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
鲛绡是一种奇特的东西，从里面能够清楚地看到外面，但从外面往里面看去，却只能够看到隐隐约约朦朦胧胧的影子。但有这也就够了，小青小蓝对视一眼，不约而同地点点头，然后张口分别吐出一红一蓝的两个圆乎乎的球状物，两个小球在空中相遇，亲昵地靠在一起，如见到亲人一般相互摩擦，慢慢地合二为一，变成一个大一点的小圆球，一半是红色，一半是蓝色。
吐出小圆球之后，小青便不支地瘫倒在地上，而小蓝则脸色发白，但仍强撑着伸手一指，那颗圆球滴溜溜一转，飞入帐内，在清彦的头上绕了一圈，落下星星点点淡蓝色的光点。光点一入肌肤，清彦便发出愉快的叹息，身上的红芒也迅速褪去，不久便沉沉睡去。
功成身退的红蓝球依依不舍地分开，分别没入两人的口中，小青吞下篮球之后一跃而起，拉开鲛绡纱帐看了一眼，松了一口气，道：“太好了，公子睡过去了。”
脸色依旧有些发白的小蓝担忧道：“现在是睡过去了，但明天……”
“小青——小青——”日上中天，清彦从沉睡中醒来，便发觉自己浑身无力，而且衣裳凌乱，仿佛被人狠狠地揉虐了一番。
“公……公子，您叫我有什么事吗？”小青飞快地跑进来。
“我怎么这么累？昨晚发生了什么事？”清彦趴在软绵绵的床褥上，懒懒地问道。
“公子您不记得了吗？”小青诧异地抬头。
“唔……昨晚……昨天我好像到忘忧峰找少主去了，还待在他那里吃了顿便饭……喝了点小酒……”
一顿由六阶聚灵蛇煮成的“便饭”还有一千年的木棉“小酒”……小青嘴角抽搐，公子您的品味真不是一般的高。
“我这是怎么了？”
“公子……”小青欲言又止。
“你直说好了。”清彦摆摆手，示意他有话直说，他现在很累，没那个心思和他玩猜猜猜的游戏。
“公子，那我就直说了。”
“嗯。”清彦将头埋进枕头里，昏昏欲睡。
“公子你昨天吃了聚灵蛇……”
“嗯。”
小青看着自家公子的表情一阵无语，提醒道：“公子，你吃了聚灵蛇……”
“对啊，有什么问题吗？”清彦懒懒地睁开眼睛。
“蛇本性淫……”这样提醒应该知道了吧，他现在是一个小童子，太出格的话真说不出来了。
“我知道啊，这又怎么了……”清彦很不耐烦，不就是一条蛇嘛，难不成那蛇有毒，不可能啊，聚灵蛇是没有毒的，顶多也就是……随即想到了什么，瞪大了眼睛，“你是说……”
小青沉痛地点点头。
清彦撩起衣袖看了一眼，道：“也不对啊，我昨晚没和他在一起。”
就是没在一起才有问题……小青内流满面，如果昨晚您没有回来，事情反而更好办。
“公子，您昨晚淫毒发作，我和哥哥用内丹将它压下去了，但那是治标不治本的。”
“所以……”清彦傻傻地接口。
“所以，您今晚得去找少主。”小青说得很含蓄很隐晦。
“……可以不用去吗？”清彦满怀希望，昨晚上他可是开口让他留下了的，还说了好多次，抛开今晚送上门去的尴尬不提，他肯定不会有什么好果子吃的。
“可以，”虽然对公子这种鸵鸟的精神不怎么赞同，但身为一个良好的侍从，公子的问话当然不可以不答，不但不能不答，还要答得详细，具体，将所有的利害关系阐明，“……不过，公子，往后的几十年里您恐怕都得用在化解自身毒素当中。”
清彦脸上红白黑三色不停转换，最终停在红色上面……
10
10、品尝美味（二） 。。。
“清彦哥哥，真高兴你能够来。”身着红衣的姬衍款款行来，笑得明媚动人，美艳不可方物。
“姬公子客气了，你精心举办的宴会，清彦岂会错过。”清彦微笑着说道，心中却极为不耐，全副身心都放在院子门口，生怕错过些什么，只可惜，除了那些公子夫人的话语声，他并没有听到其他的什么。
今日午后，姬衍派人相邀，希望他能够出席他举办的宴会。成为玄墨的公子，按照惯例会宴请所有的公子夫人，一来是相互认识一下，二来则是……宣告，又有一个人加入争宠的行列，向来是一个几家欢喜几家愁的场面。本来清彦对这种场合是极为避免的，但今天情况实在是太特殊了，由不得他不来。
醒来之后，经过一阵深思熟虑，清彦决定今晚无论如何都要送上门去，但是，从云管事那里得到的消息却说玄墨今天并没有招寝的打算，这让他暗焦在心。
身为公子，无招不得进入忘忧峰，这是玄墨定下的规矩，几百年来，许多人用生命验证了这个铁律，是以虽然清彦有九分的把握玄墨不会杀了他，但也不敢以身试险去体验那万一。那么，如何在今晚之前“巧遇”到玄墨，进而“勾引”他，自荐枕席，便是一个必须要考虑的问题。
所以，在收到姬衍的邀请的时候，清彦心念一转，抱着没准会在宴会上见到玄墨的想法，便过来了，虽然这一百多年来玄墨出现在这种场合的次数屈指可数。但在内心深处，有一个声音在提醒道，他会来，应该会来，不为了他这个难得的药剂师，也许也会看在新宠的脸面上……
许是察觉到清彦的心不在焉，或者是真有要事，姬衍轻笑道：“呵呵，我还有事，希望清彦哥哥能够玩得开心，先失陪了。”
“这是自然，姬公子请便。”清彦目送着他走到院子里去，消失在一群莺莺燕燕之中。今日的宴会场地分为两部分，一个是这大厅里，里面坐着的是修为比较高的，结丹期以上，还有几个往日比较受宠的，加起来也就十几人。而外面的院子里三三两两坐着的则是那些修为比较低的，甚至是一些姿色出众的凡人，大概有一百多个。和里面的安静不同，外面热热闹闹的，谈笑声不断。
“清彦可是想与他交好？”旁边的绿盈夫人看着他的眼神似笑非笑。
清彦一怔，而后笑道：“清彦怎有这样的福气，姐姐你莫要取笑了。”
“如此甚好。”绿盈端起茶杯抿了一口，往上首第二的位置上看了一眼，嘴角微动，传音道：“姬家如今实在是太盛了，你离他远一点……”
清彦顺着她的目光看过去，一个高贵婉约的女子出现在视野内，她就这么端庄地坐在椅子上，笑盈盈地看着四周，时不时和她旁边的几位夫人说上两句。那是姬语，姬家的大小姐，结丹期大成者，离那万人敬仰的元婴期也只有一步之遥，平日里她就待在自己的洞府里修炼，不怎么出来，是玄墨双修伴侣的候选人之一。
“她……不是闭关了吗？”清彦端起茶杯，怔怔地看着，心中百感交集，近一百年未见，她变了很多。
“前几天出来了，”绿盈往四周扫了一眼，示意道：“不然你以为区区一个姬衍，会有这么多人来捧场吗？”
清彦看着姬衍在那里左右逢源，淡笑了一下，转身和亦绿盈低声谈论了起来。
“姐姐，上次听你说起快要进阶结丹后期了，如今如何？”
说起这个，绿盈扬起一大大的微笑，道：“当然是成了，你没看到我变年轻了很多吗？”说着凑近身子，示意清彦看她的脸。
绿盈练的是一种独特的功法，修为越高，身体素质越好，脸自然也就越变越年轻，清彦第一次见她的时候她看起来三十多岁的样子，如今仿佛年轻了十多岁。
清彦装模作样地看了一会，一本正经地说道：“姐姐，你越来越年轻了，再过不久可不要变成一个小姑娘了啊，届时我可不要理你了，我才不要叫一个小姑娘做姐姐。”
似是想到了那个好笑的场面，绿盈笑道：“唔，考虑考虑。”
“姐姐，不会吧……”想着自己将来某一天会叫一个十几岁的小姑娘甚至是几岁的小女孩“姐姐”，他浑身就打哆嗦。
“咯咯……骗你的啦，等我一到元婴期，样貌就会固定下来，不会变成你想得那个样子的。”
“那就好。”清彦松了一口气，年轻点没什么，只有不会变成小女孩就好了，他真的叫不出口。
“不过，说起外貌，清彦，为什么你这一百多年来都没有怎么变？莫不是……”绿盈满脸的好奇。
“对呀，清彦公子，莫不是你有什么美容的方法吧，如果真的有的话可莫要藏私啊。”旁边一身蓝衣的胡夫人也娇笑着加入了话题。
一时间，周围的几位夫人都目光灼灼地看着他，就连有些公子都眼珠子乱转。
“这个……”清彦苦笑，“还真没有，可能是我练的功法比较特殊吧。”这个倒是实话，自从练了这个奇怪的功法之后，他明显感觉到自己在某些方面变了，比如说，百年未变的容貌，还有，逐渐失去的，在水里的归属感，他，变得越来越不像鲛人了，这真的不知是福是祸。
清彦的功法是玄墨给的，作为同一时期的人物，在座的都有所耳闻，当下也就不在追问，不过，胡夫人还是笑了笑说：“清彦，你可是一个炼药大师，可有某些特殊的药剂能够保持人的容貌？”
“这个……”清彦思考了一下，然后才在众人期盼的目光中为难地说道：“这个不太清楚，我没看到过。”
“哎，也罢，不过倘若日后清彦公子练出来了，可别忘了我啊。”
“当然。”
……
谁知随着时间的流逝，玄墨依然不见踪影，眼见这天色渐暗，再过不久自己再找不到玄墨恐怕就要出大丑了，清彦暗地里琢磨着要不要另寻它径。
正在这时，门口一阵骚动传来，一个高大修长的身影出现在众人的视野，却是一身玄衣的玄墨，当下，几乎所有人看向姬衍的目光中都带有几分的嫉妒，连坐在厅内的也不例外。要知道，玄墨并不是一个贪图美色热衷于享乐的人，在场众人一年到头都见不到他几次，更别说在这种明显是普通宴会的场合里。但如今玄墨却出现了，再加之这段日子以来玄墨对他的宠爱，怎不让众人银牙紧咬？恨不得取而代之。
“少主——”在门口旁边的一个白衣女子惊喜地叫道，声音清脆如黄莺一般，带着绵绵的情意。
“少主……”另外一名白衣男子则幽幽一叹，丝丝哀怨。
一时间，各种各样的惊呼出现在场内，玄墨身前三尺之内，被人围得水泄不通。厅内的众人毕竟自持身份，并没有围上前去，皆起身而立，目视前方，了不得上前几步，以示相思之情。
……
绿盈掩嘴轻笑道：“少主都成香饽饽了，比那造化丹都不差几分。”
“你这妮子瞎说些什么呢，”旁边胡夫人玩笑般轻斥道：“少主的耳朵可灵了，小心他听到了罚你。”
“我才不怕呢。”绿盈娇笑着：“我说的都是大实话，少主才不会罚我，清彦弟弟你说是不是？”
绿盈在玄墨的身边待的时间最久，据说有两百多年了，自少女时代就待在他的身边，与他培养出了一种亦师亦仆的情分，这种无伤大雅的话当然是可以说的。
但清彦自知身份特殊，所以在众人面前一般都不对这种问题发表什么看法，更何况现在玄墨就在不远处，当下只是笑笑，并没有说话。
而从惊喜中回过神来的姬衍脸上扬起笑颜，紧走几步迎上前去，贴近他的胸膛，撒娇道：“少主，小衍等您好久了，快过来坐。”说着拉住他的手往厅内上座走去，虽然热切难耐，但众人都是有眼色的，纷纷后退，让开一条通往上座的大道。
姬衍拉着玄墨坐在上座，接着含情默默地看着他，似乎想要和他坐在一起。玄墨坐的那张椅子很宽大，是双人版的，不过，修仙界等级观念极严，姬衍如此修为，玄墨旁边的位置肯定是轮不到他的，更何况那是意味着少主夫人的位置。是以，在玄墨淡淡的目光中，姬衍只得咬牙坐在了左侧最后面的位置，正好与清彦遥遥相对。
清彦低头品茶，装作没有看到他那张充满怒意的脸。
玄墨四下看了一眼，对无数双满含情意的眼睛毫无反应，淡笑道：“诸位不必如此拘谨，我只是随便来看看而已。”
似乎为了验证他真的只是随便来看看的这句话，玄墨只坐了一会儿便起身打算离开，满打满算还没讲上十句话。
清彦还没想好要如何“投怀送抱”，玄墨就走到了他的面前，眼看着就要走出大厅了，当下，清彦脑子一热，凑上前去拉住他的衣服，说道：“少主，彦儿有事想和你说。”
“哦？”玄墨似笑非笑，“彦儿有何事？”
清彦眼光一扫，不意外地发现几乎所有的人都瞪大了眼睛看着他，姬衍更是嫉妒得脸色都快扭曲了，就连绿盈也不例外，对上她眼中淡淡的疑惑和担忧，清彦回了她一个放心的眼神，但脑海中实在是没有什么主意，只好硬着头皮说：“少主，彦儿今日新研制了几种药剂，想要请您帮忙看看。”
这下子，大部分的眼光转成了鄙视。
“是嘛……但我今日有要事在身，不如改日如何？”玄墨眼中光芒一闪，脸上依旧似笑非笑。
清彦咬牙，心里将他骂了一千遍，不得已将身子倚进他的怀里，撒娇道：“可是……彦儿只想要今天告诉您嘛……”
“呵呵……”玄墨朗笑，将人搂着抱出门外，暧昧低语，声音不大不小，恰好周围的人都能够听到，“既是如此，那彦儿就和我一起去吧，上回你不是说我那洞府的卧室你很喜欢……”
说着搂着他升空，往忘忧峰飞去。清彦将头埋进他的怀里，对自己未来一段日子的安宁不敢再抱任何的希望。
作者有话要说：近几日，我疯狂地迷上了宫斗文（自拍……），看完宫斗看宅斗，都看完了就看电视剧……今天刚刚看完金枝欲孽（真的好好看啊……我昨晚看到三点……）……
顶锅盖逃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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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品尝美味（三） 。。。
【一】
“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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