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楼之史家公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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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楼之史家公子- 第6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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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更别提老来交出了管家权,却还是稳坐钓鱼台,先把贾珠和贾元春攥在手里,后来又笼络了贾宝玉,养歪了年纪大性子硬的贾琏,扶持二房,挑起大房和二房不睦,两房哪个想要挣出一席来,都要先讨好她才成,这一手制衡分权之术用的当真是娴熟巧妙,别看她年老,恐怕荣国府上下一举一动都逃不过她那双眼睛,王夫人图谋甚大,贾母恐怕不止知晓一星半点儿,这里头没有她的推波助澜,那薛宝钗怎会知道贾敏的诞辰,王夫人才不会跟她说这个;那斐佩身上耀眼的首饰,那熟悉的打扮还有神情,到底出自谁手,呵,这不明摆着呢么。
  林如海正在内室小榻上歪着,面色金黄,想要虚弱与她行礼,贾母忙扶着仆妇的手,急行数步,按住他,哀哀哭道:“我的儿,你这是怎么了,倘若有个万一,可教玉儿如何呢。”
  一面殷殷去瞧吕太医,似是期望他说些什么出来。
  吕太医虽认死理,也只在医术问诊上较真儿,并不是那不通人情之人,要不然即便有皇帝护着,在宫闱那等地方也活不下去——吕太医这样的人,让他问诊,有一说一,反而更让各宫嫔妃放心,如今贾元春在宫里,除了那位出身王家门客的庄太医外,也就对这位吕大人信任些了,是以,贾母并不敢得罪。
  “老大人一时急怒攻心,倒是不碍事,好好养着便罢了,只不可再生气发怒。”说罢,便借口写方子离了正室——在宫中愈久,便愈知道,这后宅之争,比前朝还要阴狠百倍,这些世家龌龊,他是不敢沾的。
  贾母方想要提起贾敏,以期林如海顾念旧情,也有把林如海话头堵死的意思。
  却被林如海抢了先,可恨这林如海竟是连婉转都不曾,开门见山就把事情说来。
  那字字句句皆平淡,却字字句句插到贾母心上。
  末了,林如海哀道:“今日是玉儿她娘的诞辰,老夫人还记得罢?”却是连岳母都不喊了。
  这一句堵死了贾母的推脱之辞。
  沉默片刻,林如海起身,淡淡道:“耳听为虚,眼见做实,老夫人随我去看罢。”
  贾母双手颤抖,被两个嬷嬷扶起。
  却行至正院偏侧一小院,林如海命开了门锁,里面正是满面惊慌却两颊酡红的斐佩。
  林如海也是怒急,一丁点面子都没给斐氏留,不仅命人锁了房门,更是连窗扇都给封死了,斐佩进门之后,就在外屋的香炉里点了欢情香,再加上她身上佩戴的能使人神魂模糊的春囊,二者强上加强,即便斐佩进入内室后发现无人后,大惊失措下用水扑灭了香炉,远远丢开春囊也不中用,她现在衣衫凌乱,惊恐之下|身子却又热又痒。
  不等贾母开口,林如海又神色平淡的命人绑来斐佩随身的丫鬟婆子,后头还跟着个拎着包袱的管事嬷嬷。那婆子是斐佩从斐家带来的,为人粗鄙不堪,哪里见过这等场面,还没用林如海说什么,就倒豆子似得一通全说了。不仅牵扯上了王夫人,连薛宝钗也罪加一等。
  那管事嬷嬷等婆子回完话,上前来把包袱摊开在地上,包袱里不仅有药瓶,还有几套华贵首饰,连带着两身和斐佩现在穿的十分相像的衣裳。
  林如海闭了闭眼,忽然深吸口气,看向贾母,那眼神凛冽,道:“这斐氏身上衣服、首饰,乃至发式,皆是从前玉儿的娘喜好的款式!我竟不知府上二太太对玉儿的娘如此义重,发式衣裳也便罢了,这白玉簪却是仿制的极像,须知这簪是她出门时您给的压箱底的物件儿,从未在荣府佩戴,二太太竟然也知?!”
  贾母脸色一白,她通过他人之手把这玉簪给了斐氏,未尝没安了叫林如海见之心软以求将错就错的心思,却不料林如海当场戳破。
  斐佩听了,膝行几步,拉住贾母的衣摆,哭道:“老太太救我,老太太救我。”
  恐今日之事不能善了,偏偏来得急,除了两个婆子两个丫头,能说上话的儿孙媳妇一个没带,贾母把心一横,静静看林如海,道:“贤婿待要如何?”
  掰扯碎,说开了,这斐佩和薛宝钗也是旁姓之人,林如海若是不依不饶,她大可弃了那两个卒子,指责林如海不孝!
  林如海还未怎地,林老已是大怒,“这般有恃无恐算计我林家,坏我林家名声,谋求我林家财势,真当我林家无人不成?!”
  “舍了这条老命不要,老朽也要请出先祖列侯衣冠,去往勤政殿喊冤!荣国府仗贵妃之势,籍姻亲之便,迫害我林氏族长,污我家声!却不知那贾赦、贾政要如何向圣上交代?!”你以为你占着个岳母的名,我奈何不得,可那平辈的贾赦、贾政却不是!告上这一状,贾赦、贾政的仕途也就到头了,说不得就得削爵罢官!宫里的贵妃,也得倍受苛责!
  “你!”贾母大惊,林老梗着脖子,心道,都是一把老骨头,谁能怕谁,舍了这张老脸,能叫族长顾念自己那一房,便也值当了。
  “贤婿?”贾母胸口一闷,老泪纵横。
  林老见状,就要去林家祠堂哭冤。
  贾母眼带哀求殷殷切切看林如海。
  林老便以“愧对列祖列宗”,要林如海给个说法。
  史墨和贾环守在院外头,听着里面乱哄哄的,相视一笑。
  林府外,贾赦夫妇、贾政夫妇连同薛姨妈,也正急匆匆迈进林府大门。
  林忠早已守候在外,迎上前,当即就略僵硬的求“老爷、太太们且把人遣下,小人有话要说。”
  贾赦、贾政惊疑不定。
  贾家下仆皆被带往一处小院看管了起来。
  迎进小厅,贾赦怒道:“还不带我们去见老太太和妹夫,在这里作甚?!”
  林忠道:“老爷们且稍候片刻。”
  贾赦正怒不可遏,却见贾珍迎头撞来。这下贾家人都惴惴不安,必是事情大了才叫贾珍这贾氏族长来。
  林忠前面带路,一路上林府静悄悄的,仆人丫鬟都不见踪影,一面走,林忠一面把来龙去脉说个清楚,连丫鬟婆子的口供都说了,那节奏把握的极好,到了那院门儿,事情也说完了,没叫贾家人张张嘴。
  贾政羞愤欲死,贾赦和邢夫人暗地里却有些幸灾乐祸,王夫人和薛姨妈大惊失色,摇摇欲倒,果真众生相各不同。
  远远瞧见贾家人迈进小院,雪雁三两下把头发衣襟揪的散乱,该她出场的时候了!
  抢命一般奔进小院,脸上七八道泪痕,史墨和贾环躲避在树后看雪雁风一样刮过,惊叹:好丫头!好演技!
  乓啷闯进去,还有四五步远的时候雪雁就跪着扑上前,涕泪交零,悲愤莫名。
  抬眼一瞥瞅见王夫人,那眼神悲痛后更跟淬毒的刀子似得,“老爷,老爷!薛家的蕊官良心发现把薛姑娘的阴谋抖落出来,我们去她那院子,才知道薛姑娘不仅打了那样的主意,还、还和斐家姑娘密谋着要姑娘,要姑娘再病些时日!这是要害姑娘的性命呀!老爷!”
  林如海大惊:“玉儿怎么样了?”
  雪雁兀兀啕啕,哭道:“姑娘闭门为太太抄经,我们不敢回姑娘,求老爷给姑娘做主!”她们姑娘冰清玉洁,怎会教这样的事情污了耳朵。
  林如海悲愤欲死,怔了半天,才从牙缝里挤出话来:“欺人太甚!”
  回头朝着贾母跪下来:“她娘早去,我已年老,玉儿就是我命,求老太太,求贾氏,给我们父女一条生路罢!”
  贾赦、贾政大惊,“妹夫,这如何使得!”
  贾政更是一掌掴的王夫人跌坐在地不起。
  林如海只不起来,林老疯魔一般要去告御状。小院大乱,贾赦、贾珍慌张自不必说,独贾政比别人要狼狈到十分去:要劝说林如海起来,要拉住林老哀求,又气急要打杀王氏这毒妇。
  林老瘫坐在椅上,指着贾政骂道:“当面教子背地教妻,你做这些给谁看?!”
  ……
  半晌,在贾赦贾政贾珍面红耳赤,颜面全无劝解下,方才好些。
  林如海心灰意冷道:“我林家管不得贾家事,今日之事亦断不能传扬出去,连累了我儿的名声!林家与贾家姻亲之谊,便悄悄了断了罢,拿纸笔来——!!”
  贾赦等都懵了,贾母再不甘也无法,否则叫林老一状告到御前,贾府的前程连带着她和王氏的性命都保不住,别的且不说,贵妃肚子还大着,断不能让贵妃没脸,让未来的皇子没脸,那是他们家日后最大的希望!
  林海把前因后果俱都写了,最后写与贾氏断两姓之好,贾赦、贾政、贾珍俱都脸色灰白的签字画了押,林如海和林老亦是。不光如此,那些仆妇也做了供词,划了押。那玉簪、衣裳、药物也被林家收去当证物。 
  至此,贾母才知道林如海的真正目的,可木已成舟,她再无回天之力。日后林如海手里握了这把柄,林家这势贾家再不能借上半分,更不敢稍行差池,惹恼了林如海,只消一封密折,就能交荣宁两家大厦倾塌——贾母不是傻子,圣上不喜四王八公,她心里有数,现下还有太上皇老圣人护着,只老圣人年岁以高,当今羽翼渐丰,老圣人又能护上几日?为今之计,只能祈求贵妃的肚子争气,一举得男,才能保全贾氏。要不然,林如海哪日状告,便是圣上瞌睡给送了枕头,圣上必由此严惩不贷。 
  贾母年高,又恨又灰心,禁不住头晕眼花,林如海当即好生送客。
  直到他们离开,也没人发现——至始至终,林家都没给他们开口掰扯、自辩的机会,那些话头,都被林家主仆、上下把握时机哭闹、蛮缠给遮掩了过去。
  这是个闷亏,偏贾家吃下去还得笑脸赔不是。仔细想想,林家可有一丝的损伤?
  *******
  贾家历来好声势,贾母还好,贾赦等人来时带的人不少,这浩浩荡荡回去时颇威风——只是看不见的地方:男主子个个颓丧,王夫人左脸肿的老高,薛姨妈哭昏过去,薛宝钗木头人一般,斐佩仪态全无,脸色绯红……
  贾环作为儿孙,亦悄悄跟在后头,送众人回府,对后头一众事只作不知,行事礼仪叫外人挑不出一丝错来。之后,籍口春闺,贾环在自己小院闭门苦读,躲了清净。 
  独留史墨一人在林府,倒有些孤单了。
  那日贾家众人归家后,除了各房心腹,其余带去的仆人都远远发卖了,又一两日,府上好几个爱嚼舌根的仆妇悄无声息地淹死在井里,阖府上下噤若寒蝉,对那日避讳极深。倒是没有一丁点儿传扬出去。
  林家愈发安稳平静,林如海病愈,重归朝堂;林黛玉大好,又结交了四五闺友。
  薛宝钗身边,除了一个形容枯槁的莺儿,其余都被灌了哑药,斐佩身边服侍的人更是无一幸免。贾政看薛姨妈一家子厌恶无比,却没有明面上的因由只能粉饰太平。
  倒是蕊官,为着她那一句话逃出了升天,那日,贾府人离开时她没跟着,林家过后就把她和藕官送去了庄子上,后来各自嫁给了庄子上的小管事,多年后一看,当年贵妃省亲时采买的十二个优伶,倒只她俩得了好结果。 
  



☆、72宝钗番外

  
  宝钗番外
  自打出了林家的事后,薛宝钗的好姨妈就病了,病的‘很沉’,薛姨妈和宝姐姐两个都被拒之门外。
  事情虽被粉饰的极好,没有任何难听的话传扬出去,薛姨妈一家的日子却十分不好过,薛姨妈是个没成算的,薛宝钗此番之事并没跟她商量,反倒打着给薛蟠谋路的招牌,薛姨妈钻了牛角尖儿,母女两人到底生了裂痕。
  尤其在薛姨妈竟把这事学给薛蟠听之后,薛宝钗羞恼之极,往常对着薛姨妈和薛蟠脸上还露些真性情,现下倒成了个端着笑脸面具的瓷娃娃。
  斐佩事败,王夫人下不来台,贾政如今根本不踏入正院,日日歇在姨娘处,尤其是赵姨娘最是得宠,赵姨娘身边有贾环派去的得力的婆子,在那婆子的示意下,赵姨娘不仅不想往常那样粗鄙,还特特儿挑拣了两个颜色端正的丫头给贾政做了通房丫鬟,被贾政赞“贤良”。
  赵姨娘起先还美得找不着北,要知道贤良二字从来是说道正妻的话!幸好那嬷嬷看得清,没几日就给赵姨娘掰了回来,赵姨娘用脑子想了一想,却深觉贾政之凉薄——她可不知道发生的事情,在她看来,就是贾政平白给生了三个嫡子女的太太没脸,真真儿叫人心寒。
  有了这念头,赵姨娘倒低调下来,不久,贾政就又收了两个下头人孝敬的美人,这两个美人可了不得,人美出身也好,都是九品小官家的女孩儿,不仅没有身契拿捏在王夫人手上,还进门就是良妾,贾政一高兴,把外书房原有的两个通房也提拔成了姨娘,只一月,二房后院里就多了四个明晃晃的半主子。 
  王氏气怒攻心,却愈战愈勇,跟斗鸡似得,豁出去一般,见天儿拿捏几个出挑的新姨娘,贾政宠哪个,她就作践哪个厉害,两夫妻倒像仇人一般,你宠我作践,你作践我就更宠!赵姨娘躲在新人后头,抚着砰砰砰的心口松了口气,亏得她聪明! 
  这日,薛姨妈又跟薛蟠哭诉,这荣国府里的人见风使舵,见贾政不喜她们,王夫人又避而不见,便越发的怠慢。薛蟠揉着眉心,他也艰难,妹妹做出那样的事情来,姨夫没把她们赶出去就已经算好的了,哪儿还能像从前一样呢?
  叹口气,薛蟠又想起那个不知道藏去哪里的人,心理益发的难受,半晌才下决心道:“妈,咱们搬出去罢,老宅那里虽破败些,到底是咱们自己的地方,去那儿,您和妹妹也不必受这些气!”
  薛姨妈大惊,拍着薛蟠哭道:“我的儿,你瞎说什么呐!咱们家的买卖大不如前,不靠着你姨夫家的势,随还认得咱?不行!绝对不能搬!许是过些日子你姨夫就消气了,咱们也能求求你贵妃表姐,给你找个能帮衬上的闺秀!”
  薛蟠哪儿有心思娶什么媳妇,他想跟薛姨妈说这些时日他踏实下来做事,自家买卖好了许多,无奈薛姨妈半句都听不进去,只一个劲儿吩咐薛蟠多亲近他姨丈。
  薛宝钗在内室听着,心都凉了半截:在姨妈家生靠着,她怎么办?出了之前的事情,姨妈绝对不会同意她和宝玉,偏这话又不会明着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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