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见着关鸠鸠二人抬着东西下了船舱,好奇心再次浮上心头,抓心挠肝心痒难耐地问着郭业道:“兄弟啊,你就给哥哥透个底儿吧,你带出来的这神神秘秘玩意,到底是何物啊?”
“到了益州郡城,见了你父亲康都尉之后,你便知晓了。反正这东西绝对是件好玩意,我相信你父亲肯定会欢喜此物。”
郭业还是委婉拒绝了康宝欲图一看究竟的要求,好东西嘛,总是到了最后揭晓答案才来的珍贵。
康宝看着郭业又开始故弄玄虚的装逼,不由一脸地不甘心,嘀嘀咕咕地发起牢骚道:“切,不仗义。你小子对哥哥我都吱吱唔唔的,不仗义哈。”
郭业耸耸肩晒然一笑,任凭康宝如何装疯卖萌,他愣是不让他看。
但是他相信,届时他父子二人看完这件玩意,定会觉得此物的珍贵,大赞好东西。
为了转移康宝的好奇心,郭业故意转移话题问道:“要我说,你这六艘银琅船可真是好东西啊,寻常州郡的折冲都尉府可不见得能弄到如此雄伟壮观的船舶啊。”
郭业这小小一记恭维,果然立马奏了效。
康宝听罢,顿时沾沾自喜地吹嘘道:“那是,要不是我爹在泉州那边有位至交好友,恰巧他那位好友便是在泉州负责督造船舶一事。嘿嘿,还真是弄不到这么几艘好宝贝。兄弟,你要知道,整个剑南道共计四十三个州郡,也就咱们益州郡城有十艘银琅船,甭说其他四十来个州郡,就连咱们剑南道治所成都府,呵呵,据我所知,也就是只有五艘而已哩!”
剑南道,便是俗称的蜀中地区,也可理解为四川一带。
贞观元年,太宗皇帝李世民将天下划为十道,而剑南道正是其中之一。
如益州这样的州郡,剑南道一共有四十三个,而成都府便是剑南道的治所,治所相当于如今的省会城市,同浙江省会是杭州,福建省会是福州,黑龙江是哈尔滨,同一个道理。
郭业听着康宝如此说,心中也是感叹,没想到康宝他爹还真有些本事,说手眼通天也不为过啊。连成都府这样的大州郡,其辖下的折冲都尉府也仅仅弄到了五艘银琅船,而他竟然能弄到十艘,真够牛叉的。
康宝说完之后,靠在船舷俯身望着波涛汹涌的岷江,展开双臂尽情贪婪地呼吸着大风袭过江面,所刮起的那一缕清新。
突然,他发现今天的江面竟然很是清静,平日里应该过往商船不断往来才是啊,可今天怎么从下游就没有迎上来一艘商船呢?
别说商船,就连平日里载人的私船都没有。
这好像有点不对劲啊!
这种现象郭业不了解,可经常往来岷江上的康宝却是发现了蹊跷。
莫非他们所航行的下游方向出了什么事儿不成?
当即,他问着旁边的郭业道:“兄弟,咱们应该快要离开陇西县所管辖的这段流域了吧?”
郭业粗粗推算了一下,按照银琅船的航速,现在早已过了陇西县所管辖的二十里江面了。当即点点头称是。
见着郭业点头,康宝情不自禁地沉吟道:“不对劲啊!”
郭业不知康宝为何有此一问,继而追问怎么不对劲。
康宝摇摇头,因为他也说不出个子午寅丑来,悠悠叹道:“也没啥,就是感觉今天的江面有点太过清静了,按理说,这岷江流域是最不消停的地方才是啊。据我所知,陇西县,巴蜀县,吴中县,还有郑县,光这两百来里江面上,至少报的上号的水匪就有七八家,今天咋连个鬼影都没看见哩?”
听着康宝这口吻,郭业立马白了一眼他,这什么言论?
难道咱们出行还要碰到水匪才是正常吗?这不是没病找抽呢吗?
再说了,六艘如此威武的银琅船顺江而下,六百名府兵气势浩大的随行,哪家水匪那么不长眼非要拎着鸡蛋往石头上砸?
随即鄙视地看了一眼康宝,哼哼道:“我看你是吃饱了撑得没事儿干了,安安逸逸地抵达益州郡城不好吗?”
康宝听着郭业的嘟囔,也是觉得自己有些杞人忧天了,庸人自扰了,挠了挠右腮哈哈置之一笑。
陡然,
康宝的笑声戛然而止,双眼朝着下游远处瞪得老大老大,再也笑不出声儿来了。
顾不得郭业的埋怨,抬起右手遥遥一指下游方向,惊呼喊道:“兄,兄弟,快看!!!”
郭业被康宝的叫声小吓一跳,再次中指相送,白眼相加。
一惊一乍,你妹的!
不过他还是顺着康宝抬手的方向瞅去……
有啥好看的?
入眼之处尽是岷江水面,滩险水急,不时有耸起的礁石挡道!
不过,
再往远了看,郭业也顿时骇然起来,双眸瞪得如牛眼一般大,久久没有眨巴一下。
远处白帆点点,依稀十几艘大小不一的船只横亘在江面之上,不知是什么路数与来历。
不过,十几艘白帆船只好像排列成一个大圈,将一艘船身刷着大红漆色,五色彩灯装饰地分外华丽的三层大船给紧紧围在了里面。
最要命的是,这艘华丽大船的第三层貌似着了火,浓烟滚滚,弥漫了上空,如同引燃了烽火台一般警醒着郭业和康宝等人。
郭业和康宝相相对视一眼,目露诧异。
特别是郭业,诧异的眼神中带着些许埋怨,好似再说,你个乌鸦嘴,愣说不来水匪,这下被你丫这张臭嘴给说中了吧?
第146章加入战斗
“水匪?”
“卧槽,坐拥十几艘白帆船,这股水匪的势力也忒儿大了吧?”
郭业和康宝两人远远观望,看着眼前的阵势不禁面面相觑,按照白帆船的数量来推断,目测这些水匪的人数至少达到一千余人。
眼前这一幕,毋庸置疑,连瞎子都看得出来,肯定是水匪拦路抢劫,而那艘顶层烧起大火,浓烟滚滚如狼烟的大花船正是被水匪洗劫的对象。
“二牛,二牛!”
郭业冲着下面的船舱喊道:“赶紧将我那虎头湛金枪拿来,妈了个巴子的,流年不利,出门遇水匪啊,还是千人团伙。”
郭业声音落罢,一旁的康宝紧忙拽住郭业的手臂咋呼道:“兄弟,你想干啥玩意?”
干啥玩意?
郭业一脸迷茫地答道:“自然是冲上前去,驱逐击杀这股水匪呗!”
看着康宝那有些骇然的神色,他鄙视地补了一句:“怎么着?康大哥,你别告诉我你想隔岸观火吧?好歹你们也是六百府兵,益州折冲都尉府的府兵啊,管的就是益州郡内的不平事。”
“呃……”康宝被郭业说得一阵喉咙堵塞,有些羞臊地喃喃道,“兄弟啊,不是哥哥不想去架这个梁子,而是那啥,咱们,咱们府兵擅陆战,这水战之事,嘿嘿,真是门外汉哩。”
六百不擅水战的府兵对阵长年在江面上讨生活的水匪,康宝的确犹豫了。
特别是此次出来,为求行军速度,他六百府兵都是轻装上阵,根本没带投石机之类的重型武器,就连最基本的角弓箭矢都未曾携带。
听完康宝的说词,郭业想着这些因素,心中也不由打起了鼓,你娘的,真够巧的。
难道就眼睁睁地看着这些水匪在前边祸害,任凭他们肆虐不成?
“小哥,接好了哈,你的虎头湛金枪!”
呼~~
程二牛蹭蹭上来甲板,将郭业那杆长枪徐徐一抛,郭业抬手一抓将其握入手中。
金枪入手,胆气壮浑!
霎时,
郭业轻轻拍打了一番身上早已穿戴妥当的白袍明光甲,下定决心对康宝沉声道:“甭管别的,正所谓路有不平有人踩,纵使咱们不是朝廷的人,见着这种事儿也不能坐视不理吧?锄强扶弱,也是吾辈男儿该行之事哩!”
说完不看康宝的神情,而是对着程二牛喊道:“二牛,你在船上保护你小嫂子,秀秀和关鸠鸠那小子就交给你护卫了。小哥自行杀将过去,丫丫个呸的!”
说完提枪上阵,对着负责转舵的府兵喊道:“赶紧的,靠上前去!”
“那咋行?俺咋能看着小哥一人去冒险?二牛也随小哥前去杀敌!”
程二牛自然不会应允郭业一人前去冒险,万一有个闪失,回头朱胖子,庞飞虎他们不非活扒了他的皮不可!
“少扯淡!”
郭业一声冷喝,还想呵斥下去。
谁知旁边的康宝突然咆哮吼道:“他奶奶的,感情就你郭业是袋中的汉子,我们府兵是无卵的怂蛋不成?”
紧接着,康宝转头张牙舞爪挥起双臂对着后头紧挨着的几艘大船喊道:“兄弟们,准备抄家伙,迎敌,迎敌!”
一时间,几艘银琅船纷纷响起口令,皆是准备靠上前去杀敌的喊声。
郭业看了一眼一脸虎气,眼角带着煞气的康宝,心中甚是欣慰,心道,这才是咱大唐王朝的军士嘛。
当即趁着几艘大船徐徐靠近战圈之机,对着康宝打趣道:“康大哥,好样的!你不是一直遗憾未曾跟兄弟并肩作战吗?哈哈,今天这帮水匪算是成全你我了!”
简简单单一句话,顿时点起康宝血液中那口好战的火苗,蹭的一下,脖颈红霞波及面容,胸口此起彼伏地狠声道:“中,今天哥哥就陪你走一遭,让你这厮看看,咱们府兵里面没孬种。”
看来这厮蛮记仇,还记着郭业刚才那番软枪夹棒的讽刺。
哗,
哗哗~~
六艘银琅船高速前进,离前方浓烟滚滚喊声震天的战圈越来越近……
不一会儿,郭业这艘银琅船便率先靠了上去。
砰!
体型大如泰山磐石的银琅船猛然撞击到了最外面的一艘白帆船之上,响起一声炸响。
噗通,噗通~~
激烈撞击之下,白帆船上有几名水匪竟然没有站稳身子,跌跌撞撞落进了水中,惹得其他水匪一阵慌乱。
“喝!”
康宝手握横刀,爬上船舷嗖得一声率先跃下银琅船,跳入对方的白帆船中,见贼就砍,泼天震吼道:“他奶奶的,折冲都尉府的好汉在此,贼子还敢作乱?”
郭业见状,有样学样,同样爬上船舷跃入对方的白帆船中,唰的一下,挥舞起手中虎头湛金枪,高声吼道:“陇西郭业在此,兄弟们,杀他娘的!”
一时间,已有数十名府兵跳将下来,纷纷在白帆船中与惊魂未定的水匪厮杀起来。
霎时,
刀枪剑戟,兵戈交加,铁器撞击之声叮叮当当响起,战火已然从这外面第一艘贼匪的白帆船上燃起……
“妈呀,是官军,是朝廷的官军!”
“府兵来袭,府兵来袭,赶紧通知里头的船只,赶紧派兄弟出来帮忙啊!”
“顶住,兄弟们,顶住啊,咱们今天人多,怕个球!”
……
战如烈火,声如飓风,外围那艘白帆船上的突然闹出如此大的动静,俨然开始波及到了周边,乃至里头的几艘白帆船。
还在里面继续围攻那艘花船的其他几艘白帆船,正是此次这股水匪拦路洗劫的主力。
当外围的打斗之声开始传到里头之时,里头也是起了轩然大波,一干水匪们顿时放慢了朝花船进攻的速度,纷纷收起弓箭朝着外围支援而去。
“朝廷的官军来了,咋办啊?”
“麻痹,眼瞅着这艘花船就要被攻下了,日他娘,哪里冒出来的官军啊?”
“大哥,大哥,不是官军,是府兵,是益州折冲都尉府的府兵。”
“不止哩,好像陇西那边也有人过来,完犊子了。”
“可是陇西郭业那个狗日的煞星?”
……
……
突然,一个身背大刀,模样颇为俊俏的青年走了出来,站于船头双臂一挥怒喝道:“乱什么?老子是二当家,一切都听老子的!”
兴许是这青年素有虎威,一番嚷嚷后,刚刚还有些乱起的水匪们竟然都消停安静下来。
叮~~
那青年猛然抽出肩背上的大刀,冲着外围方向吼道:“先不管这花船,听说益州府兵都是些不会水的旱鸭子,哈哈!来呀,兄弟们,随我杀将出去,会一会这些孬货,记住了,老子是二当家!”
骤然,
吵嚷喧天的喊杀之声再次响起,不过此次的目标不是那艘岌岌可危摇摇欲坠的花船了,而是在外围横插一杠,突然加入战圈的府兵。
……
大股水匪的喊杀之声越逼越近,将近十来艘白帆船朝着郭业这边急急开来,嘈杂喊叫声不时随着涨起的大浪传进郭业的耳朵之中。
杀得正兴起的郭业长枪一挑,将一个水匪如儿戏般挑入水中,猛然听见隐约传来的几句话,心中也是一阵突突。
刚才那几道破锣嗓门的声音咋那么熟悉?好像在哪儿听过呢。
郭业身子一侧,躲过一个水匪的大刀砍来,手中长枪再次往前一送,一个水匪又被虎头湛金枪贯胸而过。
老子是二当家!
郭业拔出那水匪胸口的长枪,寻思着这句话的出处,面容猛然呆滞,转瞬即开脱口惊呼道:“我草,不会这么巧吧?难道又是那个不怕死的二愣子?”
第147章隔江对谈
果然是他!
待得那十几艘白帆船徐徐靠近郭业,那大刀青年未曾看见郭业,但是郭业却是已然发现了他的存在。
冤家路窄?
还是有缘再聚?
郭业看着当日这个二逼愣种那浑然不怕死,拼了命也要死磕的情景,不由一阵摇头,不过还是收起手中长枪遥遥一指对方,喝骂道:“赵九丑,你个乌龟王八蛋,真是好了伤疤忘了疼,这么快就出来造孽了?”
正是当日被郭业击溃的落日山贼匪二当家,差点被郭小哥一人一枪揍得半身不遂的赵九丑!
郭业这一声破吼,自然也引起了赵九丑的注意。
这厮寻着叫骂的声音,缓缓转头朝郭业这边看来,依稀看见了郭业的身影。
这道身影,赵九丑怎能忘记?
随即喝问道:“敢问尊驾,可是陇西郭业?”
哎哟,我草!
郭业听着赵九丑这唱大戏似的问话,顿觉酸掉了老牙,砰的一声,将虎头湛金枪竖起扎在船板之上,沉声喊道:“正是你家郭小哥,你个混账乌龟王八蛋,当日饶你一命,竟然是放虎归山,老子是瞎了眼!”
郭业直戳赵九丑心房的喝骂,赵九丑听见耳中,后背脊梁骨顿时生起一阵寒颤。
俺的乖乖!
当然与郭业对战之情形,赵九丑可是一一记在心里,回想当日,可当真是历历在目啊。
赵九丑下意识地摸了摸胸口,至今被郭业长枪击中的内伤还久久未能痊愈。
特别是郭业将他骂得没皮没脸,差不多就跟反复无常,知恩不报的小人没什么两样,脸皮一阵臊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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