥哥的样子,同为兄长,见伏羲为妹妹这般,心中不禁难免有些感动,又有些惆怅。
他难得见太一动怒,伏羲这般举动,他这大伯肯定是让他求仁得仁,求死得死。
果然太一对他俩点点头道:“记住一事,若有一日你父与我若出事,不要管我俩尸身,河图洛书与东皇钟纵毁也不能落得他人手上。”
河图洛书之中早有他俩人精血,东皇钟内甚至有恒微精血,不管这宝贝是要回到鸿钧那去,还是被陆压所得,还是这三个孩子中一个有缘,日后也不会为人所欺。
比起没成年的,成年这俩无论如何也不能有失。
这番话听的孔宣和大鹏双眼泛红,他俩还是第一次见从来都是意气风发的太一提到败亡之事,他俩也从来没想过……
只是太一的交代他俩纵然心中不愿,但是被太一的金眸狠狠盯着,也是不能不点头。
太一明白帝俊的性格,他是无论如何也不会提前对孩子说这些的,略一犹豫,又道:“陆压与你俩不同,我将他放在道祖那里,你俩不要挂心,反而是你们未出世的弟弟,我观你父亲,似是不打算孵化。若红云成圣,你俩将蛋放在他那处,让他封存。若是红云身陨,你俩就将蛋托给恒微,也莫要孵化。”
三清门下不需要十只金乌做弟子,他日再重振妖族跟人族争天命,争气运,但是太一赌的就是恒微。
恒微若能成圣那是最好不过,若是不能,他地位超然,也没人敢得罪于他,能罩得住。
这道理是明摆着的,孔宣咬着牙点了头,心中却恨自己实力不济,甚至无法照顾弟弟,反而要托付给其他人,看其脸色。
大鹏本就是红眸,此时更是红的厉害,他攥着拳也是应了。
“若有一日,你三位师伯若是闹了起来,绝对不要掺和,再如何他们也是兄弟,就如同我与你父,你俩一样,与旁人无关。”
太一说完种种,见两小一个欲哭,一个忍泪,也是只能忍着酸楚笑道:“我也不过是提前打算而已,你俩可听明白我的意思了?”
孔宣看着太一不禁道:“大师伯如此神通,怎会败亡,还是别说这些话了。”
“是我说错了。”太一摸了摸他俩的头,真心认错。
※
镇元子匆忙而回,原本在静诵黄庭的红云察觉后睁开眼睛,原本想笑问他怎回来的如此之快,却见镇元子先是急切地递给他一封信道:“快看!”
红云虽然讶然,但还是打开那信,只见其中所书后,那带着金光的红字瞬间化为点点精血入红云体内,而红云对这些不管不顾,而是脸色大变,慌张道:“太一道友为何写这个给我?”
镇元子不敢看其中内容,见那信纸化为灰灰后才老老实实将他原本打算,又将方才之事无不告知红云,眼见红云双眸变红,似是不可置地看着他,如何不知红云已经是怒极?
他心中发噱,但是还是咬牙道:“我真是为自己打算,似你我这等生灵,若不成圣,终究要仰人鼻息,但成圣之人只有七位,圣人算上道祖也只有八位,我镇元子也有自信,就算不为圣人,我也当是圣人之下第一人,如何能荒芜度日?”
红云哪里肯相信他的话?反而冷笑道:“我还从来不知道兄你有这样大的抱负,是我红云这些年拖累道兄了,道兄要是执意如此,要让我如何相还?”
那伏羲和女娲是兄妹,他决议如此,那女娲还能在事后知道后哭一哭,怨一怨,他却是连哭都没脸去哭。
镇元子如此待他,他要如何还?如何还!
镇元子见他像是怒到了极点,连忙道:“你莫要如此,妖族又非必败,不过一半的机会,你就如此小瞧我吗?”
红云却是再也忍不住眼泪,怒道:“你我都为妖族,明明说好难日要一同去的,你怎能将我撇在一边?你要让我如何放心你?又如何担得起被太一如此托付?你又要让我如何自处?”
明明两人说好的,如今太一这是明显要托孤于他,他要如何上战场,要如何见故人?更如何能放心?
镇元子见他身体抖地厉害,连忙抱住他道:“你放心,你一定要放放心,我有地书在手,肯定能回来,那伏羲才是要真的去用自己一命去博太一和帝俊的允诺,我又非是他,绝对绝对不会如此!”
红云被他抱地紧紧的,听他一句一句劝慰,反而更怕道:“你当真?”
“我当真!”
“不骗我?”
“绝对不会骗你,太一让我照看好你,说妖族若真要有一人成圣,他希望那人是你才能放心。我虽然不知道他写了什么,但太一如此相托,我也不敢不放心上,更况且我也不会让你如此牵挂。”
镇元子说到这里,似乎再难按捺,将红云的头按在他颈侧,低低说:“我喜欢你。”
红云浑身一震,却反而不在发抖,他动了下,又像是放弃一样反而环住镇元子道:“如果不是太一如此郑重相托,我绝对不会让你一人前去。”
镇元子知他看不见,反而放松地笑了笑,应声道:“恩,我们说好的,是我的错。”
可他如何能放心让他去呢?
他一个人去就够了。
只是那伏羲心思如此深重,他更是庆幸自己去了,否则岂不是真的顺了伏羲的心?
他心里还想着这些,红云的双臂将他拥地更紧,在他说话之前,就道:“我们相识相交这些年,你绝对不能撇下我,否则就算是成圣又有什么意思呢?我观鸿钧师尊,还不似成圣之前快活。”
镇元子听得心中一动,再次保证:“我会没事的。”
※
镇元子有红云要交代,但是他并没有要对女娲交代的,一切他都已经算好,太一今天的反应也在他的预料之中。
只是毕竟是背着女娲做了这事,他一时之间也不想去见女娲,因而也就朝着寰宇境内最大的后山走去,想要瞭望下远方,放松下心情。只是孰料他刚飞到就看到山上有一白衣白发之人,侧颜冷然,不是太清又是谁?
因与太清关系尽管不亲近,但是看到就掉头走也不对,是以本要寻个清净的伏羲还是淡笑道:“原是我来的时候不对,打扰太清道友的清净了。”
太清转眸看他,向来无情目光今日却有些变化,仔细审视了他一番道:“正是在等你,只是要告知你,你此举却是将我那大师兄得罪了个彻底。”
伏羲不禁心中骇然!这三清之首果然不同凡响,因而也不敢隐瞒,露出个苦笑,坦诚道:“巫妖之战不管帝俊和太一是否应劫,道祖那儿都是有所打算的,这点你我都知,可我那妹妹福缘浅薄不似红云,也尽管早有拜师之心,但是又不得机缘,如今我若不豁出命去,岂不是要和妹妹一起被人算计?”
比起那般,不如以命相搏,或许还能博得一个同情。
太清点了点头,也不知是觉得他做的没错,还是觉得他也是一条汉子。
两人之间一时无声,而因为交了底,心中的心事被人知道,伏羲反而心中轻松了些,也不在意太清,只看着远方云海,心中一片空寂。
太清反而静静地看着他,突然道:“你可知太一为何不喜你妹?”
伏羲回眸点点头,又摇摇头,“我能窥得一些,但能知晓的也不过泛泛,当是我与妹妹有对不住他的地方。”
“只是时也命也运也,你这步没有走错,我那大师兄虽然心中大怒,但也不会对你如何,也不会对你妹如何,但你若死,她若是头脑不清醒,我们三兄弟也绝对会尽一尽同门情分。”
伏羲尽管看的长远,但是太清说的含糊,他反而有些拎不清。
这同门情分……是说对太一呢?还是对女娲?这是要打算做什么?
太清话落,却是面前突然多了一黑衣黑发之人,手持太极图,对伏羲一点头,又对太清稽首一礼,接着也不回太清体内,反而对太清道:“道兄尚未将洪荒遍览,我却有意观看一番洪荒风光,今日暂别。”
太清也不理会,那恶念也不以为意,径自遁光而去。
伏羲心中却是难以平静,玄门四位入室弟子,太一太清先后斩了两尸,只差最后一步就可成圣。
只是在巫妖之战前,太一是绝对不会再进一步,但太清……
他终于明白了,太清这是在威胁女娲!如果不听话,太一又若是死了,他身为玄门之下弟子之首,自然可管教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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