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环扫了那画上身姿风流的‘情敌’一眼,心里很是有些不好受,他是猜到舅舅的用意了,可想到这么一个女人能名正言顺的傍着史夫人的称呼一辈子,还是不得劲儿。
史墨忙走过来抽走那画轴,眼睛亮晶晶的看贾环。
贾环心一软,却又暗自咬牙:该下手时当下手,还是把人嚼吧嚼吧吞肚子里最保险,以前是他想岔了!
海津曲家六房嫡长女曲灵槿,胎中带疾,命不长久,寿数难到二十。曲家六房心疼她,不曾相看人家,如今已经一十七,六房自然是愿意让女儿安安生生的过完这短短一辈子,可曲家其他各房未嫁的姑娘极多,眼看着也到了年岁了,前头有个排行四姑娘的曲灵槿不嫁,是要耽搁后面妹妹们的议亲的,而且还会遭人非议。
林黛玉的闺中好友曲灵桐正是这位曲四姑娘的堂妹,曲灵桐早已定下了一门好亲事,却碍着这位四姐不便出嫁。
曲家六房着急上火,原是他们想差了,早先为了名声面子,把曲四姑娘的病疾瞒得一丝不露,只说体弱,如今却是作了难。议亲不好,不议亲也不行,就算是有心定下亲事,这门当户对的亲事哪里又是好得的?曲四姑娘又不能嫁的太差,要知道她后头还有两个亲妹妹呢。
这不,元澈老狐狸与林如海手谈时,无意间听到林老头嘟囔感叹这“养女难”,当下就留了心,一面命人往海津去细细打探,一面拉着林如海作陪与曲尚书好几番的吃酒,不到一月,他便给外甥定下了这亲事。
照元小舅的说法,这是互惠互利的好事儿,他是断断容不得外甥背上污名耽搁前途的。史墨娶了曲家的女孩儿一来后院有了名分,二来仕途上也添一份助力;而对曲家而言则是挽救了家声和女孩们的闺名,再者,未嫁早夭女子不得葬入祖坟,这样一来,也算让曲灵槿阴灵有靠,能享受世代的香火供奉,比夭亡在曲家另外择地修墓要好上万分……至于元小舅借此与曲家又商讨了什么秘事,达成了什么目的,这便不需要贾环和史墨操心了。
下聘当晚,史墨忙了一整日,早已疲累不堪,好生在浴池里泡了半晌,才踩着软绵绵的跟踏在云彩上似得步子回到相通的卧房去。
“是谁!…环儿?”
史墨素来不喜人在内室侍候,就寝的时候出现在内室里的,尤其是还躺在他的床上,让史墨一瞬间联想到些不好的事情:这些年不是没有心大的丫头脱光了爬过他的床,还有不守本分的丫头在他吃食里动过手脚的,幸好他身边的大丫头都是明白懂事的,而他吃用的物事一向精心,那几个妄想着一步登天的丫鬟都被史墨的奶娘大张旗鼓的处置了,史小墨的童子身才得以保留下来。
“怎地也不吱声儿,唬我一跳,还以为……”贾小环显然也是刚刚沐浴过得,斜斜的倚着床柱,衣襟松松垮垮露出小半个胸膛,乌黑的长发还有些滴水儿,烛火下晶莹莹的水珠儿没入玉白的胸膛……史小墨咽咽口水,莫名的觉得脸有些烧。
贾环半睁着星眸,俊眉入鬓,慵懒的神情听到他那话时瞬时一冷,俊美的脸黑沉了一下。
史小墨还在四处乱看,只在心里小声嘀咕:果然是灯下看美人么~~(ˉ﹃ˉ)
看到那人有些慌乱的模样,贾环眯眼一笑,心道,计较那些作死的丫头也不必挑在这个时候,这时候么,把人吃到嘴里才是正经事儿。
“今天是你的好日子,来找你膑足夜谈,不好么?”贾环仰起头看他,‘好日子’咬的有些重。
“有什么好、好谈的。”瞄见那一截儿修长玉白的脖颈儿,史墨整个人都不好了,话都说不利索。
当下,史墨又不是傻子,还能揣摩不出贾小环的意图,只是色不迷人人自迷,史墨的小心脏已经扑通扑通跳的狠了。
“哼。”贾环斜眼瞧他,对他那话很是不满,伸手一拉,把像个热毛子马似得杵在床前头的史小墨拉了过来。
好、好直接!史墨耳后根都红了,瞪着一双大眼直愣愣的看衣襟半敞的贾环。
贾环一手拽着他的领口,一手向后支撑在床铺上,清凌凌的黝黑眼珠也是只盯着他的眼睛看。
贾环心里不是不紧张,都是没吃过肉的童子鸡,谁比谁好些,贾小环表现的再从容,那后背也是汗津津的。
史墨瞅着身下头越发清俊的某人,还没意识过来的时候那一双爪子就按到人家赤丨裸丨的胸膛上去了,好滑好好摸——男孩儿的皮肤虽不像女子柔腻,却自有一番力量的美。
都没意识到自己在作甚,史小色狼一双手就开始摩挲人家的胸膛,贾环的衣襟越开越大,史墨手边碰到软软的颗粒,痴看着贾环的黑眼睛,史小墨不由自主的用手去捻那两个小粒——还捻的极为顺手,极为舒心。
“嗯”贾环忍不住闷哼一声,身体一震。
史墨猛地回神,当即懵了,自己两手享受摸在人家胸上,拇指和食指还一捻一捻的捻着贾小环的乳珠!
……一捻一捻……刷的一下成了煮熟的虾,史墨看着挺立暗红的两颗小肉珠只觉五雷轰顶,又觉鼻腔火热。
这呆子!贾小环红着耳朵根,心道,要指望史墨,恐怕今儿一晚上他们俩就得这样对着了。
当即,忍下胸口的麻痒,两手抱住史墨,身子一翻,把人压在身子底下,贾环哑着嗓子调戏:“怎么不继续了?嗯?”
史墨呆呆看着自己身上头这人,这人散开的头发垂下来,就好像把他们两个人禁锢在一个独立的空间里,麻酥酥的滋味儿。
贾环下丨身已经鼓起了一个大包,只着亵裤的大长腿生疏青涩的去磨蹭史墨大腿内侧,磨蹭磨蹭着动作就娴熟了,无师自通的挑拨史小墨的欲望。
像被蛊惑了一般,史墨全身火辣辣的,两只手不知不觉的搂上身上这人的肩膀,头一昂,轻轻在唇边印了个吻。
小心翼翼的,轻轻的吻。
贾环觉得这是最大的鼓励,最美好的温情和欲望。
当下,就忍不住把手从空荡荡的袍子底下伸进去——史墨出浴后只随便穿了件内袍,大大的方便了此时。
揉捏挑弄,墨哥儿腰侧和红珠都敏感的紧,没几下,便弓起了身子,眼里氤氲出雾气。
叫这人彻底呈现在眼前,把他的模样刻进骨子里去。
贾环在史墨耳边低低的笑,把史墨无力的手塞到自己怀里,附在他耳边轻轻道:“继续。我喜欢你摸我。”
史小墨真的真的感觉他整个人都不好了。
这个妖孽一般的人物儿,是他的环儿么?
被扯进漩涡时,史小墨脑袋里还飘荡着一丝念头,都是童子鸡,怎么差别就这么大!枉他还曾经受了那么多动作片的教导,特么的,祖宗说的果然没错——没有实践就是没有发言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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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小舅藏在外甥的窗户底下,又气又恨,急的牙痒痒,臭小子这么不给舅舅长志气!
听着里面簌簌的衣服摩擦声,还有贾环低沉的笑声,时而还夹杂着不争气小外甥的闷哼,元小舅恨呐,枉他还费心收罗来那么些春丨宫图,都喂到狗肚子里去了么!
怎么就叫环儿那臭小子压在上头了呢!
元小舅哪里知道他红着脸皮弄来的那些极为露骨!大胆!详细!的“教材”被自诩看过岛国真人主演大片级爱情动作片的小外甥嫌弃的一文不值,人家自觉脑袋里那些才是‘高端洋气上档次’,对付一个闭塞没见识的贾小环,尽够使了!
结果捏,嗯,贾小环吃的十分尽兴,所以说么,男银,拼的还是本能呀!面对直抓主题,野兽风格的贾小环,进化太厉害的史墨十分不够看。
“啧!”元小舅不爽的抓了下耳朵,这都入秋了还有蚊虫!
元小舅一手抓住窗栏子,分外不满,这些虫子忒烦人,不去咬里头那个压着他外甥酿酿又酱酱的某人,叮他这个可怜的舅舅作什么!明天,就叫管家把这些虫子都给灭了!
“看够了吗。”
元小舅悚然一惊,嘴上已被捂上了一只大手,男人整个身体围上来,把他包裹进怀里。
浓烈、独特的气息包围着元小舅,元澈几乎窒息在里面。
绯红爬上两颊,元小舅羞恼急了,当即要炸毛,要跳脚。
身后的男人却没给他这个机会,宽厚有力的胸膛紧贴在元澈身上,热气喷在他耳边,低笑道:“光看有什么意思,看别人有什么意思。嗯?”
捂在嘴上的手始终没放开,男人轻轻巧巧的把元小舅转了个圈,抱在怀里,轻轻巧巧的扛回房去了。
第二天,睡到日上三竿的贾小环拉着怀里光溜溜的人儿厮磨一番,才心满意足的起身来侍候床上爱困的人。
打开房门,深吸一口气,贾小环只觉风清气爽,生活实在太美好。
亲自端茶捧饭,贾环稍稍疑惑了下为什么没看见护崽子的小舅舅,随后庆幸下扔到脑后去了,乐颠颠服侍累坏了的某人去了。
☆、84巫蛊
这年年底;史墨成了亲,许是因为有补偿自家姑娘先天有疾、活不长久的缘故,曲家陪嫁曲灵槿的嫁妆很丰厚,并且言明曲灵槿亡故后嫁妆由史墨继承,不用交还曲家。元澈及史墨等人对此不置可否,倒是贾环心下不舒坦;拉着史墨又狠狠折腾了一回,床第间还要威胁史墨不准留着曲家姑娘的嫁妆;他又不是养不起他家墨哥儿,史墨想要;金山银山都能给他搬来,把个别家的女人的嫁妆留下来算什么事儿?
折腾的狠了,眼角发红的史墨含着两泡眼泪呜咽;特么的,他是那贪图人家嫁妆的人么,净会想着法子干那事!贾小环心黑的没边了!
不过,总归是十里红妆、风风光光的一场婚礼。
曲灵槿命不久矣的事情保密保的可好,外面只知道史家的新奶奶身子骨娇弱,性情羞谨。
曲灵槿的身子十分虚弱,勉强拜了堂没露出纰漏来,至于洞房花烛夜,就算没有贾环,曲灵槿也经受不得,对此,贾环的心气儿才平复了些。
在史府,曲灵槿被照顾的极好,给了她当家太太所有的尊荣——曲灵槿不能劳累,管家之职便由她一手分配给管事下人…曲灵槿一直活过了她二十岁生辰,才油尽灯枯撒手亡故,对外称“难产而亡”。史墨为妻齐衰守丧一年,也的的确确一年未与任何人同房,给足了曲氏应有的哀荣。曲家十分感念史墨,两家愈发交好。此为后话,暂且不表。
那人特特布置了他们的卧房,点了手腕粗的龙凤呈祥喜烛,用腰带把史小墨绑在床围上,欣赏了半天才心满意足的拆吃入腹,恨得史墨牙痒痒,直道等贾环成亲的时候他也得这么来一遭儿,方解心头之恨。
不料贾环下手更狠,史墨好歹还成了一桩亲事,日后有了些说头,贾环借着元小舅手底下的势力,瞒着史墨让自己‘夭折’了好几个‘将要定亲’家的姑娘——嗯,至少别人家是怎么认为的。有元小舅的人造假传谣,他手底下好几位女探子的假身份都给贾环‘将要定亲’,然后‘风光大葬’了,女探子们摇身一变,该怎么活就怎么活~
这名头猛于虎狼,比人家那克妻的名声强悍多啦——这两家刚有了意向,互相通了心气儿,将将要定下亲事的时候,就把人家好好儿的姑娘给克死了,这、这,得是多孤的命呀!
人多的地方就爱传是非,尤其是这样有些‘传奇’‘吓人’的流言,更是传播的飞快,传播的广泛,就连翰林院里的庶吉士们,私底下也议论纷纷,有几个心气儿高的就似有似无的当面讽刺嘲笑了贾环几句。史墨当时只觉得心口像压了一块大石头似得,又气愤又心疼的想掉泪珠子,偏偏贾环面上平静无波,却趁人不注意的时候划过史墨的手心儿以示调戏。要面子的史小墨当即恼羞成怒把气儿统统迁怒到几个眼高于顶的“才子”身上去。
没几天,那几位‘大才子’就被派去学做最散碎最累却最没有前途的事务——庶吉士是朝廷储备的官员不假,都说“非进士不入翰林,非翰林不入内阁”也不假,可所有庶吉士学习的方向和事务并不是一样儿的,学起草圣旨诏书和学处置陈年旧档的能一样么,未来的前途能一样么?
霎时,看热闹的生是非的人都闭了嘴,这贾环除了是越发败落的荣国府的庶子外,更有别的靠山啊,这样的人,就算不交好也绝不可得罪。
史小墨捧着茶盏冷笑,虽说他没甚大本事,但他有个有本事又护崽子的舅舅,还有个更有力的舅妈!敢欺负他家环儿,哼,这清贵翰林院里也是一样,没后台的谁都能踩一脚,管你大才子还是大菜籽!
贾环觉着又暖心又心痒,恨不得立时立地就扑倒那个扬着小下巴冷笑的人,看看翰林院简陋的斗室,灌了一口凉茶还是把火积攒下去了。
墨哥儿为他报仇他心里熨帖,也就收了手,只留着先前埋下的先手随它什么时候发生作用去——贾小环从里到外都黑透了,那几句话虽然不痛不痛,但他总得让人知道些厉害才是杜绝麻烦的最好办法,那几人因为进士名次靠前,平日里十分恃才傲物,寻些他们的纰漏在简单不过,随意引导下就能将纰漏扩大到无法轻易过关的程度。
果然,没等半个月,那几人先前处理的事务就出了事儿,正值年关,就连翰林院掌院学士都受到了斥责,那几位大才子虽未被隔除庶吉士之列,可仕途之路也就断了,任谁都知道三年期满后这几位的下场就是远远的被派出去作个县官儿罢了。
那时候,史墨正躺在美人的大腿上,一边儿往嘴里塞进上的石榴子儿,一边漫不经心的胡说八道:“这就像宫里那些高高低低的妃嫔娘娘们争宠一样,站出来飞扬跋扈挑事儿的都是那没脑子的瓦罐儿,嗯,只能看看的粗陶瓦罐儿,被人当了枪使还得意洋洋的……嘁,没见真正的玉瓶儿都在后头观望么?”
贾环一边给他剥石榴皮儿,一面儿笑道:“就你这么些歪理,跟你进过宫见过似的。…噫,不许把石榴子儿也吃进去!”
史墨摆摆手,故作夫子样教育道:“哎,这你就不懂了,石榴子儿吃进去才有益于克化,你没见过那小鸡小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