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苏伦表明了自己的身份之后,谢员外已经对他的来意猜测到了七八分,只是依旧还要假惺惺地问道:“不知道苏少爷到我这里来,是有何贵干?”
“无事不登三宝殿,我今天来自然是找谢员外商量事情的。”苏伦漫不经心地说道。
谢员外道:“你松江府,我在巢湖县,貌似井水不犯河水,不知道苏少爷有什么事情要找我的?”
苏伦笑道:“你这话说的就不够意思了,我想以你的头脑不难想明白我来找你是为了什么。咱们就打开天窗说亮话吧,不知道你对付张雷有几分把握?”
“我?对付张雷?你开什么玩笑,没见他现在混得顺风水水的,民心所向,知县又站在他那边,就算我有那么一点点小功名在身,恐怕要站出来和他对着干的话,不说其他的,村民的唾沫星子就能够把我淹死了。”谢员外摇头说。
见谢员外这么干脆地拒绝,苏伦也有些意外,不过他并不死心,反而讥笑道:“难道你就准备这么一直压制着,不做一点反抗?恐怕等他把事情忙完了要算旧帐,你会是第一个被他清算的。”
“他应该没这么无聊把?我和他也没什么大的仇恨呀。”谢员外有些坐不住了,不过依旧狡辩道。但是一想到如果真的出现苏伦所说的情况,恐怕就哭都来不及了。
苏伦不屑地说道:“知人知面不知心,以后的事情谁知道呢?与其等他来找我们算账,到不如我们先下手为强,彻底将他整死,以后也就不需要担忧了。”
“整死?”谢员外听到这话,不由得小小地震惊了一把。“我看这有点过了吧?给他点教训就好了,要是知县怪罪下来……”
“怎么?你不敢?胆小鬼!”苏伦站起来说道:“既然如此,那就算我看错人了,你就等着张雷的报复吧,我走了。”
见苏伦真的往外面走了,谢员外赶紧挽留:“唉唉唉,苏少爷请留步,我只不过是脑筋还没拐过弯来,您别介啊。如果苏少爷有计划了,不如说出来咱们再商量商量如何?张雷小子这口气我是无论如何都咽不下去的。”
见谢员外成功上钩,苏伦嘴角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微笑,停住了脚步说道:“这就对了嘛,张雷是我们共同的敌人,不弄死他那就是等他来弄死我们,为什么不先下手为强呢?”
“说的也是,那不知道苏少爷你做何计划?”谢员外认可地点点头,然后说道。
苏伦将自己的计划说给谢员外听,谢员外听了后瞪大眼睛,说道:“你确定这样能行?”
“有咱们里应外合,怎么不行?到时候打他个措手不及,教训教训他也好。”苏伦看向门外的天空,说起张雷来,他就恨得咬牙切齿。
谢员外点点头,说:“那我就等苏少爷的好消息了。”
两人又说了一会儿话,苏伦这才离开。
当然,对于这一切张雷毫无知觉,他依旧醉心于高品质钢材的研究。而张晨依旧在巢湖书院里面攻读圣贤之书,蔡仲和还在研究世界地理知识,凯勒和威廉两人在张雷的资助下翻译着科学书籍,罗德曼教官带领着数百名少年在山野丛林间训练。
一切都有条不紊地进行着。
当然,对于教训张雷的事情,苏伦也在紧锣密鼓地布置,数十名年纪差不多大的少年都是从小就在人堆里面打架长大的,身手和战斗经验自然是没的说。在苏伦的带领下,他们从松江府来到了巢县,而这一切,除了作为内应的谢员外之外,并没有其他人知晓。
这一日,风轻云淡,艳阳高照,又到了去县城里找白杨和余老板结算上个月利润的时候了。
同往常一样,张雷骑着血喉马在官道上面一路奔驰,轻柔的风吹拂在脸上,路边是成熟的稻田,已经收割了的田地上留下一截一截的秸秆。
突然,道路前面和地平线相互交接的地方,出现了一团烟尘,然后就是响起来的凌乱的马蹄声。
“吁……”张雷勒住缰绳,让到旁边去,准备让对面的人先过去。
只不过一会儿的时间,前面数十名黑衣人出现在了他的视线里。这数十名黑衣人奔驰到到他前面的时候,却纷纷停了下来,然后将他围在了中间。
张雷这才发觉不妙,怒喝道:“你们是什么人?要干什么?”
“呵呵?干什么?当然是揍你了。兄弟们,上,给我往死里打。”最前面那匹马上的黑衣人一挥手,数十人就围拢了过来,不由分说将张雷围在了中间。
张雷隐隐约约觉得这个声音好像在哪里听过,不过现在却是来不及思考了,他高声说道:“光天化日,朗朗乾坤,什么人这么大胆?”
“还挺会说呀,算了,还是听少爷的话,揍了再说。”有人说道。
“男子汉大丈夫行不更名坐不改姓,诸位留下姓名来,若是真有得罪的地方,改日张某一定亲自登门道歉。冤家宜解不宜结,想必这个道理诸位也不会不知道吧?”张雷想尽量说话拖延时间,这里是官道上,只要有人路过,自己就能够求助。
“受人之托,忠人之事,好好享受吧。”那人狞笑着,招呼众人围拢了过来,张雷身下的血喉马不安地嘶鸣起来,前蹄刨着地面。
就在这个时候,远处整齐划一的脚步声传过来,看起来人数规模还不小。张雷心中大喜,终于有人来了。
不过他还是高兴早了点,书名黑衣人手中的棍棒已经落在了他的身上。他只能双手抱头,整个人都匍匐在马背上。血喉马原地踏步,想要找个机会冲出去。
只不过几个呼吸的时间,那些人已经来到了面前。张雷透过缝隙向外面一看,顿时心中大喜。这居然是罗德曼带着张家第一卫队来了。
“奶奶的,居然欺负到我们头上了。”
看到这一幕,姜玉阳目眦欲裂,他毫不客气地取出自己的飞刀来,接连脱手,好几匹马中招,突然之间暴跳如雷,撒开蹄子狂奔。那马上的人毫无防备,几乎都被摔了下来。又一个倒霉鬼还被其他的马匹给踩了几脚,差一点就没命了。
场面顿时混乱起来,罗德曼沉声说道:“训练了你们这么久,现在就当作是一场实践吧,按照平时教给你们的训练方法,去吧。”
数百名卫兵挤满了整个官道,按照罗德曼所教授的战术,先是将所有的人都包围了起来,然后再缩小包围圈,寻找突破口,进行打击。
一下子来了这么多人是苏伦万万没想到的,而且这些人一来之后目的就十分明确,显然和张雷是十分熟悉的。在这数百人面前,自己几十号人根本就没有任何还手之力。
“这个姓谢的。”苏伦咒骂了一声,趁着还有逃跑的空隙,调转马头,一夹马肚子,头也不回地跑掉了。
看到老大跑了,其他人哪里还有心思待下去,于是纷纷停止殴打张雷,转身就跑。只是留下那几个刚才掉下马来的人没有跑掉,被人团团围住,抓了活的。
第八十一章连环计?
张雷这才放松下来,放开手,甩了甩酸麻胀痛的双手,说道:“你们终于来了。”
“原来是一起的,完蛋了。”
这是被抓的黑衣人的唯一的想法。
“张老板,这个怎么处置?”姜玉阳压着一名黑衣人,手中的柳叶飞刀抵在他的脖子上。
张雷看了看这几个被抓的黑衣人,说道:“先押回去问问,我总感觉刚才说话的那人声音挺熟悉的。”
“好嘞,走吧。”姜玉阳力气大,一下子捏着一个黑衣人的后颈就将他整个人给提了起来。这么多人围着,黑衣人就算是插翅也难飞了。
一看到这么多人一起回来,人们纷纷停下了手中的工作,围拢过来看热闹。
“将他们带到大厅去,我先去洗个澡。”到家了,张雷说道。
洗了澡出来,那几个黑衣人站在大厅里,外面全部是看热闹的百姓,姜玉阳他们站在两边。张雷说道:“谁派你们来的?”
“哈哈,姓张的,这次没打死你算你走运。”其中一个黑衣人狠狠地说道。
张雷有些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怒道:“你们到底是谁?我张某行事自认光明磊落,至今没有得罪过什么人,到底是谁与我有这么大仇恨?”
姜玉阳狞笑道:”张老板,何必和他们说这么多?你这么温和地说能够问出什么来?这些都是死忠,不用刑的话不可能说实话的。”
“年轻人还是不要太暴力的好。”张雷不置可否,笑着说道。
“晓得了晓得了。来几个兄弟,把这几个家伙给我拖到后面去。”姜玉阳兴奋地说道。
张雷也没有阻止他们,示意下面的人驱散围观的群众之后,他向罗德曼问道:“你们怎么知道我在那里被劫持的?”
罗德曼说道:“我们开始也是不知道的,就在那里训练,但是后来有个人找到了我们,说是在你去城里的时候有人要伏击,问他是什么情况他也不说,只是自称谢员外。我们听了他的话,然后就去了,果然被我们赶到。”
“谢员外?”张雷愣了一下,然后想起种烤烟的时候他不是对自己挺看不顺眼的吗?难道这些人都是他叫来的?那也不对啊,他叫人来打自己,然后再让人通知罗德曼来救自己顺便再暴露身份?他如果真这么做的话那就是脑袋被门挤了。
罗德曼仔细回忆了当时的情景,说道:“当时,那个人说的是有人要对付你,然后自己去年对你曾经有过冒犯,希望你大人不计小人过,自己给你透露这个信息就当作是投名状了。”
张雷听得眯起了双眼,说道:“这胖子看来还很有头脑嘛。既然他做出了这样的事情来,想必是有别人要对付我然后找到了他,他又不愿意继续和我作对,就把这个消息拿来讨好我希望我以后不要对付他。那么是谁去找他的呢?”
“啊……”
一声凄厉的惨叫打断了他的思绪,张雷站起来就朝后院而去,只见一个黑衣人被扒光了上衣,姜玉阳右手拿着一把锋利的小刀,左手却用指甲掐起黑衣人的皮肤,手起刀落,将一块指甲盖大小的皮子给切了下来。
张雷说道:“喂喂喂,你还真的用刑了啊?小心别把人给我弄死了,不然我可不好交代。”
“放心吧张老板,这个我自有分寸,绝对不会让他就这样死掉的。”姜玉阳信心满满地说道,“以前我也这么干过,也没听说谁死了的。”然后他向旁边那人说:“去给我拿盐水来。”
张雷又是一惊,那个黑衣人已经痛得涕泗横流了,又偏偏还达不到痛晕过去的程度,现在一听说要去拿盐水来,不由得哀嚎一声:“你们杀了我吧。”
姜玉阳笑道:“刚才你没听张老板说?杀了你那时给自己惹麻烦,你想死还偏生不能如愿,老实交代了,是谁主使你们来的,不就没事了么?至于现在受这么大罪过?”
那黑衣人还是个忠心事主的角色,听了姜玉阳这话,咬紧牙关就是不说话。姜玉阳也来牛脾气了,怒道:“哟嚯,你还嘴硬。”手起刀落,又切下来一块皮肤。
张雷说道:“行了行了,这样搞下去有什么意思?听他们的惨叫?你把他们带下去,把下面那玩意儿切了吧,送进宫里去。”
“张老板,看不出来你还有这爱好?”姜玉阳笑嘻嘻地说道。
一听张雷这话,那几个黑衣人都吓得面如土色,割几块肉不怕,就算一刀来个痛快的死了,那也不怕。怕就怕这当个不男不女的,平日里跟着苏伦吃花酒住青楼的,要是没了这玩意儿,那可就真的是问君能有几多愁,恰似一群太监上青楼了。
“少耍嘴皮子了,这还不是减轻你的工作么?一刀割了不比你在这慢慢磨要好得多?”
“盐水来了盐水来了……”
一人端着一大碗盐水过来,兴奋地大叫道。
姜玉阳端过大碗来,含了一大口盐水,天女散花一样喷在了那人后背上。
“啊……”
那黑衣人终于还是抵挡不住,惨叫了一声,疼晕了过去。
姜玉阳又转向另外一个黑衣人,嘿嘿笑道:“呐,他倒下了,现在就轮到你了。要是你不说,那就直接把你们带过去阉掉算了。”
“我说,我说,千万不要阉了我呀。”这黑衣人看到有前车之鉴,早就已经吓破了胆子,一看到姜玉阳手中的刀子,马上就点头如捣蒜。
就在张雷以为能够问出来了的时候,突然有人跑过来说:“张老板,外面有人来找你,说是锦衣卫的,听人举报你滥用私刑。”
“……”张雷顿时愣在当初,心中盘算,这才将这些人戴回来多久?就已经惊动了锦衣卫,还被冠上了滥用私刑的名头,显然这一切都是有人在幕后策划的。
“将这些人嘴巴给我堵上,好好守着,待会儿我再来。”
丢下一句话,张雷便走了出去。那个刚刚准备招供等死的黑衣人突然之间哈哈大笑起来:“锦衣卫?姓张的,你就等死吧,哈哈……”
姜玉阳直接给了他一巴掌,恶狠狠地说:“你给我老实点。”
到了前厅,印入张雷眼帘的却是老熟人一个——郭育,无为州卫所副千户。
“郭大人,什么风把你给吹来了?也不提前打个招呼,我好前去迎接呀。”张雷满脸笑容地说。
郭育冷笑道:“恐怕要是提前通知了,就看不到张老板滥用私刑的好戏了吧。”
张雷一脸严肃地说:“郭大人你说的哪里话?现在我也算是和你同在知州大人名下共事的,怎么还会知法犯法呢?”
“那我怎么听说张老板抓了几名黑衣人要严刑逼供呢?”郭育狐疑道。
“没有的事,要是谁诬陷我郭大人都要来我家盘问一番,那你也累我也心烦不是?咱们都是同僚了,以前的恩怨就先放到一边吧。”张雷立马否认道。
郭育面无表情地说道:“话虽然是这么说,但是我身为无为州卫所副千户,既然有情况,不管是不是属实,我都要查验一番的,这是我的职责所在。”
“既然如此,看来为了证明我的清白,也只好让你进去搜查一番了。”张雷无奈地说道。
他的话刚说完郭育就直往里面冲去,张雷跟在他后面,来到卧室门口,张雷阻止道:“郭大人,这是我的卧室,要是我抓了人来受刑,也不会进卧室里面去的,所以这里就算了吧。”
“谁知道呢?”郭育淡淡地说道。
对于郭育的态度,张雷有些生气了,说道:“郭大人竟然如此相逼,那好,若是郭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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