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汉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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汉鼎- 第3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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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河滩周围都是些突兀的岩石,路过的行人都见怪不怪了,事实上,这些岩石掩盖在石榴花中间,很少引人注目。清淮军的弓箭手刚好可以掩藏在石榴花里面,利用岩石的掩护,对淮西军的精锐进行突然杀伤。淮西军想要反击,就必须在岩石中穿插,这对于没有足够盾牌掩护的淮西军来说,是非常危险的,也是最最致命的。如果淮西军在渡河的时候顺便浸泡浸泡,解解乏什么的,那就最美不过了,而这个行动是十分有可能的。当然,前提是淮西军在走马岗地区被折磨得足够凄惨。

刘鼎迅速的敲定了作战方案以后,严肃的说道:“我以前说过,对于我们这种弱小的军事力量来说,基本的作战方针是十六个字:敌进我退,敌驻我扰,敌疲我打,敌退我追。要达到我们胜利的目的,还有很多工作要做。我带几个人负责迟缓敌人的进攻速度,疲劳敌人,最后将敌人引诱到淠水边,你们各就各位,动作必须要快!否则军法伺候!”

沈梦主动说道:“这项工作交给我来负责吧!”

刘鼎点点头,表示同意。

最后,刘鼎果断的挥挥手,坚决的说道:“我们现在是背水一战!告诉士兵们,他们的命运就在这里!如果不能打败淮西军,他们没有一个人能够活命!杀了蓝家的人,奸了蓝家的女人,蓝衣侯还会放过他们吗?想也别想!”

令狐翼等人肃然。

单就这一点来说,所有的清淮军士兵也只有拚命了!

或许在攻占蓝家大院的时候,刘鼎就已经想到了这一点了吧。

蓝衣侯对刘鼎的仇恨,绝对是无法稀释的,这种仇恨当然会迁怒到所有的清淮军身上。事实上到了这个时候,无论清淮军的某个士兵是否真的罪大恶极,面对疯狂反扑的淮西军,他们除了战死,就只有被虐待致死的命运。果然,当命令最终传达下去以后,所有的清淮军士兵都明白,生与死,就在红河滩决定了。

刘鼎亲自向令狐翼和乌杰交待任务,主要是弓箭手的集中使用。如果双方面对面的肉搏,清淮军多半要吃亏。清淮军拥有大量的弓箭手,这是淮西军不能及的地方,因此,唯有最大限度的发挥弓箭手的作用,才能够扭转劣势。扬长避短,永远都是最基本的军事原则,但是真正做起来却不太容易。

乌杰和令狐翼都热切的期盼着,能够和刘鼎一起到前面去骚扰敌人,他们是清淮军里面最出色的两个弓箭手,刘鼎想了想,也就同意了。布置好了以后,刘鼎带领令狐翼和乌杰到前面去诱敌,迟缓敌人的进攻,疲劳敌人。当他们重新进入走马岗地区的时候,淮西军往前挪动了还不到一里路,淮西军的斥候兵依然在小心翼翼的探索着前进,距离刘鼎最近的,还不到六十步。

刘鼎紧握着铁臂弓,弯弓搭箭。

嗖!

铁骨箭呼啸而去,打破了山岭间的宁静,潜伏于树林中的麻雀被惊动,全部扑棱扑棱的飞了起来。

可惜,没射中。

噗哧!

铁骨箭深深的射入了旁边的泥土中,只露出小半截的箭杆。

“敌袭!”前面的淮西军斥候被吓坏了,急忙趴下,同时大声疾呼,说发现了敌人的埋伏,后面的淮西军队伍马上惊动起来,上百名的淮西军士兵马上朝这个方向冲了过来。

趁着淮西军稍稍混乱的时刻,令狐翼和乌杰瞄准机会,同时发箭。嗖嗖两声,两枚箭镞脱弦而去,瞬间就有两个淮西军的斥候被钉在地上。他们两个的箭法要比刘鼎出色多了,每一枚箭镞过去,都是致命的一击。连续杀了四个淮西军士兵以后,他们马上转身撤退,没有丝毫的犹豫。

正文第63章走马岗(3)

“敌袭!敌袭!伏击!伏击!”淮西军的斥候接二连三的大声吼叫起来,弄得山岭间的麻雀不断地发出嘎嘎嘎的叫声,斥候兵将嗓子捏的最尖的吼叫着,恨不得自己的同伴马上飞到了自己的身边提供支援。

山路上的淮西军部队马上进入战斗状态,迅速的向山岭两边散开,刀盾手在前面封堵,弓箭手在后面压阵,蓝衣侯和葛宁也带着各自的心腹,准备迎接猛烈的战斗。有部分的淮西军士兵显得有点慌乱,但是在紫焰都士兵的威慑下,很快就恢复了镇静,各自举起武器,向着发现敌人的山岭逼近。

葛宁一边喝骂着自己的士兵前进,一边嘟嘟囔囔的自言自语:“果然是在这里设伏,嘿嘿!”

蓝衣侯着急的看着前面,想要尽快的搞清楚清淮军设伏的位置,还有设伏的兵力,以便迅速组织强有力的反击。清淮军果然是在这里设伏,反而令他一直悬着的心放了下来,清淮军既然出现在这里,说明他们也是黔驴技穷了,只要就地消灭他们,回到霍山县就依然是蓝家的天下。

然而,情况似乎并没有葛宁想象的那么糟糕,也没有蓝衣侯想象的那么乐观,袭击者在杀死了四个淮西军士兵以后,就再也无声无息了。从他们所站的位置看过去,前面所有的山岭都静悄悄的,根本看不到任何的人影。淮西军的刀盾手逐渐控制了周围的山岭,却没有发现清淮军的丝毫踪影。

“弓箭手!放箭!放箭!”葛宁很不耐烦地吼叫着,不断的吆喝弓箭手上前。

淮西军的弓箭手不多,射住了周围的山岭,那些茂密的树林都成了他们射击的目标,树叶和树枝被箭镞纷纷射落下来,很多麻雀无家可归,只好在天上扑棱扑棱的继续飞翔。葛宁和蓝衣侯先后来到四个淮西军的尸体旁边,他们从尸体上看不出什么特别有价值的东西,只能说明清淮军的弓箭手箭法很不错,命中的都是要害。不过,当那枚铁骨箭被挖出来以后,葛宁的脸色就有点不好看了。这枚铁骨箭非常的沉重而锋利,哪怕自己就是有盾牌在身,如果遭受这种铁骨箭袭击的话,恐怕也是非死即伤的局面。

“清淮军怎么会有这样的装备?”葛宁看着蓝衣侯,半信半疑的说道。

“也许是他们从哪里抢来的。”蓝衣侯明知道这枚铁骨箭是蓝家从金陵府买回去的,是金陵府王家精心锻造的精品,当初购买这把弓和配套的箭镞花费了足足上百贯的金钱,可是这时候却万万不敢承认,要不然,葛宁又有拖延行军速度的借口了。如果继续拖延下去的话,恐怕到七月份都回不到霍山县。

葛宁玩弄着铁骨箭,脸色阴沉如水。他也是从死人堆里面钻出来的,自然明白这枚铁骨箭的厉害,

“报告前锋,前面没有发现敌人的踪迹,只有三个人的脚印,是往霍山县的方向去的,应该是已经逃跑了。”过了一会儿的功夫,斥候队长回来报告情况,蓝衣侯和葛宁的眼神,都变得疑惑起来了。

“是清淮军的斥候兵吗?”蓝衣侯试探着说道。

“还不能确定。”斥候队长不肯定的说道。

葛宁不置可否,还在那里玩弄着铁骨箭。

他也是从死人堆里面打滚出来的,深深知道这种武器的厉害,清淮军里面居然有人将铁骨箭射出这么远,肯定是个非常难缠的高手,如果清淮军里面有这样的箭术高手,他还是退避三舍为妙,免得白白的葬送了自己的小命。可是,奇怪的是,这枚铁骨箭并没有杀伤任何淮西军,仅仅是射入了泥土中,到底是射箭的人技术太差,还是因为别的原因?或许他的准头的确不怎么样,可是谁又知道,这是不是一个变相的下马威呢?这个人如果是刘鼎,那就真的有点麻烦了。

刘鼎为什么出现在这里?

清淮军真的准备在走马岗伏击吗?

一时间,葛宁的脸色一阵青一阵白的,阴沉不定,猜测着清淮军的真实意图。

“葛校,清淮军的斥候出现在这里,又迅速的撤走,说明他们是现在才发现我们到来的。我们要乘胜追击,迅速到达霍山县,给清淮军来个措手不及,瓮中捉鳖。”蓝衣侯迅速的思考了一下,热切的向葛宁建议。

“乘胜追击?这是清淮军的诡计!引诱我们上当!”葛宁冷冷的盯着他,阴沉的说道。

“清淮军已经跑了!”蓝衣侯很不服气的说道。

“他们在前面布置了口袋,就等着我们一头钻进去!”葛宁很不客气地回敬,跟着大声传令,部队就地驻扎,准备在这里过夜,今天是绝对不走了。淮西军的士兵当即原地扎营,派出的斥候队也陆陆续续的收了回来了,同时在四周的山岭上安排了严密的警戒。

“葛校……”蓝衣侯又气又怒,脑子里就一个念头,要带着自己的人继续前进。可是,他麾下的那些人,发现后面的淮西军没有跟上,他们这么点人说什么也不肯独自通过走马岗,无论蓝衣侯许下多么动听的许诺,也没有自己的小命值钱啊!如果走马岗真的有清淮军的埋伏,只需要几十名弓箭手,就可以全部葬送他们。

葛宁看着蓝衣侯白里透红的脸,又急又怒又是沮丧的表情,难得的放缓了声音,低沉的说道:“搞清楚了状况以后,我们再通过走马岗,然后一路急行军,杀往霍山县。”

蓝衣侯心里当然不好受,可是也只有看对方的脸色行事,只好答应了。

夜色渐渐的阴沉下来,走马岗变得非常的寂静,白天炎热的山区,晚上被夜风一吹,居然凉爽了很多。淮西军就地扎营,在营地的周围布置了非常严密的警戒,明亮的火把照亮了大半个走马岗。夏夜还是非常炎热的,萤火虫的光亮已经完全被火把掩盖了,只有天上的星星隐约还在闪烁。

刘鼎从树林中站起来,冷冷的看着山路中的淮西军。淮西军居然就地扎营,说明葛宁的小心谨慎超出了自己的意料,不过这样也好,清淮军刚好可以以逸待劳,在红河滩将伏击圈布置得更加的严密。他低声的对乌杰吩咐着,乌杰就悄悄地离开了走马岗,提前回到了红河滩。

树林中,只剩下了刘鼎和令狐翼两人,密切的监视着淮西军的动静。事实上,淮西军并没有什么大的动静,很平静的度过了一个晚上。到第二天早上,淮西军派出了更多的斥候,仔细的勘察走马岗的每一个角落。令狐翼用弓箭杀了三个淮西军士兵,慢慢的有计划的向后撤,淮西军则在后面追赶。当淮西军的斥候距离他们太远的时候,他们又停顿下来,等敌人靠近了,突然给予杀伤,然后迅速的撤退。

令狐翼本来就是大别山的山民,十分擅长在山岭间奔跑,至于刘鼎,速度完全不在令狐翼之下,淮西军的斥候虽然发现了两人,可是却始终没有办法追上。一行人就像牛皮糖一样粘着,不离不弃,淮西军斥候不时遭到的两人的暗算,心里自然是恨透了,可是却怎么都没有办法奈何得了他们。

葛宁和蓝衣侯都先后接到了类似的报告,除了加派更多的人手前往追赶之外,同时下令部队加强戒备,以免陷入清淮军的陷阱。因此,尽管淮西军的斥候在前面追得很凶,但是淮西军的大部队却在后面慢吞吞的前进。依照这样的行军速度,没有半个月的时间休想到达霍山县。

“刘鼎不过想迟疑我们进军的速度,葛校未免太小心了。”蓝衣侯对自己的老家人说,故意将声音提高,好让不远处的葛宁听到。如果不加快行军速度,当他回到蓝家大院的时候,刘鼎已经有足够的时间将蓝家大院全拆了。

但是葛宁根本没有理睬他,依然是慢条斯理的组织搜索,前进,搜索,前进,淮西军的队伍,在羊肠小道上慢吞吞的前进着,淠水河里面的乌龟也许都要走的更快一些。淮西军的士兵开始觉得还蛮惬意的,安全,不累,可是很快就感觉不对了,山岭间温度很高,太阳热辣辣的,晒得人发昏,时间一长,就有人中暑倒地了。

蓝衣侯一肚子的火气没有地方发泄,干脆自己冲到前面去当了斥候。

“刘鼎,不要让我再碰到你!”蓝衣侯暗暗发誓。

然而,四周山风吹荡,完全没有了清淮军的踪影。

“刘鼎,我呸!”蓝衣侯低声的骂道,忽然间感觉不对。

嗖!

一枚箭镞破空而来,声势凌厉,夺人心弦。

蓝衣侯微微一惊,急忙顺势趴下,结果听到身边有人低声闷哼,跟着传来倒地的声音,有人重重的倒在他的身旁。他下意识的扭头一看,只看到追随自己的老家人脑门上中箭,瞪着两个大大的眼睛,没有丝毫神采的看着他,早已经气绝身亡了。那枚箭镞的箭秆,赫然是之前射出来的暗箭是一模一样的。

“前面有敌人!”

后知后觉的淮西军斥候纷纷叫起来,淮西军的弓箭手同时射箭还击。

嗖嗖嗖!

密密麻麻的箭镞不断的射到对面的山岭上,树叶扑哧扑哧的往下掉,被惊动的麻雀扑棱扑棱的再次飞起来。

“追!”

蓝衣侯回过神来,大声吼叫起来。

这次务必抓到这些可恶的家伙,一定要活活的剥了他们的皮!

正文第64章走马岗(4)

淮西军的士兵在弓箭手的掩护下,向对面的山岭逼近。然而,山间的道路是非常奇特的,想要到达对面的山岭,他们必须先下坡,然后再山坡,看起来只有几百步的直线距离,走起来却要三倍甚至是四倍。当他们来到对面的山岭时,袭击者早就消失的无影无踪了,从地上残留的脚印来判断,清淮军的袭击者只有两个人。

“刘鼎!**你妈!”蓝衣侯对着南边的天空大声怒骂。

自然没有丝毫的反应。

一会儿以后,葛宁也来到了这里,听取斥候的报告,一向谨慎的他,任凭蓝衣侯在旁边抱怨和唠唠叨叨,他也坚持自己的判断,那就是:清淮军不会轻易的放弃这么好的伏击机会!

蓝衣侯顿时火了,冲着葛宁叫道:“清淮军只有两个人!两个人!你听到了吗?只有两个人!”

葛宁脸色阴沉的看着他,不发一言。

蓝衣侯路上积聚了一肚子的火,这时候全部爆发出来了,他指着葛宁的鼻子吼叫起来:“颜将军是要你收复霍山,抓捕刘鼎的,不是要你在这里作乌龟的!你那么愿意作乌龟,就在这里慢慢爬好了!”

葛宁冷冷的的一摆手,紫焰都士兵就将他拦在了十步以外,根本不给他靠近的机会,同时还将他逼退了好几步。葛宁脸色阴沉,冷冷的说道:“我是军事指挥官,我说了算,你算什么东西?”

蓝衣侯知道颜觉郦一直不喜欢葛宁,因此,也没有什么太担心的,冷嘲热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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