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阵子忙着加班研发产品;这几天又因为李念的事儿闹心,这会儿心里静下来;李想忽然想起来;自己好阵子没看望赵二哥了;于是换上出门的衣服;骑上马,一溜烟的跑到赵府。
赵思诚正在写字,似乎心情甚好,见到李想也没唠叨他,反倒是十分关心的说他瘦了,要注意休息。李想十分开心,心说赵二哥最近脾气好多了,这样以后再来,也不用总是提前心理建设好半天了!
赵思诚确实心情不错,他二儿子的婚事定下来了,婚期就在下一年,人逢喜事精神爽,自然不会这时候唠叨李想。他跟李想聊了几句,忽然觉得李想的腰带挺眼熟:“小乙,你这腰带哪里来的?”
李想一听这话,便忍不住想炫耀下,忙站起身来让赵思诚看清楚:“这是我家十一娘上街扑来的,我十分喜欢,便戴上了。”他说着,也觉得挺光彩的,这些小娘子各个都是关扑高手,全是因为他教得好啊!
李想一时走神儿,却不妨赵思诚走他跟前蹲身细细的看了一会儿,然后气急败坏的吼道:“作死,你好大的胆,竟然把余老相公的腰带给扑回来了!”
李想几乎是是被赵明诚揪着耳朵拖到宰相府的:“混账,混账!你爱关扑爱到什么地步了?连老相公的腰带也敢扑!他宝贝这条腰带宝贝的要命,你胆子怎么就这么大!”
李想十分郁闷,我都说了是十一娘扑来的了,我说话的时候你到底在听什么啊!心里这么想着,嘴上可不敢说出来,人家十一娘专门给他扑来的,他没回礼也就罢了,还出卖人家小娘子,也太不厚道了。这么一想,又发觉自己似乎都没给杜十一娘买过什么东西——这些年十一娘给他做的衣服足有二三十套,小物件儿更是数不清,而他,除了两年前一时兴起给亲手做了一朵儿金箔牡丹送给十一娘以外,其他的都是给大家什么东西就给她什么罢了。
相到金箔牡丹,李想又是一阵闹心。十一娘抽屉里的牡丹有百十朵吧?一大半儿都是金箔的。早些的话他可能认为是她喜欢金色的花,可现在他没法骗自己了——带的起牡丹头金簪的女孩子,却非要跟朵纸花较劲?
一路胡思乱想的到了余府。赵思诚恨不得按着理想的脑袋给老宰相道歉,谁知道老头压根不配合!
“这不是我的!”头发胡子全都白了的余老相公斩钉截铁的说。
赵思诚脸色一僵,还是好声好气的继续道:“老相公,这不是您夫人在您七十大寿的时候送您的那条么……”
“都说了不是我的了!”余老相公十分暴躁,跺着脚喝道:“快拿回去,这条腰带跟我没关系!”
赵思诚一看这架势,便知道这腰带绝对就是老相公的那条没错了,当然之前他也很肯定,毕竟这腰带全开封就一条。“老相公,家里的孩子不懂事儿,您别生他们的气……这腰带完璧归赵,也省的张夫人心里头别扭。”
谁知这话不说还好,一说完,老头胡子都翘起来了:“说了不是我的就不是我的,我叫它难道它会答应么?一模一样的东西多着呢!”
赵思诚张口结舌,饶是他一向能言善辩,这会儿也不知道说什么好了,毕竟面前的是老相公,人家不承认,你还能也逼他收下不成?正郁闷着,却听身边的李想说:“蛮奴……”
赵思诚脸色一僵,这小子疯了不成!李想出门的时候问他可曾听说过老相公有什么小名,他一时卖弄,便把自己知道的小道消息说了出来,谁知道这小乙哥居然会直接叫出来!他正慌着呢,紧接着便听见李想慢吞吞地说:“蛮奴卿卿,这腰带的里子上绣着铜钱那么大的字呢……”
!!!
赵思诚的脸彻底僵住了,嘴角抽搐的扭过头来,果然余相公的脸已经成了一张大红布:“胡胡胡胡说!哪有那么大,最多有铜钱孔那么大!”
余老相公一句话说完,自己也愣了,三个人大眼瞪小眼,一时间全都不吭声了。
好半天,赵思诚僵硬的挤出个笑容来:“老相公,这腰带毕竟是夫人亲手做的,您还是拿回去吧,免得夫人生气……”
话音未落,便被余老相公打断了:“本官的夫人,本官自然能摆平!不用你们操心。”
赵思诚硬着头皮道道:“相公,你不是最喜欢这条腰带么,从夫人送您,你就没离过身。”
余老相公怒道:“那又如何?你当我输不起么?当我是小孩子,得哄着,得让这么?”
余老相公越说越生气,他都被这条腰带坑死了!输了腰带,回家被夫人询问,一时不好意思说自己不小心把腰带输给个小娘子,便支吾了几句,结果被夫人怀疑他把腰带送给了哪个小娘子……再想解释就没机会了,于夫人直接搬后花园的小楼里住去了,更气人的是她还带走了家里库房的所有钥匙!这几天家里买个菜都要他拿自己私房钱给厨房的人,实在不敢砸库房的门,于夫人回来会更生气的。
当然,余相公不会知道其实家里厨房是有固定的商贩送货的,一月一结……
其实输了腰带并不是最生气的事情,余老相公生气的是这些人的态度。下棋输给个小娘子很丢人,输不起就更丢人,输了还被人当小孩子,又是劝又是哄还要把赢走的东西退回来,真是是可忍孰不可忍!那小娘子和这个小郎君真是一模一样,还有姓赵的小子,也是一丘之貉。这些人无非是因为他老了,怕他被气到……难道人老了,气量就会变小么?关扑就是关扑,赢得起输得起,这叫赌品,跟岁数有什么关系!
余老相公气呼呼的说完,却忽然发觉自己这样子可不就像个闹脾气的小孩子?顿时更加郁闷,绷着脸再不说话。赵思诚跟李想也不知道说什么好,这俩人的思维虽然都很敏捷,可还真不太懂怎么哄老小孩儿。
三个人再次陷入沉默,正尴尬着,忽听得门外女使的声音:“相公,夫人过来了。”
余老相公一听此言,蹭的一下子从椅子上站起来,窜到了门口,伸手便想去揭帘子。不过没等他把帘子掀起来,外头的人已经进来了。满头银丝的余夫人大步流星的走进来,往正坐上一看,嗯,没人?一侧脸,正看余老相公满脸褶子的脸笑成了一朵菊花:“夫人来了,快坐下!”
余夫人瞪了他一眼,伸手递给他一把钥匙:“呶,你书房书柜的钥匙!”原来余夫人忽然想起自己丈夫放印鉴等重要物品的柜子钥匙也被自己拿走了,明天假期就结束了,他连个印都拿不出来哪里成。
余老相公一听这话便明白了,感情夫人是担心耽误了他的工作啊,所以明明还生他气,还是专门把要是送来了,顿时十分开心,接过钥匙道:“辛苦夫人了!”
余夫人冷笑道:“我辛苦什么?倒是辛苦相公了,整日的忙,把腰带忙丢了都不知道!”
李想在一边听这话头不对,立刻帮忙解释:“夫人,您误会了,老相公并没有把您送的腰带弄丢,在这里呢!”
余夫人看看李想,顺着他手上的腰带往他身上看,李想的鹤氅搭在身上,并没有用腰带束着,余夫人上下打量了一番,扭头对余老相公说:“怪不得你结结巴巴的说并没有把腰带送给美貌小娘子,原来是送给俊秀的小郎君了……”
!!!
李想中枪,嘴角抽搐着往后退了一步:算了,一个跟老伴儿吵架的老太太,我不跟她一般见识!
余老相公可没李想这么想得开,顿时暴跳如雷:“你讲点道理成不成!我不就是怕你生气,支吾了几声么?我哪里会把腰带送什么小娘子!是关扑,身上的东西被人家扑光了,只剩下腰带可以扑了……”
余夫人道:“输给个小郎君你心虚什么,为甚么不敢说!”
余老相公道:“什么小郎君,是个小娘子扑赢了了我,拿了腰带送情郎,这会儿这没良心的东西慷他人之慨,拿了小情人儿的礼物来还我……”
李想再次中枪,悄悄的又后退一步:混蛋,我真是疯了才听二哥的话跟着他过来还腰带。
赵思诚的嘴角也在抽,他也后悔死了,大不了让李想把腰带藏起来不带不就行了,他到底有多么的蛋疼才会逼着李想过来还腰带啊!
这会儿老两口的吵架再次升级,余夫人各种冷嘲热讽,最后余老相公终于生气了,表示自己不要再迁就老妻的无理取闹了:“你你你,我就是把这腰带输给个鸡皮鹤发的丑老太婆,你也是不高兴的!”
余夫人怒道:“鸡皮鹤发,丑老太婆……你在嫌弃我又老又丑么,你这个死没良心的!”说罢忽然捂了脸呜呜哭了起来。
余老相公当即慌了神:“夫人,你别生气,都是我的错……我真不是故意的,我只是看那小娘子头上的牡丹很是别致,从没见过那样儿的,想扑了来拿回来给你看,谁知道……先是输了零花钱,再输了帕头,后来连外衣都输了,我实在没办法,总不能光着脑袋回家吧,那多给你丢脸啊!这才拿腰带去扑的。哎呀,我哪里知道那小娘子这么心黑手狠,嘴上不停地说老翁翁咱们不扑了行不行,可扑起来一点都不手软,三下五除二就把我身上的东西扑个精光!你说这小娘子多气人啊,最后还要把东西都还给我。”
余老妇人擦了眼泪道:“岂有此理,太瞧不起人了!这小娘子真不像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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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想替杜十一娘中枪,被刺激的嘴角都抽抽了,你们吵架就吵架,拜托不要总是把别人扯进来好不好?碰上你们真是倒霉死了。都说小夫妻吵架狗都不惜的理的,老夫妻吵架才更是这样子呢!早听说余老相公两口子是出了名的欢喜冤家,吵吵闹闹一辈子,现在看来真是名不虚传,什么话题都能吵起来不稀罕;稀罕的是吵的头发都竖起来,却能在某些莫名其妙的话题上忽然又达成了一致,立码又成一条战线上的了……
李想习惯性的走神,不过这次走神时间不长,也就几分钟,回过神,李想发现对面站着的赵思诚嘴角抽的厉害,顺着他的目光看去,刚才还吵架的老两口正在执手相看泪眼:“药师……”“蛮奴……”
赵思诚实在忍不住,轻轻咳嗽一声。余老相公扭头看见他,怒道:“你们怎么还在这里?看什么看,还不回家去!”
擦!谁要看两个加一起一百四十岁的老头老太秀恩爱啊!太肉麻了,要长针眼了!性格完全不兼容的赵思诚与李想难得的达成了一致看法,相视一眼,撤!
作者有话要说:回到欢快的节奏上来^_^
蛇的读者们,你们好,我是蛇的后宫黄桂芬
今天更新出了点问题,但是罪不在蛇,罪在jj
就在我们以为是二货蛇忘记更换内容,请我帮替她登录补发的时候
我发现,编辑状态里的文是对的
原来二的不是蛇是jj
是jj抽风了啊
解释完毕,修改之
78第八十章
年底的时候;岳飞的工作再次调动了一下。其实七月份的时候,他的工作就有过一次调动;那一次是从川班内殿直变成了内殿值,不过李想搞不清少了“川班”这俩字到底有啥区别;据说品级依然是正九品,也就没当回事儿。这次年底的工作调动则是升值;从普通的内殿值升到了内殿直右第一班押班;正八品(注1)。听起来官职不大,但是考虑到岳飞要等过了年才虚岁才满二十岁;十九岁的正科级干部,还是跟全大宋的一把手抬头不见低头见的这种;嗯;确实好厉害!
李想又跑去找岳飞吃酒;一问岳老爹,才知道岳飞正在后院喂马呢!跑到后院一看,一匹雪白的高头大马站在马厩的食槽前吃草,马厩里其他的马全都缩到角落里,不敢上前一步。
李想看那匹马十分的矫健俊美,虽然他并不懂马,也看得出这马绝对不是凡品。便问岳飞哪里得来的。岳飞轻描淡写的说:“贡品,性子太烈,踢伤了驯马师跑了出来,正好我在跟前,便给拉住了。官家觉得这马跟我有缘,便送给我了。”
李想听的囧囧有神,擦,这就是传说中的男主待遇吧?什么巧事儿都能被他撞见。不过岳飞说得轻描淡写,怕是换了别人,想要制伏这匹马也不是容易的事儿呢!有机会,也得有本事抓住才行。
李想便问岳飞这马叫什么,岳飞一听也愣了:“我没问……好像没名字,原本应该是等着官家给起名呢?”
李想顿时来了兴致:“这么神骏,就叫小白龙如何?”
岳飞:“……”
李想看他的表情十分纠结,只得退而求其次:“要不然,小雪花?”
“小白?”
岳飞忍无可忍:“大哥,你觉得这马还没长足身量么?”
李想使劲儿抬着头看着马下巴,干笑着说:“我觉得这样比较亲切可爱嘛!”
正好岳翻走了过来:“大哥,我想了,这匹马反正也没名字,这么白,干脆叫做小白桃怎么样?”
李想:“……”
岳飞:“……”
岳飞先缓过劲儿来,低喝道:“你明天还准备找小桃去买东西么?”
岳翻道:“是啊,好容易回来,当然要陪陪小桃姐啊!大哥有别的事儿么?”
岳飞十分无力:“哪有给马起跟新妇一样的名字的!你读书读傻了么!”
岳翻大囧:“我说怎么觉得桃字儿这么亲切呢……”
李想忍无可忍:“快滚!别在这里气我!”
岳飞扶额,实在不知道在说什么好了。这一家,大的小的,没一个省心的。别看李想说骂岳翻骂的理直气壮,他自己犯起晕来比岳翻强不了多少!
岳飞实在怕了李想跟岳翻两个胡搅蛮缠的家伙,这会儿也不敢再磨蹭了,天知道他再犹豫下这俩人还会给这匹好马起出什么奇怪的名字,于是晚饭的时候,他便宣布,已经给马起好了名字:“踏雪”。普通而好听好记,很符合岳飞一家的起名习惯,只是岳翻在一边吐槽:“我怎么觉得这么名字听起来跟我像哥儿俩……”
可不是,一个翻云一个踏雪,是挺像哥儿俩的,一桌子人想到此处,全都爆笑,小桃在桌子底下狠狠踩了岳翻一脚,这小子太恨人了,怎么说话就不知道动脑子呢?
岳飞的想法是美好的,但实施起来是没有可行性的。
“小雪啊,快过来,这是从山上打来的泉水哦!一贯钱只能买两桶啊,慢点喝,慢点喝,别呛着……”
岳飞嘴角抽搐的看着自己的踏雪喝完水,十分亲热的凑到李想跟前,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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