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我。」如此要求的人,执起他的手放上宽阔双肩。「这也是你的,从此以后……」
在阙南炎低声说出「全都属你」的同时,程亦禹紧紧拥住这副身躯,疯狂亲吻他的双唇,啃咬似的吻上颈项和胸膛,感受唇齿传来的紧实触感和心跳的声音。
如果不这么做,他会怀疑自己只是沉溺在梦中而已,一个幸福到他可以随时死去的梦。
边回应他激烈的索求,阙南炎拨开他散在额前的发丝,绷带已卸下的额头还残留着扭曲的疤痕。
「答应我,不要再为我受伤。」如此叮嘱着,他捧住他的脸,首先吻上他的疤痕,再亲吻他的脸颊、下颚,沿着颈部线条来到锁骨,接着向下延伸,舌尖滑过胸前的突起,引起身体一阵甜美的颤栗。
久违的爱抚并未结束,灼烫唇舌来到他一丝不挂的腿间,毫无预警地舔上。
「啊!」程亦禹发出惊喘,俯视埋在自己下腹的脸庞,却迎上阙南炎充满情欲火焰的黑眸。
只见扬起坏心微笑的嘴角,将他挺立的欲望纳入其中。
敏感的前端被柔软潮湿的口腔包裹住,重重吸吮后,恶意的舌尖从根部卷动舔弄,再次回到顶端,然后深深含入。
如此重复着吞吐、吸吮、舔弄的动作,体内的热潮一波一波往上推高。
「等……等一下……」太过强烈的刺激令他急遽失控,只能以指尖抓住盥洗台的边缘,努力压抑想要宣泄的念头。
「这样下去……我很快就……」
在他的哀求下,湿热触感如其所愿撤离了欲望,但他垂放的双腿被推上盥洗台,身体顺势呈现敞开的状态。
不甘处于羞耻的姿态,程亦禹想合起双腿,挤入其中的壮硕身躯却阻止了他。
「我已经很久没有拥抱你了,你要是再抵抗我,只怕我又会失控侵犯你……」
诱人低语在耳畔回荡,大掌抚摸他的膝盖,沿着大腿内侧的肌肤下滑,趁他绷起全身的同时,搓弄着他昂扬的性器,直到他发出剧烈喘息,才改为探向隐没在臀瓣间的秘所。
「所以乖乖的,给我机会好好疼你,知道吗?」
他还来不及应允这咒语般温柔的话语,欲望便在忽快忽慢的套弄下,湿滑液体从顶端滴落。
汲取这股湿润的指头,转而揉按紧绷的穴口,将黏腻体液涂抹其上,被软化的穴口绽放开来,颤动着渴求侵入。
「嗯……嗯啊……」
修长的指头一寸寸深入。贪婪的柔软内壁吞入长指,旋即品尝般开始收缩。
想要更强烈的刺激,想要更灼烫的满足感……
他以为三年过去,自己能抵御遗忘已久的快感,没想到这副躯体,至今仍深深贪恋遭到强力贯穿时的欢愉。
突然间,埋入体内的指头猛地抽出。
「呜!」空虚的身体以闷哼传达抗议,频频发颤。
对自己饥渴的反应感到懊恼,程亦禹晈紧牙抑制渴望,耳畔果然传来阙南炎的轻笑声。
「别那么心急,我一定会好好满足你,直到你哀求我停下来为止。」
就连这充满暗示的言语,也能让他联想到曾体验过的极致高潮,欲望前端再度渗出些许蜜液,当阙南炎献宝似的将湿透的指尖在两人面前晃动,揶揄他又湿成一片时,他羞愧得直想逃跑。
然而,阙南炎不可能给他逃离的机会,一边吻着他泪湿的眼角,一边将涂满润滑剂的长指,插入毫无防备的后蕾。
「呜啊……啊啊……」
灵活的手指在体内搅动、抽插,忽快忽慢地摩擦软热的内壁。
在指头抽走时的不舍渴求,在接受侵入时的锐利快感,极端的落差使身体不住颤抖,仿佛要从内部融化开来,软绵绵的使不上力。
起初他还担心自己的身体无法适应,但看来时间无法冲淡对方带来的愉悦,只会让他更加沉溺。
「南……南炎……」像个讨不到糖吃的孩子,他持续呼唤着同时施予他快感与折磨的人。
「你也变狡猾了,知道只要这样喊我,我就会给你想要的。」
责备他「狡猾」的阙南炎,扬起蛊惑人心的浅笑,抓住他的腰轻轻一扯,让他上身靠在宽大的盥洗台上,将下身贴近他悬空的臀部,传来的体热令他目眩神迷。
身体期待着即将迎接的愉悦,琥珀色的瞳孔也因而更显湿润,蒙上一层诱人水光。
「我要进去了。」
滚烫屹立的热楔撬开入口,顺着逐步推进的压迫感,紧窒内壁沿着热楔的形状拓展开来,程亦禹的呼吸也变得急促,差点喘不过气来。
「呜……哈啊……」
背部在坚硬而冰冷的盥洗台上摩擦,不舒服的触感使他蹙起了眉。
没有漏看他痛苦的表情,阙南炎缓缓抽身从他体内退开。性器从甬道撤离的鲜明触感,逼出细小的悲鸣。
「抱住我。」
他顺从指示,以双臂环抱阙南炎的颈项,整个人随即被拥入怀中,抱出浴室。
当灼烫肌肤接触到微凉的被褥,程亦禹才发现,自己正躺在柔软舒适的双人床上,还来不及讶异,身体己被翻转过去,改为趴伏的姿势。
面颊贴上质料舒适的床单,细瘦的腰肢从身后被拉起,双丘也顺势高高抬起,形成极度羞耻的画面。
「我真的等得太久了,这次你要全都好好吞进去。」如此宣告的阙南炎,结实下腹抵住他的臀部,雄根毫不迟疑地长驱直入,一口气抵达最深处。
「啊……啊啊……」
呻吟中混合着剧烈喘息,锐利的快感急速狂飙,连脚趾都蜷曲起来,双手狂乱地拽住床单,以支撑随时可能溃倒的身体。
才刚进入体内的凶器,一开始抽送就停不下来,在他体内横冲直撞,从各种角度进行冲刺,大举侵犯柔软的后蕾。
许久没有品尝到的剧烈情交,瞬间激情展开。
「好紧……你的身体还是这么棒……」
「啊……慢……慢一点……不然我会……嗯啊……」
尽管畏惧自己堕落得太快,身体还是迎合每一次冲撞,放浪地扭动。
甜蜜的酥麻感扩散开来,就连空气中都弥漫着浓稠的情欲气息,仿佛全身都化为敏感的性器,倾尽全力感受彼此交合的愉悦。
阙南炎修长的双臂绕过他胸前,扣住肩膀,随之弓起的身躯,将身后的偾张热物连根吞没,以往光靠手指摩擦就浑身颤抖的敏感处,在硕大凶器的强硬攻势中,持续遭受顶撞、蹂躏。
「你就这么喜欢被我抱吗?」倾身亲吻他的发鬓和耳垂,紧贴在他背后的胸口,传来强而有力的心跳声。
「喜欢……好喜欢……」
「就是这样……」仿佛奖励他的诚实,阙南炎扳住他的腰侧和单脚,在两人维持结合的状态下,将他转为正面仰躺的姿势,再次深深贯穿了他。
突如其来的变化,使程亦禹发出难受闷哼,但痛楚只有一瞬间,热楔在他体内抽动的节奏逐渐加快,再转为大幅度的震荡,迎接他的是益发激昂的愉悦。
所有的防备在刹那间瓦解,他像在波涛间飘摇的船只,在浪潮间摆荡飘摇,无力抵抗汹涌的快感,指尖在宽广的背部抠抓,让自己不会太快被浪潮吞没。
突然间,他想起那栩栩如生的朱雀,此刻必定也以不可思议的美姿,骄傲宣示牠栖息于此。
「别再压抑自己……」一边摆腰穿刺他的男人,伸手抚摸他的唇,将拇指探进他的齿列。
有如获得可口的糖果,他将指头含入口中吸吮,发出满足的甜腻呻吟。
如此放浪形骸的自己,一点也不像即将满三十三岁的男人,但他再也毋需隐瞒自己最羞耻的一面。
「从今以后,你得诚实地把自己想要的告诉我。」
就连无法触碰的深处,也被这个男人占据了,任凭对方侵占自己私密而脆弱的地方,尽情挖掘,直到他再也没有隐蔽之处为止。
「在我面前你可以任性一点,告诉我你想要什么,让我满足你。」
「我……嗯啊……」
大掌握住他的腿间,时轻时重的爱抚下,迫使欲望濒临爆发边缘,恶意的指头却抵住前端不让他宣泄。
深埋体内的硬物依旧凶猛地蹂躏他,有如扎根般深入他的灵魂,强行将他引导至无法自行攀升的绝顶,逼迫他坦承只为这个人疯狂的一面。
「我……我想要……你的……」
抛开无谓的矜持和羞耻心,他抬手拥住阙南炎,以极度猥亵的字眼,在他耳边诉说自己的希望。
「然后……就在我的身体里……释放……」
聆听他放荡的要求,他心爱的男人露出满意的微笑,轻声呢喃「这也是属你的」,将他压倒在床,攫住他的腰展开前所未有的激烈冲刺。
「南……南炎……」
从迸出高亢呻吟及喘息的口中,他不断呼唤那个名字,终于,他不再感到心痛了。
「我……我爱你……让我留在你身边……」
说出这句话的同时,控制他欲望顶端的大掌突然松开,身后承受最后一次猛力冲刺后,压抑已久的热液顿时飞溅在纯白的床单上,在高潮瞬间紧缩的内壁,也迫使深埋其中的热楔释放出白浊液体。
在失去意识之前,他听到阙南炎呼唤他的声音,那是令人打从心底感到甜蜜的呼唤。
还有,如果他没有听错,那个曾宣称不会被愚蠢情爱束缚的人,说了「我也是」这三个字。
琥珀色的眼眸满足地轻轻闭上。
他是笼中的鸟儿,再也无法离开笼子振翅而飞,却甘心自此以后,只为主人的目光而活。
尾声
十五年来,没有一天停止对一个人的渴望,是多么令人恐惧的事情。
他们之间,非情、非爱,亦非欲;他们之间,无法定义。
唯有时间,才能说明这长达十五年的纠葛,再也不容切断的羁绊,究竟以何为名。
以一段誓言、一个可笑的契约作为开始,他们延续了长达十五年的卑劣关系。
然而,就在三年前,曾经以为只懂得忠心服侍自己、遵从自己指示的温顺宠物,在他们第一个契约到期的前夕,以最激烈的方式反抗他。
澄澈的琥珀色瞳孔,同时存在淫乱和纯净,却以宛如浴火重生的姿态,赤裸裸地呈现出前所未见的激烈情绪。
充满愤怒,又哀痛欲绝。
应该只映照自己的双眸,竟然出现另一个人存在的痕迹。
遭到背叛的愤怒,如同火焰般灼烧他的心脏,遗忘已久的痛楚,令他感到恐惧。
他泄愤似地惩罚对方,以最残虐的方式烙下属于自己的印记,他要对方记得他所给予的痛感与愉悦。
每当细瘦的身躯因自己的侵犯颤抖,攀附在背部的指尖跟着紧扣朱雀的羽翼,虽然留下尖锐的痛感,却没有沉积在心底的伤痕深刻。
被心爱的女人背叛之后,他以为自己早就抛去无谓的情感,也不想再面对这种痛楚。
没想到,他还是愚蠢地重蹈覆辙。
他不希望对方的心被别人占据,连遭受折磨的时刻都还惦记着另一个人,就算是自己的亲生骨肉,他也不愿退让。
即使当时他以另一个契约短暂束缚住对方,但这并非长久之计。
他到底要怎么做,才能留住唯一的眷恋?
他曾经以为,自己想要的东西,只要运用威胁或权势就可以得到;得不到的,就用金钱或利益去交换。
唯有这个人,无法以权势或利益去交换。
于是,一个酝酿已久的计谋在心中形成,并且付诸实现。
三年后,期限再次届满。
关在牢中的鸟儿始终保有不可侵犯的自尊,一旦受到践踏,就会以玉石俱焚的手段唤起别人的尊重。
在他眼中,这壮烈的姿态,比背上的守护神还要美丽。
他按照计划,刻意以过份的言行激怒对方,迫使对方做出背叛的举动,再说出自己的要求交换代价。
就算利用至亲也无所谓,或许这是为了报复他们之间才有的羁绊,或许是出于自己丑陋的嫉妒心……
他用三年布下完美的局,等待他了若指掌的宠物落入陷阱。
他是全世界最卑鄙狡猾的人。
但即使再怎么卑劣,只要不再放手,他就能将鸟儿永远困在他手中的牢笼里。
「阿禹……」
双眼紧闭的优雅侧脸,在他的呼唤下轻轻抽动眼皮,迟迟无法清醒过来。
阙南炎露出苦笑,令对方如此疲惫的始作俑者正是自己。
他伸出手,指尖穿过程亦禹的发梢轻抚后颈,持续在不曾留下任何岁月痕迹的肌肤上流连,凝视对方为了保护自己而在额前留下的伤痕。
如今回忆起来,那是一种很痛的感觉。
一旦想象那琥珀色的瞳孔,再也无法绽放出湿润的光芒,总是悲伤浅笑的双唇,再也无法呼唤自己的名字。
灵魂深处,就像有什么东西突破坚硬的壳,向外延展……
「幸好你回来了……幸好你回到我身边……」还能紧紧拥住他,诉说对他的爱意。
阙南炎在伤痕上落下一吻,好几次,他也想说出相同的话,表达内心翻腾的情感。
但,这是说多少遍「我爱你」也不足以表达的情感。
因为他们之间不只情、不只爱,也不只欲,而是纠缠着情爱欲,再也难以分解的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